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芳是個沒啥品味的人，所以音樂劇對她來說只有催眠作用。不過既然已經提前約好了，再加上票是楊清特地準備的，孫芳只能硬著頭皮來。

    “很困嗎？”楊書墨心思也不在音樂劇上，他看向打著瞌睡的孫芳，輕聲問道。

    孫芳馬上直起身體。奈何才看了一分鐘不到，眼皮又開始打架了。主要是因為剛被藥倒過，她的身體還有些虛。

    “芳芳……”楊書墨的聲音傳來，孫芳軟軟地應了一聲，緊接著嘴唇被碰觸了一下。楊書墨親了她，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帶著溺人的溫柔。

    孫芳睡意少了一大半，愣愣地看著楊書墨。后者雙手按在她的扶手上，俯身過來，又是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楊書墨身上的香水換了，帶著淡淡的果甜，是孫芳喜歡的味道。

    楊書墨淺淺地笑著，也不離開，似乎想要再親一下。

    孫芳推了他一下，“別人都看著，不好?！?/br>
    她身邊坐著一個外國女人，正捂著嘴笑著，讓孫芳有些耳熱。

    楊書墨點點頭，老老實實坐了回去，只是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握住了孫芳的，溫熱的感覺傳達了過來，就像青春期時候那樣，只不過悸動少了，更多的是不適時宜的尷尬。

    孫芳抽回手的時候，她感覺到楊書墨看了過來。只不過她沒有去看他，眼睛盯著舞臺，眼神沒什么焦距，胡亂地掃視著。

    ……

    散場了，楊書墨送孫芳回家。一路上，兩人都沒怎么說話。

    下車之后，孫芳對車里的楊書墨揮了揮手，“再見?！?/br>
    楊書墨也說道“再見?！?/br>
    只是，楊書墨遲遲都沒有發動車子，只是看著孫芳。

    兩人之間尷尬的次數越來越多，孫芳也越來越覺得這段關系似乎變得拖泥帶水。

    孫芳欲言又止，只能轉身，頭也不回上了樓。

    復雜的情緒還來不及消化，電梯門一開，家門口的男人冷不丁嚇了她一跳。

    “你去哪里了？”元思手里拿著一大捧玫瑰花，大概是時間久了，其中部分的花無精打采地耷拉著。他的手垂在身側，花也跟著倒了下來，葉子和花掉了幾支在地上。

    “看舞臺劇，”孫芳感受到了元思身上散發的低氣壓，她忍了忍，老實地開口。

    “和誰？信息不回，電話不接關機，，敢情我就是你后宮里最不受寵的那個是吧？”元思冷笑著開口，語氣陰陽怪氣，“孫芳，你把我當成什么？你就是仗著我喜歡你，所以不把我當回事?！?/br>
    孫芳手機沒電了，不過此時此刻她也不想解釋了，她繞過元思，拿出鑰匙去開門。

    手臂被用力抓住，元思緊緊盯著孫芳，咬著牙開口：“孫芳，你信不信，我以后再也不會死皮賴臉找你了！”

    孫芳抬頭看向元思，忍住打他的沖動，冷冷地開口：“嗯，你不用委屈自己了，我也不想耽誤你?！?/br>
    元思眼睛發紅，孫芳的手臂都被抓疼了，她忍住痛，用力甩開，然后直接進了門。

    門還沒關上，孫芳看到被狠狠摔在地上的花。元思盯著她，眼神陰沉到可怕。門關上，外面沒了動靜，過了幾秒，電梯開啟和關閉的聲音傳來。

    洗漱完之后，孫芳覺得還是有必要收拾一下走廊上的狼藉，否則會影響到別的住戶。她打開門，剛撿了一會兒，面前的電梯門忽然又打開了。

    孫芳看了過去，電梯里站著元思，他的手里又拿了一捧花，依舊是玫瑰，只是這一捧開得熱烈。

    尷尬的表情出現在了元思的臉上，他張嘴正要說什么，孫芳丟了手里的玫瑰花瓣，站起身，直接當著他的面再次關上了門。

    “孫芳，開門，”元思敲了敲門，語氣明顯弱了很多。

    “元思，你別跟我扯上關系了，”孫芳還記得元思剛才說的話，繼續說道：“你的喜歡我擔不起?！?/br>
    門外面的人沉默了半晌，又繼續敲門，聲音萎靡：“你先開門，孫芳，我錯了?！?/br>
    元思忽然道歉，讓孫芳頭更大了，就好像一拳頭砸在了棉花上，讓她有點無力感。

    “元思，我其實也累了，”孫芳不擅長處理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人際關系，元思的質問忽然讓她覺得是時候快刀斬亂麻了，與其一直和這些男人保持著曖昧的關系然后有一天問題爆發，還不如現在就斷個干凈。

    元思慌了，敲門愈發急促，“孫芳，你開門?！?/br>
    敲門聲越來越大，在這個狗都不叫的時間點顯得格外吵。孫芳生怕吵到鄰居，皺著眉頭開了門：“元思，你這么吵我會被物業投訴的?！?/br>
    門只是開了個縫，元思就硬擠了進來。玫瑰花磨蹭在門上，掉落了不少花瓣。他將花放在玄關柜上，身體抵住門，生怕被推出去。

    “你……至于嗎？”孫芳被他這頓saocao作弄得目瞪口呆。

    元思大喘氣地望著孫芳，跟一只被拋棄了的狼狗一般。眼前的男人眉頭擰得很緊，眼睛用力睜著，有些發紅，像是在忍耐。忽然，他似乎是撐不住了，眼睛輕輕眨了一下，眼淚就這么落了下來。

    孫芳瞪大眼睛，整個人都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