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普通高中那年，我爸非常高興，難得摸了摸我的頭，并且答應周末跟我去二人世界。

    畢竟這普通高中的通知書來之不易，雖然不易的是我爸想法設法終于把我缺的分數填上。

    其實我還挺想上職高的，那里的舞臺更適合我。然后我要到一個離家最遠的廠子打工，再也不回來。

    我可能有點叛逆，不過這叛逆事出有因。

    我爸還把手放在我的頭上。

    我僵硬地說：“爸，別摸了?！?/br>
    因為我硬了。

    我同桌兼任我的拍馬屁跟班說我瘋，正常人哪里會對自己親爹起反應？

    “你最好快點找個醫院看看?！?/br>
    我給了他一拳。

    或許我是青春期，或許我真的開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單戀，但我一定沒病，也沒瘋，身體十分健康。畢竟連我那個十分苛刻的媽都曾經夸過我，四肢發達，無可救藥。

    她跟我爸離了之后，我爸沒過多久領了個長得挺漂亮的女的到家里來。我對于長得好的人抱有天生的好感，這也是我能對我爸硬起來的原因。

    我喊她：“jiejie好?！?/br>
    我爸冷漠地說：“喊媽?！?/br>
    喊媽？簡直在搞笑。我連我親媽都不想見到，還要喊你這個后媽？

    我咬著牙齒，嘴唇抖著看我爸，我爸只是看著我，好像我給他造成了多大的麻煩。他怎么不意識到我本來就是個麻煩，偏偏要來找麻煩很麻煩這個茬？

    我把杯子摔到那個女人腳邊，吼道：“滾！”

    我爸打了我一巴掌。拉開的落地窗簾邊上透進來的光都變暗了。

    “不要臉的東西?！蔽椅嬷l紅的臉盯著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的臉成了綠色，不得不說漂亮的人就算臉變成綠的也是一朵嬌艷的綠花。她奪門而出，我爸沒追出去，她也沒回來。

    太好了，我作為一坨一點也不嬌艷欲滴的垃圾十分欣慰。好歹在我現在想著我爸自慰的時候不會有覬覦已婚男士的負罪感。

    也不對，覬覦我爸，那能叫覬覦嗎？本來就是我的。

    我的下體也是我的，但是我控制不住它，就跟控制不住我爸一樣。

    我爸倒是能挾制我，他能準確抓住他兒子的所有弱點。

    我推開門想洗手，發現他正在走廊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像一個以發現別人秘密為樂的變態。

    我無視他，徑直走進洗手間，抹上洗手液，十分仔細地讓流水沖刷我的每一寸肌膚。

    “小非，下面不洗嗎？”他問我。

    成年人不上班的嗎？大晚上的來問剛剛打完飛機的兒子怎么不洗雞兒？

    “關你什么事?！?/br>
    “你是我兒子，當然有關，”他又試圖摸我的頭，“有暗戀的人了？爸不會說你的?！?/br>
    草！看到他這副好父親的姿態，不知道為什么，我的胃和喉嚨管都涌上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嘔吐感。

    但我沒有吐他臉上。我想了個別的法子。

    我突然一把抱住他，把手上的水蹭在衣服上，用著做作的聲音：“有?！?/br>
    趁著他渾身僵硬，我的腦袋在他的胸里拱來拱去，“是爸爸?！?/br>
    連灰塵都安靜躺在地板上。

    接著我撒開他，飛快地回房鎖門，上床睡覺。趕在他吐在我頭上之前。

    第二天我難得在鬧鐘響的第三遍就起床，甚至精神充沛。

    我爸在喝咖啡。他看起來很疲憊，深邃的眼窩下面一點淡淡的黑眼圈。

    挺帥的，有一種憔悴的帥，可能是我的惡趣味吧，哈哈。

    “爸，早上好?！蔽倚χ蛘泻?。

    我爸拿著杯子的手跟個木棍似的，僵在半空中。

    “早，小非?！?/br>
    “不上班嗎？”

