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淮已經跪在門邊很久了。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

    或許有三個小時了吧。

    他有些沉默地想?？蛷d的落地窗拉著厚重的窗簾，所有的燈都處于關閉狀態。他脫掉衣服，戴好項圈，筆直跪下時窗簾縫里還能滲進一些暖洋洋的光線?，F在已經徹底陷入了黑暗。

    人在黑暗的時候總會感覺到不安，尤其當聞淮還是赤裸的狀態，空氣肆無忌憚地擊打在皮膚上。

    未知使他恐慌。

    門上的鎖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時，聞淮不由自主地繃緊了身體，分至比肩稍寬的兩腿輕輕顫抖著。

    門開了。

    他輕輕閉了閉眼，強忍住心臟的戰栗，挺了挺身。

    韓嶠推開門，都不用看就知道聞淮跪在哪兒。他沒有開燈，換鞋走進去，隨手在慣常的位置撿起項圈的另一端，速度并不慢地往里走。

    聞淮跪的時間太久，膝蓋有些發麻發癢，差點被拽得趴在地上。

    他趕緊調整好姿勢，像一只矯健的獸類，四肢并用地爬著。

    韓嶠一直沒有開燈，聞淮在黑暗中的時間太長，驟然接受刺眼的光線會不適，他帶著聞淮去臥室，換好自己的衣服，一邊很平淡地問了句。

    “吃過了嗎？”

    聞淮心臟微緊。

    撒謊的后果他不敢想象，只能干啞著嗓子回答。

    “……沒有?！?/br>
    韓嶠頓了頓，換好衣服，拽著他上樓。

    這是聞淮很討厭的一件事，韓嶠家是復式結構的房子，調教室在二樓，臺階硌著脆弱的膝蓋，每一步都像是懲罰。

    今天韓嶠沒有特意放慢腳步，一言不發地往二樓走，推開調教室的門。

    “喀－－”

    一聲輕響，調教室的燈被打開，光線昏暗。

    聞淮下意識地抬起頭，只看到韓嶠高大的背影。

    “伸手?！?/br>
    對方的命令一向短暫，聞淮將雙手伸出去，位置與胸口相平。

    手指修長，骨節分明，這是一雙很很漂亮的手。

    韓嶠呼出一口氣，壓下心里的情緒－－他努力讓自己在調教時間內克制著一些不應有的、會對聞淮造成傷害的情緒－－然后將手里的繩索卷了幾下，輕輕放在聞淮伸出的手心里。

    爾后又隨手在抽屜里取出根細木棍，橫著懸空放在他面前。

    聞淮張開嘴，身體前傾，咬住了木棍的中間部位。

    乳尖也沒放過，包著軟硅膠的乳夾一邊一個，尾端掛了些小東西，拉扯著生出尖銳的疼。

    聞淮差點哼出聲，口水順著唇角滲出了些。

    沉默地做好這一切，韓嶠甚至沒有對他提出任何要求，轉過身，直接從調教室里走了出去。

    木門輕輕合上，聞淮睜著眼，在這間空曠昏暗的房間里，安靜等待著。

    一年時間，韓嶠的規矩，混著眼淚和血，烙印般深深釘在他的身上。

    韓嶠說了伸手，那就是再撐不住也要伸直了，不能收回來，手里的繩索接下來時是什么樣，到取下時就得是什么樣，嘴里的木棍必須咬緊了，不能稍有松弛。

    否則便等著屁股挨抽，疼得好幾天坐不下去。

    汗水順著額頭滑到眼里，聞淮動了動睫毛，突然想起一年前再次見到韓嶠的那個晚上。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在新入職員工里見到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