第六十九章 代價
“哎這不是重點,”封敬宇說:“那些賬本……在我手上?!?/br> 此話一出,任佰鳴的眼神一秒變犀利,從他迅猛的面色看得出,賬本的事他之前一無所知。 “到底怎么回事?”這確實讓他始料未及了。 封敬宇不能讓鹿揚有事,所以選擇實話實說:“那天在離開巴頌的別墅時,鹿揚偶然發現賬本遺漏在床邊,于是他就偷偷帶回來了,至于一直沒有跟您匯報的原因我不是太清楚,大概……”封敬宇說出一個他不愿承認的事實:“大概他不想連累鐘靈伯?!?/br> “他在國內當特種兵時的那個隊友?”任佰鳴揚起眉問。 “您早就知道了?”封敬宇這時候才明白,他自以為是的風平浪靜早已不存在。 “既然我懷疑他,就肯定會查他在國內的底細?!?/br> “那……能不能將功抵過,我把賬本交給您,您就既往不咎,放過他,反正您折騰了這么長時間,為的就是這些賬本?!狈饩从钫f。 任佰鳴嚴厲道:“小宇,你認為世界上真的存在功過相抵這種說法嗎?賬本我要,過,我也要追究?!?/br> “不行,如果您堅持這樣,那賬本就不能給您!”封敬宇也很堅決。 任佰鳴怒了,他難以想象這個親眼看著長大的孩子如今為了一個相識半年的男人竟然敢忤逆他:“封敬宇,你搞清楚現在是跟誰在說話,不要拿賬本來做交換籌碼,我的終極目的不是那些玩意兒,是巴頌的命,就算沒有賬本,我也一樣可以殺掉巴頌!但鹿揚的性命……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你懂我的意思?!?/br> 封敬宇后悔了,他覺得自己做了個愚蠢至極的決定,他把事情想的太簡單,把任叔想的太善良,也對,血rou橫飛的戰場上,誰跟你講那么多情情愛愛? 這時候任佰鳴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他接起電話,不痛不癢的聽著對方講了近兩分鐘,全程沒有說過一句話。 臨掛斷電話前他說了兩個字:隨你。 掛斷電話,他抬頭看向戰戰兢兢的封敬宇:“知道是誰打來電話嗎?” 封敬宇一愣,能問出這種問題,說明這個電話十之八九跟他或鹿揚有關,“誰?” “就是鹿揚的那個知心戰友,也就是捅你刀子的人?!?/br> “鐘靈伯?”這下封敬宇反而懵了,如果是別人打來的他或許能推斷個一二,鐘靈伯打電話給任叔干什么?他倆有什么可講的? “對,鹿揚現在跟他在一起?!?/br> 封敬宇心口淌過一瓢nongnong的渾水,鹿揚竟然去找鐘靈伯?!還真是一分鐘都舍不得浪費! “不過我聽鐘靈伯那語氣……好像鹿揚是被挾持了?!比伟埒Q說的不咸不淡。 “挾持?”封敬宇不相信:“不可能,他倆以前……以前是戀人,鐘靈伯不會……”他腦子猛然一震,“他想要賬本是不是?” 任佰鳴點頭:“是?!?/br> “他說什么?”封敬宇幾乎是撲趴過去的。 任佰鳴被他這沒大沒小的熊動作搞得火冒三丈:“你干什么?你瞧你像什么樣?!” 封敬宇也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些冒犯,他克制著自己的激動退回來,又問了一遍:“他怎么說?” 任佰鳴整理著自己的衣服:“他要賬本交換人質,應該是巴頌給他施加壓力了,否則也不會連自己老相好都要綁架?!?/br> “那您打算怎么辦?”封敬宇膽戰心驚的問,他都不敢報什么希望。 果然,任佰鳴的回答讓他完全心涼:“關我什么事?一個背叛組織的人,還值得我為他做出犧牲嗎?” 封敬宇低頭沉思了一會兒,說:“任叔,如果你還信得過我,就讓我去?!?/br> 任佰鳴睨著他:“你又想干什么?” “我……我可以用賬本做誘餌,殺掉巴頌,然后……然后把鹿揚救出來?!?/br> 任佰鳴大聲呵斥:“你有??!開什么玩笑?” “我沒開玩笑,”封敬宇認真道:“只要你讓我去,我肯定能完成任務!” “你怕是被鹿揚洗腦了!”任佰鳴指著他罵道:“你瞧瞧你現在像個什么熊樣?擔驚受怕失魂落魄,這些年雇傭兵白當了!就你現在這心理素質還想出任務?你回家養老吧!” “任叔,你的目的就是巴頌,只要我能殺了他,其它什么都不重要吧?”他著急的有些語無倫次。 “我再說一遍,沒有我的同意,你不準單獨行動?!?/br> “不……不行,鹿揚在他們手里,我不能就這么袖手旁觀?!睆淖蛱斓浆F在,封敬宇飽受失戀和背叛的打擊,他就快精神失常了。 “任叔,其實鹿揚真沒有背叛組織,如果他選擇背叛,為什么任務失敗后他還要留在營地?那些賬本在他手上,他隨時可以交給鐘靈伯,可他為什么沒有這么做呢?賬本他一直放在衣柜里,如果他存心不讓我發現,為什么要藏在這么一個這么容易就被發現的地方?” 封敬宇的一連串提問讓任佰鳴一時無語,但這并不代表他會放他去做傻事。 “我就問你一個問題,鹿揚是不是因為沒有開槍射殺鐘靈伯導致我們任務失敗的?”任佰鳴質問。 “也……不算是,”封敬宇絞盡腦汁強行狡辯:“賬本終歸不還是落我們手里了嗎?” 任佰鳴被他的執拗搞得火冒三丈:“封敬宇,你到底要怎樣?鹿揚跟我們就不是一條心的人,如果放過他,以后我怎么管理手下的人!” “任叔,這件事只有咱倆知道,只要你不說……” 話未說完,任佰鳴一耳光就刪在封敬宇臉上,斥聲道:“你怎么這么沒出息!我第一次見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的?!?/br> 封敬宇臉上火燒火燎的,但他還是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沒辦法,我就是喜歡他,我對他……討厭不起來?!?/br> 任佰鳴長嘆一口氣,他真被封敬宇這股戀愛的拗勁兒打敗了,“你要去找鹿揚可以,我能明白這種為愛赴湯蹈火的心情,但我有一個要求,答應了你就去?!?/br> “您說?!狈饩从钇炔患按?。 “不管有沒有救下人質,回來后,你卸下一條胳膊,”任佰鳴面目陰沉:“以后想干嘛干嘛去,我必須給手下的人一個交代,營地容不下你這個情長癡情種,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