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夢中的故事①》褚雨才遲鈍地反應過來,似乎,這個男人在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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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生我的氣了。 而且在等著我去哄它。 褚雨觀察良久得出這么個結論,目光囧囧:這是什么絕世小傲嬌,他連人都沒哄過,還要去哄一匹狼么…… 當然不。 絲塔jiejie多暖和。 憋了一個月的雨水下了一整天,傍晚才漸漸停歇。 身體緩過來的褚雨回到搖搖欲墜的帳篷里,掀開失去作用的簾子,第一眼不是滿帳篷的水,而是注意到了一根泡在雨湯里的骨頭——一根還帶著一絲絲rou的,散發著腥臭味的熊骨。 誰送的?絲塔? 不對,絲塔沒有分配食物的權力。 褚雨向黑狼王看過去,狼王接收到他的目光,在弄明白這只人類的詢問后,把目光投向了墻角的小白點。 小東西還委屈著,噴嚏一個接一個。 褚雨明白了,看了看熊骨上星星點點的小牙印。 狼都有四顆又長又尖的犬齒,但是這截熊骨上的大多數組牙印只有三顆牙。形狀跟之前褚雨拍小狼屁股挨啃的那口如出一轍。 小屁狼的犬齒似乎被硌斷了一顆。它的乳牙還太脆弱,承受不住骨頭的硬度。 本該是在母狼懷里吃奶撒嬌的年紀…… 褚雨又試著叫了叫它,依舊沒回應,于是哭笑不得地摸出家伙什兒,走去不遠的河邊生火。 骨頭砍成段,澆上一鍋清澈的山泉水,撒點方便面調料,再灑上一把草尖兒嫩葉和花苞,又鮮又香。 果然,香味飄遠之后,有狼按捺不住了。 不只是小的,大的聞到味道也有點蠢蠢欲動。有匹地位比較低的母狼忍不住向褚雨走去,中途被灰狼王咬了回去,夾著尾巴不敢動了。 小白狼忍了又忍,一瘸一拐地往那邊蹭,在離褚雨五米遠的地方趴下了。爪子墊在小腦袋下面,腳蜷在高高撅起的屁股下面,圓溜溜的眼睛向上挑著看褚雨。 褚雨說要它“děng”。 它確實等了。 等到褚雨看鍋分神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躥進了鍋里。 “嗷?。。。。。。。。?!”鍋里瞬間蹦出來一只落湯雞,慘叫著扎進了冰涼的河水里。 好在小狼天生會游泳,情急之下一扭一扭地無師自通了。 十分鐘后,褚雨終于逮到游累了的小狼,一把撈上岸,抖抖水再檢查傷勢。小狼四只爪子都被燙得脫了層皮。 “幸好今天下雨,火燒不旺?!瘪矣曜屝±茄鎏稍谧约翰n的膝頭,揉它軟軟的小肚子,才發現它那小細胳膊上藏著四個停止流血的新鮮牙洞,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大狼咬的。 怪不得方才走過來的姿勢怪怪的。 你帶著傷去雨里找我的嗎?褚雨低頭親小狼黝黑的鼻頭。 小狼突然不掙扎了,一眼不眨地盯著褚雨帶笑的淺淺唇角,舌頭下意識舔上被吻的鼻頭,整匹狼呆呆地看傻了眼。 褚雨任它在自己膝頭賴著不走,繼續熬骨頭湯,又把鍋坐到淺水里盡快泡涼。 有母狼王在,絲塔不會明顯表現出對小白狼的關心,所以小狼受傷了,除了褚雨就沒人關心它了。 可憐見兒的。 