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木難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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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一天?三天?一周?兩周?中間醒來或是睡著,不知道,也無所謂。在這里,時間和空間都變成了毫無意義的東西,如果不是每日一次從鐵門下的小窗里塞進來的為數不多的食物和清水,蘇越幾乎都要以為自己被世界遺棄了。 不知從第幾天起,蘇越開始控制不住地大喊大叫,扯破喉嚨一般地叫罵聲嘶啞模糊,但卻使整個空曠的房間內充滿了回聲,因為懼怕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之中,蘇越不得不片刻不歇地利用一切可以發聲的東西來阻止寂靜的到來。 有時候他也會突然安靜下來,抱著膝蓋坐在床上,遙遙地望著虛空中的某一點,惡毒地幻想著雷霆或許也曾在這里經歷和他一樣的絕望,想著想著便忍不住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又有淚水無意識地從眼角流出,活像個瘋子。 終于有一天,蘇越開始覺得頭疼,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十分享受這種痛苦,在這樣無望的處境中,突如其來的疼痛感似乎成了救命的稻草,刺激并支撐著他快要崩潰的神經。 一天之后,痛感漸漸消退,無光無聲的窒息感再度蔓延,蘇越恐慌極了,他控制不住地拿頭去撞墻,拼了命地想以此來挽留這來之不易的恩賜。 就在他拼命呼號血流滿面之際,那扇仿佛永遠也不會再打開的鐵門發出了老化后尖銳的摩擦聲,一束光線緊接著射入黑暗中,光線的范圍慢慢擴大形成一道門的形狀,又迅速變小消失。 蘇越在聽到動靜的瞬間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虛弱的身體無法站立,他便手腳并用地向門口爬去,長期不見光的眼睛被刺痛,緊緊地閉合著,有生理性的淚水不停溢出,直到眼皮上再也感覺不到光亮,他拼命地搖頭,聲嘶力竭地重復著“不要”。 手指觸碰到一只穿著皮靴的腳,蘇越不管不顧地撲過去一把將它抱在懷里,臉頰緊緊地貼著褲腳,不敢松懈分毫,那一刻,仿佛不管這只腳屬于誰,他都如降臨在無邊地獄中的神只,令蘇越本能地認為只有他才能救自己脫離苦難。 下巴被一只有力的手抬起,白色的煙霧噴灑在他臉上,是煙草燃燒過后的微焦氣味,蘇越貪婪的吸食著這曾經最討厭的味道,不肯放過一絲一縷。 冰涼的唇瓣被印上一個火熱的柔軟,溫暖的觸感讓蘇越情不自禁地顫抖,他順從地張開口渴望接納更為深入的熱吻。 意料之外地,那人的唇只輕輕地點在他的唇上,在察覺到他的渴求后便立刻離開,淺嘗輒止一般。蘇越急切地想要去追,卻又礙于下巴上的禁錮,動彈不得,掙扎間發出示弱般的喘息和呻吟。 頭頂傳來低沉地笑聲,帶著熟悉的惡劣和得意。眼睛被蒙上一條黑色的布帶,透過織物的縫隙,可以感知到房間內終于再度充盈了光亮。 許久之后,眼睛上的布條終于被移除,渾渾噩噩中有人扶著自己喂水喂食,依舊是藥粥,蘇越迫切而又順從地接受著,被折磨許久的身體和精神都早已脆弱不堪,沒了反感外物的能力,此刻被給予的一切都如同恩賜一般。 身上臟污不堪的衣物早已盡數被移除,身體也被清洗干凈,此時不著寸縷的狀態下,本該感到羞恥或憤怒的人卻安靜乖順地靠在身側溫暖的胸膛里,面容憔悴,了無生氣。 “今天是十月二十五號?!币幌乱幌碌厥崂碇K越已經有些長的頭發,雷霆語調淡然。 十月二十五號?竟然已經被關了整整二十天了。 “蘇越,當年我被這樣,整整關了三個月,每過二十天,那個人就會來看我一次,然后重新把我關起來,重復再重復,開始我求死,后來我求生?!?/br> “所以,你也要這樣對我么?”