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現實的第六天
程澍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前后夾擊帶來的超級高潮讓他忍不住濕了眼眶,通紅的雙眼表示他已忍到極限,他如公狗般“啪啪啪”地快速干了游稚幾下,嘴里嗚咽著模糊不清的話語,全身微微顫抖,極樂精靈檢測到身體異樣的數值,薄膜急速從他yinjing上褪去,順著兩人結合處抽出,掉在床上,變回本來的模樣。與此同時,程澍下身一陣抖動,伴隨著粗重的呼吸,幾股暖流噴射在游稚腸道內,直到射完后過了將近半分鐘,程澍才虛弱地拔了出來,兩人癱在床上,呆呆望天。 紅燭搖曳,床幔蕩漾??此颇举|結構的客棧隔音效果卻十分出眾,他們的房間在頂層,程澍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在床的支柱上隨手一按,天頂如曇花般穩穩綻開,露出璀璨星河與玫瑰般的游云。 前幾日,極樂天堂氣象部發布了玫瑰夜光云預警,這種比極光更加震撼的現象并不常見,預告里也只提到或許可達五級,然而此時漫天瑰麗,已遠超五級的程度。 “那首歌怎么唱來著?”程澍在游稚耳邊低聲呢喃,“鳥兒涌現,繁星墜落,只因你款款經過……你看這鋪天蓋地的玫瑰云,是不是為我們而綻放?” 游稚眼里噙著淚,大口喘息,被極樂精靈和程澍的雙重刺激攪得意識模糊,哼哼唧唧說:“好美……” 在游稚迷離的眼眸之中,絢麗的彩云與程澍的面容重疊在一起,一顆流星劃破玫瑰色的夜幕,游稚心中一動,伸手撫摸程澍的臉龐,喃喃道:“他們像我一樣,渴望靠近你……愿吾愛如浩瀚宇宙,同天地永世不朽?!?/br> 程澍抓住游稚的手側頭一吻,低聲說道:“我愛你?!?/br> 無數玫瑰云聚了又散,星河變遷旋轉,歲月在愛人眼里流逝,恒星升起又降落,一切景象在逐漸燃起的溫度中定格。 “登登登登——!”168號的壯漢嗓音款款飄進游稚雙耳,一如往常結束任務時的欣喜,“恭喜你,稚兒!又完成一個劇本啦!” 游稚還兀自沉淪在程澍的溫柔里,迷茫說道:“我也愛你……” 168號幻化成人身,高大英俊的猛男大步走向神情呆滯的游稚,冰冷的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好了好了,我知道,我都知道?!?/br> 游稚反應過來,嫌棄地看著168號,抖掉他的手,滿臉通紅地說:“你把剛才那段記憶刪除了吧,我不是沖你說的……” 168號做了一個智障般的表情,兩秒后答道:“刪掉了,咦?你讓我刪什么來著?哎先不說這個,這次體驗如何?” 游稚默默接下168號遞上的護菊寶,揮手示意他轉過身去,一邊涂抹一邊漫不經心道:“還行,開戰甲挺爽的,不過這個故事比想象中短太多了,我還以為我會是某個星際神秘超神級種族的唯一后裔,可以拳打帝國總統,腳踢恐怖分子,和高維宇宙殖民者大戰三百回合……結果打了一場狼狽的勝仗就殺青了?!?/br> 168號答道:“這本來就是個短篇,再說了,小人物怎么就不能成為英雄嘛?你看你和程澍都是標準人類,不是也拯救了上萬人嗎?” 游稚想想也是,點了點頭,精神力消耗的后遺癥涌了上來,他打了個哈欠,說道:“先這樣吧,我明天還得藝考!快送我回去!” “好好好,我開一下過濾程序,”168號頓了頓,“這就……走你——!” 不知是不是考慮到游稚需要休息,一貫的穿越背景音樂沒有響起,游稚的意識在虛無空間中飛速旋轉,一股腦注入原本的身體內,少年身軀比起星際世界中要單薄得多,身后依舊是堅硬如鐵的程澍。游稚不自然地動了動筋骨,程澍隨之哼哼唧唧扭了扭,雙臂環繞,將游稚抱得更緊,青年男子的身體像個火爐一般炙熱,又有股淡淡的沐浴露香氣,隨著呼吸打在游稚耳畔,幾乎快把他撩瘋。 游稚還沉浸在紅塵客棧最后一幕的纏綿中,被身后真實的程澍頂著,瞬間倦意全無,卻又有點酸溜溜的,想知道程澍夢見了什么。任務世界里積累的澎湃感情被完全過濾,游稚知道內心此刻的愛意是專屬于真實世界的、毫無半點虛假的感情,這讓他有些心酸。