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我想對你好些
未待楚期走遠,薄玄騫便傾身過來,慕月清一時還沒有反應,便見他仿佛迫不及待地撕開了方才溫文爾雅的面具,不容拒絕地吻住慕月清的唇。慕月清不敢發出聲響,心中又緊張,只得略顯僵硬地與薄玄騫回應。 薄玄騫并不滿足于此,手已探進慕月清衣袍之中,肆無忌憚地在他身上的敏感處揉捏摩挲著,感受著近在咫尺的溫度和曖昧的氣息,慕月清不由得身體也有了反應,但他總歸還是清醒著,躲開了薄玄騫,往楚期離開的方向望了望。 楚期沒有回頭,身影也越來越遠,慕月清心下稍安。 薄玄騫也干脆由著他去看,輕笑道:“怎么,光卿還想將楚大人喊回來,讓他看著慕大人是怎么與朕親熱的?” “陛下!”慕月清面色發紅,一面喘息,一面又有些嗔怒般的回頭看著薄玄騫。 對這種調情般的小情緒,薄玄騫向來十分包容,他握過慕月清的手,道:“若不是顧念你面子,朕早就想這樣做了?!?/br> 慕月清十分不屑,難不成還要讓他謝主隆恩? 但是對薄玄騫從來都要順著,他咬了咬唇,道:“陛下若想,又有何不可呢?” 薄玄騫卻沒有就這樣被他糊弄過去,他抬起慕月清的下巴,湊近他道:“朕方才看楚期倒是十分仰慕你,不知他若知道光卿在男人身下承歡的樣子,是何種反應?” 慕月清暗想,楚期可太知道了。 “陛下?!蹦皆虑鍏s主動又先前湊去,吐息幾乎在薄玄騫嘴邊,“陛下知道就好了,管那旁人做什么?!?/br> 面對如此赤裸的挑逗,薄玄騫目光更加深沉,但他也不急著要對這人做些什么,對慕月清,他從來都很有耐心,玩味般說道:“哦,光卿可還有什么想讓朕知道的?” 慕月清終于不再和薄玄騫對視,偏過頭去,卻又湊到了薄玄騫耳邊:“臣哪處陛下沒見過了,陛下想知道什么,何不自己來看?!?/br> 既是邀請,薄玄騫便從善如流,順勢將慕月清壓在桌案上,無意間翻了盞茶水,已冷下的液體順流而下,將慕月清略顯單薄的衣衫浸濕,勾勒出美好的軀體輪廓。 薄玄騫撐著桌案,居高臨下地看著慕月清,道:“以卿之見,朕該從何處看起?” “臣以為……”慕月清眼波流轉中閃爍著幾分狡黠,“陛下該用午膳了?!?/br> 慕月清說的不差,此時確實快到了用膳的時刻,若二人再繼續下去,必然耽擱了時候,更何況下午還有事要處理。 薄玄騫當然知道此刻不便繼續,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就輕易放過了眼前這有恃無恐的美人,他俯下身,從柔軟的雙唇品嘗到高聳的乳尖,手也往慕月清的身下伸去,隔著衣料輕輕擼動著挺起的性器,再向里滑,溫熱的手掌揉搓著飽滿的臀rou,卻又伸出一根中指抵在那處xue口上。 “陛下……”慕月清呼吸局促了起來,下意識想往薄玄騫身上貼去。 雖然隔著衣料,但薄玄騫卻已感覺到xiaoxue的濕潤與興奮,他滿意地笑道:“光卿秀色可餐,便用光卿做午膳,亦不是不可?!?/br> “陛下與其吃了臣,不如留著做別的?!蹦皆虑逭A苏Q?。 薄玄騫卻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微微抬起身,正對著慕月清,“今日你倒頗為膽大?!?