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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歪歪扭扭的法國梧桐開始枝繁葉茂,有些刺眼的陽光透過綠茵與蟬鳴和身體的酸痛一起把我折騰醒。身邊的被子里早就沒了人,我努力睜開眼睛看向手機,已經快七點了。我不得不趕快去洗個澡,穿好衣服,拿起床頭柜上的錢快步走出這個陌生的小賓館趕往學校。 那個人雖然穿的寒酸,沒想到出手還挺大方,要不再多陪他幾次?我數完錢,心情很好的想,雖然昨晚他弄的我很疼。但是錢是不會傷害人的,何況這些錢足夠我和我哥湊合好幾天。 到了學校,早自習已經下了,送飯的家長們陸陸續續涌進大門。我跟著人群混進去,然溜進教室,把路上買的牛rou餡餅扔給爬座位上睡得昏天黑地的同桌,順便拍了拍他露在外面的臉。 “老師我沒睡……是你啊,嚇死我了,大哥你可算來了,老班都快氣瘋了,連帶著我們罵了半個早自習?!彼幌伦芋@醒,然后苦著臉抱怨又突然眼睛一亮,變臉速度堪稱一絕“呦,餡餅,還是牛rou的,哥你今天咋那么大方,不枉我天天給你寫作業到半夜……”看到餡餅,他邊把作業掏出來給我邊說,然后像個餓死鬼一樣大口啃了起來?!案缦騺砣绱舜蠓??!蔽也患辈宦陌炎鳂I混進課代表收好的作業里,然后自覺的拿上書站到了走廊邊上,想著等會怎么熬過老班鋪天蓋地的一頓臭罵。 然而等到中午快放學的時候老班才來。在太陽的炙烤下,空氣逐漸升溫,吹來的微暖的風帶著青草香氣勾起了我的困意。我解開幾顆扣子,靠在墻上打起瞌睡,完全沒有注意到剛剛回來的老班。 他看到我靠在走廊里打瞌睡并沒有多說,而是等到放學教室空了,把我叫到教室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大堆。我不聽也知道,他說的是什么,無非是讓我好好學習,好不容易到了這一步不能半途而廢怎么怎么樣。他說:“我今天上午去你還有其他幾個同學家里家訪,但是就你家沒人。你回家和你哥說一聲,找個時間我們談談。老師知道你家比較困難,能考上我們高中更是不容易,我不希望你到這最后一步荒廢了十幾年的努力,不管你以前怎么玩也都過去了,但這最后一段時間我希望……”他看著我突然一愣,我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去。我的胸口上有好幾個吻痕。 氣氛過于尷尬,他不得不先讓我回去。我不知道他會怎么想我,但是想見我哥是不太可能的。他可是個大忙人,爸媽走后,他一直打兩份工,白天去修水電,晚上去酒吧當酒保,錢省著花倒也過得下去。但也許是在酒吧待久了,人多多少少會受些影響,就像染缸里的石頭,日子久了,顏色也就沁入了。他開始賭,可能也會去嫖,經常在半夜和他那群狐朋狗友喝得醉醺醺的回家,然后吐的昏天地暗。他的工資現在也不夠他自己花,只能靠我賺的錢才能勉強度日。所以就算他見到了,我哥也管不了我。 我家那條路上的綠化帶以前種了很多繡球,但是后來城市規劃把繡球全挖了種上了樹苗和灌木,只剩下了一棵種垃圾箱旁的。正值花期,繡球花在肆意盛開著,無數藍色和粉色的小花組成了數團繡球,在周圍疏于管理的枯枝中顯得秀美異常,而且還有一個好聽的名字,無盡夏。 如果不是垃圾堆蒼蠅又多又太難聞,我可能還會為它多看幾眼,但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填飽肚子。隨便找家店吃完飯后打包了一份飯菜,我便回了家。打開門,客廳里并沒有想象中的一地嘔吐物和垃圾,讓我有些意外。我看向臥室,床上的人仍在熟睡,發出輕微的鼾聲,身上唯一的內褲被高高撐起,頂端處有可疑的水漬。 我握住頂端然后猛的一掐,他一下子被疼醒,坐起來迷迷糊糊的瞪了我一眼,然后起身去吃飯,嘴里還不忘嘟嘟囔囔的罵我:“臭小子,掐壞了誰給我們家傳宗接代……”“得了吧?!蔽伊R道:“哪個傻逼會看上你。你除了jiba大點還有啥?”他沒理我,自顧自的扒飯。 他背對著我,看不到我放肆打量他的目光。我回憶著剛剛的觸感,想著把那根堅硬的東西插入身體的感覺。 我喜歡我哥。這是我藏在心里,最骯臟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