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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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夏日酷暑難耐,而青山鎮依山傍水,風景秀麗,是個不可多得的避暑的好地方。于是宋朗在大學剛放暑假就和家里說來青山鎮的老宅避暑。 晚上的青山鎮別有一番景色,各家各戶亮起了燈,炊煙裊裊,真正的人間煙火氣。宋朗慢慢走在小路上,享受著慢節奏的生活,突然聽到不遠處的小巷里傳來吵雜的聲音,越走近那聲音越清晰,聽起來是幾個不大的孩子。 “你是野種!知道什么叫野種嗎就是沒爸沒媽!哈哈哈哈” “你上學的錢都是我們給你的,打你幾下怎么了!” “是啊,小野種,沒人要!” 聽清楚之后宋朗不禁皺起了眉,快步走向小巷。 巷子中五六個少年圍在一起,看樣子不過初中,他們面前似乎有人躺在地上,但是天色略暗加上他們圍著宋朗并沒有看清。 “哎!干什么呢?” 幾個少年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愣了一下才轉過頭,許是宋朗沒有表情的冰塊臉太過嚇人,幾個少年互相對視一眼一窩蜂跑了。他們走了宋朗才看清之前他們面前躺著的人也是一個少年,身材白皙瘦弱,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少年該有的樣子。身上的衣服也已經洗的發白,白凈的臉上沾了灰看起來有些滑稽。宋朗走過去蹲在他面前,少年下意識向后躲了躲。 “你叫什么名字?”宋朗稍微軟化了表情。 少年見他似乎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才小心翼翼的抬起頭和他對視。 “池清?!?/br> “你家人呢?” “我,我沒有家人,爺爺去年去世了,我沒見過我的父母?!鄙倌甑拖骂^,看不清他的表情。 宋朗不知怎的,看著低著頭的少年心突然就軟了。 “那你跟我回家吧?!彼斐鍪?。 少年驚訝的抬起頭,見他表情嚴肅不像是開玩笑,猶豫半天才慢慢伸出手搭在宋朗手上。少年的手骨節分明,白皙修長,涼涼的,宋朗一握便將他的手都包在手心里。稍微用力就將少年拽了起來,宋朗微微驚訝,少年看樣子也有十四五歲,可是體重非常輕,像是只有骨架的重量,衣服領口很大,露出少年精致的鎖骨。宋朗幫他把衣服整理好,牽著他的手往家里走。夕陽半邊臉隱在山里,落日余暉照在兩人的身上,池清的手上源源不斷的傳來宋朗的體溫,不僅溫暖了他的身體,也溫暖了他的心,讓他知道這一切不是夢。被夕陽籠罩的青山仿佛都溫柔下來,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的關注過這些了,夕陽的余暉,溫柔的青山綠水,裊裊的炊煙和牽著他的溫暖的人,池清悄悄翹起嘴角,原來夕陽也可以這樣美。 宋朗將池清帶回家,讓他去洗了澡,老宅這邊還有他以前的衣服,宋朗準備好給他放在門口。 “衣服我放在門口的椅子上了,一會你出來穿?!?/br> “好?!?/br> 過了一會水聲停了,開門聲響起,又過了一會池清頂著濕發走了出來,拽著衣角略微局促的站在宋朗面前。即使是宋朗幾年前的衣服池清穿上還是大了一節,他真的太瘦了,肩膀將衣服撐起鋒利的角度,手腕骨也是突出的,像是只有一層薄薄的皮包裹著骨頭,渾身像是久不見陽光的白。 “怎么不把頭發吹干?” “我,我不會?!背厍宓哪樣行┘t。 宋朗怪自己說錯話怕傷到他,想說些什么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最后只是沉默的拿過吹風機讓池清坐下給他吹頭發。暖風吹在頭上很舒服,吹到耳朵上有些癢池清沒忍住笑出來。 “對不起,太癢了?!背厍逍Φ难劬σ矎澠饋?,抬起頭看著宋朗,宋朗看他笑終于是放下心來,不再像之前緊張的繃著臉,表情也柔和下來。 吹完頭發宋朗坐在池清對面,遞給他一杯牛奶。 “說說吧,你是什么情況?!?/br> 池清今年十五歲,剛初中畢業,十五年前他被人放在爺爺家門口,爺爺見他可憐就把他養在身邊。爺爺的兒女都在城里,聽說之后都從城里趕回來勸爺爺不要管這種閑事,但是爺爺見他小小一個粉雕玉琢可愛的緊,實在不忍心將他扔在福利院,便不顧兒女反對將他留了下來。小池清從小就懂事,總是跟在爺爺身后幫爺爺做力所能及的事,雖然周圍的孩子總說他是沒有父母的小野種,但是池清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還總是勸爺爺不要放在心上。周圍鄰居見小池清可憐也都是能幫襯就幫襯點,畢竟小池清甜甜的笑誰都抵擋不了。小池清努力又懂事完全就是別人家的孩子,這就導致那些孩子更加看不上他,就總是欺負他,但小池清從來沒跟別人說過,任他們欺負完然后爬起來拍拍衣服,微笑著迎接明天。直到去年,爺爺因病去世,爺爺的兒女不想要池清這個累贅就把老房子留給他由著他自生自滅,鄰居們看不下去就幫著他交學費買衣服做飯。 “他們說的沒錯,是他們給我出的學費和生活費,欺負我也是應該的?!背厍搴韧曜詈笠豢谂D痰恼f,臉上沒什么其他的表情。 宋朗聽完滿是震驚,他無法想象池清在被他們欺負的時候是怎樣的勸慰自己,在他們欺負完又是怎樣自己舔舐傷口然后扯出微笑告訴自己明天會更好。 池清看見宋朗眼里的震驚和心疼向他揚起笑臉。 “沒關系啊,再有三年我就會離開這里了,所以還是有希望的不是嗎?!?/br> 宋朗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向來沉默寡言,安慰人更是不會,最后只是伸出手輕輕地揉了揉池清的頭。 “以后不會有人再欺負你了?!?/br> “嗯!”池清乖巧點頭。 “好了去漱口吧,我帶你去房間?!?/br> “好的!”池清蹦蹦跶跶去漱口了,背影都透露出雀躍。宋朗看著他的背影也不自覺勾起嘴角。 宋朗將他帶到自己的房間。 “這兩個月你先住在這里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說?!?/br> 池清小心翼翼環視一周,然后站到宋朗對面對著他鞠了一躬。 “謝謝你今天救了我,還讓我住在這里,等我工作之后一定會回報你的!” 宋朗忍不住笑出聲來,再次揉了揉池清的頭。 “別想太多,好好睡覺,晚安?!?/br> “晚安?!?/br> 宋朗走后,池清緩了一會才慢慢爬上床,慢慢把被子蓋上,他的前十五年從來沒有睡過這么大這么軟的床。今天的一切都太過夢幻,他以為今天的他也會像以前一樣被揍,被羞辱,然后起來拍拍土繼續生活,可是宋朗出現了,像天使一樣,逆著光向他伸出手,即使他再堅強那一刻也是想哭的。池清將被子向上拽了一點,聞著被子上淡淡的馨香慢慢睡著了。 宋朗回到客房就將今天撿到一個小孩兒的事和爸媽說了,本來是想等開學回去之前把池清送到福利院,可是看到他經歷這么多依舊開朗活潑,突然就不忍心他再去一個全新的未知的環境了,想把他帶在身邊,想給他溫暖,給他這十五年不曾有過的溫暖。 