/br> 慕月清也猛一警醒,今日或許是才見了楚期的原因,他在薄玄騫面前是有些反常了,但這其實也無妨,他也不想再刻意收斂,便勾過薄玄騫的脖頸,在他唇上輕點了點,“陛下,真的該用午膳了?!?/br> 薄玄騫終于放過了他,開始喚人傳膳,慕月清也當做無事發生一般,在一旁整理著方才被弄亂的衣冠。 為皇上做事的人效率自然不能低,不多時,一盤盤熱騰騰的菜肴便擺滿了桌案。 拋開別的不談,就從菜品質量上而言,慕月清還是十分樂意和薄玄騫一同用膳,至少御膳房做的菜比他府上廚子做的確實要好吃不少。 “今日有你喜歡吃的紅燒魚?!北⌒q夾了一塊魚rou放在碟中,細心將刺挑出了,再往慕月清盤中送去,“嘗嘗,味道可還好?” 天子親自為自己挑魚刺,這是何等榮寵,慕月清一臉受寵若驚地看著薄玄騫,感動地將碟中的魚rou吃下,道:“與陛下一起,什么都好吃的?!?/br> 只是他根本就不喜吃魚,至于喜歡吃紅燒魚的人到底是誰,其實也無關緊要。 皇上記得他喜歡,那他就是喜歡的。 一頓飯便這樣繼續下去,為了不駁了薄玄騫的面子,慕月清刻意吃了不少紅燒魚。 溫飽后便思yin欲,況且二人之前便早已付諸行動。 慕月清往薄玄騫那邊試探般地看了看,這一眼卻被薄玄騫捕捉到,都是相互了解之極的人,薄玄騫當然看出慕月清的想法,差人撤下午膳,便湊在了慕月清面前。 “想要?” 慕月清覺得這當皇帝的頗不講道理,明明是他先這樣那樣,最后弄得好像是自己欲求不滿白日宣yin一般。 可皇上畢竟是皇上。于是慕月清順勢倚靠在薄玄騫身上,抬眼,欲語還休地望著薄玄騫。 薄玄騫環著慕月清的腰,在他額前吻了吻,“午后還有要事,今日就不便了?!?/br> 慕月清萬萬沒想到薄玄騫竟來這一出,也不知他究竟想的是什么,索性大著膽子,拿膝蓋蹭了蹭對方胯下的陽具,埋怨道:“有什么事,比睡我還要緊?” 其實此言此舉有些越界了,但今日薄玄騫似乎格外溫柔,慕月清也便適當放寬了底線。 本以為薄玄騫至少會裝模作樣地訓斥他幾句,不想薄玄騫卻笑了,輕輕捏了捏慕月清的鼻子,道:“與朕一同午休罷?!?/br> 午休竟就只是單純的午休,甚至二人還是和衣而眠。 慕月清覺得,薄玄騫今日是真的吃錯藥了。 不過這樣其實也好,那日被弄到失禁的場景慕月清還記憶猶新,薄玄騫若是決心清心寡欲了,他自然高興。 縱然是和衣而眠,薄玄騫卻還是將慕月清抱在了懷中,下巴抵住慕月清的額頭,未刮干凈的胡茬扎的慕月清有些癢。 不得不說,心也有點癢。 雖然薄玄騫常有過分之舉,更由不得他來評價,但平心而論,慕月清其實對薄玄騫在床上的表現,還是相當滿意的。二人之間太熟悉了,性愛中的每一個細節都能發掘出無盡的快感,他可以引導楚期,告訴他去碰哪里,但是在薄玄騫面前,他根本無需言語。 更難得的是,這么多年過去,愛意或許消退了十有八九,但身體的欲望依然不減。 只是兩天沒有做那事而已,但在薄玄騫懷中,被熟悉的溫度與氣息包裹著,慕月清的身體還是誠實的起了些反應。 有反應的當然不止他一人,縱然薄玄騫貌似呼吸平穩,但慕月清仍清楚地感覺到那根硬物正抵著自己的小腹。 雖然對他來說,這點反應不過是小事,也不一定就要做了才舒服,但在他印象中,薄玄騫可不是喜歡忍著的人。 