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池池
說完這句話,宿池就仰頭喝光了杯子里的酒,他剛剛在嚴征的視線下倒了滿滿一杯,這會兒一口氣喝下去還有點澀喉嚨,他捂著唇防止自己嗆出來,等緩過來后便坐了回去,瞥了一眼那個剛剛想要敬酒的新人。 在嚴征眼皮子底下他不敢做得太明顯,目光里還是帶了點警告,那人撇撇嘴,有點悶悶不樂,但還是暫時歇下了心思。 宿池一直留意著那邊的動靜,幸而嚴征好像真的是來談工作的,除了問一些問題沒有其他出格的表現,不過一頓飯下來席間的氣氛明顯輕松了不少,他們大概是發現嚴征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還一直同他們聊著天,話也變得多了起來。 一群剛出道的小孩在包廂里嘰嘰喳喳,宿池覺得自己在旁邊像個透明人一樣,心里既欣慰又有點復雜,嚴征要是真有看中了哪個,肯定一勾一個準,像他這種表面看著成熟又體貼溫柔的,肯定都是現在小明星們的理想金主。 畢竟他自己曾經也…… 宿池愣了愣,因為自己腦子里忽然蹦出來的想法,表情凝固了一瞬。 這頓飯也就是走個過場而已,嚴征沒有太過為難他們,很快就收了尾。小明星們原本安分下來的心思又重新活絡起來,蔚深看了一眼盯著碗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宿池,暗自咬了咬牙,趁著他沒有注意,又蹭到了嚴征旁邊。 他來之前早已做過功課,今天來見他們的這位,根本不只是一個小小的負責人而已,若是能跟在他身邊,以后什么樣的資源和地位沒有?即便是過一段時間膩了,他得到的肯定也遠遠大于目前這個階段能拿到的。 “嚴總,剛剛看您那杯沒喝完,這對我是不是有點不公平?”蔚深笑道,微微彎下腰,收緊的腰帶完美呈現出身體的曲線,“我現在再敬您一杯,您可不能再耍賴了?!?/br> 嚴征偏過頭看著他,蔚深畢竟也是長期出現在鏡頭前的人,很清楚自己什么樣子最吸引人,但此刻近距離看到嚴征俊美無儔的面孔,連姿態也忘了擺,心臟不禁加速跳動起來。 一身正裝也掩蓋不了他渾身散發出來的荷爾蒙氣息,因為室內有些熱,他脫去了西裝外套,襯衫勾勒出手臂和腰腹的肌rou線條,鼻梁高挺,一看就是重欲之人,即便重欲,也并非無所克制。 這個人……就算沒有金錢和地位的加持,應當也是極為吸引人的,就算是什么都不要,能跟他睡一晚也值了。 蔚深口干舌燥,有些混亂地想著,嚴征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他推來的酒杯,竟然沒有拒絕,伸手接了過去。 他答應道:“好啊?!?/br> 蔚深信心大增,覺得自己已經成功了一半,他回到座位看到嚴征手邊已經空了的酒杯,一時有些飄然,腦子里不禁開始勾勒今夜火熱的畫面。 等吃完飯,天已經徹底黑了,一行人十分乖巧地一個個跟嚴征道別。正在這時宿池聽到有人在叫自己,被人拉出去才后知后覺地抬頭應了一聲。 “池哥,你剛剛想什么呢?”那人無奈道:“該走了,我看你一整晚都沒怎么動筷子,應該也對蔚深那小子恨鐵不成剛吧?!?/br> 宿池眼皮跳了一下,“什么?” “誰看不穿他的心思啊,不就是想傍上大腿嗎!”他忿忿道,但片刻后又嘆了口氣,“不過也是他長得好看,無論怎樣都羨慕不來?!?/br> 宿池往回看了一眼,包廂里嚴征還沒走,蔚深在一邊猶猶豫豫地跟著他,還時不時說上一句什么,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嚴征今天看起來格外溫柔,竟也有一搭沒一搭地接著話。 宿池愣了一下,問道:“嚴先生不會答應他了吧?” “誰知道呢,不過看這樣子也沒跑了?!蹦侨嘶卮鸬?,語氣里不自覺地含了一絲羨慕,“他估計以后就能飛升了……算了,還是回去吧,看著糟心?!?/br> “你先走吧?!彼蕹氐穆曇粲悬c悶,“我在這等一會兒,找他有點事?!?/br> 那人以為他說的是蔚深,沒有多想,點點頭便跟其他人一起離開了。 宿池覺得自己有點暈,但他喝得不多,估計是心理作用,閉眼揉了揉額角,再睜開的時候發現面前已經站了一個人,他身后蔚深趕著步子跟了上來,說道:“嚴先生,你走那么急干什么……” 只是聊了這么幾句,連敬稱都沒了,宿池臨到頭來也不知道該說什么,結果嚴征垂著眼看他,忽然笑了一下,“池池?!?/br> 宿池:“……” 他不知道嚴征忽然發什么瘋,還沒開口,嚴征又重復了一遍,“池池?!?/br> 聲音低沉,略為沙啞的聲線酥酥麻麻的,這回連后面的蔚深都聽到了。 宿池有點不敢去看蔚深的表情,連他自己都驚訝得忘了反應,結果嚴征像沒事人一樣繼續道:“你今天都沒有理我?!?/br> “……” 宿池覺得他有點奇怪,抬頭看到他眼睛的時候才反應過來,他是不是喝醉了。 但這怎么可能呢,自己都沒有喝醉,嚴征怎么會醉? 宿池壓下心頭亂七八糟的想法,覺得就這么僵持著也不是個事,便主動扶住了他,對不遠處的蔚深笑了笑道:“嚴先生估計是醉了,我把他送回去,你早點回家休息吧?!?/br> 蔚深哪里肯放棄這么好的機會,還想再爭取一下,結果就看到嚴征十分配合地抱住了宿池,低下頭靠在了他肩上。 心底的不甘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蔚深看到嚴征毫不避諱地靠在宿池身上,明白今晚大概是不可能了,只得先放棄道:“那麻煩池哥了?!?/br> 等找好代駕,宿池手忙腳亂地把嚴征塞進了車里,這人的胳膊還一直抱著他的腰,他費了好大勁扯開,自己也鉆進了進去。 等車子終于四平八穩地駛上路,他終于松了口氣,問道:“嚴征,你是不是在裝醉?!?/br> 嚴征慢悠悠地抬起了頭,眼里竟然還帶著笑:“是啊?!?/br> “……”沒見過承認得這么干脆的,宿池聲音里第一次帶上了一點咬牙切齒的意味,“你耍我覺得好玩嗎?” 嚴征頓了頓,看到他睜大的眼睛,忽然湊近了低下頭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沒有耍你?!彼f著,兩人的呼吸都交纏在一起,“等會兒回去我就把所有的都跟你解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