小狼雖然還聽不懂話,但人精人精地會分辨褚雨的細微表情和語氣,仰仗著褚雨的愧疚和心軟,霸占了褚雨整個懷抱,也獨享了骨頭湯。那些啃不動的大骨頭都熬酥了,可以說非常適合它的小豁牙。 他們這邊香飄百里,幾十米外的大狼可都餓著肚子呢。 黑狼王也想吃,把頭埋進肚子里藏住口水。 他是狼王,才不會那么沒出息。 絲塔忍不住了,搖搖尾巴走了過來,想討一杯羹。他們的黑熊吃得差不多了,新獵物還在偵查中,當下所有食物都先濟著幼崽們,成狼們能忍則忍。 小狼當然不讓,絲塔也不行。這是它用被咬的代價換來的,除了工具人褚雨誰也不給。 褚雨捏了捏呲牙護食的小狼,塞給它一大口骨頭,趁機飛快舀了半盆湯水給絲塔。 就這小狼也氣壞了,哪怕再次被燙也要竄進鍋里用整個身體霸著食物,這回連褚雨都不讓碰了。 手背上又多了三道牙印的褚雨無奈地嘆口氣,剛準備離開,又被帶著rou香味兒的濕毛團子絆住了腳。小破狼一只爪子按在鍋里,一條腿踩著褚雨的腳,不準他喝湯,還不準他離開,只眼巴巴守著它才行。 褚雨煩躁地抓了抓頭:“你怎么這么不講理……” 夜半,帳篷是睡不得了。褚雨第一次和狼群一起睡,謹慎地抱著受傷的小狼找了個三面是石的角落,把自己安安全全地包裹了起來。睡前他還擔心熊吃完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該輪到他這個儲備糧了…… 許是帶著顧忌入睡的緣故,這次的夢格外的累。 他夢到自己進入了一個神奇的地方。 頭頂的云團是深深淺淺的藍色,四周氤氳的水汽飽和到令人呼吸不暢,喉嚨里像糊著一塊泡泡糖似的,喘息被迫變得黏稠而綿軟。 夢里的他正躺在一塊溫熱的大石上,腳邊是乳白色的池水,從低處緩緩往高處流去。池水叮嚀,濺在長滿藍色苔蘚的巖壁上,所到之處便開出一簇簇繁星小花。鵝黃花苞綻開的瞬間如繁星墜地,激起空靈的回響。 這是一個山谷,褚雨不知為何很肯定,卻又不明白為什么有光,為什么有云,他又為什么會夢到這個地方。 自從來到里格斯,他的夢總是痛苦的,陷進他苦求遺忘的過去,越掙扎越深。但從未出現過現在這種奇怪的夢。 雖然這個夢他也是痛苦的。 因為夢里的這個他,快要死了。 生命從身體中緩緩抽離的感覺,就像一條冰冷滑膩的蛇從四肢緩緩纏繞,一點點剝奪血液溫暖的流動,一點點失去對身體的掌控。 “你不是一直想回去,”一個喑啞的男聲響起,帶著變了調子的顫抖:“你好起來,我就帶你回去?!?/br> 回哪里?褚雨動了動嘴唇,但是無力出聲。 他所感受不到的手正被那人裹在掌心里,與男人猙獰暴起的青筋形成對照,握住他的力氣是如此輕柔,像在拈一朵脆弱的花:“外面的火撲不滅了,我把大家送到安全的地方?!本婉R上來陪你…… 褚雨吊著最后一口氣想問外面是哪里,模糊的眼前忽然出現一個放大的人影。 一個白發如雪的年輕男人慢慢貼近,俊挺的輪廓下浮現出一雙冰藍色的瞳孔中,好似盛著一汪哀傷的泉,看得褚雨的心也跟著緩緩抽痛起來。 唇上好像傳來了溫熱柔軟的觸感,直到一個濕熱的東西撬動他的牙齒,褚雨才遲鈍地反應過來,似乎,這個男人在吻他。 臥槽,吻得好疼! 藏在柜子深處的純潔老宅男頓時驚得汗毛倒豎。強烈刺激下,心跳聲驟然放大至頂峰,后瞬間歸于沉寂。 夢里的那個褚雨,就這樣猝不及防地與世長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