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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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的保管區要比圣石單純多了嘛。 我坐在睡袋上,一邊嚼著香草巧克力夾心的蘇打餅干,一邊看著地圖這么想著。 沒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設置,非常單純的一棟樓,里面住著專門的守備隊,大門進去一路直接通道地下的保管室。無論是正門突破還是和對付圣石一樣外部開洞都非常簡單。關鍵問題是永夜的保管區全部都在部隊基地內或者部隊基地附近,甚至總部附近,加之永夜的部隊反應速度,這么近的距離,幾分鐘之內糊我一臉一個軍都不是不可能。我也是切身體驗到了圣石和永夜的實力差距,圣石三四個中隊打我一個人,我只開著防護罩就可以站在原地跟人閑聊,但是永夜十個中隊,我的防護罩秒碎,即便去掉人數因素,應該也撐不過一分鐘。再考慮到那個可以阻斷我天賦魔法的防御屏障,實際上的攻入難度要比圣石大得多。 我正犯愁,被我放在草地上的小熊亮了起來。是響發的短信。 我聽說你融合輝晶了,現在狀況如何?晶體化到什么程度了? 自我感覺良好,雙眼晶藍色,無光。 ……你說話怎么是這個風格了?你確定你晶體化是晶藍無光狀態? 確定啊。我說話怎么了嗎? ……算了。我是來提醒你提前備好紙質地圖,把保管區位置標記上,他們研究決定要求廠商提供你的輔助器位置信息了。你可能接下來就得關機了。 知道了,謝謝。副司令還有那天我送去會議室的圣石兵怎么樣了? 初曉被停職降級了,那個圣石兵好像是被留用了。今天聽他們的會議,是要把阻斷屏障設置在保管室內,雙向阻斷還是麻煩的,你的天賦魔法出不去。不過設置還得一段時間,你可以這幾天趁他們還沒上阻斷裝置快點多碎幾個。還有,他們可能要派極光駐守,你去破壞輝晶的時候可能會遇上極光,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 事不宜遲,我趕緊拿出永夜配發的紙質地圖開始標記所有的保管區位置和主要信息。我以為響不會再回我信息了,結果他又發來一封。 涼夜的病,我也有責任。是因為我和輝晶成功融合了,醫療司才發現這種可能性,才會啟動項目,害得他得了這種不治之癥。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項目,可我也什么沒興趣知道。 你這不是已經在挽回了嗎?再說到底是誰的責任已經無所謂了,我只要我哥活著。 謝謝你。你關機之后我們就無法聯系了,一切就全靠你自己的了。 好。 既然響說最近保管室還沒有阻斷干擾器,極光也還不在,那確實是個好機會。一會兒謄抄完,我就開始行動吧。 現在變成了輝晶,就擁有了無盡的魔力,不用擔心脫魔幫我解決了很多問題——比如不限次數,不限距離地使用天賦魔法以及可以無限為魔導器提供魔力讓小刺無限再生。 我拆掉了小刺身上全部的拘束金屬,露出小刺原本的雪白晶體表面。 我看著黑暗中散發著淡淡白光的小刺。 “別人眼中的我,到底是什么樣子了?連哥哥都毫不猶豫地下令殺我,我是不是已經成了凈土公敵,成了凈土最大的壞人?成了小時候動畫片和里那些讓人恨得咬牙切齒的反派角色了?” 也許是這個問題對于小刺來說太過復雜,它并沒有回答我。它只是靜靜地在我手心緩緩旋轉,在它的表面上流淌的白色魔力光看上去干凈無瑕,極為祥和美好。 我發覺自己其實問出了一個非常沒有意義而且愚蠢的問題。 答案肯定與否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如果有人信我善良,我也并不會為了回應這樣的信任和期待而收手。 