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1 汽車駛進別墅門口的時候,黎度寒剛好結束手頭的電話。 最近黎氏新進軍的業務領域遇到了些棘手的麻煩,黎度寒連軸轉了十來天,到處疏通關系,終于跟合作方談攏了條件。這才能暫時抽空喘口氣。 黎度寒進門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發現二樓沒亮燈,邊脫外套邊轉頭問管家,“季長惜怎么睡這么早?”明明有提前打電話通知,先洗干凈等著,他回來之后要做一次。 管家接過黎度寒脫掉的西裝外套,掛在衣架上,說是“季先生胃不舒服,吃完藥就睡下了”。說完又遞給他一個裝著厚厚一沓照片的文件袋,欲言又止道:“公關部的人前些天呈上來的,您這幾天事情忙,一直放在書房的桌子上。晚上時候季先生心血來潮到書房取書,似乎是碰巧看到了,說是……說是以后要分房睡?!?/br> 黎度寒沒什么太大反應,只是隨意“嗯”了一聲,輕輕轉了下脖子,抬手解開襯衫最上面一顆紐扣,單手扯掉領帶,面無表情地往樓上臥室走。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應酬的時候喝斷片了,沒留神被人算計著開了房。到底做沒做他也記不清了,第二天隨便開了張支票把人打發了出去。誰知對方留了后手,拿著那天拍到的床照繼續勒索他。公關部出面抹平了事情,又給他送了一份從娛記手里攔截到的照片。 就這么“屁大點事”,好巧不巧讓季長惜看見了。 季長惜從書房里出來后扶著馬桶吐了個昏天黑地。他的胃一直不好,晚飯只吃了一碗銀耳粥,吐得胃里干干凈凈,甚至連膽汁都嘔了出來。滿腦子都是黎度寒跟別人上床的那些照片。 不是生氣,是惡心。 沒什么好生氣的,他只是嫌臟,嫌黎度寒太臟。因為不久之前他們剛做過,沒有戴套。 黎度寒不喜歡戴套,而季長惜管不了他。季長惜要是管得了他,也就不會被困在這棟房子里,活生生受了五年的罪。他要是能死,早就想辦法死了。 季長惜睡前反鎖了臥室的房門。黎度寒擰了一下把手,沒擰開,先是用力敲了兩聲,聲音含著怒意命令季長惜“開門?!币娎锩鏇]動靜,直接照著木門一言不發狠狠踹了十幾下。管家誠惶誠恐地送來了備用鑰匙,幫忙將門打開,按開房間里的吊燈。季長惜被外面的動靜吵醒,空蕩蕩的胃里頓時一陣絞痛,臉色也疼得蒼白如紙。強忍不適,披著衣服坐起來。他睨了站在門口的黎度寒一眼,懷著無所謂的態度趿著拖鞋往外走:“既然你喜歡睡這里,那換我睡客房也是一樣?!?/br> 黎度寒冷冷地盯著他:“你又要鬧什么?” “那我們開門見山?!蔽覆康慕g痛愈來愈甚,季長惜疼得后背冷汗直流,一句廢話也懶得多說,陳述道:“照片我看過了,我忍不了。要么分房,要么離婚?!?/br> 2 “離婚?”黎度寒冷笑,重重摔上房門,大步走過來抱起季長惜往床上帶,“你他媽的等下輩子吧?!奔鹃L惜也不跟他客氣,順手抄起床頭柜上擺著的煙灰缸,沒留手勁,揚起手腕對準他的頭頂死命往下砸。 黎度寒側身躲了一下,被砸中了肩膀,而后明顯變了臉色,沉著臉奪過煙灰缸扔出去。 這他媽還是輕的。 姓季的翻臉的時候敢直接握著水果刀往他的心口捅,那架勢簡直跟捅殺父仇人似的。后來被他扒光了綁起來用皮帶結結實實地抽了一頓,趴在床上養了半個月的傷,才肯消停一陣子。 黎度寒拽掉他的睡褲,照著屁股狠狠扇了兩巴掌,罵道:“少給我整天沒事找事。那天是喝多了酒,被人算計了。我喝多了能不能硬起來,你心里最清楚?!?/br> ”去你媽的,我清楚什么清楚!“季長惜被他掀倒在大腿上,睡褲一直褪到膝彎,雪白的臀rou浮著兩枚刺眼的巴掌印,偏偏梗著脖子不肯示弱,說話夾槍帶棒地冷嘲熱諷:“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怎么人家不去算計別人,偏偏來算計你。