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洗完澡，孫芳坐在梳妝臺前，發了一會兒呆。

    梳妝臺上只放了一瓶大寶，一瓶凡士林。

    楊書墨坐在床上，戴著一副金絲眼鏡，專注地翻閱著紙質文件。時間長了，他看向孫芳，眼中帶著疑惑。

    孫芳猶豫了一會兒，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套還沒拆封的護膚品，一套六大件，每件都是好幾千的價格。

    不止抽屜，梳妝臺下面的小柜子里還擺放著好幾套價值不菲的化妝品，都是楊書墨買給她的。

    孫芳拆開包裝，一瓶一瓶地拿出來，放在臺面上，然后又開始猶豫。

    “覺得緊張？”楊書墨走到她身后，伸手過去，在臺面上的包裝盒里拿出一張使用指南，一邊看著，一邊開口，“只是家長會而已，如果真的不喜歡，那就不用去?！?/br>
    “還是去吧，畢竟考了年級第一，”孫芳也挺無奈，前幾次家長會都是楊書墨請假去的，這次他正好有一個很重要的官司要打，所以騰不出空，孫芳便成了唯一的人選。

    “嗯，”楊書墨將使用指南放了回去，他幫助孫芳將六個瓶子按照順序放好，“早點睡?！?/br>
    孫芳點點頭，照著順序打開了第一瓶……

    第二天，楊書墨開車送孫芳和楊清去了學校。因為是全校性質的家長日，所以學校很熱鬧，孫芳跟著楊清到了他的教室，里面早就坐滿了人。家長都坐在后排，不管家里有沒有錢，大家都穿得很好，大家互相都不怎么說話，眼睛盯著前面，等著班主任發言。

    楊清的班主任是個30出頭的男人，姓上官，海歸，被學校高薪聘請來的。他看著很嚴謹，說話也很有說服力。這次的模擬考他更是制作了好幾張表格來分析每個學生的進步點和退步點，做出分析，提出建議，底下的家長甚至有拿出筆記本和手機進行記錄的。

    他夸獎了作為第一名的楊清，在場的人都象征性地鼓了幾下掌，但是，依舊有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不就是個撿破爛的兒子，有什么好嘚瑟的?！?/br>
    聲音不大，但是卻足夠讓所有人都聽到。教室里傳來某些學生偷偷摸摸的笑聲。連家長這邊都開始有了議論聲。

    “我又沒說錯，有其母必有其子……”

    孫芳看向楊清有些單薄的背影，他坐得很直，似乎沒有受到影響。就在這時，椅子倒地的聲音傳來，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楊清的身體朝那個說話的男生撲了過去，壓在下面就是一頓亂揍。

    兩人很快便被拉開，孫芳和一眾家長都圍了上去。楊清眼神兇狠，盡管被人拉著，依舊試圖伸腳去踹。場面頓時混亂起來，現場傳來各種驚呼聲，還有學生家長憤怒的喊叫聲。在這么多人的圍觀下，楊清的眼睛開始轉紅，嘴唇緊閉著不說話。

    孫芳用力地擠進去，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有個女人直接沖到楊清面前，一個巴掌打了過去。孫芳哪里能忍，一擠進人群，便扯住那女人的頭發，逼得她轉過身來，然后使出吃奶的勁同樣給了她臉上一巴掌。

    這事鬧了很久，楊清和那個叫做張元的學生都被記了過，最后，楊書墨來了，對方的父親也來了，大概是互相認識，所以這事兒也算是私了了。

    楊清紅腫著一張臉，坐在車上不說話。孫芳坐在副駕駛，看了看楊書墨的表情，沒什么變化，心里也就放心了一些。

    去醫院做了一些簡單的處理，楊書墨帶他們去外面吃了頓飯。楊清因為被楊書墨訓了幾句，所以一直悶悶不樂，話也沒怎么說，只不過孫芳發現他一直會看自己，每次視線剛對上，他就會馬上轉移。

    吃完飯，楊書墨把孫芳接回了家，楊清想要去他工作的事務所看一下，兩父子便一同離開了。孫芳簡單打掃了一下房間，覺得無聊，便又出門去收廢品了。

    她換了一身衣服，決定去稍微遠一點的地方。那里有一個酒吧，應該會有不少瓶子可以撿。

    這家酒吧很熱鬧，進進出出有不少人，門口掉著不少醉鬼帶出來的酒瓶子，孫芳撿得不亦樂乎，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一忙活就到了傍晚。

    她拎著袋子到了一個小巷子里，剛撿了一會兒，忽然有幾個人鬼鬼祟祟走了進來。

    “臥槽，這個極品怎么給你弄到手的？”

    “清高得很，下了點料才放倒的?！?/br>
    孫芳仔細看了幾眼，對方有三個人，其中一個人似乎有些神志不清，被另一個人架著雙手拖著走了幾步，剩下那個人似乎很激動，一雙手不斷地在昏迷的那人身上摸來摸去。

    “cao，身材和臉蛋都是極品，讓我先上！”

    “媽的，老子下的藥，要上也是我先！”

    孫芳聽下來，猜了個大半，她也不想多管閑事，拎著袋子便準備離開。結果一個塑料瓶掉在了地上，在相對安靜的巷子里發出十分清晰的聲響。

    那兩個人反應很快，其中一個人直接朝這邊跑了過來。孫芳手里拿著一個夾瓶子的棍子，二話不多，一棍子掄在了他的膝蓋上，趁著那人罵罵咧咧地倒在地上，她拎著袋子，摔在了他的腦袋上，袋子里有不少玻璃瓶子，砸在腦門上必然是疼的，那人發出哀嚎聲，嚇得另外一個人拔腿就跑。

    被下藥的男人軟軟地倒在地上，沒有什么反應。

    腦門被砸到的家伙看著孫芳手里的棍子，馬上站起身跟著跑了出去。

    孫芳沒想到兩個男人這么窩囊，她嘆了一口氣，走到那男人身邊。她蹲下來，問了一聲，“你還好吧？”

    男人發出一聲呻吟，轉頭看了過來。

    孫芳被嚇了一跳，因為這張臉她認識。

    這個男人是楊清的班主任，上官老師。他戴著一副黑框眼鏡，五官偏中性，身上冷冰冰的氣質讓他有些難以接近。只不過他現在被下了藥，所以看著有些弱。

    孫芳馬上將他扶了起來，上官身體有些虛，幾乎是被孫芳拖著走出了小巷子。她特地換了一個方向，不至于出去被酒吧的人看到。

    “上官老師，你怎么樣了？”孫芳對于兒子的班主任，自然是比較尊重的。加上今天在學校里發生了這么多事，更加要挽回一些好一點的印象。

    “回家……”上官睜開眼睛，他看到孫芳，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又呼吸急促地開口，“帶我回家?！?/br>
    正好有出租車路過，孫芳馬上攔了一輛。她本來想讓他自己坐車回去，不過看到司機那色瞇瞇的眼神，于是還是和他一起上了車。

    車上，上官將頭靠在孫芳的腿上，一雙手開始解自己身上的衣服。清冷的五官染上一些潮紅，看著更加明艷。

    孫芳覺得不對勁起來，這個反應……他是不是被下了什么春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