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壞事》他是不是,該收拾收拾,去別的地方走走看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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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塔的勝利宣告了戰斗的結束。 在遙遠的山峰另一邊,斷斷續續傳來幾聲低沉的狼嚎作為回應。 褚雨呆呆地望著玩耍慶祝的狼,遲鈍的神經終于接收到疼痛的信號,卸下背包一屁股崴在地上,腳軟得挪不了地方。 他現在還能聽到自己隆隆鼓動的心跳,內衣已經被冷汗浸透了。雙手抖得像患了帕金森,胡亂在臉上揩了一把,豆大的汗珠順著顫抖的指尖滴下。 他忽然想到那封還未完成的遺書,自嘲地笑了一下。 淚水驀地涌了上來。 明明在為了活下去這么地拼盡全力。 能夠活的時候,想放棄的是自己;可以去死的時候,想活下去的還是自己。 真的很虛偽…… 兩匹小狼爭著過來蹭褚雨,發現這只人類情緒不對之后,小紅灰溜溜地走了,小狼嗅嗅褚雨受傷的地方,用鼻尖輕輕拱了他兩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避開褚雨的腿來到正面觀察他。它的兩簇小眉骨向中間擠著,仿佛在皺眉一樣。 風輕輕路過,帶起一陣碎草的清香。 褚雨伸手戳向小狼的眉心,與它對視,那灰藍的狼眸像極了初雪消融的冰河,流動著毫不掩飾的關切和擔憂。 “何塞·阿,阿爾法……算了,”褚雨泄氣地就地一躺,四仰八叉地看著頭頂璀璨的星河流轉。那里有一朵小小的云飄在其中,像在無盡的珠寶迷宮中走丟的孩子?!靶±?,我喜歡過一個人?!?/br> 褚雨仿佛在很平靜地念一個故事:“但是他做了一件很壞的事?!?/br> 聽眾踩著他的肚子,趴在了他的胸口,沉甸甸的,是生命溫熱的重量。 “他對我,做了一件很壞的事。全世界,我是最后一個知道的?!瘪矣耆嘀±堑亩?,把它毛茸茸的耳朵整個罩在掌心里??谥械拿恳粋€音調都綴著聲似有若無的嘆息:“可到頭來,我卻變成了那個,被懲罰的人?!?/br> 褚雨長長嘆出了一口顫抖的氣:“你說,為什……” 沒聲響了,小狼抬起頭。 它第一次在月光下見到褚雨的眼淚。原來那些濕濕的、咸咸的東西里,可以裝進璀璨絢爛的星云,從眼角滑落人間。 “嗚……”小狼爬到褚雨臉上一通亂舔,蹦蹦跳跳想轉移他的注意力。 褚雨知道它的小心思,輕輕笑了一下,只是用力揉了把它的小腦袋瓜。唇角擠的弧度依舊勉強地掛地在臉上。 小紅從遠處跑過來,嘴里叼了一朵馬上就要盛開的小白花。 褚雨大笑著接過來,捧在掌心里:“這可是我第一次收女生的花,這得裱起來!”他一瘸一拐地走回帳篷,特意把花放到小狼夠不到的地方。 但是小狼卻意外地沒動那朵花,而是看著褚雨把它拋進去的河水久久出神。 夜里,小狼沒睡。它看著褚雨在夢中緊皺的眉心,鼻腔噴出一口氣,轉身出了帳篷,睡在了門口草地上。 這是它第一次主動宿在外面。 人都說,狼是癡情種,一生一世一雙人,還會彼此殉情。 其實也不盡然。 至少黑狼王不是。 狼王的狩獵小隊在第三日才回來,一口氣拖回兩頭小熊——這是之前那頭母熊的孩子,一頭有一歲多,另一頭只幾個月大,即使狼群不襲擊它們也活不長久。 