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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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五?!?/br> “四個二?!?/br> “四個五?!?/br> “五個二?!?/br> “五個五?!?/br> 我猶豫了一下才說,“六個五?!?/br> “開?!?/br> 蕭承一個一,三個五。我一個一,一個五。 蕭承贏,我洗碗。 我從廚房出來,他已經在寫對聯了。 “來,你寫另一半?!?/br> “有圓珠筆沒?” “沒事,寫不好也只是家丑而已?!?/br> 門口掛上了兩個紅燈籠,門楣上貼著“雙喜臨門”的橫幅。 “換一個橫幅?!蔽以娇催@配置越不對勁,“要么燈籠拆了也行?!?/br> 蕭承聽我一說,似乎明白了什么,揉著我的頭,“算了,身正不怕影子彎?!?/br> 吳昨正打算做個手搟面,三婆婆亮著嗓子就來了。 “南崽,你們都在家?” 三婆婆家養了幾頭年豬,上月初殺了一頭,全做了香腸臘rou。今天就又殺了一頭,為兒子媳婦兩個女兒一大家子準備著。 三婆婆叫我們去吃新鮮豬血,蕭承沒跟婆婆mama的打過太多交道,顯然不是她們的對手,就這么拽著挽著拉去了。 三爺爺正在用大盆沖洗著門口的豬血,rou香味蓋過了血腥味。 來幫忙和買rou的人很多,因為三婆婆的親自邀請,我們三個的到來引起不少注目。 “幺妹兒快點兒,快點倒茶!”三婆婆最小的女兒我喊聲幺姐,今年二十二三歲,單身。 原來三婆婆早看上了蕭承,就等個契機介紹兩人認識。 幺姐姍姍來遲,在看到蕭承后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連明眼人都看出了她的殷勤。 一群親戚圍著蕭承看猴一樣,稀罕又謹慎。 從工作問到感情經歷,差點連祖墳都刨了。 最后話題終于繞到主脈上。 “工作再忙也要成家不是?” “有了家庭,有了孩子,才算完整了?!?/br> “父母也就放心了?!?/br> “我沒打算結婚,更別說孩子?!笔挸袥]有絲毫不耐煩,甚至對幺姐解釋著,“并不是拒絕,是事實?!?/br> “你年輕氣盛工作好,條子端正,可以有更多選擇,現在定下來可能會覺得還早了點。不過總要有第一步,并不是一接觸就要結婚,兩人互相了解也要半年左右,人到了歲數,心態就會發生改變,而且時間一長有了感情,說不定這事就成了?!?/br> “抱歉,目前的打算只以工作為主,現在這樣就挺好?!?/br> “也不能因為工作原因就不重視家庭了對吧?等退了休,就知道有人陪伴才是最重要的?!遍L輩哭笑不得地看了看我們仨,“難不成還三個男人一起生活?” 蕭承又解釋道:“吳昨有家庭?!?/br> 三婆婆的親友團們打算再添一把火,蕭承突然問道:“我聞到香味了,是做了八寶鴨?” 這才吃上了飯。 隔天幺姐提了一塊年豬rou過來,她自身條件挺好的,淡妝一化妥妥的氣質美女。 蕭承不在,幺姐有些失望,但并沒有就此離開。 她對我笑了笑,“我媽非讓我來找他玩...反正我媽挺滿意他?!?/br> “哦?!?/br> “我想問你一些問題,回去了也有個交待,省得她一直嘮叨我?!?/br> “好?!逼鋵嵥麄z要真談起戀愛,對我來說不算壞事。 “嗯...他真沒有結婚地打算?” “應該是工作原因暫時不想考慮?!?/br> “那你知不知道他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子?” “年輕有活力的,傻氣的,有個性的?!?/br> “那他平時喜歡做什么?” “工作第一?!?/br> “除了工作呢?” “整人算不算?” 