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掘
他的目光不小心往上移了一點,看見鹿揚光潔的后背。跟自己相比,鹿揚的身軀確實要單薄一些,沒有那么多群肌,但仍然看得出來很結實,典型的精瘦身材。如果不是才跟他交過手,封敬宇怎么都不相信這副細瘦的骨架能爆發出那么驚人的力量。 后脊背平整的就像傾斜而下的瀑布,線條硬直,脊梁微彎,肩胛骨隨著手在髖骨按摩的頻率不斷變換著拱翹的弧度,帶出絲絲縷縷的肌理,生動且活靈活現,封敬宇從來沒發現拉絲的肌rou能這么性感…… 如果硬要說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鹿揚后背上斑駁的傷痕,一看就是老傷,估計是當兵時留下的吧……奇怪,明明營地里到處是行走的筋rou人,封敬宇看誰的身體都嫌油膩,怎么唯獨鹿揚的脊背讓他悟出了幾分小清新的真理? “額……有事嗎?”鹿揚轉過頭,帶著幾分詫異問。 封敬宇想干什么?悶聲站在后面盯著自己看了好一陣,看得他瘆的慌,剛才還氣焰萬丈的,怎么現在又滿臉十萬個為什么的表情? 這一聲猶如石頭打破靜水,激得封敬宇一身冰涼,他回了回神,眨著眼故作鎮靜:“我……大腦經常會出現異常放電,接著就會空白……然后就會發一陣子呆?!彼儗傧龟?。 “哦……”原來是這樣,鹿揚還以為他要伺機偷襲:“嚴重嗎?” “……關你什么事?”封敬宇秒恢復之前的戾氣,然后扭頭甩門而去。 “……”鹿揚看著差點被砸變形的房門,被這個人說來就來的脾氣搞得莫名其妙,看來阿南達說的很對,封敬宇就是大姨夫體質。 我cao……我caocaocao?。?!封敬宇一邊走一邊用力敲自己腦袋,他竟然在挖掘一個男性的身體,而且挖掘的絲絲入扣,根本忘了自己是什么立場。 埋頭走了一段路,看見阿南達他們還在訓練cao場,五六個人正在打靶。 他深吸了一口氣,想發泄一下從昨天到現在積郁難泄的煩悶,大步走過去,搶過阿南達手里的卡賓槍,二話不說上膛對著靶子就是一陣猛開槍,直到彈殼全部跳光。 阿南達被這頓猛如虎的cao作搞得目瞪口呆,他瞄著封敬宇狠辣的目光,不解道:“兄弟怎么了?一臉貞cao被奪走的痛心疾首?” 阿南達最擅長的就是撮鹽入火,他總能在一句話之內把封敬宇成功惹急,這次也不例外,封敬宇持槍的手慢慢轉過來,對準阿南達的腦袋,沉聲道:“胖三,再給你一次機會,好好說話?!?/br> 平時開玩笑慣了的阿南達沒想到這次兄弟會這么較真,竟然連槍都用上了,嚇得立刻就衰了,“喲喲喲……你注意點,這玩意兒可是會走火的,我只有一顆腦袋,不禁崩……” “你剛才說誰的貞cao被奪走?” “我我……”阿南達呲溜著眼珠子:“我說我的貞cao被你奪走,嘿嘿?!?/br> 封敬宇凝視了他幾秒,然后把槍扔給他,闊步離開。 阿南達驚魂未定的接過槍,尋思著這哥們兒應該是月經不調了,今天小半天時間就跟吃了槍藥一樣,一點就爆。 接下來的小半個月里,封敬宇幾乎沒怎么跟鹿揚說話,哪怕在同一屋檐下,倆人也是各活動各的。剛開始鹿揚還會嘗試著跟封敬宇聊兩句,但在屢次被白眼后,他也放棄了,熱臉貼冷屁股的事一而再不能再而三,否則就是賤,反正他也不需要封敬宇介入他的生活,索性就當彼此透明,只要封敬宇受得了,他也不會別扭。 反之,別看封敬宇這十幾天沒跟鹿揚說過一句話,實則他在暗地里隨時都在觀察鹿揚的一舉一動。 他發現這丫的沒用幾天就跟營地的人打成一伙,一會兒教人射擊,一會兒給人講槍械知識,一會兒又跟大家一起研究實戰策略,搞得好像他在這里才是核心人物一樣。偏偏不知中了什么邪,營地里每個人都很擁戴他,到哪都一口一聲“小鹿”,勾肩搭背親切的不行,讓那孫子每個細胞都透著被擁護的囂張自滿,越看越不得勁兒,真是一群白眼狼! 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無限放大了所有人對鹿揚的態度。 這天中午,天氣悶熱得很,封敬宇在房間里待不住了,約阿南達去湄公河游泳。 阿南達看看時間,拒絕道:“不行,我約了小鹿兩點一起打靶,來不及了?!?/br> 封敬宇一聽,氣的不行,罵道:“他重要還是我重要?你認識他才幾天???” “那你不早點約我,我不是那種爽約的人?!卑⒛线_噘著嘴說。 “少啰嗦,陪我游泳去?!狈饩从钫f著就抓起他就要走。 “不行不行……我不能放小鹿鴿子?!?/br> “不去就絕交?!狈饩从钕伦詈笸?。 阿南達太為難了,他想跟鹿揚一起練習射擊,但又抵不住兄弟的軟磨硬泡,最后只能哀嘆一聲:“僅此一次?!?/br> “好好好……”封敬宇露出得逞笑臉。 “等我一會兒,我擦個防曬?!?/br> “游泳你擦什么防曬?”往水里一泡什么都沒了。 “紫外線懂不懂?”阿南達唾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皮糙rou厚???jiejie我得維護好這身皮囊,等掙夠錢了找個好男人細皮嫩rou的嫁出去?!?/br> 封敬宇知道阿南達喜歡男人,別看他身型彪悍,實則個性跟外形是南轅北轍,是個溫油有愛的雇傭兵“jiejie”,不認識他的人會被他粗獷的模樣嚇到,只要他一開口,滿滿的老婆娘腔調就出來了,常常讓人目瞪口呆。 封敬宇手機響了,他嘴角掛著笑接起電話:“喂?” 對方說了一句話,封敬宇立即收起臉上的笑意,回了一句“我現在過來”就走了。 阿南達在洗漱間擦完防曬出來一看,人沒了。 “任叔?!狈饩从顏淼阶⊥沧訕?,推開門剛走進去,眼角一瞥,看見某個不詳物。 “坐,”任佰鳴一看兩個人都來了,拿了兩份資料給他們,直切主題:“這個人叫畢查加,泰國國籍,常年在金三角一代活動,緬甸是他的主場,他在曼德勒和金木棉都有大量的毒品基地,兩年前在仰光被查獲的驚動東南亞的毒品案就是來自他手底下的支線,預計今晚七點以前他會到密支那?!?/br> 鹿揚眉頭一抬——他腳下這個地方就是密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