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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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夢渾沌沌的腦子閃過一百萬個問責,不知不覺低眉盯住陸佳的嘴。陸佳還以為他要逃,捧過那張小臉不住地啄。夢醫生被他親得暈頭轉向,企圖從這一顆顆的吻雨中撿出最要緊的話。尋遍眼前人,他脫口而出的是: “......他們殺了小齊——” 怎么是這一句? 但陸佳并沒有驚訝,依舊慢條斯理地進行他的吻。他跟早有預料似的,親著夢醫生微微發顫的嘴唇,將熱氣都吐進去: “是,所以我把他們都殺了?!?/br> 歪曲事實,他的話不存在任何問題,這不容置疑。 夢醫生這才看上他的眼睛,看到他眼角的細褶。他將雙臂交叉,迷戀而色情地交上陸佳的頸間,開始回應他濕噠噠的吻。 “嗯,對。嗯......哈啊——是你殺的,嗯哼,嗯......殺得好,哈,殺得好!嗯——” 雷倒在地上,用冷冰冰的腦袋去感受幾乎沒有感受的下半身。十幾分鐘前,陸佳把一匣子子彈悉數送進他的胸骨,彈丸壓著彈丸,對穿了他的胸椎,給他打成了高位截癱。 他想吐一口血,但沒有力氣動,只能任血沫塞滿整個口腔,再自動漫溢出嘴角。他倒下來的位置剛好能把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兩男人啃那么有滋有味,也蠻新奇。 他們終于完活兒了。夢醫生蹲在陸佳身旁,快速撕開自己的外套小馬甲,嫻熟地接成布條,給陸佳包扎大腿外側的子彈擦傷。雷當年也算訓練有素,那顆子彈緊挨著大腿射過去,差一毫米就可能是貫穿傷而不是擦傷了。還好大腿外側沒有什么重要血管,傷口深歸深,也不過是皮rou之苦。 要不是他總東摸一下西捏一下打擾他,夢醫生二十秒內就能把這條腿搞定。他沒好氣得弄完,陸佳撐一下地,站起來,又檢查一遍夢醫生的手腳,為他整理好衣服和頭發。 最后陸佳舉起一根食指,刮掉一層月光灑在夢醫生鼻頭上的細雪,才向癱倒在地的雷走過去。 他環顧一下四周,似乎是嫌棄場地擁擠,不夠他發揮。于是他撿起雷的一條腿,把人拖到最開始那處平坦的巖地上。 夢醫生快步跟過去。 他將雷往地上一丟,裸露的巖表肯定給這具半身不遂的rou塊擦出了更多傷口。雷試圖去感覺小腿那處痛,而這時陸佳把他翻過來,反手摸出武裝帶上的輕型軍用手斧。 活動一下手腕,他一斧子劈在雷被子彈洞穿的脊椎上! 又一斧子。陸佳把那處傷口砍爛了,骨頭碴碴碎開來,搗進紅白相間的脊髓里。雷胸口以下的身體在地面上古怪地抽搐兩下,徹底不再受他控制。 顯然,對付這些人他們很有經驗。 陸佳向夢醫生揮一揮手,后者就乖巧地跑到前者腿邊,像只小鴨子一樣跪坐下去。月光下,他將十根蔥白如玉的手指互相交疊,合在兩個膝蓋之間,藏有細繭子的指尖輕輕觸上地表。夢醫生微微揚起下巴,灰霧色的眸子看向陸佳。 他這樣子很像一條小狗,在等待主人喂飯。 陸佳無奈,低頭又沖他揮揮手。