他以極慢的速度轉身,面朝睡顏安詳的程澍,月光灑進房間,為程澍英俊的臉鋪上一層白霜,他幾乎看呆了。 他努力嘗試進入睡眠,卻總是忍不住睜眼看程澍,心里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月光悄悄流轉,他做了許久的心理斗爭,最終呼出一口灼熱的氣,閉上雙眼,長長的睫毛輕微抖動,兩人的唇只有不到五厘米的距離,他已經很熟悉在這個距離內尋找程澍的唇,他不斷告訴自己:我就親一下,就一下…… 斗轉星移,兩唇相貼。溫熱的觸感比任務世界里更加真切,卻又無比夢幻,游稚猛然睜開雙眼,程澍的眉眼那么近,那么好看,他在心里歡呼:我親到了! 游稚正處在人生最艱難的抉擇點上,他開始思考:說了就一下,嗯,我還沒分開,應該還算是在這一下里面……好……好像挺軟的,不知道程澍哥親過別人沒有……唔……噯?這、這好像……是我的……初吻……? 游稚震驚了,臉頰燒得通紅,觸電般地離開程澍的唇,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見程澍夢囈似的哼哼兩聲,俊臉湊了上來,高挺精致的鼻梁在他臉上蹭了蹭,并面無表情地吻住了他。 啊啊啊什么情況?! 游稚在心里狂叫,心想難道他醒了?然而這狗啃泥似的親法完全不像清醒的人會做出來的行為。游稚十分糾結,臉頰和嘴唇被拱來拱去,他開始懷疑程澍夢見在吃東西,堪堪忍住笑意,想要抽身離開被拱的范圍,結果程澍又哼唧兩聲,壓在他身上,不動了。 程澍左臂穿過游稚脖頸,半身壓在他右肩以下,強壯身軀略有些沉重,灼熱呼吸不停撲向他的脖子和鎖骨,整個人就像個鍋爐。游稚尷尬地移動下身,想找個舒服的姿勢睡覺,最后只得縮進程澍懷里,心情復雜地閉上眼睛,等待天明。 這一覺沒睡多久,鬧鐘就響了,程澍照慣例掐掉之,沒想到游稚竟睜著通紅的雙眼坐了起來,嚇得程澍抖了一抖,把手機結結實實甩了出去。 “寶寶?怎么就起了?”程澍一邊撿手機一邊說,“是不是睡不著覺?” 游稚點了點頭,一夜無眠,黑眼圈都出來了。程澍緊張兮兮地說:“這不行,哎,今天要素顏考試的!這可怎么辦……現在去美容院?” 游稚打了個綿長的哈欠,開鎖的聲音響起,符律風風火火闖了進來,看那架勢明顯是來揪起床困難戶的。符律看見一臉憔悴的游稚,嚇得把手頭文檔甩了出去,醞釀半天的臺詞全忘光了,支支吾吾道:“你醒了?這就起了?” 游稚再次茫然點頭,隔壁房間的初氏兄弟聽見動靜,也拿著牙刷跑了過來,看見完全清醒的游稚,初照人扔了牙刷,初見月則吞了一口牙膏泡沫。游稚抓狂大喊:“你們真是夠了!我早起一回就這么稀奇嗎?!” 眾人呆滯點頭,符律總算發現游稚的黑眼圈,把著他的肩膀抓狂大喊:“小祖宗!你這個皮膚狀態是想氣死我嗎?!” 程澍不悅道:“律姐,寶寶也是太緊張了,別怪他?,F在該怎么辦?去美容院還來得及嗎?” 符律手忙腳亂地打了個電話,末了去衣柜拿出準備好的衣服,拉著游稚往外走,說道:“現在車少,你到了美容院再洗漱……你們幾個一會兒先去公司,今天有關于藝考的簡短采訪,臺本在床上,記得看!” 眾少年應道“知道了”,程澍似乎想跟著游稚一起去,被符律一個眼神制止,最后只好在門口抓狂大喊:“寶寶,別緊張!你是最棒的!千萬不要給自己壓力,我等你回來?!?/br> 游稚聽得心花怒放,傻呵呵點頭,滿腦子都是:他沒有說“們”!他說的只是“我”!而后又沾沾自喜地唱起了“M,ama! Sì, m,ama, lo vedo. Lo vedo”。 此時剛過五點半,一路暢行無阻,哥哥們陸陸續續發了幾條打氣的消息過來,看得游稚十分感動,仿佛他們就是自己的親哥哥。美容院的專屬醫師為了游稚提前上班,小瞌睡蟲權當躺著補覺,折騰了一個小時,總算又白白凈凈地出門了。 深冬時節晴方好,冷空氣卻依舊無情,摧殘著每一個行色匆匆的路人。 符律和游稚坐在后排車廂里,繼續臨時抱佛腳。八點以后,接天連地的大小車輛匯成一條緩慢的河流,越靠近學校的地方越擁堵,放眼望去,幾乎都是去藝考的學生和家長,而瘋狂的記者們則早已扛著大炮蹲守現場,連同盡職盡責的人民警察一起,從校門開始辟出一條沒有紅毯的星光大道。 