聽過池清的事,宋家父母也很心疼這個懂事的孩子,也十分同意宋朗把他帶回家,反正家里再養一個孩子也不是養不起。 “那你們就在那邊玩吧,等你快開學了我們去接你們?!彼文高叢裂蹨I邊說,宋父在一旁給她順著背。 “沒錢就說,別虧待了人家孩子?!彼胃秆a充到。 “知道了?!?/br> 掛了電話,宋朗躺在床上,滿腦子是池清的臉,初見時臟兮兮的,收拾完白凈稚嫩的,對他笑時像個小太陽的。池清就像是泥潭里的向日葵,即使黑夜和臟污將他侵蝕,他還是努力的向陽而生,相信太陽依舊會升起,相信明天會比今天更好,這樣的他怎能讓宋朗不心疼。 宋朗不知什么時候睡著的,第二天醒來時已經快九點了,想著叫池清起來吃早飯,結果剛推門出去就聞到粥的醇香。聽到聲音池清舉著勺子跑過來,看著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哥你醒了啊,不知道你早餐喜歡吃什么,我就做了粥還有一些小菜?!?/br> 看到宋朗眼中的驚訝,池清接著解釋。 “我和爺爺一起生活所以基本的生活技能都會?!?/br> “嗯,真棒?!?/br> 池清被他夸的不好意思轉身又回了廚房。宋朗洗漱完看到桌子上擺著三四樣小菜和兩碗盛好的粥,池清乖巧的坐在桌前看著他。宋朗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舀起一勺粥送入口中,池清緊張的看著他。不得不說池清做的粥甚得宋朗喜歡,不是那種煮的爛熟的,米粒分明又不至太過稀疏,所有都恰到好處。 “很好吃?!?/br> 池清見他出聲才放下心來。 “你喜歡就好?!闭f完又笑起來,嘴角的酒窩若隱若現。 “對了哥,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br> “宋朗?!?/br> “那我以后就叫你朗哥了?!?/br> “好?!?/br> 接下來的兩個月,池清帶著宋朗把鎮子都逛了一遍,兩個人每天游山玩水偶爾去采買東西,如果不想動就在家里宅上一天,池清也主動承擔了所有的家務活,每天做飯打掃屋子也開心。宋朗買了不少吃的東西,池清真的太瘦了他想把人養胖一點,經過兩個月的努力,池清終于像同齡人一樣,不再是皮包骨頭,有了一點rou,臉也紅潤了起來。而兩個人 通過這兩個月的相處關系也越來越親密,池清喜歡粘著宋朗,宋朗也樂得這樣。兩個人在小鎮生活的十分愜意。 轉眼就要到開學的日子,宋父宋母告訴宋朗第二天會來接他們回家。吃完晚飯宋朗叫過池清。 “明天我爸媽要來接我們?!?/br> 池清聽到怔愣了一下,眼中有一瞬的失落,隨即又笑起來。 “你不用擔心我的,這邊的鄰居會幫我,等我高考完會去找你的?!?/br> 宋朗直視著池清的眼睛認真地說:“我是說接我和你,跟我回家吧池清,我會照顧你,他們也會的?!?/br> 池清是真的呆住了,從來都是所有人都不想要他,覺得他是個累贅,沒有人跟他說過回家,他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有家,現在有個人溫柔的告訴他跟他回家,會照顧他,池清不知道要怎么回應,但是眼眶卻是慢慢的紅了,淚掛在眼角要落未落。 宋朗替他擦掉眼角的淚,捧起他的臉。 “我說的是認真的,我已經跟我爸媽說過了,他們也很想讓你過去好好照顧你,跟我走吧好嗎?” 池清撲進宋朗的懷里,緊緊拽著他的衣服。 “謝謝你,哥?!?