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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既明謀劃數月,終于中秋夜里戴河逼宮,后又矯造圣旨,稱敬帝久病在床,自知時日無多,特召幼弟于近前,百般囑托,并傳位于他,隨后便溘然長逝。 敬帝于廣元二十七年末登基,而后改元永嘉,永嘉元年秋,敬帝崩,為帝不滿一年。 落到史書上,關于敬帝,除了他奪嫡時的陰狡,與登基一年里打壓異己的狠辣,寥寥幾句帶過,便再無其他。 敬帝,哦不,現在已無敬帝,只有楚天闌了,楚天闌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會重新住回垂芳殿——還是以階下囚的身份。 仍舊是荒涼破舊的小院,數月前,還是他親自下令,將楚既明關押進去。而如今時移勢易,兩人地位顛倒,楚既明以牙還牙,又將他給送進去。 真可謂是報應不爽,三十年河東,又三十年河西。 楚天闌看著屋內熟悉的格局和陳設,一時覺得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十多年前,他被趕到這偏僻之地,自生自滅。 只是如今,境況又比當年更壞一些。 錦云跟在他身邊,一路攙扶著他,提醒他注意腳下。 錦云倒還是繼續跟著他,也回到了垂芳殿。 這是錦云自己請求的,說敬帝如今身體不便,身邊不能沒人照顧,而別人自然不如她得用又放心。 楚既明當時聽了,一副牙疼的表情,臉色都猙獰了起來——自他從戴河行宮回來,準確來說,是自敬帝一口否認了孩子是他的之后,他就一直是這樣,聽不得敬帝這個人,一聽就翻臉,渾身都難受起來似的,然后就要找著理由發脾氣,可著勁兒地尋別人的晦氣。 錦云扶著楚天闌進屋,楚天闌被楚既明裝進馬車,從戴河行宮,再運到這里來,一路都是避開了別人耳目,秘密行事。 楚天闌知道自己對外已經是具尸體了,而楚既明卻私下里留了自己的一條命,還秘密地把自己運回垂芳殿,左右不過是覺得就這么輕易讓他死了,太過便宜他,要將之前受過的屈辱一一報復回來罷了。 楚天闌心里倒很有自知之明,也做好了準備。 所以當楚既明果然踏足垂芳殿的時候,他已經能夠很平靜地面對。 來的卻不只楚既明一個人,身邊還跟著江忱。 江忱仍是一副小白臉樣,討好笑著,目光閃爍,有些畏縮的姿態。 楚天闌冷眼瞧他,倒也并不如何憤怒,只譏道:“大國醫真是好演技?!?/br> 楚天闌就是被他這副德行給騙了,誰能料得到楚承鈞那個到死都張狂的人,最后留下的一枚暗子,竟是這樣的人呢? 他也實在低估了楚承鈞的心計,上回楚既明被刺客挾持,見帶他不走,便用了一道狠毒計謀,竟以帶毒的刀刺傷楚既明,而這種毒世所罕見,幾乎無人能解。他以為自己是瞎貓撞上死耗子,才找到了江忱,卻不知這毒原本就只有下毒之人自己才能解,對方根本就是在那里等著他。 而這條計謀,陰詭之處在于,只要楚天闌自己不為所動,管他楚既明去死,這些招數就統統無效。偏偏楚承鈞料定了,他絕不可能對楚既明置之不理,袖手旁觀,這才順理成章,發生了后面的一切。 連楚天闌自己,在想通了這一切之后,也不得不對那個短命太子說一聲佩服,在拿捏人心上面,他的確是棋差一著。 或者說,他終究還是不夠狠毒,不像楚承鈞,什么代價都可以付出,自己一手帶大的弟弟也可以利用。若是他真的狠下心腸,或者再晚一步,楚既明恐怕早已經毒發身亡,神仙也難救了。 他留了一條軟肋,而他就是被自己的軟肋給刺傷了。 江忱仍只討好笑著,大約是顧忌著旁邊的楚既明,即便是看到了對方詭異的大肚子,也并不敢亂說話,甚至不敢多看。 而楚既明從一進來,就一直盯著楚天闌,后者卻仿佛沒有看見他,從頭到尾,對他身邊帶來的人,橫眉冷對,或譏或諷,卻連一個眼神都不給他。 就好像又回到了從前的時候,無論他如何挑釁,試圖引起對方的反應,這人卻始終對他視若無睹,無動于衷。 這讓楚既明不悅極了。 隱隱還有種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的委屈憋悶。 但他如今也是逼過宮篡過位的人了,心性不同以往,已經能很好地掩飾住自己翻滾的心緒。 他沉著臉,硬生生地插進了兩人的對話:“江忱,給他把把脈?!?/br> 他突然咬住牙,有些惡狠狠地,道:“我倒要看看,他肚子里的種,究竟是誰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