如果有人咬定我殘忍邪惡,我同樣也不會為了否認他們的觀點而終止我的計劃。 如何定義我這個人,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小刺,走了。去15區?!?/br> 白色的三棱柱化為星辰般的白色光粒,在我的手中匯聚成純白微光的刺劍。我開啟天賦魔法,消失在夜色中。 會議室的大門被一把推開,秘書官手里還握著通訊器。 “總長!15區,14區,13區的輝晶剛才全部被暗月粉碎了。只用了十分鐘不到?!?/br> “去12區!” 我撐著劍,因為劇烈的疼痛而皺起眉頭喘著粗氣。輝晶的白色柔光映在我臉上,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腹處那個還在往外涌血的,足有一個拳頭大小的巨大傷口。影響呼吸了,得等傷口修復完。 好疼。 我回頭看了一眼空間斷層那邊正在猛烈攻擊空間斷層的四個中隊的永夜守備隊。他們的反應速度太快了,15區雖然被我輕松拿下,但是從14區開始就沒讓我好過過。滿身的傷,不用空間斷層根本就擋不下來那樣的攻擊。 今天應該是碰不到11區了。 突然,一道紅色的魔力束穿透了我的空間斷層,我下意識地撐開防護罩,小刺也張開了晶體盾,可那道魔力束還是穿透了我所有的防御手段,筆直地貫穿了我的左胸口,大量鮮血噴涌而出,濺在了輝晶上。 連空間斷層都能擊破? 我立即重啟防護罩和空間斷層回過身。 半空中,穿著白色極光軍裝的涼夜哥手持晶紅色的長弓對準我拉滿。 幾乎是同時,數發火紅色的光箭再次穿透了空間斷層,防護罩和晶體盾,射穿我的胸口。 “哥哥……?” 我倒在輝晶上,滑坐在地。 涼夜哥并沒有因為我倒下而停止攻擊,盡管因為顧及到我身后的輝晶,猶豫了片刻,但是很快,他就繼續向我射出光箭。 他那樣冷酷的人,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那一瞬間我是真的那樣想的。 只能放棄了。 我用最后一點力氣在他的光箭再次射中我之前用瞬移逃掉了。 我就不應該再逞強去12區。 閉著眼躺在草地上,我這么后悔著。 涼夜哥原來是有這么強的嗎?分明首席席位賽上還打了快二十分鐘,魔力光也沒有這么亮。 他是真的怕傷到對方吧,也是真的想殺了我的吧? 涼夜哥好厲害,真的好厲害。這么出色的他,一定得活下去,一定不能死。 換做以前,我一定會因為涼夜哥對我下殺手而難過得掉眼淚,可我現在卻完全感覺不到難過和委屈。滿腦子就只有對涼夜哥的崇拜。 修復要花好久啊。好難受,真的好難受,感覺快要死了卻死不掉。那種心肺功能接近衰竭卻還殘留有知覺的感覺太煎熬了。 我吃力地動了動手指,把小熊開機,點開了背包。 我挪動著手,從背包里摸出了鏡子,打開。 海藍色微光。 就知道。不然也不會一滴眼淚都掉不出來。 我就那么在草地上躺了十幾分鐘,傷還是沒有好全,我卻等來了永夜的空戰部隊。 荊棘帶的隊。 沒有力氣站起來,甚至沒有力氣說話。 鋪天蓋地的魔法光向我撲來。 是小熊暴露了位置嗎? 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在攻擊到達的前一秒,我再次使用了天賦魔法瞬移離開。 小熊不能再開機了。 我果斷地關掉了小熊,再一次使用瞬移離開現在的位置。 這次足夠安全了吧? 我躺在地上,看著周圍遮天的大樹。 還是站不起來,強行使用天賦魔法似乎給身體增加了很大的負擔,全身的虛脫感和疲勞感更嚴重了,身體也開始明顯感覺到持續的刺痛。 這樣的疼痛和瀕死的感覺會一直伴隨我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吧? 大腦開始遲鈍起來,就連突然開始下起的瓢潑大雨打在我身上也沒什么明顯的觸感。 