我告訴你,今天我就把話擱這兒了,不分房就離婚——“ 黎度寒懶得陪著他狗扯羊皮,掰開他的腿換了個更容易進去的姿勢,拉開褲鏈放出那根兇器,挺腰一插到底,將整根都抵了進去。季長惜疼得直接哭叫了出來,圓潤的指甲胡亂在黎度寒的后背抓撓:”你不要動,我快疼死了呀!“黎度寒抱著他,忍得頗為辛苦,低頭含著他的喉結咬了一口,不耐煩道:”忍著點?!?/br> 剛開始的時候季長惜一直在哭,做到后面連哭叫也沒力氣了。黎度寒在床上的癖好堪稱惡劣,季長惜被插射了兩次,到最后前端只能吐出些稀薄的精水,又被掐住鈴口逼著尿在了床上。纖細雪白的手腕被領帶綁得很緊,反剪在背后,勒出一圈淡淡的淤青。黎度寒興致上來的時候會綁了他用皮帶抽,大多數的時候抽在后背和腰臀,下手也很有分寸。季長惜每次都紅著眼眶哭,身體也跟著哆嗦。他哭得時候心里總在想,也許自己當年根本就不該把黎度寒從河水里救上來。讓他自生自滅,干脆死掉好了。 …… 黎度寒點了一支事后煙,站在窗邊吹風,眼神望著花園里的噴泉,問他還鬧不鬧。他最近煩心事一籮筐,還要分出心思看家里那位鬧騰。他本想明天繼續處理公司里的事情,想了想又改口道:”你聽點話。明天我盡量騰出空,帶你去醫院看季老爺子?!?/br> 季長惜好久沒去看爺爺,聞言眼神微亮。然而胃里不停抽搐,疼得要昏死過去,嘴唇艱難地動了動,卻沒有力氣發出半點聲音了。 3 季長惜是寧肯疼死也不愿意服軟的狗脾氣,躲進洗手間昏天黑地的吐了一場,愣是沒跟任何人說。這幾年黎度寒管他管得嚴實,逼著他按時吃飯,不許沾煙酒,胃病一直沒再犯過。這回是看見照片生生把自己給惡心壞了。 頭兩年他在國外呆著的時候黎度寒床上就沒斷過人。男的女的都有,只要是稍稍有些姿色的,黎總來者不拒。后來有人故意把當時的照片發到他郵箱里示威,那尺度可比他今天在書房里看到的這沓刺激多了。不過那時候他正跟黎度寒鬧分手,婚前那點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他懶得費心思計較,可婚后要是還敢出去偷吃,沾了不干不凈的病回來,他非得鬧個天翻地覆。 原本這婚結得就像個笑話。 黎家的繼承人愿意和他結婚,外頭不知道多少人嫉妒得眼都快紅了,活像他季長惜占了天大的便宜!要是那些人知道,黎度寒下作到拿他家人的命威脅他“滾回來”,不知臉上會是什么精彩的表情。他們之間,僅存的那點為數不多的情分,早在黎度寒當初為了家里的繼承權毫不猶豫踹掉他的時候就斷了。 剛做過一次的軟床亂得一片狼藉,腥臊的尿液混著精水,甚至還沾了血。管家帶著保姆上來,習以為常地幫忙換了一床干凈的被褥。季長惜沒穿衣服,披著毛毯挪到旁邊的沙發上等著,等胃里那陣鉆心的抽搐稍微緩些了,沒接黎度寒的話茬,瞥了一眼換下來的床單,抬起眼皮冷笑。 又出血了。 他在這上面就沒少遭過罪。剛扯證那段時間床上跟兇殺現場似的,經常疼得三四天下不了床。有時候黎度寒嫌前戲太麻煩,潤滑都不做就敢直接往里面捅。他牙齒都在打顫,恨不得咬死罪魁禍首算了。 季長惜罵了句臟話,扶著沙發站起來,順手砸了個花瓶發泄,踉踉蹌蹌地往浴室走。稍微一動彈,黎度寒射進去的膻腥玩意就順著大腿根往下流,惡心得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花瓶的碎瓷片濺了一地。 黎度寒把視線從窗外轉回來,從頭到腳掃視了他一遍,皺著眉頭開口:你就非得惹我?季長惜發完脾氣,沒發泄夠,氣得胃疼得又抽搐了一下,于是冷笑著又抓起一個花瓶,這次更狠,直接往黎度寒身上砸。 剛好跟方才那只花瓶湊成一對。 “床單不用換了,先把碎瓷片收拾一下?!崩瓒群淮旯芗?,把煙按在窗臺上掐了,沒什么表情地看了季長惜一眼,說道:“不累是吧,不累咱們就接著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