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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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步 有了計劃,宋先達作為先頭軍,肯定要第一個沖上去,原定的大約十天左右去一趟莊園,改成每周去2次,他跟俞南承說,自己要去別的州進修,到時候去了外地就不好過來了,所以打算加快治療進程,以后我多來。 俞南承不大高興,他不想進程這么快,他想慢慢來,他還等著雛鳥效應呢,而且他很認可宋先達,要是換別的醫生,誰知道還會不會這么好說話這么安全呢? 俞南承左右不放心,在宋先達一次光臨后,請他留下吃晚飯。 “我了解過來,學業固然重要,但這里明顯有個更需要你的人,就不能通融通融?也利用這個機會豐富下履歷,我了解這邊論文都看中臨床研究,這不是有現成的研究對象嗎?” 那你倒是去醫院??!不去醫院沒有化驗數據沒有腦部造影算個屁的臨床研究!宋先達表面笑嘻嘻,背地里默默腹誹。 “主要這是個非常難得的機會,我的導師年紀大了,在等的話……我不確定明年后年……他還能不能說上話,當然俞先生這邊我也不會放棄,如果俞先生不放心,那我做擔保,給你介紹我的同事!等我走以前,肯定把這事兒給你辦妥!” 俞南承聽了還是有些不愿意,但他人在國外,很多事身不由己,只能妥協,這要是在國內,是去是留就由不得宋醫生了。 宋先達看他沒說行也沒說不行,就知道這是松動的信號,俞南承這樣的人自尊強,妥協對他來說是扒層皮,所以他表達的很隱晦。 “哎喲!”俞昭宇不好好吃飯,用叉子扎小綠豆,一個不留神,小綠豆飛到了對面盤子里。 “俞昭宇!”俞南承生氣了,他很少對孩子發脾氣,偶爾一次雷霆震怒,還真能震懾到他。 俞昭宇縮在凳子里,雙手拿著叉子,往旁邊的東南亞保姆懷里躲。 “好好吃飯!當著客人的面玩食物像什么樣子!” 俞昭宇撅著嘴,臉上帶著不服,嘴里嘟嘟囔囔的說著什么,聽得保姆咧著嘴笑。 俞南承嘆口氣,覺得自己以前光顧著逗孩子玩了,完全忽略了孩子的教育問題,現在才4歲,就逐漸難管,這以后可怎么辦。 “宋醫生……?”俞南承看向宋先達,發現他手里抓著餐具,眼睛直直的看著俞昭宇,很嚴肅,帶著探究。 “嗯?”宋先達回過神兒來,松了眉頭去看俞南承。 俞南承想起俞昭宇幾天前睡午覺的那次,他懷疑宋醫生看出了什么端倪。 “宋醫生,我記得你提過要跟孩子聊聊……怕他被家里的精神病患者影響,正好他現在在這,你們說說話?” “好,”宋先達答應的很痛快,并且主動站起來走到俞昭宇身邊坐下,很鄭重的與他面對面。 俞南承不自覺的挺直后背看向他們,也認真起來。 宋先達沒有他想象中的進行心靈雞湯,而是詢問他這一天干了什么。 俞昭宇不怕生,自家酒莊天天有外人,他很善于與陌生的成年人交流,甚至有點人來瘋。 不過宋先達沒理他的瘋,認真聆聽分析,俞南承也在一邊支著耳朵聽,聽完以后,沒覺出有問題,就是吃喝玩睡。 不過在宋先達看來,這里面問題大了;“你從來不知道Emily女士的課講了什么?” “我不喜歡,他喜歡,”俞昭宇滿不在乎的回答,這個年紀的孩子對于學習都有種天生的反感。俞南承聽見了這句,略一思考后,他懷疑俞昭宇口中的他,指的是自己。 “VanCamp女士呢?” “嗯……她講課有時候聽,有時候不聽?!?/br> “哦?為什么?” “因為VanCamp女士的課是早上,有時候他要睡覺?!?/br> 俞南承聽了不大滿意,老師在課上睡覺?太不負責了吧。 “那你會不會完不成老師留的作業呢?” “不會,”俞昭宇這時候有些得意揚起小腦袋;“他會教我?!?/br> 宋先達輕輕吐一口氣,他覺得事情比自己想的還要復雜,這孩子的人格主次不分。一般情況下,主體人格不會了解后繼人格的情況,甚至是不知道他的存在,但是后繼人格卻對主體人格有一定的了解,可以說是完全獨立的兩個人被迫存在一個身體里,但這個孩子……他的人格好像能交流,宋先達有種大膽的預想,除非其中一個人格是睡著的,否則他懷疑這兩人格了解彼此。 可能此時此刻,是2雙眼睛在與自己對視! 宋先達這么一想,頓時毛骨悚然,他下意識的后撤身體,與俞昭宇拉開距離。 