如果失去意識了,被永夜發現了,我肯定會在昏迷中死掉吧? 不能失去意識,我得保持清醒。 我伸手緊緊握住刺劍的劍刃。 疼。 血被雨水沖刷了下來。 疼痛的刺激只是讓我清醒了幾十秒,意識便又開始模糊。 響說過,只要不是致命傷一般不會加重晶體化。那么…… 我拽過刺劍,在自己的腿上狠狠刺了下去。 “嗚……” 我疼得縮緊了身體。 而這次也只是堅持了幾分鐘。 我只好再次刺向自己的另一條腿。 疼,真的好疼。 我顫抖著拔出劍,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哥哥,我好疼,好難受,我不想死,求你救救我。哥哥。 這是命令。就地正法。 那時候從初曉的耳麥里聽到的涼夜哥冰冷決絕的聲音不合時宜地在腦海中回響起來。 我早就被哥哥拋棄了。我還在這里奢望什么。連自己的親哥哥都拋棄了我。明明我受這些苦,遭這些罪都是為了他。結果他卻比初曉都更果斷,更堅決地拋棄了我。 我果然是哥哥最舍得輕易拋棄的啊。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還真是了解哥哥,比任何人都了解。 不知道為什么,這次的修復時間感覺比上次長了一倍,分明沒有上次傷得嚴重。等我完全修復完,雨已經停了。又困又冷又餓,感覺像是一星期沒吃飯在極北雪山里一刻不停地一直走一樣。 可是小熊不能開機,我又不會手動開背包,包括睡袋和食物在內,我所有的東西都拿不出來。 要不還是開機一下,趕緊拿東西出來,然后立刻關機,瞬移跑掉?這樣就算他們會追來,我也早就不在了。 嗯,好辦法,就這么辦了。 我迅速開機,準備打開背包…… 背包并沒有打開,小熊的身上出現了一排字。 應永夜部隊要求,您的輔助器部分功能已經暫停,請本人向永夜部隊提交功能限制解除申請。 太狠了吧! 我趕緊關掉了小熊,瞬移離開這里。 幸虧我把那份謄抄好的紙質地圖隨身帶著了。 我從褲兜里拿出地圖展開確認了一下,完好無損,好險好險。這要是沒了地圖就真的難辦了。 可我現在好餓。 冒險去城區偷點吃的? 雖然我也知道城區全都是監控攝像頭,可肚子實在餓得不行。 我抬頭看了看天空,沒有光,是夜晚。晚上人少,應該比較安全。 去個人少的,已經打烊了的賣食物和水的商店吧,最好是站在外面就能看到有食物的店。 限定了條件,我就傳送走了。 到達目的地,我剛好就站在櫥窗外。隔著玻璃窗,隱約能看見貨架上擺著的礦泉水和餅干。 也顧不上挑剔牌子和味道了,我立刻用天賦魔法從店里移出兩盒餅干和兩瓶礦泉水。 我剛拿到東西,面前就出現了一團藍光,一把藍色的晶體劍嗖地一下就從藍光里刺了出來,劍尖甚至都已經把我的脖子劃出了血,嚇得我當場就瞬移跑掉了。 撲了個空。 男軍官看了看劍尖上的血,拿出通訊器,發出通訊。 “副長,屬下荊策。對不起,他傳送速度太快,讓他跑了?!?/br> 通訊器那邊的醉恕似乎是已經料到了,語氣里連責備都沒有。 “沒事,他天賦魔法都已經成型了,那么強力的天賦魔法追不上也正常。傷到他了嗎?” “劍上染了他的血?!鼻G策回答說。 “那就行,盡快帶回來做檢測條。辛苦了?!?/br> “好的,屬下馬上回去?!?/br> 切斷了通訊,荊策發動天賦魔法,留下了淡淡的藍色魔法光粒殘留,消失在了夜色中。 是和我同類型的空間魔法? 我躲在大樹下一邊吃餅干一邊在腦海里回憶著剛才的那個嚇得我撒腿就跑的驚悚場景。 肯定是可以瞬移之類的天賦魔法吧!太可怕了!這要是被抓到所在位置,立刻就會有人追到臉上給我一劍。這東西自己用著挺爽,別人用了就很可怕了。 這餅干,蔥油味的。好難吃。 可是也就兩包了……得想辦法找吃的。 “小刺,你說城區哪里能混到吃的,還沒有監控???”我問它。 紅燈區呀,那邊的監控都是被人調過的,安全得很。而且那里也不會有人舉報你。 “有這個區嗎?挨著哪個區?”我好奇地問。 ……不是哪個區,這是個統稱。 “統稱?什么意思?” ……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我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的統稱???” 出賣身體的地方??! 我一瞬間就懂了,滿臉通紅。 “我……我不去……太丟人了。再說我一個男的,也沒碰過女的……” 這你就不懂了,有想嘗鮮的男人,而且這類男人一般還都出手闊綽。遇見了大戶人家的公子哥,也許一單就夠你吃一年餅干的。 “大戶人家也不會去那種地方吧!我不要!我絕對不去!我寧可餓死!再說我現在要錢也沒用,我只要食物和水。我還是研究研究12區怎么突破吧?!蔽亿s緊終止了話題,在樹下坐了下來,展開地圖一邊吃餅干一邊研究。 荊策把醫療司做好的檢測條送到了管理司辦公樓,交給了在陽臺透氣休息的醉恕,醉恕確認了一下上面的標簽,小心翼翼地收好。 既然凍月的魔力白色化了,那想必之前從斷臂提取做成的檢測條應該是沒用了。 “留樣本了嗎?”醉恕問。 “留了。醫療司那邊說明早就和監察司交接,開全境魔力質地檢測器。只要他出現在檢測范圍,20秒內就會報到監察司,屬下直接就開傳送門?!鼻G策回答說。 醉恕點點頭:“這段時間就要辛苦你了。畢竟你的天賦魔法是我知道的唯一能讓幾萬人一起傳送的天賦魔法了?!?/br> “這是屬下應該做的?!?/br> “你到的時候……”醉恕頓了頓,還是繼續問了出來,“你到的時候他在干嘛?突然跑去街區?!?/br> “應該是在用天賦魔法偷店里的食物和水……”荊策觀察著醉恕的表情說,盡管荊策跟了醉恕整整六年,荊策還是沒有自信可以猜對醉恕的每一個心思。 “聽愈極光說,輝晶融合以后,重傷修復會消耗大量能量,可能是太餓了吧。他不會手動開背包,輔助器停了連背包都打不開?!弊硭「f著這些完全不必跟他說的話。 荊策沒有接話,他知道醉恕只是憋得沒地方說了才會跟他說這些,醉恕只需要他聽,并不需要他說什么。 “我都不敢跟總長說我讓廠家把他的輔助器停了?!弊硭擂蔚匦α艘宦?,望著遠處的總部大門說。 “您也是希望他能快點回來自首。沒有了食物和水,肯定堅持不了多久??傞L會理解的?!?/br> “你說,他真的會回來嗎?我這么逼他,斷了他的食物,水和背包,斷了他和外界的一切聯系,斷了他全部的生存資源,他真的會如我所愿馬上就堅持不住回來自首嗎?” 荊策還是第一次見這么沒有底氣的醉恕,在他的印象里,但凡是醉恕付諸實際行動的都是非常有把握的。 “他才19,也沒吃過什么太多的苦,等餓得受不了了就會自己出來了。自首也好,被檢測器定位到也好,肯定會出來的。求生是人的本能?!鼻G策趕緊給醉恕打氣。自從凍月出了事,不知是疲憊還是傷心難過,醉恕明顯憔悴了很多,就連自己送他的小零食,他也只是收起來放到了抽屜里,沒有拿出來吃過。 “可他親手砍斷了自己的胳膊,還讓自己和輝晶融合了……他既然知道有輝晶融合這一說,也明白自己今后肯定要不停地受傷,他一定也知道晶體化的后果。那樣的決心,真的是食物和水就能把他逼回來的嗎?”醉恕說著攥緊了拳頭,指節微微泛白。 “您已經盡力了?!鼻G策說。 “你跟你弟弟感情好嗎?”醉恕突然問了這么句讓荊策摸不到頭腦的話。 “一般吧?小時候他總欺負屬下,屬下到現在也不怎么想理他。您怎么突然問這個?” “他欺負你?”醉恕聽到這個回答笑了出來,“我聽總長說他魔法水平可不怎么樣啊?!?/br> “頂不住他壞啊?!鼻G策皺著眉頭說,“屬下小時候沒少被他陰,他自己闖禍或者挑釁,每次都嫁禍給屬下,次次挨打的都是屬下。后來屬下發現他魔法不太行,就把他一頓揍,從那以后我倆就不怎么搭理對方了?!?/br> 醉恕笑得更厲害了。盡管他為了掩飾自己在笑,立刻把臉埋進搭在陽臺護欄上的胳膊間,但是他的全身都在發抖,明顯就是在笑。 “我以為天下所有的兄弟都像總長和凍月那樣呢?!