小怪物這才極不情愿地往后挪兩步,還是以這個姿勢看向陸佳。陸佳從來拗不過他,他將雷踢翻過來,準備給他好好吃一頓。 他沒再同夢醫生對話,而是解了雷的移動終端,掃兩眼,然后去問地上的人: “你們不會真的以為,你們的無人機拍得到我家寶貝兒的照片吧?” 夢醫生腰一軟,感覺心口到小腹已經癢了起來。 他看陸佳彎下腰,解開雷被鮮血浸染的外套,解開貼身穿著卻仍舊被一顆顆首尾相接的子彈貫穿的防彈背心。最后陸佳去抽沒在雷小腿里的刀,毫不費力,他一下子拔出被無數肌rou緊夾著的刀身。血洞里的血咕涌咕涌滋出來。陸佳拿這把刀去解開雷胸口的皮膚和肌rou組織。 “你們還剩不少技術人員吧?其中就沒有一個動動腦子:找了二十年都找不到的人,說有消息就有消息,可信嗎?” 陸佳割開雷的左胸:他把刀尖扎進鎖骨下的皮膚,先在胸大肌上割出一個橫穿整個胸部的裂口,再轉換握刀手法,將刀身橫插進肌rou下層,挑斷隔膜。血水很快在雷麥焦色的皮膚上奔涌成河流。陸佳甩刀隨手一扎,空出兩只手,摸索著把手指伸進縫隙。他拉住肌rou,用力往兩邊一扯——那還能動的頭與肩膀顛簸兩下。陸佳將雷的胸骨暴露在空氣里。 人體的熱氣在蒸騰與消散。夢醫生瞇起眼睛,虛焦著看陸佳沾滿鮮血的手,似乎是用自己的胸膛感受了那粗壯手指上硬邦邦的拳繭。他收一下蝴蝶狀的肩胛骨,又在不知不覺中舉起一只手,放到微微翹起的嘴邊。 輕咬指節。陸佳熟練地持起手斧,對著還牽拉著不少血紅肌rou的胸骨“哐哐”兩下,然后輕松掰斷手底下的人體骨骼。 那聲音談不上清脆,夢醫生忍不住扭腰。寬大的襯衫下,看不見的漂亮小腹線條正不住顫抖。也不知是不是這夜深人靜的山崗上,跑出只秋老虎咬著了他,很熱,他情緒高漲,紅潮紛紛泛上臉頰。 陸佳不去看他,只是在斷裂的胸骨下,那顆裸露出來的心臟劇烈的鼓動聲中,他笑聽他一點點加重的喘息。 “呼......” 陸佳自己也舒出一口氣,對地上那只血紅的眼睛說: “這些年一個一個找你們,我倆小心翼翼,藏前顧后,你們卻一直長不了心眼?一點餌下去,爭先恐后地咬鉤——我說朝山是你們熟悉的地兒嗎????就聚在這兒?啊爬山累不累???我選的地方,好不好呀?” 啊......陸佳別說了,太性感,他不想那么快...... 皓齒一抖,夢醫生嘗到了自己的血。陸佳暫停進度,給他緩緩,吃太急會鬧肚子。他立起身環顧四周,居高臨下地問巖地上被拆到一半的rou: “全都來了?” 雷瞪起布滿血絲的眼珠子,陸佳用眼角一掃: “全來了。那就好,就怕——” 誰的心跳漏一拍。陸佳眨巴兩下眼睛:余光里,夢醫生正閉眼享受。 還早,這次他不準備碰,剛就出來一點點?;?,有一點濕。又瞇了一會兒,他睜開水汪汪的灰霧,向他表示自己還沒飽。 陸佳單手握住那顆正在劇烈跳動的心臟—— 他給它牢牢抓??!把它從胸腔里扯出來!密集的血管就連同它一起被扯出來!它們似乎察覺了:維持一個生命最重要的部分之一正被迫離開軀體。伸手挽留一般,那些血管以一種奇異的方式牽扯拉長。但這是無意義的反抗,它們還是在空中紛紛斷裂。陸佳抬起手,將這一捧黏稠的血往夢醫生眼前的地表上狠狠一摔! 小人兒好像被嚇了一下,眉毛一皺,驚訝地張開嘴。 