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有說法，只要家里有了第一個孩子，很快就會有別的孩子，殿下收養曉風，也是此意吧?！迸峤鹪抡f。

    “大抵如此，但這個孩子不入名冊，只是養在王府里而已?！碧K克己說。

    “妾身明白了?！?/br>
    “你也不必管他，他自有下人們照顧?！?/br>
    對于裴金月和梅凝雪，蘇克己只是做表面功夫，他若留宿王府，一般都是睡在洛費齊的屋子里。裴金月再不得寵，終究是正妃，那些見風使舵的奴才，對梅凝雪也就沒那么上心。

    梅凝雪并不介意，只是保持著一種淡淡的態度。名義上她是蘇克己的側室，實際上她卻與裴金月私相交好，自然不愿意計較那些事情以至于生出事端。

    “說起來，我許久沒派人去北方邊境視察了?？思捍罅?，也該讓他出去歷練一下。諾娃，你覺得如何？”蘇辛說。

    “元善去了之后，我只有阿爾一個孩子?！敝Z娃說。

    “就是讓他過去看看而已，我看他在長安城待著也無聊，就讓他出去玩吧?！?/br>
    “也好?！?/br>
    “我也會讓文月跟他一塊去?！?/br>
    “有文月同行，自然是更放心的?！?/br>
    出發之前，裴金月為蘇克己打點行裝。蘇克己和裴金月、梅凝雪閑話囑咐幾句也就完了。至于洛費齊，她告訴了蘇克己一件事情：“克己，我們有孩子了?！?/br>
    “多久了？”蘇克己說。

    “半個月。你可一定要在孩子出生之前回來?！?/br>
    “這個時間，連診脈都診不出來吧？”

    “但我知道?！?/br>
    “那它是男孩還是女孩？”

    “女孩?！?/br>
    “你想給她取什么名字？”

    “瑪利亞，這是一個很適合的名字?！边@也是從一開始就會注定的名字，每一代唯一的女性后裔，她的名字早已確定。

    “她是瑪利亞·費齊，對外的名字就叫蘇曉木。你等我回來?！?/br>
    “好?！?/br>
    視察北方邊境這樣的活兒，無論是派誰去，都說明皇帝的器重。有些時候，皇帝甚至會親臨邊境，以向先祖表明保衛疆土之心。蘇辛對蘇克己消了氣，而裴文月一直都是他重視的年輕一輩的臣子。

    蘇克己到了那邊，無非就是待在官宅、驛館之類的地方。真看到邊境，兩邊貿易往來，倒是十分熱鬧。蘇克己和裴文月采買一些物品，比如羊毛衣物之類，又或者孩子的玩具，一同帶上馬車，到時候跟著帶回長安。

    “文月，你說那邊那座山好玩嗎？”蘇克己說。

    “那是界山，往前一步就不是我們的地方了?！迸嵛脑抡f。

    “有什么關系，反正只是去玩玩而已?！?/br>
    “那你怎么跟他們說？”

    “就說我們找地方喝酒去了，他們總不能隨時跟著?！?/br>
    “也行。這些天逛了那么久集市，我發現，你比我適合站在他們中間?！?/br>
    “為什么？”

    “長得更像，許貴妃的祖上畢竟在這邊?！?/br>
    “眼睛和頭發不像?！?/br>
    “臉和皮膚像，長得白，生得比那些普通人好看太多?！?/br>
    “繞那么久就為了夸我一句好看？”

    “許貴妃好看，那是有目共睹的，而殿下生來長得像貴妃。我只是想，你有沒有一種感覺，這里更適合你？”

    “或許吧，我回到了阿媽許久不曾回到的地方?！?/br>
    蘇克己、裴文月，還有幾個近身服侍的護衛隨從，喬裝改扮，裝作赫達人混了過去。蘇克己會說赫達語，跟那些人交流起來沒有困難，那些人對這群人也就沒什么懷疑。

    誰知道上了山之后，蘇克己和裴文月腳步快，一路上走在前面，幾個隨從就跟不上了。當幾個手下終于見到裴文月的時候，蘇克己卻不見蹤影。山路復雜，蘇克己一時走錯了步子，從一個小山坡摔倒劃了下去。

    裴文月下去尋找，卻毫無發現，只能等著幾個手下過來跟他一同尋找。裴文月對他們說：“二皇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們誰都擔待不起?！?/br>
    “裴公子稍安勿躁，許公子之前有沒有說過倘若走失在哪邊會和？”一個手下說。

    “當然是客棧，但我們又不能確定他在不在山里?！?/br>
    “我們不要分散，就在山里面先找找?！?/br>
    裴文月這邊找不到蘇克己，蘇克己也找不到裴文月，眼看天要黑了，只能找一個山洞先避一避，總不能凍死在這山頭里面。蘇克己沒想到，山洞里沒有熊，卻有一個大概十三歲的穿著赫達服飾的女孩子。

    蘇克己用赫達語說：“小姑娘為什么在這個地方？”

    “你是誰？為什么在這里？”她說。

    “我是一個迷了路的旅人，走不出去，也許今晚只能暫時住這里?！?/br>
    “我知道出去的路，但我的腳受傷了，走不動路?！?/br>
    “那我背你出去，現在開始走，天黑之前能下山嗎？”

    “如果你走路快的話，可以?！?/br>
    “你叫什么名字？”

    “莉雅，你呢？”

    “阿爾?！?/br>
    “很好聽的名字，你的阿爸阿媽一定很愛你?！?/br>
    蘇克己背著莉雅，在莉雅的指路下走了出去。正走到山口，蘇克己就看到了自己的一個手下。在手下開口前，蘇克己用赫達語打了招呼，手下便不再言語。

    莉雅說了一個地址，蘇克己繼續背著她過去。到了那邊，一個老仆婦千恩萬謝的，蘇克己只說小姑娘也幫他指了路。這樣一看，莉雅應該不是普通家庭出身。

    裴文月不喜歡節外生枝，一行人在赫達蒙汗國境內住了最后一晚，第二天就啟程返回晉國。蘇克己這才想起，赫達蒙可汗的九公主也叫莉雅，那個女孩和那位九公主在年紀上也相似。

    “有個問題我一直沒來得及問你，你是怎么找到出來的路的？”裴文月與蘇克己沒有坐馬車，而是騎馬回去，這樣更能感受一路上的風景。

    “那個叫莉雅的小姑娘指的路?！碧K克己說。

    “我以為是你救了她，想不到她也救了你?！?/br>
    “還好，說不定我自己也能走出來?！?/br>
    “那個丫頭長大后一定是個美人?！?/br>
    “赫達女子與中原女子各有其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