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相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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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王走了,柳如是把兒子交給福公公,讓福公公把孩子抱給奶媽。柳如是拉了拉罩衣,輕聲道:“這是要動勤王的根基了!勤王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左相也放下了茶點,一本正經的說:“老臣能想到的,勤王面前有三個選擇。其一,便是污蔑春闈舞弊,畢竟北方寒門的仕子文章水平確實不高;其二,即使仕子們履職,勤王也會用盡手段層層阻撓;其三,便是謀害陛下,意圖大位!”說到第三點,蕭左相還看了看瓜爾右相,當初完顏烈父皇和完顏望父王奪位之爭,他在南朝也有所耳聞。 聽到謀害陛下,柳如是立馬就不淡定了,汗也下來了,臉色也變了,福公公眼疾手快的悄悄移動到柳如是的身后,撫摸著柳如是的后背,在耳邊安撫柳如是道:“娘娘啊,冷靜,冷靜,勤王不是還沒行動嘛,陛下不會有事兒的,放松!緊著身子!”柳如是扶著福公公穩了穩,眼里含著淚問右相:“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到底還有多少是本宮不知道的?本宮聽政不過是為了護住陛下的江山,若是陛下遇險,本宮護著這江山還有何用?” “娘娘!”右相驚愕的叫出聲,他沒想到從柳如是口中能聽到這種話。同樣驚訝的還有左相,柳如是投降的時候,他們說好的,把種子播到北朝去,如今柳如是一步步的都做到了,左相甚是欣慰。左相也知道柳如是對完顏烈的感情是出自真心,可是沒了完顏烈就不要江山這種話,是身為皇后該說的?尤其是柳如是還是前朝的皇帝!左相坐直了身子,對著柳如是拱手道:“還請娘娘慎言!” 柳如是知道自己失態了,他抹去了眼淚,強自穩了穩心神,認錯道:“左相說的是!本宮失儀了!右相,當初到底發生了什么!” 每次完顏烈出征,都是他把北朝皇家,那點兒不足與外人道也的事兒,抖出來跟柳如是和左相說,瓜爾右相不情不愿的訕訕的開口說:“先皇戰場上受的是箭傷,箭是從后面射過來的,不是從敵人的方向射來的。而且箭上啐了毒,對方的弓箭手,箭上是沒有毒的!戰場上兵荒馬亂,沒人見到這箭是誰射的,所以具體是誰指使的也無從知曉。先皇認為是勤王父王指使的,后來勤王的父王死于墜馬,勤王認為這是先皇指使的!” 柳如是聽了一陣頭暈目眩,他用手撐住頭,微微的顫抖著說:“這次絕不能讓勤王有機會謀害陛下,派官的事情也不能妥協,夜長夢多,斷了!現在就得把勤王的根基給斷了!右相,你先跟仕子們提一提他們當官后的困難,也教教他們如何收集證據,如何上折子,如何保護自己,投訴上峰?!?/br> 聽到完顏望可能會謀害完顏烈,柳如是就亂了,他忽忽悠悠的被福公公的扶回了坤寧宮,柳如是倒在床上,吃不下更是睡不著,他滿腦子都是如何扼住勤王,讓他不對完顏烈動手。入了夜,柳如是躺下都無法喘氣,他合上眼睛就是完顏烈中箭的畫面。 柳如是之前也不明白完顏烈為何說自己會出事兒,原來這里還有這么個緣故。柳如是越想心越驚,只能靠著福公公喘息,太醫來看過了,藥也開了,只是柳如是現在連飯都咽不下,更何況是藥。怕他堵奶,產公像擠奶牛一樣,半個時辰就來擠一次,擠出來的乳汁給曉兒備著。 柳如是苦熬了一夜,第二日他被攙扶著去上了朝,第一件事就是讓福公公念了圣旨,把春闈的官按著完顏烈的意思給派了。勤王臉色鐵青,這次的沖突并沒有留給南書房。剛下朝,朝臣們還沒走遠,便聽到了柳如是的憤怒的吼聲:“勤王,本宮承認自己降了陛下,還上了陛下的床,給陛下兒子成了皇后。本宮為過君,做過臣。勤王自詡資質深厚,可難道以勤王的眼光,還看不出如何為臣?還是勤王您覺得臣道已經不能滿足殿下了,殿下還想試試君道不成?” “你這潑婦竟然在大殿上胡言亂語,簡直是大逆不道!”勤王怒不可遏。 “呵呵,本宮的大逆不道莫不是道出了勤王的心聲吧!殿下,本宮也勸您一句,別為了區區幾個小官就如此斤斤計較。眼光還是放得更長遠些,那些高階的官位,以后歸誰還說不定呢!”柳如是出言嘲諷,也在告訴勤王,他手下的那些高官,日后同樣保不??! 勤王被釜底抽薪自然惱羞成怒,沖著柳如是吼道:“潑婦,休得胡言亂語!”說罷便拂袖而去。 聽著勤王的腳步近了,群臣們呼啦啦的趕緊散了,他們可不想留下被勤王逮到做炮灰。 左相拉著右相等在南書房門口,侍衛說可以了,左相就牽著右相進來了。柳如是如今已然坐不住,他歪在榻上,前面隔了屏風。外人看不到里面,柳如是就散開了發髻,松了衣衫,正被產公擠奶呢!柳如是身體不適,奶道不順,疼得正厲害。福公公輕聲跟兩位相爺道:“身子撐不住了,昨兒從回去就沒吃也沒睡!” 柳如是喘了喘,勉強道:“右相,勤王那邊應該很快就有動作,派人給本宮盯住了,看他究竟想干嘛!若真想對陛下不軌,本宮也等不起了,現在就要辦了勤王!不過呀,本宮昨兒也琢磨了,這么一鬧,勤王可能還會想念陛下,想他趕緊回來也說不定!總之,有行動了,趕緊來報!” “是,臣明白!不過娘娘,臣還是得說一句,北朝是不允許宗室相殘的,若真的要對親王下手,那必須得有確鑿的證據?!惫蠣栍蚁嗵嵝蚜缡?。 柳如是頭暈得厲害,他示意產公先停手,他撐不住了,柳如是又喘了喘,道:“本宮拿不到證據就不會給別人留下證據!”說完柳如是忍了忍天旋地轉,強撐著說:“左相,勤王那派人,也安排人多去走動走動,告訴他們屁股別做錯了位置!不然日后不好挽回!” 蕭左相趕緊應下:“是,臣明白!” 柳如是讓兩位相爺先回了,他實在撐不住了,就帶著所有的公文和折子回了坤寧宮。柳如是都安排下去了,心安穩了些,勉強吃了些飯,讓產公試著再擠些奶出來給曉兒備好了,才吃了退熱的和安眠的兩幅藥,躺下穩穩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