此時,他正被薄玄騫裹在懷中,也看不見他究竟睡著沒有。不過他猜薄玄騫是沒有睡的,于是便小聲試探道:“陛下?” 薄玄騫沒有說話,但卻如同哄孩子般的地撫摸了幾下他的后腦勺。 慕月清感到一陣酥麻,又大著膽子道:“……玄騫?” 薄玄騫這才松開了手,微微附身,與慕月清對視著,“怎么了?” 果然薄玄騫沒睡著,此時看他的樣子也絲毫沒有睡眼惺忪之態。 但慕月清卻忽然想不起自己到底喊他做什么,皇上睡得好好的,總不能把他叫起來陪自己說話。 況且,他與薄玄騫,能有什么好說的? “睡不著?”薄玄騫低聲問道。 慕月清確實睡不著,他今日起的本就晚,此時又無困意,但總不能因為他睡不著就耽誤了薄玄騫睡覺,于是他貼心道:“陛下快睡罷,午后還有政事?!?/br> 卻見薄玄騫微微勾了勾唇角,將被子往上提了提,將慕月清嚴嚴實實包裹住,“上次因為雪貴嬪的事耽誤了,今日也算補上了?!?/br> 慕月清稍愣了一下,才知道薄玄騫說的是那天他本該與薄玄騫過夜,卻讓雪貴嬪把人撬走之事。雖說他心里毫不介意甚至還感謝雪貴嬪替他解了圍,但在薄玄騫眼里興許還是有愧于他的。 不會就是為了這個,才讓薄玄騫今日如此反常吧? 但薄玄騫哪是會對這種事上心之人?若真是如此,這本身也是一種反常了。 慕月清猜不透薄玄騫的意圖,只得試探道:“雪貴嬪受傷,陛下去探望,也是應該的?!?/br> “光卿,你太聰明了,有時,朕反而希望你能夠愚鈍一點?!北⌒q輕嘆,“但若那樣,你還會是你嗎?” 慕月清不知該如何作答。 他當然薄玄騫是說的什么。他本以為,他已同薄玄騫達成了某種默契,薄玄騫自然知道他有時是在逢場作戲,卻也樂在其中,他也便在薄玄騫面前表現出他所期待的模樣,二者各取所需,心照不宣。 他也沒想到,薄玄騫就這樣輕輕捅破了這層默契。 薄玄騫也沒希望慕月清能夠回答,而是笑了一下,繼續道:“你是不是心里覺得朕今日古怪了些?!?/br> 慕月清雖不說話,但卻臉上寫滿了你明知故問。 “光卿,往后我想對你好些?!?/br> 慕月清一時心中百感交集,忽然也不知到底該說什么,只憋出一句:“陛下一直待我很好?!?/br> 薄玄騫卻又是一聲輕笑,再將懷抱緊了緊,又將他圈在懷中。 “不一樣的,光卿你知道,這不一樣的?!?/br> 慕月清忽然想質問這個人,他又知道什么不一樣了? 他現在其實也就很好,身為天子寵臣,榮華富貴他不缺,又還過得無憂無慮的清閑日子,閑來無事還可悄悄紅杏出墻,與新科狀元談情說愛,唯一擔心的便是君心難測,某日他色衰愛弛,被這無情帝王秋后算賬,不過那也算活了夠本,死亦何苦? 皇上真當他心中多么高風亮節,多么忍辱負重,一心山河社稷? “陛下,臣不愿?!蹦皆虑宓?,“就像如今這樣,臣便知足了?!?/br> 薄玄騫也沉默了許久,久到慕月清以為他也許睡著了,才聽見薄玄騫的聲音響起。 “好,待你何時愿意了,再告訴我?!?/br> 慕月清忽然有些莫名的心酸,雖然他此刻也摸不透薄玄騫究竟是一時興起還是發自內心,但他相信薄玄騫至少在此刻,是真心實意的。 二人為何會走到這一步?若歲月還可回首,慕月清倒還可以慢慢尋找答案,只是他已找不到來時的路,時間也不容推脫地帶著他向前,曾經,也終究只是曾經。 