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即失利(被壓在身下的omega)
宋憲寧去顧封別墅的第一天,在庭院里,第一次正式的,見到了顧封。那時他才剛剛生下宋覓沒多久,顧封派人請他搬過去,他沒拒絕。別墅在京郊西山,從下車開始,宋憲寧便一路察言觀色,心思活絡得不像是來做寵物情人的,倒像個明目張膽的臥底。 ……大門到別墅的距離,門窗的位置,人員的多少,甚至圓桌旁座椅的數量。 宋憲寧本能地記下了許多東西,他不確定自己是否用得著,只是習慣性地反應。 他被人推著繞過主建筑向里走去。入眼是個池塘,魚竿細細的,反射著一線光亮,筆直的沒入水中,一旁的白色鐵皮圓桌上亂七八糟地散著一副撲克卡牌。大小鬼的牌面朝上,圖案畫得有些詭異,不像正常的小丑。 橘色與深綠相間鋪滿草皮,有人正懶洋洋地躺在沙灘椅上,閉著眼似乎在小憩,魚具固定在地上,沒人照管。宋憲寧的視線停留在了男人的臉上,那是這里的主人,顧封。 “殿下,人到了?!蓖戚喴蔚钠腿水吂М吘吹貐R報了一句,從他身后退開了。 顧封用鼻音應了一聲,算是知道了。他睜開眼,第一個動作卻是去看他的魚竿,仿佛宋憲寧是透明無形的存在。 這是要他自己過去嗎?還是…… 宋憲寧不會做情人,要是這也算一門學問的話,無論考什么,怎么考,他能得到分數都是不及格。一個不合格的寵物,顧封是不會要的,宋憲寧深深地明白這一點。所以他開始學著偽裝,模仿,聲色犬馬里的東西最好學,何況他還那么漂亮,那么聰明。 “先生?!彼螒棇幊雎晢舅?,沒有用殿下,而是先生。這個稱呼里暗藏著被俘獲的他者,叫對方的同時也在擺明自己的身份。 這一刻他完全進入了角色,一個被征服的,乖順的,我見猶憐的Omega,眉目低垂,微張的薄唇欲語還休。 很不錯的想法,但他猜錯了一點,宋憲寧不過是一個滿身漏洞的新手騙子,而對方卻是站在捕食鏈最終結的雄性野獸,有過的戰利品不只獵物,還有種族戰爭,以及雌性。 劣質的勾引,對于顧封而言,就只是場蹩腳的戲而已。 “……宋憲寧,你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omega吧,知道omega是什么樣的嗎?沒有抑制劑,沒有阻斷劑……” 正在池塘邊釣魚的男人突然站了起來,遮住了斜陽印在水波上的光暈。他直白地問道,那雙深不見底的桃花眼望著宋憲寧,眼尾微翹,眉宇極濃,眉峰處輕挑。 “omega與生俱來的發情期,你有真正的經歷過嗎?”alpha尖利的視線末梢,手術刀一樣輕飄飄地擱在宋憲寧脖頸上,露骨剝皮地嗤戲著。 真是拙劣的小把戲。 顧封到真沒見過這樣無視自己性別的人,與其說是清高自傲,不如說宋憲寧在某些方面依舊宛如白紙,不懂情欲,可這個人明明都已經生過一個孩子了。宋憲寧驀地變了臉色,似乎被戳中了軟肋,顧封被這個表情取悅了,他覺得很有意思,世上最有趣的事莫過于慧極取辱,強過必折。 這樣要強的人,面對自己無力的時候,會是什么樣的。他很好奇。 顧封望著宋憲寧那張瞬間恢復淺笑平和的臉龐,突然就想要他哭出來,怎樣哭呢?含著自己的roubang,吻著自己的鈴口,請求自己不要丟下他。把他能依靠的所有都握在自己的手里,用一根無形的牽引繩,套在宋憲寧的人生上,讓他學乖,讓他聽話。 或許是顧封眼底泄露出的惡意太張狂,宋憲寧被盯得頭皮發麻,連笑意都維持不住。嘴角落了下來,他抬起眼,冷靜地對上了站著的人。 “喜不喜歡這里?”顧封靠近了些,隨意地摩挲著宋憲寧的脖頸,拇指按在喉腔上,沒有移開。 宋憲寧被人攥著咽部,氣息斷斷續續的,發不出什么清晰的聲音,撅著唇口倒像是在索吻一般。 隨后他被人扣著腰摟了起來,他嚇了一跳,以為顧封要在這里做些什么??深櫡庵皇前阉旁诹艘慌缘囊蔚噬?,靠近那個高蹺的圓桌,然后坐在了對面。 “來玩個游戲?!彼胳`活地整理出那些散亂的撲克牌,平分成了兩摞?!俺楣?,沒有其他規則,最后拿到鬼的人就輸了?!?/br> 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意料,但宋憲寧還是抿著不適的嘴唇,雙手輕輕地放在了磨砂玻璃的桌面上。 “有什么懲罰嗎?”他問。 “我輸了,允許你繼續插手宋家的事?!