一直靜默不語的蘇越低低地開口,語調沒有絲毫起伏,仿佛問的是別人的事。 “呵,”雷霆溫柔地笑,在他額上落下一吻,“蘇越,我怎么舍得這樣對你,你看,經歷過我所經歷過的這一切的你,是不是感覺與我更親密了?我希望你能成為一個能和我同心共情的愛人,所以你得努力配得上我才行?!?/br> “你真是瘋了?!逼痰某聊?,蘇越無可奈何地嘆息。 雷霆的手順著脊柱緩緩下滑,帶著剝繭的指腹摩挲著蘇越骶骨處那個小小的“T”字紋身,眼中盛著滿滿的柔情,但笑不語。 垂下眼睫,蘇越精疲力盡地將頭埋入雷霆胸膛之中,半晌之后,傳來隔著衣料發出的悶沉聲音:“好,我答應你?!?/br> 汗水混著鮮血滴落在格斗室的地板上,從小到大,連打架都很少經歷過的蘇越,此刻就像一只殺紅了眼的狼,已經不知被雷霆擊倒幾次又爬起來幾次,全身上下布滿烏黑青紫的傷痕。 “呸”地一聲吐出一口帶血的吐沫,用滿是汗水的手臂擦去唇角殘留的血跡。 “再來!” “嘭”地一聲腹部再次被踢中,雷霆毫不留情的起一腳,將蘇越踹得飛出幾米遠,后背重重地撞上貼著軟包的墻壁,又因重力作用而直直地栽倒在地面上,鼻腔中頓時便是一熱,鼻血橫流,緩了好一會才能勉強撐著身子站起來。 雷霆贊賞地望著與他搖搖欲墜的身形形成強烈反差的那雙充滿倔強與不甘的雙眸,片刻之后慢條斯理地脫下綁手帶,將其卷好整齊地碼在角落里。 “去洗澡,等會來射擊室?!?/br> 一屁股坐在地上,蘇越呲牙裂嘴地揉著劇痛不已的手腕和小臂,享受這來之不易的休息時間,根本沒空去思考今天又添了多少新傷——這三個月來,每日里不是打架就是打槍,對于從小到大都是老師眼中的優等生、別人家的好孩子的蘇越來說,這樣的生活簡直不可想象。 他不止一次地懷疑雷霆想把他培養成死士或殺手一類的人,因為雷霆的訓練毫無章法可言,回回都是真刀實拳地一頓猛干,連個防護措施都沒有。開始蘇越還畏縮心軟著不敢出手,但經歷過幾次血的教訓之后,出于自我保護,蘇越就被逼著不得不用盡渾身解數去拼命,過招時也逐漸地下了狠手。 大概是為了鍛煉蘇越的應變能力,雷霆從不提前告知訓練時間,時不時半夜趁他剛剛睡著時悄悄來到他床邊,二話不說猛地就是一記手刀劈下,嚇得蘇越不得不時時刻刻將精神處于高度緊張狀態,生怕哪天一個大意直接在睡夢中被他給一刀捅死。 然而,正是在這樣的毫無人性的高強度訓練之下,蘇越的各項技能都突飛猛進,不過短短百日就幾乎快要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學生蛻變成職業殺手了。 “媽的!”一邊洗澡一邊低聲咒罵,不住顫抖的雙手幾乎無法搓揉開掌心的沐浴露。 雷霆叼著煙,好整以暇地坐在外間的鐵床上聽著浴室內的動靜,唇邊彎起淺淺的弧度,果然,小貓逼急了也會吼兩聲呢。 片刻之后水聲漸停,蘇越穿著雷霆帶來的睡袍,一身清爽地走出浴室,半長的發梢上有水珠將落未落,浴袍不長,只堪堪遮住屁股,但蘇越卻無所謂似的,就這么在他面前光著個腿晃蕩。 雷霆只看了一眼便覺喉嚨發緊,要知道為了讓蘇越保存體力應付每日的訓練,他已經整整三個多月沒碰他一下了! 雷霆并不是一個熱衷于床事的人,在他的世界里,zuoai只是娛樂方式的一種,商場才是他應該投入全部熱情的戰場,而床伴作為發泄欲望的必要存在,他本沒有什么心理潔癖,可是自從遇到了蘇越,似乎那些風流都成了過往。 這三個月,他偶爾也曾找過別人,新人或者舊人,每一次都是開始時順利,可每當做到最后那一步時,他的腦海中都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蘇越的臉龐,倔強的清冷的,永遠帶著些傲氣與隱忍的,就算高潮時的迷離和放浪也遮掩不住印刻在眉宇間的那一絲痛苦掙扎。 每每這個時候,身下壓著的人都仿佛成了將他拉回現實的警鐘,他們臉上清一色的yin蕩表情更是叫雷霆嫌惡不已,再后來,他發現自己寧愿禁欲也不愿再去找別人了。 當一個人非另一個人不可的時候,或許這輩子都再也無法逃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