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芳醒來的時候，腦袋很疼。她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個春夢，而且是被鬼壓床的那種春夢。動彈不得，卻又控制不住身體的欲望。

    朵朵正趴在孫芳身邊看著她笑，“芳芳mama，大懶蟲！”

    孫芳正納悶發生了什么，虛掩著的門被敲了幾聲，夏清嵐有些猶豫地站在門口，看到孫芳，眼神有些心虛，“芳姐，我做了早餐，過來吃一點吧?！?/br>
    “真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睡過頭了，”孫芳起身的時候，覺得身體有些不太對勁，她腦袋里咯噔一聲，看著夏清嵐的眼神都變了。

    “朵朵，快下來，”夏清嵐沒有注意到孫芳的表情變化，他正拉著朵朵的手，想將她從床上弄下來。

    朵朵自然不愿意，她抱緊孫芳，發出假哭聲，一雙小短腿蹬來蹬去。

    “朵朵，我知道你想mama，但是你不能一直纏著芳芳阿姨，”夏清嵐拿朵朵沒辦法，只能將她抱住，耐心地開口，“把手放在爸爸肩膀上，帶你去吃好吃的三明治，你呢，就讓芳芳阿姨洗漱一下，暫時不要打擾她?！?/br>
    “嗯，那好吧，”朵朵聽話地松開攥緊孫芳衣服的手，她身體一轉，將手搭在夏清嵐的肩膀上，很不開心地被抱出去了。

    孫芳等他們全都不在房間了，忽然掀開被子，看到穿得好好的睡衣，孫芳靜了幾秒，然后解開扣子，看了看自己的胸部，沒有留下痕跡，但是有一些脹痛感。她算了算時間，姨媽快來了，心里想著，大概是生理期的征兆？

    餐桌上是非常好看的兒童食物，核桃豆漿，夾著蔬菜培根和雞蛋的三明治，怕孫芳吃不慣，夏清嵐還特地買了一些小籠包和油條，根本就不像是付工資的老板，讓孫芳都有些難為情了。

    朵朵腦袋上用藍色的帶子扎了一個沖天辮，一身軟軟糯糯的兒童漢服，粉嫩的顏色襯得她更加可愛了。她嘴巴里咬著三明治，好吃到眼睛都瞇了起來，她一手扶住夏清嵐，站在了椅子上，小手越過桌子，湊過身體，想把三明治遞給孫芳。

    “芳芳mama，吃一吃朵朵的，好吃！”

    “朵朵小心一點，”夏清嵐干脆抱住朵朵，他看著孫芳，眼睛笑得彎了起來，“芳姐，朵朵平時和我都不愿意分享，她真的很喜歡你?！?/br>
    孫芳在兩個人期待的眼神中勉強咬了一口，咀嚼了幾下，點了點頭，說“好吃?！?/br>
    朵朵終于坐了回去，滿足地用雙手抓住三明治津津有味地啃了起來。

    夏清嵐白天是不工作的，所以他并不著急，坐在餐桌邊，看著孫芳和朵朵吃早餐，臉上笑容恬淡。

    “爸爸臉上疼，芳芳mama要親一親吹一吹，”朵朵吃完三明治，嘟起嘴巴忽然在夏清嵐的臉上用力親了一口，在他驚訝的眼神中，對著巴掌印吹了幾下，將唾沫星子也一并吹在了夏清嵐的臉上。

    夏清嵐尷尬地看著孫芳，臉上卻有些發紅。

    “芳芳mama，爸爸經常被別人欺負，上次朵朵還看到一個阿姨在咬爸爸，好兇好兇的！”朵朵見孫芳沒有動靜，馬上著急地開口，聲音委屈極了。

    氣氛忽然間不對勁起來，孫芳想起來，夏清嵐昨天說過，他在會所工作。所以，他身上的這些傷口，難不成是……

    夏清嵐忽然站了起來，他臉上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聲音古怪地開口：“你們……你們先吃……我去一下洗手間?！彼麨榱瞬槐豢闯鰜?，沒有用手去擦拭眼睛，匆忙轉身的時候，孫芳看到有一滴眼淚從他的眼眶里滴落，掉在餐桌上，濺出一些細小的水花。

    “爸爸，”朵朵疑惑地看著夏清嵐的背影。

    “朵朵，之后不要在爸爸面前說別人欺負他的事情，他會更加難過的，”孫芳也不知道怎么解釋，心情也忽然沉重起來。

    孫芳要回家的時候，夏清嵐也要送朵朵去上小托班，便順便送她回家。朵朵吵著要去孫芳家里看一看，孫芳也沒有什么意見。

    沒想到的是，厲皓揚居然也在家，沒有去上班。他穿著一件背心，似乎剛洗漱完，從浴室里一走出來，便和孫芳三人視線相對。

    “啊，mama家里有大哥哥！”朵朵被看著兇巴巴的厲皓揚嚇了一跳，差點當場哭出來。

    夏清嵐忙抱起朵朵，他盯著厲皓揚，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芳姐……”

    “芳姐……”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夏清嵐和厲皓揚詫異地互相對視著，然后眼神越來越奇怪。

    “小揚，他是我的老板，這是朵朵，他的女兒，”孫芳倒是覺得沒什么，很正常地替幾個人做介紹，“這是小揚?！?/br>
    “芳姐，朵朵的托班快遲到了，我就先不打擾了，”夏清嵐還沒有換鞋子，他忽然停住腳步，臉上沒有了笑容，看著情緒很低落。

    “爸爸，朵朵要看一看芳芳mama的家！”朵朵不依不饒。

    夏清嵐罕見地沒有安慰朵朵，他匆忙地揮了揮手，然后轉身出了門，走廊上是朵朵非常不高興地抱怨聲。

    “芳姐……她叫你mama，”厲皓揚回過神來，他走到孫芳面前，猶豫了一下，問道。

    “不是，她就是喜歡叫我mama而已，”孫芳解釋了一下，然后換好鞋子進了門。

    厲皓揚見孫芳沒有什么表情變化，松了一口氣。他關上門，跟在孫芳身后，“今天開始雜志社開始休息，所以不上班?！?/br>
    “芳姐，我拿了工資，”厲皓揚從屁股兜里拿出一個信封，遞給孫芳，“我拿了五百，剩下的4500給你，等過年后轉正，可以拿更多?！?/br>
    “不用了，你請我吃頓飯就可以了，你的花銷又不大，”孫芳從信封里拿了三百塊，“這三百塊就當做一個月房租，剩下的你自己拿著吧?！?/br>
    “芳姐，馬上就要過年了，我想陪著你……，”厲皓揚越說聲音越輕，他堅定地將錢塞到孫芳手里，“雖然少，但是……我真的想和你一起?！?/br>
    孫芳拿著錢，跟拿著一個燙手山芋一樣，心里五味陳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