弊硭⌒χf,“原來也有這種從小結仇的啊?!?/br> “也不到結仇的地步。就是不想看見他,看見他就煩。不知道肚子里又有什么壞主意要用在屬下身上?!?/br> “話是這么說,我記得他剛來永夜被人欺負的時候,不還是你去擺平的嗎?聽說你被我24小時征用了,他就每天派人來給你送三餐和夜宵,還給你準備了菊花茶,每天送。我看你們也就是表面掐架,實際感情也挺不錯的?!弊硭≌f著抬起頭,收起了笑容,“真羨慕你們,都有自己的親兄弟。也都懂怎么保護,照顧對方。我沒有親的兄弟姐妹,就凍月這么一個弟弟,我不知道作為哥哥該怎么做,該怎么保護他,引導他,教育他。我甚至到現在都在想是不是我哪里做錯了什么,才讓他走上這條絕路。我從沒關注過他在想什么,沒關注過他一舉一動,一言一行背后的那些含義。他分明都漏洞百出了,我也從來沒去關注過。我要是早點注意到,也許就不會這樣了?!?/br> “您已經把他保護得很好了。他再小,也是個成年人了,有自己的判斷,也不是您說干預就能真的就能改變什么?!鼻G策也只能如此安慰了。他連想都不敢想如果這事發生在自己身上,自己該怎么辦。今天帶涼夜總長去12區保管室的時候,他本以為涼夜會對凍月好言相勸,或者強行將凍月帶回,他怎么也沒想到涼夜會一句話不說,半點猶豫都沒有就是一串一定要取了凍月性命的攻擊。 醉恕笑了笑,對他說:“你先回去休息吧。起碼他今天應該不會再有什么行動了。謝謝你聽我倒苦水?!?/br> “是。您也早些休息?!鼻G策向他敬了禮便離開了。 醉恕拿出辭言送給他的小企鵝,將荊策剛剛交給他的檢測條插入。 叮。叮。叮。 小企鵝發出了平緩的探測音。半徑兩百米內理所當然地沒有凍月的魔力殘留。醉恕握緊了手里雪白的小企鵝,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音量小聲念到—— “我會找到你的,小月。哥哥一定會把你帶回來?!?/br> 地圖太枯燥,我又累得不行,很快我就困得躺在地上睡著了。 連睡袋,枕頭都沒有,這是我睡過的最不舒服的覺。但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這么睡了一夜的后果就是我早上一醒來就全身酸痛,甚至還有感冒的跡象。太難過了。 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樣了,我感覺我還沒有睡多久卻完全不困了,天都還沒怎么亮起微光。餓倒是還挺餓的,不過還是處在可以忍受的范圍內。 去12區吧,速戰速決。涼夜哥總不至于還在12區蹲我吧? 但是這次,他們應該是加裝了阻斷干擾器,我的瞬移只把我帶到了保管室的通路外。我剛顯形,還沒看清周圍有多少人,數道紅色的魔法光就打穿了我的防護罩和小刺的晶體盾,如果不是我躲得快,我的腦袋就直接被穿個大洞了。 我扭頭一看,是迅極光星逐,他手里拿著一把結構復雜的晶紅色手槍,顯然是他的魔導器。 我立刻架上空間斷層,重啟防護罩。 末位的極光……我打得過嗎? 昨天被涼夜哥一發魔力束打穿空間斷層,防護罩和小刺晶體盾,擊穿胸口,緊接著數發魔力箭射穿身體的恐懼讓我全身都在發抖。以前涼夜哥說醉恕哥在他面前跟他打換屆賽,害怕得手都在抖的時候我還以為涼夜哥是在吹牛,現在發現也許真的不是在吹牛。自以為最安心的,甚至永夜空戰部隊一個支隊都無法撼動的,自己的最強防御手段一招就被穿透的感覺,突如其來而且連續承受的劇痛,真的讓我害怕了。作為敵人的涼夜哥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我不得不承認,涼夜哥帶給我的陰影讓我在用空間斷層接星逐的魔力彈的時候甚至做好了被穿透所有防御手段,擊中要害的心理準備了。 但是讓我松了一口氣的是我的斷層穩穩地接下了星逐的攻擊。 還好還好,還不是沒個打。 