黑狼平靜地接受了伴侶去世的事實,在尸體旁凄婉地長嘯,而后又沉默地回到了狼群里。 他接受了被驅逐的情侶,接受了追隨妻子的母狼,接受了所有的狼幼崽,繼續沉穩而又威嚴地掌管著一切事宜。 狼王幼崽的地位是極高的,現在雖然還沒到戒奶的年齡,但也是時候學習撕咬生rou了。于是黑狼獨自用完了餐,便示意小狼們可以開飯,包括褚雨的兩匹在內。 褚雨這下放心多了,拄著拐拖著鍋走到河邊,想煮一碗方便面調料湯喝。 他的腿上有四個淺淺的牙洞,流血并不多,但狼的咬合力太強了,左腿疼得沾不了地,所以他直接按照骨折的待遇給自己做了緊急處理。 等水開的時間,他看著河里自己邋遢頹廢的倒影,抓了兩把打結的雞窩頭,又嫌棄地洗了洗手。 好像該打理打理了,都快一個月沒洗澡…… 狼群那邊又傳來一陣sao亂,褚雨一回頭,就見到兩匹小狼正合伙叼著一塊巨大的熊rou,翹著尾巴沖他噠噠噠跑過來。 褚雨茫然地接過rou,心想它們是不是也懂得心疼他受傷,學會了烏鴉反哺,于是任勞任怨地抄家伙做飯,頗有初為人父的感動。 結果吃了幾天,褚雨這種感動就消失得一干二凈。 什么長大懂事,這兩匹小的就是喜歡吃獨食,不跟狼群一起生活。 “人家都讓你們吃了,還過來找我干嘛?”褚雨覺得莫名其妙,把小屁狼給他的兔子rou塞回它嘴里,再動手幫它把狼嘴合上,捏緊,叼住rou。然后繼續苦口婆心地教育兩匹蹲他在鍋前等湯喝的小狼:“你們后媽在的時候,還能跟其他小朋友一起玩呢,為什么后媽走了倒不跟其他小朋友好了?” 他指指小紅狼的腦門,又覺得女孩子不能罵,于是又指回小白狼:“何塞·阿爾敏·迪奧,你帶壞烏爾蘇格拉了,回頭帶著她好好跟其他狼交朋友,不然以后打架吃虧,沒人幫你們?!?/br> “……倒是我這里伙食好,又是骨頭又是奶片,你們都比別的小朋友高出一頭了?!瘪矣昊厣砜村?。被莫名數落了一頓的小白狼忿忿踹了小紅狼一腳,小紅剛要咬回去,褚雨就轉回來了,她只好暫時忍下這口氣。 他倆比別的小狼壯實,沒準就是趁褚雨睡著之后天天掐架練出來的。白天努力做好寶寶哄心情低落的褚雨,到了晚上折騰得比誰都歡,合起伙來搶其他小朋友的零食。 就在打打鬧鬧中,春天不知道在哪個夜晚就溜走了。 取而代之的是日漸喧囂的草叢。 大狼們開始換衣服,難受得在粗糙的樹皮上蹭來蹭去,想把厚重的絨毛大衣脫掉。蹭了半天,身側的毛倒是都掉得差不多了,但還剩下一些長毛夠不到,參差不齊地豎在脊背和脖子上,整匹狼就像是理發剪到一半就中途退了場。 終于有一天,褚雨忍不住伸手薅了絲塔一把,揪下來一把蒲公英似的飛毛。 絲塔警惕地猛扭頭,發現褚雨在做什么之后,驚喜地抖抖毛又沖褚雨蹭了過去。 大狼們一個個排著隊來,被拔毛的時候褚雨總會上手撓那么兩下,這可爽壞他們了,把褚雨當寶貝一樣圍起來。 眼睜睜看著褚雨被搶,勢單力薄的兩匹小狼悻悻走到另一旁,無聊地等著大狼把褚雨還回來,蔫頭耷腦的樣子倒有幾分難兄難弟的感覺。 這樣下去不行……褚雨看著遠遠趴到一邊的兩匹小狼想。 何塞·阿卡庫婭和烏蘇拉底只想著跟他這個人類混,太孤僻了。假如它們在狼群里待不下去,以后做流浪狼是要吃虧的。 既然現在他知道自己不是狼群的儲備糧了,狼群也不再排斥兩匹小狼了。那他是不是,該收拾收拾,去別的地方走走看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