/br> 宋朗感受著池清的淚洇濕了他的衣服,慢慢的摩挲著他的頭。 “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了,沒有人可以再欺負你?!?/br> “嗯?!?/br> 宋父宋母是第二天下午到的鎮子,宋朗和池清站在門口等他們。車剛停穩宋母及迫不及待的下了車直奔池清身邊,拉起他的手又摸摸她的頭。 “你就是小清吧?!?/br> “阿姨好?!背厍骞郧勺鞔?。 “誒,這么好的孩子真是苦了你了,以后就不應擔心了,阿姨照顧你?!?/br> “謝謝阿姨?!背厍逍ζ饋砘匚兆∷文傅氖?。 宋父也走下車來,幫他們拿東西。 “好了上車吧,回家再說?!?/br> 車上宋母一直和池清說話,池清也都乖巧作答,宋母見此便更喜歡池清了。 “我們家宋朗就是太不愛說話了,整個人悶悶的,還是小清好,活潑,我喜歡?!?/br> “朗哥也很好的?!背厍逑乱庾R幫著宋朗說話。 “哈哈哈你瞧,現在就幫著宋朗說話了,以后可不能當著小清的面說宋朗了?!?/br> 癡情被說得不好意思臉微微紅起來,宋朗見狀小聲跟他耳語。 “我媽就是這樣,特別熱情,習慣了就好了?!?/br> “嗯?!背厍蹇戳怂卫室谎坌⌒÷暬貞?。 “對了,小清也該上高中了,昨天我和你叔叔去了宋朗之前的高中幫你把手續都辦好了,還有一些需要你親自去辦到時候咱們一起去?!?/br> “好,謝謝阿姨,謝謝叔叔?!背厍逵芍缘母兄x。 “謝什么,以后就是一家人了?!?/br> 池清又有點想哭了,原來有家人的感覺是這樣的,整顆心都像是泡在溫水里,暖意傳遍了全身。宋朗看到他濕潤的眼眶握住他的手,池清轉過頭來,對宋朗露出笑臉,宋朗便也笑起來。從此以后你不再是孤身一人,你有家也有家人,也不必再過于堅強,你可以有脆弱的一面,因為家人永遠是你堅強的后盾。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池清就已經高三了,而宋朗也要大學畢業了。雖說這幾年宋朗是在上大學,但是由于離家比較近,宋朗申請了走讀,池清每天都能見到宋朗,兩個人的感情也是越發的好,池清愛粘著宋朗,宋朗也是處處照顧著池清,宋母看著也是十分的開心,畢竟池清這樣乖巧又聽話粘人的小可愛誰會不喜歡。 但是宋朗最近有些苦惱,他對池清的愛意快要藏不住了,到底是什么時候喜歡上池清的他不清楚,等他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深陷進去了,哪怕只是看著他也會高興,池清又這么粘著他,他想要遠離他,斷了這種念想都做不到,以至于有幾次盯著池清看的出神,連池清發現了都不知道,池清雖覺得奇怪但到底沒有說什么。 宋朗輕輕打開池清房間的門,悄悄走進去站在床邊,盯著他的睡顏看了一會,沒忍住親了親他的額頭,起身時滿眼笑意。又看了一會才退出房間。剛打開門就看到宋母站在門口,宋朗頓時慌了神,不知道宋母什么時候站在這里,又看到了多少。 “跟我來一下?!?/br> “嗯?!?/br> 兩人走到客廳面對面坐在沙發上。 “你喜歡那孩子吧?!彼文搁_門見山。 “嗯?!彼卫首灾m不住。 “你喜歡他我不反對,但是你要詢問過他的意見,可不能逼迫人家?!?/br> 宋朗震驚于母親的開放,欣喜之余鎮靜下來又是失落。 “我不想改變他的人生軌跡?!?/br> “傻小子,要是他也喜歡你呢,感情的事不能強求也不能推開他,只能說順其自然,反正mama永遠支持你們?!?/br> 宋朗站起來抱了抱母親。 “謝謝媽?!?