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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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水微微晃動的幅度一下一下掃著于荊介的胸膛,柔軟溫暖,他的視線突然被池邊一枚小小的戒指抓住。 白玉溫潤光滑,自己本有一個成對的,只是毀在了烈炎燒灼里頭。 沒想到她還留著。 戒指可以自行調整大小,于荊介把儲物戒戴在手上,白潤的戒指環著白皙的食指,相得益彰。 想著剛剛她讓自己離開魔族的話,于荊介忍不住嗤笑一聲。 “天真?!?/br> 卻不知這話說的是誰。 一陣細微的疼痛輕輕扎了一下食指,于荊介拇指撫上戒指,還不待探查什么,就感到一股無力和眩暈席卷而來,掙扎著闔上眸子之前,他似乎聞到一股熟悉的清香,于無處不在環繞著的燥苦味道中把自己拯救出來。 陽光在眼睛里畫下濃密重彩的大紅色,跳躍著喚醒沉睡的靈魂,于荊介不適的皺了皺眉。 身下柔軟舒服,伴著熟悉味道和溫度,掩在枝丫里的鳥嘰嘰喳喳的叫喚,似乎毫無煩惱,于荊介有些迷茫睜開了眼睛。 “姑爺,你醒啦?!?/br> 小童穿著白色練功服,領口紋著山巒起伏,腰上綁著黃色系帶,是最熟悉不過的裝飾。 他歡快地端著水盆走過來,頭上兩撮頭發一擺一擺, “您現在可要起床嗎?” 外頭的太陽明晃晃亮堂堂,這種話還用問嗎? 身上并無滯澀軟乏感,于荊介拿著毛巾擰干,看著食指怎么也摘不下來的沉黑戒指,似妥協般問道,“你們宗主呢?!?/br> “宗主在正堂會客,您要去找她嗎?” 前堂 于荊介到的時候談話還在繼續,他躲在屏風后頭,依稀可以看見端坐在正位上的倩影,茶水蒸騰起小小的霧氣迅速消散,一幅安靜祥和。 “顧宗主所言不妥,于師弟總歸是我宗派中人,在貴宗借住終究不合規矩?!?/br> 聲音溫潤,舉止大方,與顧漣喬交談的人是玄賦宗首席大弟子,也是于荊介的嫡系師兄,亓詣。 坐在他旁邊的是玄賦宗主唯一的兒子,宣胤,脾氣暴躁,沖動易怒,向來唯亓詣馬首是瞻。 亓詣嘴角噙著笑意,眼睛含了恰到好處的溫和仰慕。 如今修真界他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世人夸他天賦卓絕,實力高強,有時候,他也會想起當初那個把他死死壓在底下的張揚身影,不過那已經過去了,那種噩夢般的日子已經被自己親手終結,如今的自己才是最實至名歸的天才。 而修真界唯一能配得上自己的也只有眼前的少女,實力強勁背景強大,最重要的還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自己若能與她結侶雙修,益處多不勝數。 “更何況師尊久不見他,甚是想念,如今他結束了懲戒,卻不拜見師尊是什么道理?!?/br> 亓詣對美人勢在必得,那個礙眼的人百年前沒能殺了他,現在卻萬萬不能手下留情了。 “還請慎言!” 顧漣喬冷冰冰的眼神讓亓詣臉上的笑意幾乎掛不住, “你我心知肚明,阿介既是被冤枉的,又何來懲戒一說?!?/br> “何況他既是我的道侶,便是我凌霄宗的人,來日我自會帶他登門拜訪?!?/br> 顧漣喬面色疏離,聲音淺淡,不疾不徐,是她對外人一貫的風格,卻多了幾分冰冷寒意。 “當時的契禮根本沒有完成,你算他哪門子道侶?” 做賊心虛的宣胤被意有所指的暗示激的登時站起身來,聲大如鐘,震得他手邊的茶杯都抖三抖。 “婚契乃尊師生前定下,玄賦宗若有疑問,不如當面去問問她老人家?” “敬酒不吃吃罰酒!” 已經在這里磨了半天,顧漣喬絲毫不肯松口,偏要護著那種沒用的廢物跟自己作對,宣胤順風順水,從沒遭過拒絕,當下也不遮掩,直接喚出武器,兩個千斤重的大錘瞬間出現,這是他爹用萬年玄鐵打造而成,他憑著這個向來橫行霸道未有敵手,他得意的瞥了眼顧漣喬薄瘦的身形,飛身攻擊。 還未來到少女身前,宣胤張牙舞爪的身形卻瞬間頓住,全身動彈不得,對預支危險本能的恐懼他忍不住心生臣服,而眼前鋒利冰寒的劍尖抵著他的脖子。 “這么說你是非要跟我搶道侶不可了?” “師兄救我!” 亓詣本想由著宣胤鬧上一鬧,畢竟整個各大宗門哪個不知玄賦宗主最疼他唯一的兒子,他萬萬沒想到顧漣喬居然如此不識抬舉。 但自顧漣喬任宗主,凌霄宗確實蒸蒸日上不可小覷,也不敢就此傷了和氣,他習慣性露出笑容, “師弟不懂事,顧宗主就當給我個面子,饒了他吧?!?/br> “你也配?” 宣胤能感覺到溫熱跳動的頸動脈上橫著的劍鋒閃著寒意冷光,那寒意冰的手都在發抖。溫熱的雪滑下染紅了雪白的衣裳,顧漣喬嫌惡的把劍抽回, “告訴你們宗主,若想見人,便親自來要吧?!?/br> 亓詣被捧為天才,旁人即使看在玄賦宗的面子上也會讓他三分,故從未受過如此冷遇,他當即沉下臉,冷哼一聲, “顧宗主既如此不講道理,那亓詣也無話可說,告辭!” 茶杯的熱氣不變,依舊慢吞吞的熏染茶水上面那一小片霧氣,顧漣喬走到屏風后頭,眼里已經含了歡快的笑意, “你醒了,可吃過早飯了?” 于荊介看著她,有些失神。 是了,顧漣喬以前對自己也是那樣的,疏離冷漠,是自己當初對這個未婚妻太過好奇,才一步步招惹她,誘人的美食,醉人的美酒,撩人的美景,用一顆單純guntang的心謀到勾人的美人。 “山下的湯包,西街的酥餅,南門的餅貼,還有八寶胗湯,都是你喜歡的?!?/br> 而被自己融化的美人也開始用同樣的方式試探滋潤自己這片燎原的火了? 似乎時光不曾離去,歲月在這里重疊,似乎被蠱惑一般,于荊介下意識低下頭去。 顧漣喬屏住了呼吸,她期待又有些害羞的閉上眼睛,長睫顫的厲害。 然而預料中的柔軟沒有落下,于荊介的聲音隱含警告, “這戒指怎么回事?” 顧漣喬有些失望的睜開眼睛,沉黑戒指緊緊套在骨節分明的手指上,襯得手指瑩白如玉, “只是暫時斂一下你的氣息而已?!?/br> “所以我連拿下來都不能?” 于荊介的怒氣和諷意顧漣喬沉默了一會,抬起自己的手,她輕輕靠近于荊介,見他沒有拒絕,才得寸進尺地貼近,兩枚戒指碰到一起,沉黑與瑩白觸碰發出細微的清脆聲響, “它倆是一對,你不取下來好不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