鳖櫡馐炷淼氐鹌鹨恢銦?,咬在上下牙齒之間,興趣盎然地看著他。 “你輸了……”顧封將手里的一疊推到宋憲寧的面前?!白屛以囋嚢涯鉩ao到哭?!?/br> 宋憲寧心頭一跳,指尖劃過撲克牌鋒利的邊緣,不由吃痛地收回手,他猶豫了幾秒,還是下定決心般拿起了自己的牌。 鬼不在這里。 他不知道是不是該松口氣,心臟卻失了頻率,鼓脹地躍動著,不肯安靜。 顧封的動作很利落,看得出常常玩兒這種牌局,對子全部扔了出去,只剩幾張單牌,他伸出手,從宋憲寧的手里抽走一張。 顧封常用這種方式和別人賭嗎?這個位置還有誰也曾坐過,部下?議員?京中的哪個太子黨羽? 就在宋憲寧分神想事的時候,桌上已經花花綠綠散了一堆紙牌了。顧封不是沒發現對面的人心不在焉,但他似乎無意提醒。 草花9 宋憲寧定了定神,謹慎地抽起一張。 “梁家要砸錢給能源那塊,塞了不少好處給幾個議員,哪些人在其中,我倒是還沒收到消息?!鳖櫡馔蝗婚_口,說了一些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宋憲寧卻明顯地頓了一下,下一秒他神色如常地又選了顧封手里的一張。 方片Q,又是一對。 “說起來,老樊和宋志遠也算故交了,怎么樊少爺死活不愿要這門聯姻呢,真令人費解不是嗎?” 紅桃A,宋憲寧努力地分辨他指尖劃過不同牌面時,顧封面部的肌rou反應。但從耳朵到腦子里瘋狂作鳴的無一不是是顧封說的那些話。 他僵硬地丟下一對A。 “哦,對了,聽說閔博回來了?!?/br> 不知道是不是無意的,話音剛落,顧封的手肘便碰到了一旁的玻璃杯,小半杯水灑在草坪上,發出砰的一聲。 宋憲寧本來就在一心二用,手指已經放在顧封手里僅剩的兩張牌上了,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心里驀地漏了一拍。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水杯落地的聲響驚了一跳,下意識抽出了一張。 他翻過來一看,是小鬼。 “你輸了?!?/br> 顧封輕輕松松丟下手里的黑桃3,宋憲寧剩下的是一張草花3,以及剛剛抽到的鬼。 輸了……幾分鐘前眼花繚亂的牌面和顧封的話,還在宋憲寧腦子里反復回放,他怔怔地坐在那兒,完全沒有意識到顧封已經站在他的坐椅旁了。 卡牌噼里啪啦地從桌上被掃落下去,宋憲寧被人拎著領口壓在一片混亂的圓形臺面上,他的腰抵在凹凸不平的鐵雕上,下半身幾乎動彈不得。 顧封扯起omega的額發,施了壓,血腥味彌漫開來,那是他的信息素味道。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雖然嘴上說著軟話蜜語,但我只要稍微試一試,就能知道你的心思到底在哪?!盿lpha強迫性地掐著身下人的下巴,讓他注視著自己。 ”是不是聽到不少消息啊,剛才?!彼纸又?。 “很想趕緊告訴宋家吧,你的那些算盤?!?/br> 宋憲寧仰著頭,臉色發白,說不出一句借口。顧封只是放了個餌,他就原形畢露地上了勾。 他不回答,顧封也不在意。襯衫的扣子全部崩掉了,露出內里白皙姣好的rou體,顧封漫不經心地掃過,手指撥弄著左邊的乳尖,嫩粉色的尖端,正發抖的硬著。 “所以你知道今天我準備這些東西的用意了嗎?”他施舍一樣問道。 那些漁具,撲克,甚至是座椅,都是為宋憲寧精心挑選設計的。他本來百思不得其解的,顧封卻用行動,立刻在這里就告訴他了答案。 “所以收起你那點兒小聰明吧,你搞清楚些,最應該做的事,是討好我?!辈恢朗裁磿r候,周圍的下人都心照不宣地退下了,傍晚的風帶著寒意吹過來,宋憲寧衣衫是在室內穿的,此刻有些薄,也有些冷。而顧封穿戴整齊,在一旁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我明白了?!彼J輸了,濃郁的血腥讓庭院變成一個兇案現場,顧封對他的臨時標記開始發痛,像針扎一樣,又像在剜rou剔骨。 他記起了顧封的話,他要他哭。 原來這句話不是空口無憑,宋憲寧反手扣著散亂的卡牌與桌沿,走神地想,時間問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