陸佳知道他是裝的。 斷裂的血管如未成熟的孩子離開母體,蜷縮后萎縮,僅剩幾根主動脈還茍延殘喘地連接著心臟,企圖維系它與軀殼之間最后的關聯。 這顆心還在跳動。 它不想死,陸佳讓它死。陸佳舉起手斧,一刀劈下去! “不能長回去就別他媽跳!” 鮮血炸開!叫他躲遠點他不聽。陸佳看一眼夢醫生,看到他緊蹙的眉毛,潮紅色的臉——跟他cao他的時候一模一樣! 他就是在cao他。用他硬挺的腰桿,用他小腿肚子的肌rou。陸佳將手斧高舉過頭頂—— “你們是夢醫生嗎?” 一斧。 “心臟,大腦,中樞神經......砍碎了你們生得回來嗎?” 一斧,一斧,又一斧。陸佳砍它,陸佳cao他。陸佳cao夢醫生cao個沒完沒了。 “失敗品有點失敗品的樣子!乖乖呆在家里,等我們去殺——” “四所的人,我全會殺光?!?/br> “要不是沒時間了,真想把你們,一個!一個!一個地殺給我寶貝兒——寶貝兒舒服嗎?看爽了嗎?吃飽了嗎?” 那坨rou已經爛了—— 夢醫生皺著眼眶,情淚跟快感一樣一潮比一潮洶猛,他咬傷自己的指節,急促地呼吸,他不斷點頭,傾聽金屬一聲一聲撞擊碎屑四濺的巖石......陸佳好硬,正一下一下往死里鑿他的敏感點,他渾身上下抖得要死,saoroubang在褲襠里漲到發疼——他要不行了...... 讓他高潮! 陸佳一刀劈斷血管—— 他回眸,用血色的月光釀出他眼睛那些細褶: “我家寶貝兒是,完美的小怪物?!?/br> 夢醫生在他的目光中高潮了。 沒有觸碰。陸佳沒碰他,他也沒碰自己,可他就硬著,從陸佳喊他坐好的那一刻就開始興奮。以前他也總忍不住在“吃飯”的時候自慰,可這次戒斷反應太嚴重,空虛來勢洶洶,越饑餓被填滿時越刺激。他就靠“陸佳為了他去殺”這件事高潮了。 因為一切為了他。陸佳愿意為他做任何事,他把愛做成飼料,喂夢醫生喂到他高潮。 陸佳脫下外套,純白色的襯衣下是他細細的汗。他一邊擦手上的血一邊朝夢醫生走過去。夢醫生誠實地把兩手背到身后,將本就對著陸佳張開的雙腿更大程度地分開。跪著,他給他看,他把他赤誠的欲望全部展現給他。 那兒不是赤裸的,在黑色的小鼓包上染了一層深一點的水漬。陸佳將登山靴插進他腿間,夢醫生就拿襠部不知足地摩擦他的褲腿。 來一發吧。他求他:他最sao了。弄死他。 褲子面料不透氣,盡管他射得又濃又多,精水卻怎么也掛不到陸佳身上。他抬頭求陸佳,陸佳瞇起眼睛對他笑: “一個壞消息:我們被包圍了?!?/br> 陸佳在調整雷移動終端里的定位系統,將它倒進自己的設備里。標記生命體征的十數個小藍點中,雷和老耿的已經暗了下去。陸佳給每位朋友都發送了數個蠕蟲病毒,運氣好可以拖上不少時間。 在這期間,夢醫生脫下尸體的外褲——那上面血少一點。他找塊干凈地方,給陸佳把輕型軍用手斧擦得锃光瓦亮。 然后他找到陸佳隨手扎在雷肋骨里的刀,拿雙手拽出來,也認認真真擦好。 他拿著這兩樣東西,往陸佳懷里一站,雙手環過陸佳挺直的腰。夢醫生將殺人兇器別進陸佳的武裝帶,扣好,再檢查一遍。他滿意地拍拍陸佳的襯衣領子,好像他剛才是在為他打領帶。 陸佳回抱一下他的腰,往他嘴里塞一塊剝好的奶糖,然后牽起他的手。 “我們看看‘援軍’和‘敵軍’哪個先到?!?/br> 他帶他的小醫生在山路上行軍, “我帶你去‘接頭地點’,那可是我的‘秘密基地’?!?/br> 月明星稀。冷白的光灑下來,山林小道被照成一條蜿蜒曲折的溪流。他們趟開波光粼粼的水,嶙峋亂石或嵯峨奇巖,都被亙古不變的皓白洗刷了一千年。歲月啊,不過是靜臥在淺清河底的鵝卵石。 夢醫生踩陸佳踩過的地方,縱是懸崖峭壁,不覺艱險。 可陸佳怕他累,他給他講故事。 “從前有個美女,很不聽話。 “她看上的小伙,老實巴交—— “他們在一起的劇情老掉牙,左不過是趁老爹睡覺偷走戶口本,連夜潛逃?!?/br> 夢醫生瞥他一眼:你念詩呀? 陸佳摸摸鼻子,眼角的褶加深一層。他托住夢醫生的小屁股,給人頂上斷崖,退后兩步,一跳一蹬一攀,翻身落定。 他咧咧嘴繼續: “沒兩年三戰就打起來了,小伙子入伍的時候,不知道美女已經揣上崽子。 “他崽子就是我。美女把我丟在福利院的鐵柵欄前,留下一封信,又連夜向老爹負荊請罪去了?!?/br> 夢醫生不吱聲,陸佳啵一下他的太陽xue,他就把頭轉過去,要親嘴。 陸佳得了他的吻,整個人美滋滋到發飄,跑到人前撅屁股,一定要背著他走。只看那昆山冰白的冷玉一抖,他又得了一個——看到弱智的冷笑。夢醫生彎下腰,給陸佳大腿上的繃帶再扎緊一圈。 “院長是個中年大媽,姓何,福利院大多數小孩都姓何。但美女留了信,要我姓陸。我還走不好路的時候,她抱我在她腿上,給我念美女給我留下的唯一一件東西。 “她說沒有父母不愛孩子,所以我要做個乖小孩,好好長大。我說,放他娘的屁。 “我吃過奶粉,那鐵柵欄門口一個接一個掃出來的小崽子吃過嗎?六歲,老子帶比我高兩個頭的小子們,偷糧票。 “錢包、手機、鍋碗瓢盆......什么都偷,因為搶不過。后來搶得過了,也沒必要偷了——仗打完了。我摸幾個小崽子的手,他媽瘦得猴一樣,一折就能斷。那老太婆的手呢?cao,她是個老妖怪吧?怎么能比小崽子們的還細啊...... “沒事兒,哥給你們偷,哥給你們搶,老太婆一吹就能散的骨頭架子要勒死我——她說上頭派人下來,今后她的孩子和她都有人管,不會有孩子再挨餓。娘們兒,就是哭唧唧的,鼻水全糊到我頭發上,話都說不清楚—— “‘你可以回去做乖小孩了......要好好長大......’ “可是院子里的小崽子在減少啊。先是大的幾個——那些人穿著黑衣服,裹嬰兒的布都沒他們穿在外套上的軟——戰后要建設的嘛,城市優先,什么法定工作年齡?誰知道沒人要的孤兒到底幾歲?...... “他們派個‘門衛’做福利院的‘安保工作’,很快就抓起小的了。我帶幾只小猴子到處躲。我同他們說:‘跟哥上山捉迷藏,贏了沒獎勵,輸了一人一個大嘴巴子!’好家伙,給我他娘的找得......還有個小鬼躲石頭縫里,這么窄一條縫兒,進去能塞七八桌麻將。我給那小機靈鬼一塊奶糖,說今后咱基地就建在這兒。 “我以為天黑了人就會睡覺,只有像我這樣的盜竊犯搶劫犯,是在見不得光的時辰活動。小崽子全都在給老子打哈欠——去他媽的你們比jiba還小,睡涼石頭一個個睡出病來,那老太婆付得起湯藥費嗎?