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戰到底
阿南達發現封敬宇的臉腫著,好奇道:“哥們兒,你臉怎么了?誰揍的?” 封敬宇百般掩飾,還是被看出來了,他笑說:“昨天半夜起來上廁所,迷迷糊糊摔了一跤,臉著地?!?/br> 張小河訕笑:“你怕不是做春夢了吧?” 封敬宇支吾了一下,然后嘿嘿的笑起來。 鹿揚暗自翻了個白眼,這群人怎么這么庸俗? 說話時候潘祥海就到了,別看這老頭一把年紀,精氣神比他們這群年輕人還旺盛,大清早神采奕奕,昂首闊步的站立在隊伍前面。 張小河把最后一口饅頭吞進肚里,低聲道:“兄弟們,今天拼了!” 潘祥海順著打量了一溜兒這群人,露出一個jian險的笑:“各位昨天休息的怎么樣?” 下面沒人回答,只是發出一陣噓聲。 潘祥海哈哈笑起來:“才訓練半天就開始恨我了?要知道我也不想訓練你們這幫參差不齊的廢物,無奈任佰鳴給夠價錢,看在錢的得分上我不得不對你們負責,我只有把你們想象成一張張的美鈔才能勉強站在這里?!?/br> 阿南達鼻子都氣歪了,這人說的什么鳥語?把他們都當大白豬任他宰割是不是? “現在先熱個身,負重二十公斤跑五千米,”潘祥??纯磿r間:“給你們三十分鐘,跑完的就去吃早餐,時間到完成不了的,再加一百個俯臥撐!計時開始!” 一聲哨響,誰都來不及罵娘,背著裝備一股腦沖上跑道,大家都以可口的早餐為原動力,閉著眼狂奔。 封敬宇站著沒啥感覺,跑起來才發現面部肌rou很痛——鹿揚打他那拳是真真的用了實力,昨晚他那半張臉一直晾外面沒敢落枕頭上,突突的疼了一整晚。 張望了一圈,在人群中找到鹿揚,立馬追上去。 “你猜猜咱倆誰先跑完?”封敬宇跟他平齊跑著。 鹿揚就跟沒聽見一樣,看都不看他。 “我覺得我會在你先到?!狈凑还芩f不說話,封敬宇都會自問自答。 鹿揚依舊冷漠不語。 “如果我贏了,你就不準生氣,好不?”封敬宇認真的看著他。 鹿揚目不斜視的定力真的讓封敬宇認為自己是空氣感,他自彈自唱了半天人家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我走先,你隨意?!狈饩从钫f完拔腿就跑。他知道,對于鹿揚這種性冷淡怪物來講,多說無益,只有實際行動才能刺激到他。 果然,鹿揚一見他悶頭往前沖,二話不說跟著撒腿就追。他不知道是怎樣的動力讓他毫不猶豫的沖出去,只知道要他輸給封敬宇這畜生他寧可去死。 倆人這么一較勁,再次成為cao場上的一道唯美風景線,所有人跑著跑著都放慢了速度,只有他倆像斗牛場上的公牛,跑的吹胡子瞪眼,腳下踏起一片黃灰。 阿南達發現這倆人像在角逐一樣你追我趕,有點不明所以:“他倆是不是裝了電動馬達,這么拼?!?/br> 張小河也沒看明白:“怎么感覺像有深仇大恨一樣……” 幾個人眼瞅著他倆就跟高速路上斗氣超車的駕駛員一樣誰都不放過誰,都覺得這倆家伙毛病了。 在最后一圈接近終點的時候,封敬宇咬著后槽牙玩命跑,最終以不到1秒的優勢率先鹿揚到達終點。 他一臉旗開得勝的愜意看著鹿揚,呼吸起伏:“我贏了,昨天的事……一筆勾銷?!?/br> 鹿揚也喘的夠嗆,臉又黑又紅,他肯定是不服的,但封敬宇的速度耐力確實比他強,起碼剛才是的。 潘祥??纯磿r間,露出非善類的笑:“不錯,還不到25分鐘?!?/br> 封敬宇瞄了他一眼,心罵誰在乎你怎么想的,老子在乎的是小鹿! 雖然他倆是第一個去食堂吃飯的,但封敬宇沒敢撒開了跟鹿揚套近乎,他知道一筆勾銷什么的都是他自己瞎掰出口的,人鹿揚根本不買賬,想要淡化昨天的……誤會,真得花點時間和心思。 一口饅頭就著豆漿,吃的沒心沒肺,眼睛卻一直朝邊上瞟。小鹿要什么時候才搭理他?這么形同陌路的他太煎熬了,就像大便沒拉干凈還留了一截在肛門里,別提多膈應。真是……不就是咬了他一口嗎,還真著急上火了?是不是爺們兒啊計較這些,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就不能順著消化道直接排除體外嗎? 趁現在食堂里沒人,封敬宇打算再努力一把,壯著膽抬著自己的餐盤走到鹿揚面前坐下,剛張嘴說:“鹿揚我……” “離我遠點兒!” 鹿揚頭也不抬,一句話就噴過來,屁股剛落凳子上的封敬宇只能又像個鴕鳥一樣垂頭喪氣的離開。 一個大老爺們兒怎么比女人還難哄?真是見活鬼了。 今天早上的訓練流程是鉤掛梯上下卷腹300次、穿越30米鐵絲網和力量訓練,中午休息一個小時,下午接著抗暴曬訓練……全部完成起碼有一半的人都廢了,吃完飯都哼哼唧唧除了回宿舍睡覺都沒啥閑心娛樂了。 鹿揚一整天都沒正眼看過封敬宇,不為什么,就是覺得他惡心,戳哪兒周圍都是一股沼氣,多看他兩眼都會長針眼,連回那屋子睡覺他都鬧心,在外面強打著精神轉悠到快十點才回去。 一進屋封敬宇躺在床上看電視,他特無邪的注視著鹿揚,欲言又止。鹿揚權當沒看見,迅速洗漱完畢就上床睡覺。 封敬宇看著他沉默且對抗的后背,說:“教官通知明早七點去靶場集合?!?/br> 鹿揚紋絲不動,但封敬宇知道他聽見了,只是不愿理睬。 本來他合計著這幾天鹿揚正在氣頭上就別上趕著在太歲頭上動土,過上幾天等他冷靜一點再伺機靠近,認個慫做個自我檢討,估計就沒什么大問題了,畢竟都是大男人,誰有那心情擱著雞毛蒜皮的小事整天發火??? 可是后來封敬宇才發現自己錯了,鹿揚就是個記仇又小心眼的男人——他整整小半個月沒理過自己!原本指望著時間來沖淡仇恨,可時間明顯不管用了,這些天鹿揚也不知道上哪去,訓練完就離開營地并且回來的越來越晚,甚至巴不得早上再回來,反正能少看他一眼是一眼。 慢慢的,封敬宇覺得自己成了一個臭蟲的存在。 今天他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吃晚飯的時候始終在不遠處盯著鹿揚,眼瞅著他吃完飯一擺碗走出食堂,封敬宇不動聲響的追了出去。 “走!”他從身后一把抓起鹿揚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