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引子-金屋藏嬌【小黑屋預備】蛋:偷窺自慰
“皇上駕崩啦——” 一聲尖細的喊聲劃破寂靜的凌晨夜空,仿佛一個秤砣沉沉墜地,也為之前白熱化的皇位爭奪畫下了一個句號?;实鄯龀值奶狱h于兩日前被清算,滿頭肥油的太子被以謀害皇嗣的罪名懲處,現在已經被軟禁起來。 皇帝——現在是先皇了——憤怒不已甚至砸了好幾個鎮紙,然而無濟于事。那位一人之下的丞相黨派動作迅捷無比,把反抗的動作都熄滅在搖籃中。 先皇子嗣不豐,去了一個太子,二皇子又是個傻子,只剩下如今還嗷嗷待哺被掌握在丞相手里的三皇子。先皇早已走投無路了。 先皇定然是不愿意的,不過到了這個關頭,誰還在意他的想法呢?誰都知道,現在這位立于群臣之首的年輕人才是大勢所歸,硬骨頭的迂腐們早就被謝姓丞相的鐵血手腕嚇怕了,沒誰敢觸這位“暴君”的霉頭。 果然,遺詔讀的是叫三皇子即位,謝茗為攝政王。群臣叩首,看破不說破罷了。 然而這位面如冠玉的年輕人雖是隨著群臣叩下去,卻面色冷淡,半點看不出高興的樣子。直到整個過程結束,才迅速消失在大殿的門口。 群臣翹首遙望,面面相覷,一個膽大的忍不住開口,“謝相臨走時看著好似不太高興?” “噓,不要議論這件事兒了。謝相之前都是輕聲細語的,自從那大將軍...才這樣的。我們不要摻合了,這事兒不能摻合?!彼耐槔男渥?,兩人慌忙離去了。 大街上,一輛馬車低調地行駛著,那馬車外表無任何裝飾,卻是由最最貴重的木料制成,一般人也看不出車主的尊貴。 謝茗坐在車內,官帽垂下的裝飾隨著馬車一搖一晃。他在自己膝上敲著手指——這是他非常不耐煩的表現了。 一個黑影風似的掠進馬車內。 “報告主子,容將軍已經轉移到您指定的房間內,地龍也燒起來了?!蹦呛谝氯说?。 “如此甚好?!敝x茗嘴角揚起一抹笑,那眼神乍一看竟然有點深情,“那藥尋得如何了?” “回主子,府里的醫師說那眼疾的藥物霸道,得慢慢調理,也可能...永遠無法復原了?!闭f到這里黑衣人深深地伏下去,聲音也有些顫抖。 謝茗一時沒出聲。他看著窗外飛揚的細雪,不受控制地回想起那人策馬揚鞭的耀眼樣子,聲音也帶上一抹痛色,“我知道了,下去吧,衛一?!?/br> 黑衣人低著頭退下去,消失在風雪中。他并不明白為何主子如此在意那人卻又一直關著不放出來,甚至...放任那人的死訊到處流傳。這不符合常理,但是他知道,這些都是他不該過問的。 容沐數不清這是他失去視力的第幾天了。他是在回京城的路上中招的,那伙人先是強行給他滴了什么進眼睛里,接著便把他五花大綁進了一間牢房。最開始他試圖和獄卒交涉,沒成想那人直接賞了他一頓鞭子。容沐咬著牙才能不丟臉地慘叫,卻還是痛得幾欲昏死。 好在是寒冷的天氣,他很快就止住了血,但這么冷的天氣,他卻只有當時被抓走時穿在鎧甲里的內衫堪堪保暖,不多時就發起高燒來。之后大概那獄卒還來了兩三次,每次都帶著點冷了的飯食,他不吃就又是一頓鞭子。 視物模糊的容沐也幾乎沒什么力氣去憤慨了,他只感到寒心。他能猜到是皇帝的手筆,但落到如此境地也多說無益。他睜著無神的眼睛,想象著天花板的樣子,想什么時候是個解脫。 沒想到這解脫很快就來了,只是和設想有些出入 外面似乎聽到些sao亂,容沐想著。他躺在干枯的稻草上,手腳戴著重重鎖鏈,呼出的氣都幾乎結了冰。好像有紛亂的腳步朝他趕過來。 是夢嗎?容沐也想不清楚了。在被一個冷香悠悠的懷抱攬住之前,他沉入了黑暗中。 云深書院一向士族子弟云集,但對于這些子弟的管理頗為嚴格,若有出格之處,絕不姑息。與此同時,每年都有部分名額向寒門開放,眾相爭逐,擇優錄取。 容沐是靠一身好武藝硬生生闖進來的。 年少的他跟著云游真人習武,到了年齡,雖然出身寒門且相貌平平,但招式大開大合,根底扎實,又因為其苦下功夫的做派,破格錄取。 彼時的他因為那難以啟齒的秘密,總是獨來獨往,也不說什么話,只管跟在人群的最后。 謝茗則完全不一樣。他祖上便是高官。家中雖男丁稀少,每一脈都不超過兩人,卻各個聰明絕倫。不僅如此,少年謝茗在出眾才智的基礎上,還有一副清風霽月的好相貌。 這便給了他得天獨厚的資本,做那眾星所捧的月。 若非那天半夜撞見這個少年,謝茗恐怕不可能注意到這么一個人。 這天,是兩人一起被罰了。容沐是因為被人排擠,和人動了手,謝茗則是因為搗蛋偷聽師長講話,被訓斥了一通。 兩人沉默地收拾雜亂的房間。那活兒真是又累又臟,彼時的謝茗還不能完全掩藏自己的心思,嫌臟都寫在那臉上,俊臉都皺了起來。 容沐沒多說什么,他腰上腿上還有傷,一跛一跛地搬運著沉重的物品,速度極快,連帶著謝茗的份也干掉了。 “喂,你幫我把活干了,你想要什么,說說看?!敝x茗樂得有人幫他干活,此刻站在容沐身后,拍了拍沒多少灰的袍子。 容沐轉過身,少年人身量差別著實不大,連袍子都差不多樣式。然而一個沾滿了灰塵,一個干凈整潔,一個灰頭土臉四肢發達,一個纖瘦有力精致到能入畫。不能不說,這人和人的差距,有時候真的拍馬都趕不上。 容沐還沒和這么好看的人說過話,心里難得有些慌。他借著月光看看謝茗,又看看自己,仿佛被那明月照出了自己的不堪般,飛快地低下了頭,連耳尖都因為羞愧紅透了。 謝茗瞇了瞇眼睛,看到了他紅透了的耳尖。 原來又是個因為自己的皮相給吸引的蠢蛋...這人看著是個漢子,怎么和女人一樣? 想到這兒,謝茗也不免興致闌珊,“只此一次,過期不候?!?/br> 容沐依舊盯著自己的腳尖,搖搖頭,一瘸一拐地走了。 怪人!謝茗很快把這個插曲放到腦后。但是他多多少少還是記住了這個男生,繼而發現這個人從來不和他們一起洗澡,也不和他們一起如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