俞昭宇瞪著跟聞曦一模一樣的秋水眼,半是糊涂半是清明的望著宋先達,他那小嘟嘟臉還沒張開,但下巴額頭都跟俞南承是一個款式的,其他部位宋先達認不出來,可能是像mama吧。 嗯??不對啊……宋先達忽然好奇起來,這孩子……是誰生的? 俞南承的孩子?那怎么眼睛跟聞曦這么像?聞曦的孩子?那怎么還有俞南承的影子? “怎么樣?”俞南承看這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是在忙哪一出。 “呃……”宋先達想了想,提出要去俞昭宇的房間看看。 俞南承同意了。 俞昭宇的房間塞滿玩具,充滿童趣,什么東西都是小小的精致,桌角床腳的地方,還有軟物包裹,看得出俞南承真的很痛這唯一的孩子,由此推出,這孩子應該是他親生的。 俞昭宇第一次請陌生大人來自己屋,開心的給他遞玩具,這個猴子叫什么,那個河馬叫什么,還有全套的小黃人玩偶,哪個出現在第幾部,他如數家珍。 宋先達不善于應對孩子,硬擠出笑容對付;“我看看你畫的畫?!?/br> 俞昭宇從抽屜里拿出一打素描紙,上面全是他畫的畫和貼紙。 “那是什么?”宋先達眼尖,看見速寫紙下面壓著什么東西,自己動手去翻,是一張沒拼完的拼圖,宋先達這一翻,弄壞了幾片。 “哎呀……”俞昭宇小小的驚訝了一聲,頓了一下后,他仿佛剛反應過來,尖著嗓子大喊;“哎呀?。?!你干什么?。?!你弄壞啦?。?!” “呃……對不起……”宋先達被他嚇了一跳,趕緊退后,俞昭宇心疼的收拾拼圖,氣哼哼的數落;“我都藏的這么偏,怎么還被你找出來了??!我不是說了拼好以前不給人看嘛?。?!100塊呢?。?!” 俞南承看他又亂發脾氣,走過去拍了拍俞昭宇的腦袋,提醒他不許這么沒禮貌。 “都說好了不許動我的拼圖!還動!給我動壞了??!”俞昭宇氣的不理會俞南承;“玩你的娃娃去!” “俞昭宇??!”俞南承生氣了,他覺得這句顯然是說給宋先達聽得,臉上很是掛不住。 而宋先達知道,他說的不是自己。 這一趟見面,宋先達更加堅定,俞昭宇是解離型人格分裂。處于醫者的職業道德,他把這一發現告訴了俞南承。 “趁著孩子還小,趁早治療,治愈的可能性很大?!?/br> 雖然宋先達盡量語氣用詞很謹慎了,俞南承仍然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他那么千辛萬苦,那么捧在手心里疼,他和俞書棣共同的孩子,怎么就有人格分裂呢! 宋先達看他臉色逐漸轉為豬肝色,眼眸顫動,嘴角緊抿,知道是受刺激了,于是他趁著還沒波及到自己,趕緊溜之大吉了。 接下來幾天,宋先達不知道俞南承怎么過得,但他沒聯系自己說俞昭宇的事,而自己下一次在去他家時,就見他仍舊氣派儼然的招待自己,和自己帶來的吳醫生。 吳醫生不是醫生,而是俞夢純雇的偵探偽裝的。 看著俞南承上下打量吳醫生的眼神,宋先達心里打鼓;“有沒有帶俞昭宇去看一看?” 這個問題問得好,針一樣戳破了俞南承的防御,他瞬間就把注意力放到宋先達身上,不再去看吳醫生。 “我想等過幾天,正好孩子去市中心看牙,也去看看兒童精神科,”說完,俞南承嘆口氣;“孩子玩性大……” 言外之意,宋先達可能看走眼。 不過現在宋先達不想跟他糾結專業問題,他更擔心吳醫生的專業性不夠,被識破。 這次他們在院子里見到了聞曦。 聞曦穿著睡袍,拿著一只蘋果坐在草垛上,幾只雪白的羊羔圍著他,其中一只膽大的已經啃上他的蘋果了。 聞曦無知無覺的嚼著,完全不阻止。 “喔……”吳醫生感嘆;“像油畫一樣美?!?/br> 俞南承快速瞥了他一眼,沒說什么,宋先達捕捉到了,帶著吳醫生跟聞曦交流。 聞曦的確有進步了,他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識,不再癱子一樣在搖椅上躺著,也知道滿地轉了,餓了還知道自己拿個蘋果吃,就是還不說話不交流。 當著俞南承的面,宋先達不好跟聞曦說什么,只是試著與他對視,進行例行詢問,還故意使勁兒拽他胳膊,出乎意料的,他被聞曦推了一把。 “哎呀?”宋先達驚喜的看著他,又看向另外二人;“終于對外界的刺激有反應了!” 俞南承也跟著笑,沒那么驚喜,宋先達眼珠一轉;“孩子呢?讓孩子過來,我跟他聊聊?!?/br> 俞南承雖然心里不愿意,但也知道宋先達是為了孩子好,就喊著名字去找他,偌大的莊園,又是狗都嫌的年紀,想找到他還真不大容易。 吳醫生一看俞南承走了,伸手就撩起聞曦的衣服,檢查身體。 