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之間(12)
29年11月13日 第十二章 二人下了山去,繞過潯陽城,一路向南而去,恰好有一片楓葉林,一陣風兒打在楓葉之上,發出嘩啦啦,嘩啦啦的響聲,隨后一片片紅艷艷的楓葉被風兒吹落,落在了驢子的頭上。 孟康看著這一片片飄落的楓葉,不禁有些浪漫心思,不禁感嘆一聲:“此番美景,人生能有幾回聞啊……”看著漫天飛舞楓葉,隨之就聯想到了張若水,不知她此時正在想些什么,不知不覺間回頭一瞧,只見她滿臉的疲倦之色,孟康心想路途遙遠,于是乎便有意拿她開心:“哎,你看這一片片落葉像什么?” 張若水將布包拿到面前,柔若無骨的玉手,輕輕地解開包裹,拿出里面自己準備的炊餅,絲毫不顧及形象的,咬了一大塊,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辰時收拾東西時,她心里發亂,故此沒來得及吃什么東西,只能在路上啃個炊餅充饑。 她聽了孟康的問話,一邊吃著炊餅,一邊說道:“像什么?樹葉子有什么稀奇的,不就是樹葉子嗎?” 孟康回頭瞥了她一眼,短嘆一聲,道:“你這女子真沒情調,你看這漫天飛舞的楓葉,難道心里一點感想都沒有嗎?” 張若水又咬了一口炊餅問道:“樹葉子又不能吃,能有這炊餅好嗎?你吃嗎?”說著還把炊餅往前一扔,孟康見狀連忙伸出手去,抓住炊餅,直接就往最里面塞,一邊吃還一邊嫌棄她,做炊餅的手藝不好:“人家的炊餅都是外面皮兒勁道,里面軟和,你看看你這炊餅做的,外面皮兒硬,里面還干巴巴的,根本就比不上我干娘做的!” 張若水白了他一眼,隨后不知為何而笑,孟康聽見她發出銀鈴般的笑聲,不禁有些好奇,問道:“笑什么?” 她笑道:“這炊餅就是你干娘做的?!泵峡德犃舜搜?,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隨后也爽朗的笑了出來,二人一路上說說笑笑,宛若一對歡喜冤家,張若水是個女子,只吃了兩個炊餅,便已經飽腹。 孟康卻是只吃了一口,剩下的炊餅在手里拿著呢,剛開始還好,過了半個時辰,張若水就覺得口干舌燥,連話都說不出來一句了,這嘴里干的似要噴火一般難受。 張若水的行囊里帶的東西不多,除了干糧之外,還有一個水壺,但她不知山泉所在何處,故此準備路上找一條溪流,喝兩口解渴便是,可已過半個時辰了,卻不見水源,這可把她給急壞了。 孟康偷偷摸摸地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香舌翻動,兩片薄唇都已經干的起皮了,臉上掛起一絲壞笑,似有意炫耀一般,拿起腰間的水壺,擰開塞子飲了一口,張若水瞧他帶了水,趕忙說道:“小康哥,快給我一口水喝,我都要渴死了?!?/br> 孟康眼珠一轉兒,壞笑道:“吃兩個炊餅了吧?渴了吧?我偏不給你!” 她可是又急又渴,孟康又耍賤使壞的戲弄她,她嗔罵一句,抬腿就踹他的屁股,直把他踹了一個踉蹌,隨之摔倒在地,沾了滿身的塵土,讓他疼得一陣呲牙咧嘴,張若水見他摔倒也冷眼旁觀,心道:“誰叫這小賊不給我水喝,小康哥都喊了,還想讓我怎么樣嘛!” 若換了平日,孟康定然勃然大怒,要和她好好磨磨嘴皮子,可不知為何,他像是轉了性子似的,滿臉媚笑,乖乖地將水壺雙手奉上,道:“好jiejie,乖妹子,你想喝就拿去吧?!?/br> 張若水也不與他客氣,直接拿過水囊,一口灌了下去,竟是滿嘴苦澀。 那水囊里裝的不是別個,正是溫熱的釅茶,這茶里面還加了一點兒鹽,喝了之后不光不解渴,而且嘴里發澀又發苦難受的很,孟康走再頭前,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朗聲大笑,張若水知道自己中計了,雖然是被這少年給欺負了,戲弄了,但是心中反而有一些喜悅。 從小兒,她與馬五子住在潯陽城,平時馬五子喜歡誰就要欺負誰,把人家弄哭了,卻又自己慌了手腳,后來她一問這才得知,原來他是喜歡人家,卻不知道如何表達,便想以捉弄,戲耍,讓對方注意自己,她心想著孟康應該亦是如此。 