幺姐呵呵直笑,“看他那么正經,原來也挺風趣的?!?/br> 她管惡勢力叫“風趣”? 第二天蕭承從公司打來電話,劈頭就是一頓威脅,“我要是再從別人嘴里聽到關于我的事,我會當著她的面把你壓在床上?!?/br> 不過之后我也沒機會說了,幺姐不來了,而且看到我也沒再問。 天氣越來越冷,從我媽那玩了幾天回來,就迫切地搬出了電暖器。 天子和屎殼郎在我家玩了一整天游戲,還在后院“景區”拍照留念。 忙得一直看不到人影的蕭承突然回來,讓吳昨送他們回家,自己則倒頭就睡。 早上起來,窗外刺茫茫一片,這是今年第一場雪。 我媽居然堆了個雪人版的我和蕭承,發給我時還特意標明“我最重要的兩個人?!?/br> 我連忙打電話提醒她。 “沒事沒事,我身體保養得很好,而且會定期去醫院的?!睕]等我說話,又興沖沖問我,“那兩個雪人像不像?” 像個鬼啊,我和蕭承什么時候牽過手? 驢子家的保姆前兩天回去了,鑰匙交給了我,驢子讓我給他家那缸金魚喂點飼料。 蕭承正對著手機安排工作,越到年末他就越忙,手機幾乎不離耳朵。 我正要出門,站在門口的他指了指掛在衣帽架上的秋褲。 “運動褲加了絨的?!?/br> 蕭承面無表情地看著我,沒動。 回來時,他正蹲在門口一角落洗衣服,旁邊的凳子上放著手機,依舊是工作狀態。 他里面穿著白襯衫,外面套著阿迪黑色長款羽絨服,用大腿支撐著動作的半高身軀,活像一只大企鵝。 而一邊,洗衣機拆成幾半,吳昨正在檢查故障。 才拼好的樂高模型被蕭承拖到他睡的臥室里,辦公桌搬出來后,那里正好有了空缺。 做為交換,他把另一件同款羽絨服扔在我床上。 經過兩天一夜,門前已經堆了厚厚一層積雪,我沿著那條腳印用竹掃帚掃開。 蕭承不知在一邊站了多久。 見我發現他,便走過來跟我站在一起,突然說道:“看前面?!?/br> 就在感覺到他牽我手的同時,前方吳昨拿著手機“喀嚓”一下。 雪在我們四周下落,虛虛長長。 我們定格在近年下得最暢快的這場雪暮中。 而那把竹掃帚,跟我媽堆雪人用的假肢完美還原。 很顯然,我媽也給他發了那張照片。 吳昨也要回老家過年了,走之前在我枕頭底下塞了個紅包。 蕭承說,這是為人處世,就算我不要也應該親自還給他,而不是通過中間人。 正說著,突然有團雪砸在我身上。 我回頭用一只腳鏟起一大坨就朝他踢過去。 他拍完一身的銀銀束束,然后指了指我頭上被積雪壓得沉甸甸的樹杈。 原來,是誤會了。 我正尷尬,一團雪球又砸在我身上。 他笑道,“這回是我?!?/br> 大年三十蕭承也給我一個紅包,我又相繼收到了我媽還有蕭烈牟的。 跟他們一起吃了午飯,勸說無果之后,他倆怏怏上了飛機。 蕭承系上圍裙,也給我系上。 只兩個人的年夜飯,食材占滿了廚房。 “沒事,第二天還可以吃?!彼荒樚谷?,“第三天也可以?!?/br> 燉牛排,燒海參,煲雞湯... 我被逼著各種試菜。 他依然很忙,電話鈴聲響個不停,各種信息提示音也不間斷。 吃飯的時候總算開了靜音。 他讓著我多吃點,自己倒沒怎么吃。倒了半杯紅酒淺嘗慢酌。 喉嚨滑動,他吞下那口酒,似有回甘浮動在臉上,“最近怎么老看我?” 見我只吃飯不理人,夾了一筷子rou到我碗里,摩挲著杯口又繼續看春晚。 過了會兒他又閑閑地提醒,“吃飽,但不要吃太撐?!?/br> 我莫名其妙地瞄了他一眼,他換了個姿勢索性看我吃飯。 “你吃飽會暈車嗎?” 我看他問得認真,就搖了下頭當回答。 “好?!彼Φ煤軡M意。 很快我就被他扛到了臥室,剛一動那粗漲的巨物就抵在了我的嘴邊... 新年的鐘聲會在某一刻響起,那時打開窗,煙花一定漫天肆意,那時祝福短信的另一端是親人、朋友或是最思念的人。那時也有人依然固執地坐在電視機前,使勁搖晃著手機試圖拿到節目里的終極大獎... 可我們終將無緣體會,因為此刻我們正在為對方kouji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