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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畢,于郁踏著腳踏從浴桶中跨出。 下人們圍著她用棉布擦干身上殘留的水后,又服侍著她穿好了衣裳。 浴桶被撤去,留有幾人清理殘留的水跡。 很是一段時間未見的葉歡摟著帶雪白披肩的藏青色斗篷,亦步亦趨地跟在于郁身后三尺遠。 于郁走出屏風,濡濕的長發經擦拭后變得半干,一縷額發從耳后跑出,搭在她的臉側。 “予白,”于郁抬手將這縷頭發往后捋,抬眼間不自覺地露出吃飽喝足后的嗜足之態,“隔兩日你再來吧,太過頻繁的同房虧損了身子,反而對子嗣不利了?!?/br> 過于直白的話讓房內安靜下來,一時間連撩水的聲音都停了,只有房間角落里放置的火盆發出嗶剝的聲響。 片刻后,林予白帶著淺淡笑意回道,“但聽于主的吩咐?!?/br> 僵持的氣氛回暖,靜止的時間又流動起來。 于郁仰頭,讓葉歡把披風的帶子系上,道,“我出門轉轉去?!?/br> 今日的天氣不大好,雖說不是陰云密布,但三兩聚集起來的云彩仿若被人用淺墨揮就,一副風雨欲來的架勢。 風吹得烈烈作響,街道小巷里,有小販頻頻望天,祈禱這雨晚些下,不要給自家造成太多損失,有的卻已支起油布大傘,安然自在地坐在攤子后邊兒望著匆匆路過的行人。 被侍衛團團圍住的于郁看見這幅景象,暗嘆自己帶的人實在太多,不方便再去閑逛。 好在她原本的目的地也不是在那處,一群人簇擁著往百寶閣去。 于郁坐在百寶閣三樓面客的房內,對面是笑得諂媚的百寶閣老板。 “殿下來到鄙閣,真是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啊?!敝x永昌擦著汗,面上的rou局促地堆在一起,顯得有些滑稽。 原主到底造的什么孽哦。于郁看著對面戰戰兢兢的老板,暗自嘆息。 不過既然如此她也不打算繞彎子了,這個就差在臉上刻著“我很膽小,只要不殺我一切都好說”的女人應該不會有欺瞞她的膽子,“我要今年新出的最好的冰蠶絲,要五尺?!?/br> 對面一瞬間露出“就這?”的驚訝表情。 謝永昌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了,就像一朵盛放的菊花,“這種小事怎么還要勞煩您跑這么一趟,讓下人知會一聲小人便是?!?/br> 于郁咂摸了會兒,品出“沒事你這個祖宗過來干什么,嚇死老娘了”的意味來。 她朝謝永昌勾勾手指。 謝永昌左右看看,指著自己確認以后耷拉著臉湊過來。 “有沒有那種藥?” “……那種藥?”謝永昌表情古怪。 “不,不是你想的那種,是那種可以讓人不孕的藥?!?/br> “有,當然有!”謝永昌拍大腿,“我懂,總是有那些不知好歹的賤人想父憑女貴,也不看看他們是什么身份?!?/br> “我這個藥,不要說男人女人了,就連耗子吃了,也只有抱著肚子愁怎么生不出崽的份?!?/br> 于郁嘴角一抽,她其實不是這個意思,不過和別人解釋她的用意實在麻煩,還不知中途會生出哪些誤會來,還不如將錯就錯。 踏出百寶閣后,于郁的袖子里多了瓶絕嗣藥,后邊跟著的侍衛每人手上拿著五匹據說十尺長的冰蠶絲料子,帶來的銀子卻一分未少。 她回首望了眼龍飛鳳舞的百寶閣牌匾,真是個打秋風的寶地啊,不愧是能每年把住上供大頭名額的人,察言觀色的水平,簡直就是個成了精的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