地址4F4F4F, &22320;&22336;&30332;&24067;&38913;&65300;&65318;&65300;&65318;&65300;&65318;&65292;&65315;&65296;&65325; &x5730;&x5740;&x767C;&x5E03;&x98;&xFF14;&xFF26;&xFF14;&xFF26;&xFF14;&xFF26;&xFF0C;&xFF23;&xFF10;&xFF2D; 地址發布\u984F4F4F, 孟康卻不知道她心里歡喜,一直防備著她抬腳踢打自己,時不時的就要往后看上一眼,過了一會兒,怕她渴壞了,到時候暈倒在這,可沒法兒醫治,只能解開布包,從里面拿出水囊遞給她。 張若水怕他在戲弄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肯接過水囊,孟康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你看,這水我倒在手上是白的?!彼麛Q開瓶塞,瓶口傾斜,一股清水流出,落在手上,張若水見了這才信了他的話,接過水囊大口飲下,只覺得渾身舒坦。 從辰時出發,行至日頭漸落,顯然是已過申時,二人忍了一天,除了適才吃過的炊餅之外,其他的東西一口沒吃,就連水囊里的水,也都盡被張若水給飲下,二人餓的頭昏眼花,這路途遙遠不知何時能到,走過了楓葉林,已經有三個時辰了,路上一家賣小吃的都沒有,想來也不奇怪,這小路多大蟲,小商小販不敢來也是應當的。 二人只能繼續忍饑挨餓,等到了大石縣,找一家客棧好大快朵頤。天無絕人之路,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二人終于在不遠處,看到了一處牌樓,上面寫著三個大字,大石縣。 孟康加快步伐,張若水拿起靴子里的馬鞭,就使勁抽打驢子,讓他走的快一些,等走到牌樓處時,孟康左右觀瞧,卻找不到有賣吃喝的,卻見了不少奇珍異石,他心想:“皇帝老兒要是知道這兒,恐怕要把屁股笑成八瓣!” 張若水下了驢子,走到孟康跟前,說道:“咱們順著路走,進去之后找家客棧歇腳吧?!泵峡德犅劥搜?,自然是點頭答應下來,先是過了牌樓,又是進了城內,街上卻見不到一個人,尤其是路過衙門口兒時,外面連個官兵衙役都沒有。 這可把孟康給弄得有些心里發毛,挨家挨戶門窗緊閉,而且連一個小孩兒都沒有,仿佛整座縣城只有他們兩個人一般……張若水有些害怕了,抓著孟康的衣袖不肯撒手,聲音都嚇得發顫了:“小……小康哥,這地兒也太邪乎了,這么一個人都看不著???” 孟康沉吟不答,二人駐足原地,左右觀望,孟康過了良久才開口說道:“你看,此地沒有小商小販擺攤也就罷了,還沒夜深呢,這人人都門窗緊閉,還有這孩童最喜玩鬧,竟然沒有一個小孩兒出來,這可就真不對勁兒了……” 他正在分析之際,忽然聽到了一個極為陰森,寒冷的聲音傳來,“這位朋友不知來我大石縣有何要事?”張若水被嚇了一跳,尖叫出聲,孟康還算鎮定,猛地回頭轉身,只見身后不知何時站著,一個拄著拐棍的老頭,白發蒼蒼,膚如枯樹,雙眼無神,眉毛緊皺,好似一顆老樹成精。 張若水見他模樣駭人,但是又不能失了禮數,只得打著膽子,拱手施禮,問道:“我二人來此游玩一番,不知此處為何如此陰森怪異?”她自然是不能說真話了,這地方陰的很,邪的很,恐怕是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孟康直勾勾的盯著老者,手夾在腰上,只要老者有所動作,他便立即出刀,了結他的性命。老者嘴角上揚,咧出一個怪異的笑容,比哭還難看十倍,百倍呢。 老者陰笑一陣兒,隨后道:“我家孩兒殺了知縣與一眾官兵,他們都怕受牽連,都不敢出來了?!?/br> 張若水有些不解,問道:“那你怎么敢出來???” 老者長嘆一聲,道:“我是個老朽了,半截身子入土,我怕什么?到時候就說是我殺的人,跟我兒子沒關系!”這老頭雖然長得奇丑,但是為人倒還算磊落硬氣,不禁讓孟康有些佩服。 孟康沉吟片刻,隨后問道:“那此地可有地方落腳?” 老者一指孟康身后,說道:“那有一家客棧,只有他們那兒開門兒,但是收的價太高了,不如去老朽家中住下如何?” 孟康本來就想省著錢去嫖妓,有地方住一夜就住一夜,反正也沒什么區別,不都是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根蠟燭嘛?在他眼里沒什么區別,他剛想答應下來,張若水卻一拽他的袖子,道:“我們還是住客棧吧,這老人家太怪了……” 孟康有些無奈,剛想轉過頭來,多謝那老者的好意,卻未曾想,這一轉頭的功夫,那老者竟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