不過畢竟是極光,我不敢浪,我開著斷層,控制小刺在斷層外攻擊星逐。星逐的防護罩強度我不是很確定,但是星逐的速度非???,我一直都攻擊不到他。就連刺劍的晶塊都用上了,也全部都被他閃避掉了。僅僅是在通路大門口并不大的范圍內,他躲開了我全部的攻擊,并且針對我的攻擊也一刻都沒停。而我針對他身后禁閉的大門進行的全部攻擊也都被星逐用魔力彈抵消。 不會是因為這個才叫迅極光的吧? 我正在發愁怎么辦的時候,我的余光看到了旁邊亮起了和昨晚商店門口一樣的藍光。 不會吧!又來?! 我趕緊遠離那團藍光。 不行的話只能強行擠過去了,反正星逐也完全打不動我。 然而我剛要強行撞開星逐,我的空間斷層就被擊穿了。 這次,是兩層斷層,兩層防護罩,一層晶體盾全部被擊穿了,就連我面前的大門也都被穿了一個大洞。 涼夜哥…… 右肩膀被擊穿的我因為劇痛和不好收住的沖刺速度一下子撞在了大門上。 疼死了! 我被撞得有點暈,雖然潛意識告訴我趕緊回頭確定涼夜哥的方向,可我剛一回身,我就被涼夜哥一把掐住脖子,一道魔力束貫穿了眉心。我的血濺了他一臉。 別打我的頭……別打…… 盡管因為頭部被擊穿,大腦變得不太能處理信息了,但是對晶體化的本能一般的恐懼還是讓我拼命地掙扎著,甚至開啟了空間斷層和防護罩試圖擋住他一下接一下的攻擊??墒峭耆珱]用,根本擋不下來。他的魔力太強,甚至能把我撕裂的空間像焊接金屬那樣重新接合回去。 身體明顯感覺到快要失去知覺,意識也變得非常模糊,和之前那種瀕死的感覺不同,我明顯感覺到心臟的跳動減弱了,身體也幾乎無法動彈,魔力也難以控制。 是真的要粉碎了。 不行……我不能碎掉……我還沒把輝晶塊給哥哥。 我試圖控制小刺,讓小刺把輝晶塊植入涼夜哥的體內,可是小刺撞在了涼夜哥的防護罩上,就只有紅色的漣漪激蕩開,根本無法近身。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會死的。 “哥哥……疼……我疼……” 我哭著看著他純黑而冰冷的雙眸,對他說。 涼夜哥頓住了,他看著我,掉下了眼淚。 我已經好久沒有這么近地看過他了。 涼夜哥哭著低下頭,他的聲音在發抖。 “對不起……對不起,小月……我得保護凈土……我得保護醉恕……我得保護那些我必須保護的東西……對不起……” 他說完,咬緊牙關,再次在手中凝聚魔力,對準我的頭部,不再有一絲猶豫,打了下來。 在最后一刻,我的頭部終于恢復到可以支撐使用瞬移的程度了,我瞬間消失在他們眼前。 涼夜看著打空的最后一下魔力束穿透了大門和金屬地板留下的痕跡。 被他跑了。 涼夜不知道此刻自己是該追悔莫及,還是該暗自慶幸,只是凍月的那一聲“哥哥,疼”讓他心如刀絞。 涼夜趴在被凍月的血染紅的金屬大門上,用拳頭狠狠砸了一下大門,失聲痛哭。 被擊穿頭部那么多次,即便不用切身體會就能想象會有多疼。而那每一下,全都是自己毫不猶豫地親手打的,帶著為了保護所有人,必須殺死他的決心打下去的??山K究,那是自己的親弟弟。是自己從母親腹中取出來,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弟弟。怎么可能不心疼,怎么可能不難受,怎么可能一絲動搖都沒有。涼夜本以為自己可以的,自己沒問題的,為了保護愛的人,為了保護凈土,為了保護幾十億的人類,他可以果斷地親手殺了凍月這個罪大惡極的殺人兇手,他完全可以不帶猶豫和遲疑地大義滅親,可他還是有那么一瞬間動搖了。他要殺的是本來自己最愛,最想保護的弟弟。保護全世界的代價就是犧牲自己最愛的弟弟,犧牲自己的一切。 太好了,能跑掉真是太好了。小月,快跑,跑得越遠越好,絕對不要回來,絕對不要被抓到。找個地方藏起來,不要再回來了,不要再出現了,平平安安地度過這一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