我背著拖著七八個,摸回山下邊的福利院...... “我摸進去——老母雞嗎?小雞仔串成一串跟在我身后——我們脫了鞋從廚房走,看到大堂間里有一點點光。 “老子要吐了。 “我看到那個‘門衛’。他找不到小孩兒。老太婆臉上手上全是淤青和血——我cao他媽??!——他開始搶她褲子!cao!四十歲的死老頭要強jian五十歲的大媽!老子真沒吐。 “老子給小崽子們打手勢:你們報效大哥的時候到了。我摸去柴房,摸了把砍刀,再摸去二樓...... “我是誰,我是陸佳。我打一個響指,一群沒斷奶的小鬼哇哇亂叫沖進去!他們一推,他就摔倒,他一摔,我從二樓翻下來!—— “血滋那群小子一臉,好小子,是我陸佳的人,沒一個哭的。倒是老太婆被嚇得不行,坐噴泉一樣的血柱邊嗷嗷叫。我還以為她剛被毆打又經歷強jian未遂,嚇神經了,沒想到她抱住我—— “‘??!??!’她亂叫,‘阿仁啊,受傷沒???是姨沒用,又讓你受苦啦......’ “她去搶我手里的砍刀,扔得遠遠的,天知道她這么瘦一個老女人哪來這么大勁兒,她還在哇哇哇哭,一邊輕輕給我擦身上的血,她罵自己,說她沒能護住她的孩子...... “警察很快就來了,她跟小子們一起把我送進‘基地’。 “‘他們每天都逼問她,像審犯人一樣審她’——給我送飯的小子同我說——‘她咬牙把眼淚吞進肚子里’。他們別想從她那里得到一個屁。 “可是警察得交差啊。她那天過來,帶好多好多糖。在屁股下墊一塊小手帕,看我吃罐頭里泡的熱牛奶。媽的笑丑死了,笑了整整一頓飯。我吃完,她給我穿上一件白襯衫,她說本來想晚點給我,最好是我長大成人那天給我,再看我穿著它結婚。 “她給我穿好,說: “‘大媽真想看著你們長大,從一個個乖小孩,長成好大人?!?/br> “哈哈?她在說啥?我,搶劫,殺人......我長得成什么人? “我扔掉他們這些累贅,一個人去了太平街?!?/br> 星河之下,陸佳昂起頭。 這個男人十分自傲——他現在既不瘦小,也不缺任何東西。 他看向夢醫生: “她肯定想不到,我花了十年時間,長成了太平街的老大?!?/br> 他抬起手,天地都暗淡下去。夢醫生目不轉睛看著他。夢醫生很好奇:這世界上怎么會有笑得那么壞的男人?好像那些細褶里流淌的不是銀河,都是他的壞水兒。 “我,陸佳,是蜀州最大的壞人?!?/br> 那手落下去,好像是最風流倜儻的紳士。陸佳向夢醫生行了個禮。 黑社會老大邀請他的小情報販子,進他的秘密基地。 夢醫生很快了解到為什么這個山洞入口如此隱蔽了:陸佳帶他走的是一條看上去很兇險,但實際上比較安全的小道。這條山道是天然形成的,同周圍的環境渾然一體,除了以獨特方式觀察世界的小孩,沒有人會把它當成一條“路”。而只有從這條山道上來,走到一定的角度,那個形如女性陰戶的山縫才是敞開的。 陸佳站在這條山體裂縫前,依舊保持邀請的姿勢。他總是這樣不驕不躁,只因等待夢醫生是一種快樂的常態。夢醫生向他走過去,把手搭上他的手。 陸佳牽起它,正想帶他走進去—— 他身后的人一頓,把他牽扯在原地。陸佳轉身,看見夢醫生灰霧色的眼眸。 那雙淡淡的眼睛,它低下去。夢醫生彎下腰,解開自己的褲鏈扣。 嘩啦啦,寬大的褲子落下來,在光潔的腳腕旁堆起層層黑色帷幔。