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爛的褲子
“樓下?”沒記錯的話,剛才他們巡視的時候并沒有見到可疑車輛。 “這么重要的人關在樓上,你認為巴頌會傻到只派四個人來押送他嗎?”鹿揚也放低了聲音。 封敬宇冷臉道:“說重點?!?/br> “剛才我注意到樓下有三輛皮卡車停在一起,都是福特F150,這種車型價格不便宜,應該不會是本地居民買的,而且一停就是三輛,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你的意思是他們起碼有十個人?”封敬宇猜測。 “搞不好真是,否則要這么多車干嘛,放大目標嗎?” 這就難了,對方人太多光憑他們兩個的武力確實夠嗆。 “先撤吧,把情況跟任哥匯報一下,然后再……” 鹿揚話還沒說完,視線就隨著封敬宇一起往上移——三個男人矗在正前方,正雙手抱胸看著他倆,露出自取滅亡的冷笑。 媽的……暴露了。 緊接著從樓下又沖上來五六個人,把他倆完全包圍了。 “麻痹,”封敬宇唾罵道:“肯定是剛才那個小孩通風報信?!?/br> “怎么辦?”鹿揚被這突然包抄給弄得也有點懵了。 “怎么辦……跑??!” 封敬宇吼了一句,飛身一腳把眼前的人踢翻,接著一個肘擊頂翻旁邊的男人,動作之迅猛,讓人目不暇接。 鹿揚反應也不慢,幾乎同時一個掃腿絆倒身后穿坎肩的大漢,在他身上補了兩腳。側身敏捷的躲開前方的攻擊,抓過那個人的手用力一擰,直接把他手腕給掰斷了。 兩個人各自戰斗,動作靈活,反應迅猛,在過了幾招后對方看出來這倆近身搏斗挺厲害,單挑很吃力,只能一擁而上。 持續交戰幾個回合后不免有體力消耗,封敬宇發現對方不僅倒下的人沒變少,反而圍攻他們的人越來越多了,不行,再打下去他們遲早得死在這里,必須現在就跑。 “鹿揚!”他喊了一聲:“跳下去!” 這里是二樓,離地面也就十米不到,除了跳下去沒別的辦法。 鹿揚似乎驚了一下,但也沒猶豫,抓起手邊的板凳用力砸向最后一個襲擊他的人,轉身一翻跳上花臺,他正作勢往下跳,回頭一看,封敬宇以一敵四,看來有些力不從心。 他沒有一點猶疑,從花臺上跳起來,一個鞭腿踢在其中一個人頭上。 “你回來干嘛,趕緊跳下去!”封敬宇最煩這種狗戀親家母的人,說著不聽。 “一起跳?!甭箵P呼哧著。 倆人乘隙翻上花臺,找準落地點剛要跳,有人從背后拉住封敬宇的褲子往回拽,一陣拉力的帶動,他只覺得胯間一涼,下一秒就跟鹿揚一起跳下去了。 位置精準的落在路邊的一堆沙土上。 封敬宇甩甩頭上的沙土,扶起旁邊的鹿揚就跑,之前為了不引起對方注意,他們把車子停在三、四百米外的地方。 封敬宇慶幸今天帶的裝備不多,跑起來也格外輕松,只是鹿揚一直在身后張著嘴叫,好像有話要說。這個時候封敬宇哪有閑心跟他聊天,低頭沖到停車的地方,迅速跳上車。 “他們到哪兒了?”他拉好安全帶。 “好像……沒有追上來?!甭箵P一路沖刺也是夠嗆。 封敬宇爭分奪秒的發動車子一路狂奔,直到確定巴頌的人沒有跟來,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媽的,竟然被一個小屁孩兒給騙了?!?/br> 他知道在泰緬交界處會有一些窮孩子為了賺錢過早出來做違法犯罪的事,比如賣毒運毒,也有長期給當地黑惡組織打打醬油賺點零散錢的,剛才那個男孩估計就是給巴頌當跑腿的。這種小男孩不可小覷,對于戰爭和暴力他見慣不怪,很懂得偽裝自己,表面上看上去膽小無知,實際他手上經歷的人命指不定有多少。 但鹿揚的關注點似乎不在這里,帶了幾分蔽塞,說:“你……你都不興穿內褲嗎?” “天氣這么熱誰穿……”封敬宇話音戛然而止,他低頭一看,迷彩褲從臀部褲縫被撕扯到膝蓋處,此時的大腿根部幾乎全部暴露在外,他隱約都能看見有一叢黑黝黝的毛呲在黑暗處,也就是說……剛才在逃跑的過程中他一直甩著自己的大鳥? 怪不得一路上他老覺得下半身涼颼颼的,原來…… “我草他媽的!”他又囧又火大,一拳打在方向盤上,想發飆,但又沒人可以泄憤。 “剛才我叫了好幾次,但你好像跑的太用力了,都沒聽見我說什么?!甭箵P說。 還叫了好幾次?你是生怕街上的人不知道我甩著rou嗎? “應該是咱倆準備跳的時候那個人扯的……” “行了,”封敬宇抬手制止他:“不要再聊這個話題?!边@簡直是他璀璨人生的污點。 “你最好換一條干凈的,剛才咱倆滾到沙坑里……” 對于鹿揚在這個話題上的不屈不撓,封敬宇毫不留情的回懟:“你覺得我會在執行任務時在槍套里塞一條內褲嗎!還是你打算把你的內褲脫下給我穿?” 鹿揚總算沒接話了,安靜了幾分鐘,問:“你剛剛跟那個小男孩說哪國話?” “泰語?!狈饩从顩]好氣道。 “你還會說泰語?”鹿揚有點意外。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媽是泰國人,我從小就說泰語?!狈饩从詈吆叩?。 鹿揚淡淡一笑,沒再說話。 當晚回到營地他們就找任佰鳴匯報了情況。 “所以整個行動你們都沒見到畢查加?”任佰鳴問。 “沒有?!甭箵P如實道。 任佰鳴輕嘆一聲:“行,那就先這樣?!?/br> “不管了?”封敬宇沒明白。 “錢都收了怎么可能不管,”任佰鳴眉頭深鎖:“今天的行動驚動了巴頌,他肯定會快馬加鞭把人送到泰國境內,我們得花費更多時間去找人,動用更多兵力?!?/br> 封敬宇懊喪道:“都怪我掉以輕心,那小孩……” 任佰鳴說:“別說了,吃一塹長一智,以后加強戒備,回去休息吧!” 倆人一前一后回到宿舍,拿了換洗的衣服都準備去洗澡。 營地洗澡堂蓋在后樹林子的一小片空地上,用紅磚砌成一個方形圍墻,在里面裝了幾個蓮蓬頭就搞定。說是蓮蓬頭都嫌夸贊,實際上就是水龍頭,連個花灑都沒有,也沒有擋風的門,路過的人只要往里一探頭就能看見里面搓澡的人,好在這個營地全是男人,也沒那么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