    “最近公司沒什么事?！?/br>
    可惜了，怎么就沒什么事呢？

    我給游戲機插上電，開始暢享游戲生活。

    或許我可以去當個電競選手！

    念頭剛剛出現，我的小人就連中三刀，死了，旁邊的NPC露出嘲諷的笑容。

    算了，或許我可以去給電競選手遞水。

    我爸在那里一會兒看我一會兒看報紙，欲言又止半天，我索性摘下耳機問他：“什么事？”

    他的表情還是那樣一成不變的：“昨晚的事?！?/br>
    哦，他說我昨晚上惡心他的事。

    “你不用當真?！?/br>
    “我是想跟你聊聊，關于……戀愛的問題?！彼畔卤?，很嚴肅的模樣。

    我去！他不會當真了吧。

    我興奮起來，挪動屁股一下子坐到他旁邊，咧嘴笑著：“那是假的?！?/br>
    我爸平靜地看著我。

    然后我忽然湊過去，將本人的初吻送給了他這個閱歷豐富的成年男性生物。

    我對成年男性生物說：“這才是真的?！?/br>
    他的眼神變了——我原本以為這種描寫就里有呢，但他的眼神可真離譜，看起來是想用某種方式弄死我。

    “小非，不要再開這種玩笑?！?/br>
    我也沒有——我也沒有開玩笑呀？我不暗戀你，但我是挺想親你的。我坐在他懷里環住他的脖子，又親他一口，還伸手揩他的油，這胸大肌和腹肌的手感真不錯，不過我應該是用不了。我把頭埋在他脖子里吸氣。

    “是真的?！蔽业穆曇艉墚Y。

    他不說話。

    “爸，你能跟我上床嗎？”我抬頭，裝出可憐的樣子看他，嗲聲嗲氣地說。

    沉默。

    我又準備再親他一口，誰料他伸手抱住我的腰。腰上的癢癢rou一被碰我就忍不住地笑。

    “不是不可以，”他十分冷淡，在講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只要你想，小非?！?/br>
    哈哈，那你有本事就親??？你能親我一口我認你當爹，哦，你本來就是我爹。那我左右都不虧。

    他將自己面部下半部分的兩瓣rou貼到我的嘴唇上，接著舌頭伸進來，我們倆的牙齒碰在一起，發出甜膩的聲響。我被咬得有點痛，忍不住皺起眉。

    親了一會兒，我的嘴唇終于被放出牢籠，我裝出可憐的神色看著他：“爸，不繼續嗎？”

    快點！快點吧！

    “你這樣，是什么時候開始的?！?/br>
    你在這里審訊犯人呢？

    我去解他的扣子，下面的皮帶扣子，其他部位除了能摸幾把的肌rou我不是很關心，他止住我，說：“小非，停下?！?/br>
    “為什么？”

    “因為你是我兒子?！?/br>
    “你剛剛跟你兒子接吻了?！?/br>
    他不說話，搞得好像全是我的錯一樣。

    我笑嘻嘻的，說：“你就把我當成你的那些女人唄，把我當成我媽也行?！?/br>
    “別把自己跟那些人比，你是我兒子?！彼櫭?。接著他反應過來“那些人”里面包括了我媽，遂補上一句，“也是她的兒子?！?/br>
    “爸，真的不能繼續嗎？我可以給你摸我的頭?！?/br>
    他想弄死我，但又想修復我與他之間本來就不存在的父子關系。于是兩種想法糾纏半天，冒出來一句很平淡的話：“摸哪里都不行，你給我好好學習?！?/br>
    嘻嘻，我才不學呢，以后我要去最遠的地方，到處跟別人說我爸把我上了，我悲憤難已，所以離家出走。

    “那能先給我點愛的鼓勵嗎？”

    “別想這些有的沒的?！?/br>
    要是他不說這話，我反倒沒有那么想，他一說這話，我就難免毫不自戀地認為他在欲蓋彌彰。

    “我好好學習可以，得有獎勵?！?/br>
    他把黏在他身上的我提溜到地上，說：“有?！?/br>
    “什么獎勵？”

    “下次能考好，隨便你?！?/br>
    隨便我？我爸哪有“隨便”的時候，他一貫十分明確，如果他說“隨便”，那就是藏著招，比如自己不想說出來的事，推著別人去干。他這就是在欲蓋彌彰，我爸跟我肯定有著一樣的念頭，我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