他伸出手,環在薄玄騫的背上,輕輕拍了拍,“陛下,該睡了?!?/br> “睡不著?!北⌒q低頭吻了吻慕月清的發,“光卿,再給朕講個故事罷?!?/br> 慕月清一愣,他忽然想起了多年之前,某個下雪的夜晚。 那時真的很忙,且是心力交瘁的那種勞碌,為了一些細節在宣室待到深夜是常有之事,哪怕早與薄玄騫互訴衷腸過,也與他天天朝夕相處,但二人真正單純地如普通戀人般相處的機會卻少之又少。 最初時,他在朝中沒什么根基,對二人的關系也只有小心隱藏,直到后面手中握穩了實權,才敢對此稍稍放松。 那夜很晚,又下著大雪,以他的身份,若夜宿宣室,讓政敵知曉了,必然大做文章,甚至影響會到他為之奮斗的大計。 但那夜著實過于寒涼,高壓之下,人本能地渴望著另一個溫暖的軀體。 更何況,那不是別人,那是自己身心交付的愛人。 于是,懷著小小的私心,慕月清還是留宿在了宮中,與薄玄騫相擁而眠。而那時,他才知道,薄玄騫竟一直很難入睡。 夜半被噩夢驚醒,在他驚魂未定睜開眼之時,卻正好對上了薄玄騫溫柔的視線。 “做噩夢啦?”薄玄騫將他抱緊,安慰他道,“別怕,我陪著你?!?/br> “你沒睡?”慕月清卻迅速反應過來,這人竟一直未入眠。 薄玄騫卻笑而不語,為慕月清在他懷中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才道:“快睡,我一會就睡了?!?/br> 慕月清卻覺得事情不是那么簡單,白日里如此勞累,卻還夜不能寐,實在讓人心疼。他又不由得想起孩提時,自己貪玩不想睡覺,母親便講故事哄他入睡的事,或許,這真的能夠幫他入眠。 “玄騫,我給你講個故事罷?!?/br> 他其實也不太會講這種催眠的故事,但還是盡力地在編,講到最后,他終于發現薄玄騫閉上眼時,自己也熬不住去見了周公。 此時此刻,他便忽然想起了當時,甚至才想起來,自己似乎也再沒關心過,這么多年過去,他竟不知薄玄騫的失眠癥是否好轉了些。 “好?!蹦皆虑宸湃崃寺曇?,“臣再為陛下講個故事?!?/br> 他已記不清當年講的是什么,于是只得憑著本能繼續編著。 “從前有個小孩。 小孩住在山上。 山上很冷,也沒有糖吃。 然后,小孩就拿了十文錢,下山買糖。 買了一塊冬瓜糖,一塊桂花糖,還有一塊雪梨糖。 小孩就把糖串成了一串糖葫蘆。 先吃一口冬瓜糖,再吃一口桂花糖,最后吃一口雪梨糖。 然后,又吃了一口雪梨糖,再吃一口桂花糖,最后吃一口冬瓜糖。 小孩還想吃,就又先吃一口冬瓜糖,再吃一口桂花糖,最后吃一口雪梨糖。 小孩把糖葫蘆吃完了,就把光禿禿的簽子插在了土地上,等著明年春天長出好多好多糖葫蘆。 然后,小孩就又可以吃好多好多的冬瓜糖,桂花糖,還有雪梨糖。 等小孩吃飽了糖,就慢慢地,慢慢地,睡著了……” 慕月清講著講著,自己也不禁閉上了眼,下意識地在懷抱中調整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雖然有些天熱,但他卻又不想松開,不知不覺,慢慢地,便也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