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珩何荔
于郁在熟悉環境和順應自己的惰性之間掙扎幾番,最終,理智占了上風。 她搓了搓自己的臉,打起精神推門出去。 她打算先按照原主的記憶,看看能不能把小半個府邸的路對應出來。 一路上,不斷有下人跪下向于郁問安,她只視若無睹地走過。 走到池塘旁時于郁已經累了,她看見池塘中心有一個觀賞用的亭子,也沒多想,徑直往那邊走去。 亭子伸出的檐下有寫著“水蕓亭”三字的牌匾,里面空無一人,只有擺放整齊的桌椅和茶具。 坐下歇息后,于郁才有了欣賞風景的閑心。 池塘的水是不算清澈,卻十分干凈,連零星的殘枝敗葉也沒有,寥寥的幾朵粉白的荷花亭亭地立著,姿態不一,徐徐的清風帶著秋天特有的寒意與荷花的清香吹向各方。 水波推著碧綠的荷葉飄蕩,荷花搖曳,幾滴雨水恰如其分地滴入還未消散的水波余韻,又帶來了幾道波紋。 兩抹身影伴隨著迅疾而下的雨,匆匆往水蕓亭而來。 于郁撐著腦袋,瞇著眼睛感受著清風吹來的細細的雨水,十分愜意。 這份閑適被兩聲壓抑的驚呼打散。 她腦袋往發出聲音的方向稍稍轉了轉,撐著腦袋的手沒放下,只懶懶往那邊睨了一眼。 待看清來的人是誰后,于郁不由噗嗤一笑。 這不是昨天那兩個小可憐嘛,運氣怎么這么不好,又被她給逮著了。 發出驚呼的何珩何荔捂著嘴,睜大眼睛與她對望片刻,慢半拍地跪下給她行了個禮。 “行了?!庇谟粢粩[手,換了個端正些的坐姿,指著她旁邊的兩個椅子道,“來這兒坐著吧?!?/br> 那兩人自以為隱秘地對視一眼,垂頭應是后,互相攙扶著起身坐到她指定的位置上。 “你們身邊的人呢?”于郁頗為耐心地開口。 于郁現在的心情很好,好到不想為這種快樂的心情做什么掩飾,索性都一股腦地都攤了出來。 可惜并沒有人領會到她的這份心情,何荔倒是好像想抬頭的樣子,被何珩在袖子的掩飾下不動聲色地一擰,重新又把頭埋了回去。 他們大概不知道,以往還能躲在寬大衣袍下的小動作,在雨澆透了衣裳后,沒有了以往掩藏的效果。 于郁當沒看見,聽有些小聰明的何珩開了口,“回于主話,下人們已經冒雨回去領傘了,大概半柱香左右就能尋到這邊來?!?/br> 半柱香?于郁挑了下眉,記憶里從他們的房間到這邊可遠超了半柱香的時間。 何荔好像又想說些什么,再次被何珩給摁了回去,他好像有點委屈,抬眼看了于郁一眼,眼眶濕漉漉的。 于郁覺得有些好笑,被人像這樣防狼一樣防著的體驗,還是頭一遭。 她的興致雖還沒減退,但以免幫人不成反把自己給搭進去,于郁還是起了身。 在沖進雨幕前,她回頭看了看冷得打哆嗦的二人,脫下外衣往何荔頭上一搭,轉頭就一頭扎進了雨幕里。 何荔攥著還帶著于郁體溫的外衣,眼睛直直地望向于郁離開的方向,視線卻只來得急捕捉到一袂煙灰色的衣角。 何珩恨鐵不成鋼地狠拍了下何荔的胳膊,“哎呀哥!你不要不她的表象給迷惑了,我給你說過多少次了,她不是個好人!” 何荔眼神朦朧地看著被于郁留下的外衣,嘴上喃喃道,“你沒有和她相處過,又怎么知道呢?” 何珩氣急,“哥!你看看后院里被他迫害過那么多的哥哥弟弟們,你看看被她折磨得體虛的應憐哥哥??!我們只是運氣好,沒來得及被……” 然而不管何珩如何說道,何荔都是一副要以身試險的模樣。 氣得何珩腦袋一擰,和何荔背對著,生起悶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