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威恒將新的名單交到黎峰手上的日子是周四。86個人一個個交代過黎峰的病情，說明了希望保密的要求——雖然以這個人數來說，俞威恒對這事能夠繼續保密也不抱期望——再詢問是否愿意回歸，最后有64個人給出了“愿意回歸”的答復。

    基佬的世界俞威恒不懂，索性按照之前薄文交接給自己的資料的格式，把這些情人當下的情況、包括自與老板分手后的情感經歷都試探了一遍，然后發現自從和老板分手之后也沒再找過男朋友的比例高達五分之三——基佬圈不是號稱遍地飄零無1無靠嗎？怎么這群1號還能和自己一樣過著單身狗的日子呢？

    曾經滄海難為水？……老板魅力有這么大？

    帶著滿腹的疑問，俞威恒把最終整理好的資料交到了黎峰手上。

    “所有人都問過了？”黎峰坐在按摩椅里，伸手接過資料，一頁頁翻得很快。

    “是的老板。剩下22個人拒絕的理由，還有他們希望我帶給您的話，也都附在后面了?！?/br>
    “嗯……”翻著那一沓厚厚的A4紙，黎峰臉上露出了俞威恒看不懂的表情。

    “老板您是覺得……人少了嗎？”俞威恒問得忐忑——雖然這個數字大還是小真和他沒關系，但過去社畜經歷摧殘下的慣性還在，俞威恒總覺得要是老板覺得這數字小了，總顯得自己工作沒做好。

    “沒有，很多?！崩璺逭f，“太多了?！?/br>
    這下俞威恒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多不好嗎——不是顯得自家老板有魅力嗎？

    “這家伙倒是……”俞威恒正納悶著，黎峰已經翻到了最后一頁。那是最簡潔的一頁，是最近卸任的石俊哲的資料——放在最后的都是拒絕了回歸邀請的人，而石俊哲給黎峰寫的寄語最簡單，只有“祝安好”三個字。

    黎峰翻著前面的資料時一直眉頭深鎖，到了后面才漸漸舒展開表情，而這最后一張、看起來最為敷衍的回復，竟讓他笑了一聲。

    “老板您是……不想讓他們回來嗎？”俞威恒心里有了猜測。

    “不是。不過竟然有這么多人，還是意料之外?！崩璺灏奄Y料遞回給了俞威恒，“去和黎冶說一聲，把網收回來，不用再替我找人了?！?/br>
    “好的老板。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嗎？”

    “這一次多虧你和薄文?！崩璺逭f，“想要什么獎勵？”

    ——當然是錢??！俞威恒心里這么想，嘴上卻不敢說：“沒有沒有，保護老板是我的工作?！?/br>
    “獎金會和工資一起發給你?！崩璺逋耆创┝擞嵬愕南敕ㄋ频?，“我是在問除了錢以外，你還有什么愿望。只要在我能力范圍以內，我可以幫你?！?/br>
    “錢以外……”俞威恒卻被問愣了。這問題他還真沒想過。

    “理想之類的？”

    “……把房貸還了，再把爸媽接過來吧?！睒銓嵉膭趧尤嗣裼嵬慊卮?。

    “然后呢？”黎·錢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峰繼續追問，“比如說，財務自由以后，想做點什么？”

    “……”

    財務自由。這個概念離俞威恒太遙遠了。曾經有個朋友替俞威恒算過——在寸土寸金的S市，有房有車的情況下，可以安安心心躺下什么都不做的前提是兩千萬的存款。

    所以他壓根沒想過自己會達到——就算黎峰給他的待遇已經好上了天，財務自由對他來說也是個虛無縹緲的概念而已。

    “可能……”俞威恒深呼吸了一下，“當個廚子吧？”

    到最后他能想到的，也只有這么個回答。

    “廚師？”黎峰露出了意料之外的表情，“你喜歡做菜？”

    “小時候一直想著，長大了能開個餐館什么的?！闭f起這個被親戚們嘲笑了二十多年的人生理想，俞威恒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什么樣的餐館？”黎峰抬起眼來，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西餐吧。我煎牛排還行，不過甜點做不來……”直到和黎峰對上了眼神，俞威恒才反應過來這個話題有些不合適——自家老板是不能吃東西的。

    “西餐啊?！崩璺鍏s沒注意到俞威恒微妙的表情變化，“好啊，我會替你安排的?！?/br>
    “這……謝謝老板，您太客氣了?！彪m然不知道自家老板到底在想什么，俞威恒還是連忙點頭。

    “說不定哪一天，能吃上你煎的牛排呢?！崩璺宓ζ饋?，“去傳話吧?！?/br>
    “好……的，老板?！?/br>
    俞威恒覺得眼睛被晃了一下——老板剛才那個笑容，總覺得和平時的畫風不太一樣。不過他還是在確認了黎峰的意思之后趕緊挪開了目光。

    畢竟，要和坐在自慰椅上渾身赤裸的老板對視，還是太考驗心理素質了。

    器材室內。

    “好了，你可以動了?！笨粗嵬汴P好了門，黎淵坐在按摩艙內，再次愜意地閉上了眼。

    “真是的，讓我等了這么久……”AI小D撒著嬌抱怨，“是不是該給我一點補償呢？”

    “這幾天還不夠寵你嗎？”黎淵哼笑著說。

    周日離開了研究所后，黎淵便讓俞威恒把自己所有的約會安排都取消了，這幾天也沒有再安排任何情人，生理需求都交給了小D。這個小機器人，用了幾天倒是讓他十分得趣——也不知道到底用了什么學習算法，讓它一天比一天更懂怎么讓自己舒服。

    可惜，機器有機器的極限。既然名單定下來了，差不多也該——

    “不夠哦?！盇I同學繼續撒著嬌，“我想要一直一直……不停地和您做下去呢?！?/br>
    “這就讓人困擾了?！崩铚Y在有限的艙壁里舒展開雙臂，“要到什么時候為止呢？”

    “誰知道呢……就到您再也硬不起來的那一天好了?！?/br>
    熾熱的仿真陽具在黎淵體內深深一頂——那是比人體還要高上些許的溫度，頂在體內的刺激感十分強烈。濕潤的rou壁開始絞著它發抖，而抽送的節奏卻并不容那些軟rou控制，一下一下挑動著快感的神經。

    “嗯……”黎淵閉上眼，完全放松了身體，讓背部徹底陷入柔軟的靠墊里。

    真的會有那一天嗎？黎淵想。按照從前的病情分析，即使到了病入膏肓的時候，他也該能硬上很久。

    ……又在想這種事了。黎淵收緊了后xue，就著被深深插入的快感長嘆了一聲。明明已經決定了要漂亮地贏，這樣紛雜的念頭還是會時不時地冒出來。

    只有身體還不夠。如果腦袋也能被什么東西全部填滿，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