陸佳的瞳仁跳動一下。很快,深色的內褲也從那雙完美無瑕的腿上,滑落。 夢醫生松一下陸佳的手,眼睛淡淡的,他看著陸佳,那十只指骨分明的手指,將細小的紐扣一顆一顆解開。 他的背是月光下雪做的綢緞,襯衫根本掛不住,慚愧地倒上地表。只瞧見纖細的腳踝輕輕一抬,夢醫生赤足踩上鞋面,最后一點衣物也被他褪盡。盡管九月夜天清氣爽,濕潤無風,可似乎無害的空氣都會讓這具胴體受傷。 朗朗乾坤間,毫無廉恥可言,夢醫生將自己完全暴露在陸佳眼前。 這時他又去抓陸佳一只手,把帶著細繭子的柔韌指節塞進陸佳寬大而粗糙的手掌。他屈起膝蓋,緩緩將自己跪下去,最后側坐于一地身外之物之上。 他向陸佳舉起兩只手—— 輕輕一打,二十年如一日的白襯衫要落入他的掌心。 一前一后,陸佳領他穿越狹窄的時光縫隙。 “你不是一直想在外面做一次嗎?隨時都有可能被人發現的那種?” “啊,好刺激?!?/br> 山洞有小半個籃球場那么大,十分空曠。令夢醫生驚奇的是,它竟不是一片漆黑。原來這兒已近山頂,抬頭看,一束束月光從稀疏的孔洞里落下來,很像掉在海里的星星。 陸佳點起一小盞軍用礦燈,頓時給這片靜藍色海洋打上一層暖黃,他將礦燈放到地上,照亮了不遠處幾個金屬罐頭——面對心上人突如其來的造訪,這個太過早熟的男人有一刻變回了男孩。他尷尬地吞一下口水,想走過去把那些罐頭踢到看不見的角落。 夢醫生撲上他的肩膀! 毫無防備!陸佳向前踉蹌兩步,還是被砸進墻里。夢醫生抓著他的后腦勺,扯過他的臉逼迫他同自己接吻——他恨!這個人居然敢挑戰自己的忍耐極限?此刻他恨不得在臉上多生幾張嘴,就可以同時親陸佳的鬢角,眉骨,睫毛,下頜......夢醫生柔軟的嘴唇暴雨一樣打在陸佳臉上,太迫切讓他有點疼,但被他親過的地方好像浮起了一場化不開的濃霧,guntang到溫柔。 他的力氣才多少?陸佳像一只野獸那樣翻身乍起!撲上去咬住夢醫生的喉結——獵物發出一陣尖細地呻吟,張開五指,捧住這匹孤狼的頭顱要向他獻祭。 他們在不知不覺間滾到地上,夢醫生很想做他的狗。他要跪在陸佳身下,撅起屁股承受他對自己的征服。而陸佳把他抱到胯上,告訴他此身此心夢醫生都可以隨意支配。 只因我們都是對方愛的奴隸。 是占有,是奉獻,是水rujiao融。十指相扣,夢醫生握著陸佳的手,如浪潮在他身上起伏。舒服的時候,他就仰起頭,從漂浮著水霧的縫隙里,看石灰巖洞漏成的星空。 這時候他去思考zuoai是什么。他想:對夢醫生來說,zuoai就是在陸佳的懷抱里徜徉,去聽海潮翻滾的聲音。 所以海水啊,怎么會是這樣苦澀? 他彎下腰,陸佳等他的吻,可沒想到他緊貼著他俯身,用涼薄的嘴唇叼起他胸前那個金屬小圓環兒...... 陸佳像是被電擊了一下,渾身上下戰栗起來!他繃起腰腹上揮汗如雨的生鐵,那沖擊力度幾乎要把眼前人攪成一潭水! 一片朦朧,夢醫生透過漣漣情淚,望向他。 他背過一只手,去握陸佳插在他身體里的yinjing—— “‘ 沒 時 間 了 ’?是什么?” 他也是手握斧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