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不會出現替身梗，請放心

    14.

    虞長安一夜沒睡，他的修修改改終于重新有了開頭。這一次女主角小羊變成了男主角千圣的小姑媽。小羊在高二的暑假和千圣相遇，那時的千圣如果沒有休學，應該正在讀大二。小羊見到千圣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比我大卻要叫我姑媽呢。

    筆下人物的初遇讓虞長安不可抑止地回憶起他和鹿鳴的初遇。那時候的他若能預見未來，是絕不會踏進那個包間一步的。天色微亮的時候虞長安關上電腦，他一會兒清醒一會兒暈乎，酒勁應當是早已過去，但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讓他做起鴕鳥，讓他想一直醉下去。他哪有勇氣面對書房以外的世界。

    于是虞長安選擇先睡一覺。他睡得天昏地暗，和別墅里的另外那三個人之間仿佛有著時差。待他從書房里出來天都黑了。青青在喂小孩吃飯，她說小鹿先生去上班了。青青關切地問虞長安是否有不舒服，她說小鹿先生交待了的，要給虞先生煮點醒酒茶。

    虞長安擺手，說已經酒醒，用不著。

    他早就酒醒了，他明白這是鹿鳴貼心為他找的借口，也是鹿鳴為總會來到的尷尬提前解了圍。

    鹿鳴不在，虞長安說不上來是慶幸還是失望。他出了門，沒告訴青青他去哪。

    這次他倒是有明確的目標：他要去找小瓏。

    虞長安在巷子口找到小瓏。他問男孩有沒有綠色的吊帶裙，男孩想了想說有。虞長安說：“我包你今晚?！?/br>
    小瓏打量一遍虞長安，不緊不慢地說：“去你家？”

    “你家可以嗎？我家不方便?！?/br>
    小瓏點頭：“可以啊?！?/br>
    虞長安便跟著小瓏拐進一個黑咕隆咚的潮濕而狹窄的城中村。男孩的家比虞長安想象中干凈整齊，桌子邊上竟還有一個小書架。小瓏在衣柜里翻出綠色吊帶裙的時間虞長安已經將整間房環視一圈了。他說：“你是大學生？”

    小瓏邊脫衣服邊說：“不可以嗎？”

    虞長安訕笑一下，知道自己不該看輕人家。

    房里只有一個老舊的電熱油汀取暖，小瓏冷得發抖。他穿好裙子，問虞長安是否可以。虞長安點點頭。

    小瓏走到虞長安腿間跪下：“先生怎么稱呼？”

    “我姓顏，顏色的顏?！?/br>
    小瓏點頭，叫一聲顏先生，然后伸手去解虞長安的褲子。虞長安握住他的細瘦手腕，說：“你先坐到床上去?！?/br>
    小瓏在床邊坐好，虞長安回憶一遍鹿鳴給他講述的每一個細節，然后讓小瓏開始自慰。

    “我可以叫你‘小鹿’嗎？”虞長安問。

    小瓏淡然答好：“客人想要我是誰我就是誰?！?/br>
    然而眼前的男孩和鹿鳴沒有半分像，裙子掀開后展現出來的是一根形狀大小都正常的男性生殖器，在這根生殖器下面沒有一條裂縫，沒有禁地，沒有潘多拉魔盒。虞長安痛苦地意識到，小瓏不可能成為鹿鳴，他也不可能對著這男孩叫“小鹿”。小鹿是世間唯一的小鹿，哪怕世界上有千千萬萬人都叫小鹿。

    他讓小瓏停下，然后付了一整晚的錢，倉惶離開。

    小羊有一頭如羊毛般卷曲柔軟的頭發，這讓她看起來純潔又可憐。她來自臨海的小鎮，對游泳有著無比的熱愛。剛來千圣家一個星期就已經求著千圣帶她去了四次游泳館，每一次千圣都坐在岸上看著——千圣不會游泳。

    小羊在水里幾乎白得發光。事實上小羊的膚色還沒有常年在家的千圣白，但是在千圣的眼里小羊就是如此的特別，無論她游到哪里，千圣總能找到她。她的身體小小的，胸脯差不多是平的，屁股和大腿卻渾圓。一旦小羊背對了千圣，千圣的目光總會不自覺放在小羊的下半身上。

    虞長安寫千圣看小羊游泳時總忍不住想起鹿鳴。

    虞長安又寫，千圣在第四天終于發現，小姑媽小羊的樸實保守的泳衣卻會將她下體勾勒出來一個清晰的駱駝趾形狀。就是在這一瞬間千圣對小羊的情感開始慢慢變化，逐漸走向失控，四處亂撞了。

    寫完這一部分他關閉文檔，靠在椅背上。虞長安已經在虞北廉的畫里見過鹿鳴的私處，他知道那條縫里的所有秘密。然而每當想到虞北廉用嘴去品嘗它的時候，他的心上就會悸動難耐。虞長安也想用舌頭撥開那兩瓣嫩rou，也想含住那根可愛yinjing。