聞曦渾身一抖,掄起胳膊就去砸吳醫生,吳醫生松了手,衣服遮下來,他又恢復了平靜。 “這怎么回事?”吳醫生捂著頭,隨即得出結果;“他不喜歡別人碰他……” “是不是說他受過性侵?” “他腰上有紅印兒,像掐的,”吳醫生揉揉自己腦袋,小心翼翼的去看聞曦手腕,也有淡淡的紅印。 宋先達咽口唾沫,心里一陣鈍疼,聞曦都這樣了,俞南承還不忘在他身上一逞獸性。 吳醫生在宋先達的掩護下,給患處照了幾張照片,宋先達怕他恢復太快說出什么,就蹲下來低聲囑咐;“我們在幫你,趙政嘉裕等著你呢,什么都不要說,一切照舊……” “照舊什么……?”一個沙啞的童音在宋先達背后響起,他猛地轉身,果不其然,俞昭宇抱著小羊站在身后。 “你爸叫你呢,快去找他!”吳醫生就把他當做是普通孩子,要轟走。 俞昭宇不怕大人,翻著眼睛看看吳醫生,又看看宋先達,不知怎么,稚氣的臉上有股詭異的探究…… “俞昭宇!”宋先達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爸爸愛你還是愛他?” 這個問題把他問住了,可以說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你的玩具只有拼圖,可他的玩具充滿整個房間,爸爸更愛誰?”宋先達像個壞叔叔一樣誘導;“你只有一個爸爸,可爸爸有他又有他……好不公平??!叔叔幫你趕走一個好不好?” 俞昭宇的表情有一絲惶恐,他無措的看看宋先達,又看看聞曦;“我……我喜歡他……” 哪個他?宋先達覺得這問題有點燒腦。 吳醫生則完全一副莫名其妙。 “你要是跟爸爸瞎說,那他就會被打,你希望他挨打嗎?”宋先達靈活得換了思路;“你喜歡他肯定不希望他挨打吧,乖,不要跟爸爸亂說,叔叔以后常來,教他說話,以后給你們講故事?!?/br> 俞昭宇眼睛一亮,賊頭賊腦看看周圍,隨即點點頭。 宋先達咽下口唾沫,心里暫時松了口氣。 從這天開始,在之后的幾周里,宋先達都帶著吳醫生出現,吳醫生也受了宋先達的親自教授,懂了很多精神學科的知識,行醫會診不行,糊弄幾句是可以了。 在宋先達徹底將病人交給吳醫生的晚上,俞南承請他吃了頓飯,還結了賬,宋先達強調,雖然賬結了,但是自己仍舊是聞曦的主治醫生,只是事實會診由吳醫生代替,俞南承沒有異議。 當天晚上,俞南承哄睡了俞昭宇,回到主臥。聞曦沒有像往常那樣躺在床上挺尸,而是穿著薄透的睡衣,站在窗前往外看。 “怎么不睡?”俞南承順著他的眼睛往外看,有汽車從正門經過;“在看車?” 聞曦不回應,繼續看。 “睡吧,”俞南承親了親他的臉蛋,領著他往床上去。 聞曦不愿意,他似乎不喜歡別人抓他的胳膊,一扭身甩開,俞南承再去抓他,他壓著眉頭,再次甩開。 幾天前他就這樣了,宋先達是真的下了功夫,逐漸打開他的自我意識,可惜雛鳥效應沒出現,他開始接二連三的表達拒絕。他問過宋先達這是什么情況,宋先達沒告訴他實話,只說再等等,再恢復恢復,這讓俞南承有些氣惱。 忽略掉他的反抗,俞南承一把將他抱起來扔到床上。 聞曦生氣的攥緊拳頭錘床,俞南承等他撒完氣,自己輕輕的壓上去,撩開他的睡衣下擺,順著兩條筆直的腿往里爬。 聞曦看著天花板,眼睛陡然瞪大,胸口快速起伏,他張開嘴,呃呃的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音,有模糊曖昧的水聲在他下頭響起來。 聞曦像是不知道怎么好了,眼睛無神的四處瞟,雙手一會兒捂著胸口,一會兒摸摸肚子,最后摸到了腿間的那顆頭。 聞曦懵懵懂懂的,知道那是什么,也迷迷糊糊的,意料到后面會發生什么,他張張嘴想呼喊,可舌頭硬著,憋的滿身是汗也沒說出個整字。 俞南承從里面把他的睡衣解開,喘著粗氣,癡癡地看著他,兩只手分別抓著他柔嫩的大腿根往兩邊拌,接著一個用力,聞曦倒抽了一口氣,短暫的停滯后,他把憋在胸口的氣緩緩呼出,像是下面進去多少,他就呼出去多少。 聞曦扭頭望著窗戶,因為沒有鄰居,人煙稀少,他們沒有拉窗簾的習慣,就看見窗框的地方本來一片漆黑,接著出現一閃一閃的藍色紅色,俞南承停止動作,也沖著那片閃光看過去。 聞曦沒別的體會,就是被吸引過去,單純覺得好看,可俞南承不這么覺得,他瞪大眼睛,疑惑,憤怒,還有無措。 當晚,俞南承被警方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