/br> “臭小子,給自己找了個媳婦啊?!彼文感χN了宋朗一下,宋朗也笑起來。 轉眼到了高考,宋朗畢業的事情忙的差不多,等到畢業典禮后就要去自家公司入職,便承擔起了送池清去考試的任務。 “到了考場不要緊張,檢查好姓名學號,不會的題就跳過,不要太糾結一道題?!彼卫枢┼┎恍莸膰诟乐?。 “好了哥,我都知道了,你怎么比我還緊張啊?!背厍逍χ驍嗨?。 “是啊,我比你還要緊張,所以我都替你緊張完了,你就不會緊張了?!彼卫誓罅四笏哪?。 池清拿下他的手放在手里。 “你放心吧,我一定沒問題的?!?/br> “嗯,我相信你?!?/br> 兩天的考試時間轉瞬即逝,考完最后一科池清從校門口出來,笑著撲進宋朗懷里。 “我終于考完了!我們快回家吧,我有話跟你和叔叔阿姨說?!?/br> 宋朗笑著揉了揉他的頭。 “好?!?/br> 回到家池清將大家都叫到客廳,宋父宋母和宋朗坐在一起看著對面站著的池清。池清對著他們鞠了一躬。 “這幾年謝謝叔叔阿姨和朗哥的照顧,如果當初不是朗哥救了我,現在的我不知道會是什么樣子,不知道會不會繼續讀書。這些年叔叔阿姨照顧我也很不容易,等我以后工作了賺了錢會報答你們的?!背厍逭f著看了宋朗一眼,然后臉有些紅。而宋家三人則是震驚不已。 “還有就是,我喜歡朗哥,很喜歡很喜歡,不是感動,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喜歡上朗哥的,但是我確定我是喜歡他的,我一直等到現在,你們對我的恩情我這輩子都報答不完,所以我不想瞞著大家,我不知道朗哥對我是什么感情,但是我不會糾纏不休的,我只是想把他說出來,不給自己留下遺憾?!背厍逭f完緊張的看著三人,手攥緊了衣服下擺。 這下三人更震驚了,宋母率先反應過來,笑著錘了一下宋朗。 “你們年輕人的事你們自己決定,我們不多干擾?!闭f著推了宋父一下,宋父像是才反應過來。 “嗯嗯,對,你們自己想好了就行?!?/br> 說罷宋母拉著宋父走了,客廳里只剩下宋朗和池清。池清緊張的盯著地面,半天沒等到宋朗的回答,抬起頭剛要說什么就一下被宋朗拉進懷里。 宋朗只是太開心,他沒想到池清也喜歡自己,更沒想到他能當著父母的面說出來,太開心以至于忘記了反應,看到池清失落的抬起頭像是突然反應過來將人拉進懷里緊緊的抱住。 “我喜歡的,喜歡你的?!?/br> 宋朗在池清耳邊說著,池清的耳朵紅了起來,抬手抱住宋朗。 “那我就是你男朋友了?” “不,你是童養媳?!?/br> 于是池清的耳朵更紅了。 —我今天不回家吃了,跟朋友出去玩。 —跟誰? —哎呀就幾個朋友,你不用擔心。 —好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天池清沒有回家吃飯了,池清上了大學后宋父宋母就給兩個人在大學旁買了套房子,池清的大學離宋家公司也很近,這樣兩個人都不用來回跑。宋朗剛接觸公司的事物每天忙的不可開交,等到終于不那么忙想和池清親近親近,池清卻開始見不到人影了,不是跟朋友出去玩,就是學校有活動。宋朗去學??催^幾次,每次都見他和別的男生勾肩搭背,雖然心里醋的要死,但是面上不顯,只是旁敲側擊的警告一下,他怕管的太多池清會煩。 池清每次見他生氣都會湊過來黏黏糊糊的哄他,說著下次不會了但是沒過兩天就會忘了,兩個人就這樣陷入死循環。 宋朗坐在沙發上,看著指針指向十二,已經十二點了,池清還沒有回來,宋朗的臉又黑了一個度。 十二點十分的時候,終于響起了開門聲,池清換好鞋走到客廳,似是沒想到宋朗還在等他,滿是震驚。 “你怎么還沒睡啊,都這么晚了?!?/br> “你也知道這么晚了?!闭Z氣不是很好。 “哎呀,下次不會了,今天玩得太開心忘了時間嘛?!背厍宀溥^去摟住宋朗的脖子。 宋朗掐住他手腕將他推到在沙發上,因為生氣手攥的很緊,池清疼的蹙起眉。 “你快松開我,好疼?!?/br> 宋朗狠狠地看著他,并沒有松手的意思。 “下次再這么晚回來和別人出去鬼混我就辦了你?!?/br> 宋朗的聲音太過冰冷,讓池清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隨即掙扎起來。 “要你管,你憑什么辦我,你不喜歡我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耍我有意思嗎?” 聽到池清說的,宋朗一愣,手勁松了點,池清趁機起來開始胡亂捶著宋朗,眼淚也落了下來。 “你是不是怕我以后在宋家待不下去才不得不答應我的!我不要你這樣!你不喜歡我為什么要答應我!” 宋朗見他哭瞬間心軟了,抓住他亂捶的手將人禁錮在懷里。 “你說什么呢,我怎么不喜歡你呢,我不喜歡你怎么會答應你?” “那你為什么都不吃醋,看到我和別的人在一起你都不吃醋!你就是不喜歡我!”池清邊哭邊說。 他和宋朗剛在一起他就上了大學,宋朗開始工作,兩個人只有晚上會見面,就連周六日宋朗都很忙,而他一等就是一天。除了他表白那天宋朗說過喜歡他,之后再也沒說過,他對宋朗說喜歡宋朗也只是會說一句知道了。雖然宋朗很照顧他,但是他覺得這跟之前沒在一起的時候沒什么兩樣,于是池清就陷入自己的幻想中,想著是不是宋朗并不喜歡他,但是怕他不好意思在宋家待下去才答應的他,他越想就越難過。朋友發現他情緒不對于是問他怎么了,他說了自己的困惑后朋友給他支招,讓他看看宋朗會不會因為他吃醋,朋友和戀人最大的區別就是戀人會吃醋,所以池清才會三番五次的試探宋朗,每次宋朗都會生氣但是他一哄就好,之后也不再過問,這更讓池清確定宋朗不喜歡他。 “我那是怕我管的太多你會煩,你也知道我不善言辭,我也會吃醋的,但是我不想束縛你太多,如果這讓你誤會,讓你沒有安全感,那我以后會改,我會跟你說的。我愛你,不比你愛我的少,所以以后不要懷疑了好嗎,有什么也要告訴我好嗎?” 聽到宋朗的話,池清漸漸冷靜下來,有些不好意思。 “是你先招惹我的,你不能不要我?!?/br> 耳邊傳來宋朗略微顫抖的聲音,池清回抱住宋朗。 “是你帶給我新生的,我一輩子都離不開你了,我怎么會不要你?!?/br> 兩個人在一起抱了很久。 還有幾天池清就要放暑假了,兩個人商量著等池清放暑假宋朗就請年假,兩個人回青山鎮的老宅去避暑。 再次回到老宅,兩個人都感慨萬分,當初兩個人在青山鎮遇見彼此,成為彼此的羈絆,故地重游仿佛一切發生在昨天,不知不覺也已經過去那么久了。 吃完晚飯兩個人手牽手走在小鎮里,一樣的小鎮,一樣的青山綠水,一樣的夕陽,一樣又不一樣的他們。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遇見你那天的夕陽是我見過最美的夕陽啊?!背厍逍χf。 “我現在知道了,但是對于我來說遇見你以后每一天的夕陽都很美?!?/br> 宋朗低下頭和池清接吻,夕陽余暉照在兩人身上,將兩人的影子拉長,一旁溫柔的青山和因微風吹拂微皺的湖水相輝映,炊煙裊裊,在這人間煙火氣里,時間都仿佛被調慢,其他景色逐漸虛幻,只剩下相擁的兩個人在畫面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