    事到如今他已經無法欺騙自己，他對鹿鳴rou體的渴望也開始不受控制了。

    虞長安自暴自棄，握住勃起的性器自慰。他在心里罵自己是不分時刻亂發情的公狗，在高潮即將席卷他的時候，他聽見鹿鳴開門回家的聲音。虞長安想，如果鹿鳴走進書房，就會看見一個不堪的、骯臟的他，從靈魂到rou體臟成一團的他。幸好鹿鳴直接上樓去了，虞長安幾乎虛脫在椅子里。

    今天一整天都沒和鹿鳴見面，虞長安的內心有種失落不安和空蕩寂寥的感覺。鹿鳴對昨晚那事到底什么態度讓虞長安一整天都心不靜神不寧。鹿鳴卻在這時主動給他發來了微信，一大串的文字，問他是否還因醉酒而難受，虞長安從字里行間看出鹿鳴的小心翼翼，每一個字都要斟酌半天。虞長安唇邊帶笑，不安分的心臟終于恢復正常，于是他的回復就隨意的多了，他說：早就不難受了。

    兩人都很有默契，絕口不提昨晚。

    虞長安問鹿鳴怎么回來這么晚，鹿鳴說今天下班晚了些，也沒找到共享單車，只好一路走回來。

    虞長安此時是想給鹿鳴一個承諾的，他想說“以后我接你回家”。但承諾對虞長安來說太重，重到他硬是開不了口，手指在鍵盤上來來回回，始終落不下去。最后虞長安說，快睡吧，晚安。

    鹿鳴回：晚安，虞先生。

    過會兒又說：別寫太晚了。

    虞長安抿唇笑了，盯著這兩句話一直看?！坝菹壬笔嵌嗌杩蜌獾姆Q呼，“別寫太晚了”又充盈著一絲親昵的、只有小母親或小情人才會說出口的責怪，責怪他之前都不懂好好注意休息、愛護身體，有了這層親昵再看上句的“虞先生”，一切都變得曖昧朦朧起來，像月亮藏進云里。

    虞長安很乖順地回答：好。

    他當然不會那么聽話，他照常熬夜寫作，顛倒作息，每天都過得枯燥無聊并且痛苦。當他在這一年的倒數第二天出門例行閑逛的時候路過一家賣自行車的商店。他在商店門口站了好一會兒，引起老板的注意。老板隨意問一句有什么需要，他猛然間想到了鹿鳴，于是踏進店里。

    送給鹿鳴當新年禮物的自行車花去虞長安將近一千塊，這對他來說不算多，但對鹿鳴只能說它很便宜，兩百塊而已。虞長安仔細騎著新自行車回家，叫青青幫忙將它好好清潔一遍。青青偷偷給鹿鳴發消息，告訴他虞先生為他準備了一個驚喜。鹿鳴下班后打開手機首先看見這條消息，對驚喜的好奇和期待讓他的回家路都變得漫長很多。

    如虞長安所料，鹿鳴果然問起了自行車的價格，他是打算給虞先生錢的。虞長安說只要兩百，鹿鳴哪里會信，就連青青都皺起懷疑的眉頭。

    鹿鳴知道有些話是要私底下講，只能他和虞先生兩人聽到的。他在深夜躡手躡腳下了樓，進到虞長安的書房里。鹿鳴進屋后首先謝謝這份貼心的禮物，然后說禮物太貴重了，他怎么能收。

    能看出來鹿鳴是做了準備打了草稿才來的，他站得直直的，一副決心堅定的樣子，盡管兩只手還是暴露了他的忐忑——它們攪著衣角，那點可憐布料皺成一團。

    虞長安并不在意鹿鳴有多大決心，他只是靠在桌邊，整個身體都是放松的，似乎要垮下來。他說鹿鳴你上班騎自己的車多方便呀，衛生干凈，絕不會出現沒有車的情況，每天騎共享單車算下來也不少錢呢。

    虞先生的話當然很有道理，但虞先生把重點給扯遠了，鹿鳴便將重點重新又扯回來。這下虞長安調整了姿勢，顯得稍微嚴肅認真了些，他說這只是一份小小心意，他說鹿鳴幫了他太多。他看著鹿鳴的眼睛，語氣接近懇求：“請你一定不要拒絕我?！?/br>
    鹿鳴便又一次在虞長安面前敗下陣來。虞長安被顏如玉調教了二十三年的禮貌禮節，無論真心還是虛偽都信手拈來，鹿鳴哪是他的對手。鹿鳴只好點頭，對虞先生幾乎要千恩萬謝百依百順了。

    看著鹿鳴這樣，虞長安免不了又罵自己王八蛋。他花九百多塊買的是什么自己心里最清楚：說好聽點是對那晚冒犯了鹿鳴的懺悔，說難聽點就是“嫖資”，總而言之就是買來讓自己安心的。當然，他也是真心希望能給鹿鳴解決一些實際問題的。

    鹿鳴告訴他，明天，也就是這一年的最后一天，他可以休息。虞長安聽明白了，鹿鳴還是著急還他的情，金錢上還不了，就從別的地方還。

    虞長安卻說：“那我們明天晚上去江邊跨年吧?！?/br>
    鹿鳴自然很愿意，甜甜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