這便是一年之中最后的重磅娛樂新聞來源,除了未來潛在的新星外,固定節目便是兩三個適齡童星露面,緊接著,這幾張嫩臉便會霸占全國百姓的手機屏幕,短則兩日,長則一周,視其中某位童星工作室的炒作力度而定。 符律素來很有想法,也懂得拿捏路人喜好,深知霸屏之事絕不可取,于是提前知會公關團隊,順其自然,不要在藝考上大做文章,跟著出個鏡就行。前兩年程澍等人藝考也是這么過來的,沒有刻意買頭條,全靠粉絲刷熱度,省了一大筆錢。與他們同期的幾個童星,連買三天熱搜,每天定時推送到各大社交軟件首頁上,結果遭到網民們的一致白眼,之后明星們也都看明白了,但不買熱搜是不可能的,黑紅也是紅,當今世界的“明星”,最怕的便是沒有討論度。 “準備好了嗎?”符律把準考證等文件遞給游稚,“學校門口不能停車,我們得在前面的路口下,多走幾步,你自己進去,不緊張吧?” “不不不咋緊張……”游稚在溫暖的車廂里哆嗦道,“都上上上過那么多次舞臺臺臺了……嗯嗯,一點也也也不緊張……” 符律一臉無奈,趁著紅燈趕緊掏出手機,在屏幕上一頓點,緊接著傳出程澍的聲音:“嗯?寶寶?到了嗎?” 游稚的眼睛明亮起來,就像在無邊黑暗里看見了陽光,他笑著答道:“快到了,祝我好運!” “寶寶沖鴨——”初照人擠上鏡頭,一手箍著初見月的脖頸,把他也拽入屏幕范圍內,“不要緊張,你這么可愛,老師們不會難為你的!” 游稚揉了揉鍋蓋頭,被活潑的初照人逗得輕松不少,又閑聊幾句,保姆車晃悠悠開到車流的尾巴,符律為游稚整了整發型,破天荒地說:“隨便考考,寶寶,別怕?!?/br> 說著便拉開車門,早有眼尖的記者圍了過來,閃光燈亮個不停。游稚一秒切成陽光服務模式,大方笑著,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晃得人頭暈目眩。等了一夜的粉絲團瘋狂尖叫,隨即又在某個組織者的呵斥下安靜下來,輕聲合唱BoomSky的應援歌,浪潮似的揮舞應援棒與橫幅。 游稚想起那條還在重建中的生產線,對上眼前這些女孩們的面容,不由鼻頭一酸,眼睛紅紅地說:“天氣太冷了,快回家吹暖氣!小心著涼!” 身旁的記者們幾乎要把話筒插進游稚嘴里,七嘴八舌問著同樣的問題:“請問你現在緊張嗎?對成績有什么樣的預期?有什么話想對其他考生說嗎?” 游稚臉上的笑容已經僵在寒風中,道路兩側的粉絲們也凍得臉頰通紅,記者群擁簇著往學校蠕動,一路互相踩腳,生怕漏掉游稚的發言。人群中突然響起一聲尖叫,一個女孩隨即驚恐大喊:“大家都別動!有人摔倒了!” 游稚循聲望去,不遠處的粉絲團與記者團交接處出現一個突兀的空缺,他在心里祈禱千萬別是魯莽行進的記者撞倒了某個女孩。游稚想起任務世界里的踩踏事件,不由全身冰冷,他發瘋般地大喊:“都別動!別踩到人!” 熟料人多口雜,眾記者都要爭頭條首發,仍舊不停遞話筒,游稚雖然急得要命,卻也不敢伸手去推這些煩人精,只得努力擠到那人摔倒的地方,見幾個女孩圍在一起,把暈倒的姑娘罩在小圈子里。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正趕上另一個童星下車,到處都是聳動的人群,維持秩序的保安和警察忙的焦頭爛額,心里早把這群靠臉吃飯的小屁孩罵了個遍。人命關天,游稚再顧不得其他,四周除了女孩子就是一堆腰纏大炮的娛記,他急切地喊:“讓讓!都讓讓!我送她去醫務室!” 暈倒的女孩不算重,但百來斤的體重幾乎快趕上細胳膊細腿的游稚了。雖然最近這幾個月勤加鍛煉,但十八年華正是發育的時候,飲食結構又極其嚴苛,吃的還不夠每天消耗,愣是一兩肌rou沒長。此時他竟不知哪來的力氣,將女孩打橫抱起,雙眸穿透圍欄,尋找著就近的緊急醫療點。 然而記者們此刻眼里只有頭條大新聞,都想拍下游稚精彩的神情,一路閃光燈刺得他快要睜不開眼,他很想罵上幾句,最后卻只從能嘴里擠出幾個苦澀的字:“求你們,先別拍了!讓讓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