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小少爺,您還是進屋去吧,里面給您準備的都是最新鮮最好的。外邊兒這些貨色,哪里能入您眼呢?!袄习逡巹竦?。 少年是鎮國將軍最小的兒子,從小在宮中長大,作為一個在御書苑對皇子都敢拳打腳踢的混不吝,沒人敢惹他,也沒人敢拿他怎樣,有傳言說是老皇帝唯恐鎮國將軍功高蓋主,才把少年留在宮中做人質,成心將其養成混子;還有另一種傳言,說少年本就是皇家流落在外的子嗣,老皇帝迫于朝野壓力,壓根不敢認這個野兒子,任其野蠻生長。 無論哪一種傳言,少年都不在意,讓少年人在意的是別人說他“小”,還替他做主為他安排別人眼里“最好”的東西。他最討厭別人說他小,也最討厭別人給他安排好的東西。 “那是誰?”少年揚了揚下巴,一副自由散漫卻不由分說的樣子。 老板順著少年的目光看去,看見樓下年老色衰的男妓們,以及走在首位的雪男。雪男剛剛好像也抬起頭,看向這邊。 “他……”老板面露難色,“下邊那些年紀都太大了,伺候不好小少爺?!?/br> “好不好你說了算?”少年不管不顧,他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在宮里都沒人敢拒絕他,皇位上那個天王老子都拿他沒轍。他直接繞過老板,吩咐身邊的小廝,“把他給我叫上來?!?/br> 小廝從小就跟著少年,少年一個眼神,就知道少年所指何人。 而老板這邊也急匆匆跟身邊下人耳語道:“去跟李老板說,雪男以后不去了,讓他老人家另找新主兒吧。等等……先別說,就說今晚有出價更高的客人點了雪男?!?/br> 算起來,這還是雪男第一次回到自己曾經熟悉的二樓,雕欄玉砌仍在,然而朱顏改盡,他竟算活得久的。他怕疼,不想死,他還想再活久一些。 可眼前的少年太耀眼了,遠比方才在一樓抬頭向上望時的驚鴻一瞥更俊朗,也更年輕。雪男甚至不敢抬頭看他,看他,仿佛自己就會被刺痛,刺目的劇痛。 “玉樹臨風一少年,鮮衣怒馬為紅顏?!痹泤卫蓪憫虮镜臅r候,用來描述少年將軍的臺詞。 少年當配紅顏,而不是婊子。雪男沒有興奮,也沒有喜悅,更不是將這些藏在心底不露聲色,而是惶恐。這樣的少年人應由娼館中尚且干凈漂亮的少年配才是,而不是一個老了的、被男妓上過的賤人來配。 畢竟他太賤了,明媚耀眼的少年人配不上雪男的賤骨。 可少年卻覺得有趣,眼前這男妓長得白白凈凈,穿得衣裳也白白凈凈,好像白凈進了骨子里,甚至想剝開他的衣服看一看,看看他是不是連男人最私密的部位都是白凈可愛的,像蒸熟的雞蛋清一樣。 太可愛了,聽老板說這男妓年紀很大,可一點也看不出。自他進來,就垂著眼簾,目光落在少年的足尖上,好像多往上看一寸都是對少年人的輕賤。這太有趣了,一個男妓,竟然擔心自己的目光會對客人造成侵犯。 他們本應是被侵犯的,可一旦客人停止侵犯,在一種詭異的氛圍里,他們就會不知所措。 “抬起頭來?!鄙倌耆松ひ羟宄?,話語輕快,卻帶著命令的口吻?!翱次??!?/br> 雪男終于抬起頭,在與少年人對視的時候,連目光都是顫抖的。他的眼睛圓圓的,眼尾微微翹起,不兇,浸了水光一樣,仿佛是一只不小心窺探到人類世界的小動物,靈動閃爍又局促不安。 “你知道方才在二樓,我第一眼看見你,覺得你像什么嗎?” 雪男搖頭,少年笑。 “我去邊關同大哥駐關那一年,見過雪原上的小狐貍,他們就像你這個樣子。世人都說狐貍陰險狡詐,但我覺得世人說笑,狐貍很傻,尤其是小狐貍,我同大哥捕獵的時候,最喜歡殺小狐貍?!?/br> 雪男心中越發不安,仿佛他也是小狐貍,他也要被少年殺,他想從這里逃走,可他的雙腳冰冷,仿佛是一只被少年生擒在雪原的狐貍。 少年語氣溫柔,笑容卻陰狠而囂張,他說:“小狐貍下巴上的絨毛又軟又好摸,只要手往兩邊一扯,就能扯開一整張狐貍皮。狐貍rou不好吃,狐貍皮我準備做件大氅,現在,還差最后一張?!?/br> 他手指修長,滑動在雪男的喉嚨上,仿佛下一秒也要將雪男薄皮去骨,做成大氅。 雪男很怕,他的下巴被少年捏起來。少年是貴客,雪男不能逃,可他怕疼,怕少年用手指扯開他的皮膚,那樣好疼。 “我……我不是狐貍,我……我也做不了大氅……”雪男手足無措,連眼睛濕漉漉的,但他不能拒絕一位付了很多錢的貴客,就像他雖然一次都不愿意,但也無法拒絕李四一樣。他不能拒絕,或者說,他不會拒絕,畢竟他連男妓的請求都不會拒絕。 “人皮不好穿的……會臭的?!毖┠锌蓱z兮兮,小聲嘀咕。 少年哈哈大笑,這一笑,又同方才的笑容不同,是少年人干凈爽朗的大笑。 “我逗你的,沒聽出來嗎?我夸你長得漂亮,像小狐貍一樣?!?/br> 雪男悶的臉紅,依舊不敢看少年,看少年眼底燃燒的熱忱,那是人在少年時獨有的魅力。 “我小時候撿到過一只雪狐,我把它養大,它陪我長大。等它老死以后,為了紀念它,我才剝了它的狐貍皮,沒做大氅,只做了條圍脖?!?/br> “真的是……真的是老死的嗎?”雪男抬起眼簾,少年目如星辰,嘴邊還有殘余的笑容。 “是啊,不然呢?!鄙倌暾f,“不過它臨死時的眼神和你剛剛很像,沒有絕望,而是一種連死亡也不會抗拒的乖順?!?/br> “很平靜,也很無奈……”少年突然將掌心放在雪男的頭頂,像擼小狐貍一樣揉了揉雪男的頭,感慨道:“太像了?!?/br> 雪男第一次被小了他十多歲的少年摸頭,這感覺怪異又溫暖,好像他真成為一只溫順乖巧的寵物。 “以后,你就代替它,做我的小狐貍吧?!?/br> “可我……很老……又……又很臟了……”雪男明明充滿期待,可他總能將一切期待都壓在心底,不露聲色,又很委屈,最終兩種情緒混在一起,他紅了眼眶,他想起他曾經的客人們干他的時候,他哭,他們就抽他的嘴巴,他哭得更兇,客人們干他也干得更兇,他們一邊抽他的嘴巴,一邊罵他賤種。 一切本應如此,他就是個賤人??缮倌攴置魇裁礇]做,雪男卻依舊很疼。 “我……我伺候過很多客人了,您應該去找年紀更小,更好的……”雪男一張漂亮的嘴巴不停嘀咕。 少年一邊聽這個據說上了年紀的男妓手無足措的自白,一邊揚起了巴掌。 雪男以為自己要挨打,淚花都從緊閉的眼睛里顫抖出來。 誰知少年僅是拍了拍他的頭。 然后少年笑瞇瞇的指著自己揚起的手,問雪男:“你覺得是被人上過很多次更臟,還是殺過很多人更臟?” “都是別人血rou里流出來的東西,誰又比誰更干凈呢?” “而且被上過很多次在你們這行當里,應該算經驗豐富吧,我正好想找個經驗豐富的,你正好教教我?!?/br> “您……您想學什么?”雪男睜開眼睛,連目光都小心翼翼。 “床笫之事啊?!鄙倌暾f。 雪男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臉紅,可他看著一臉天真的少年還是臉紅了。 “我付了錢,你就教教我唄,小狐貍哥哥……”少年笑得狡黠,飲下杯中酒,在桌案上轉著酒杯。驀然,旋轉的酒杯停下,少年偏頭,親了親雪男的嘴巴。雪男的嘴巴很軟,很漂亮,少年沒忍住,又多親了兩口,分明就是個什么也不會的小處男,卻跟雪男炫耀道:“我現在只會這個?!?/br> “這是什么?”雪男終于敢正視少年了,少年此時似乎在等待一個夸獎。 “親親啊?!?/br> “不是這樣的……”雪男錯過少年的眼睛,目光落在少年人的嘴巴上。 “那是怎樣???”少年一臉真摯的疑惑。 雪男突然想起呂郎曾經痛斥這個朝代,他說少年強則國運昌,國運昌則百姓興,除了小情小愛,呂郎也談過家國大義,但雪男聽不懂,他只記得呂郎說少年人要勤學好問,發奮圖強。 “嘴巴……嘴巴要張開?!?/br> 少年嘴巴張得很大,不知道的還以為下一秒他要吃人,雪男被少年逗笑:“稍微張開一些就好?!?/br> “哦?!?/br> 面對少年唇齒張開的一線,雪男把自己的嘴巴貼了上去。 少年“唔”了一下,沒多作聲。 雪男輕吮少年的下唇,再探出舌尖,在少年的唇齒間略作試探。見少年消受,雪男將舌頭伸向少年的齒關里,在更深處卷弄、纏斗,津液纏綿在一起,粘膩又多情,浸出陣陣水聲。他本想用手在少年身上也弄出些花樣,讓少年更舒服,可他抬起的手又落下去,沒有少年的允許,他不敢做。 “這樣才算親親嗎?”少年舔了舔嘴巴,意猶未盡的模樣。 雪男點頭。 “這么簡單,我學會啦!” 猝不及防間,雪男被少年撲倒在地上,二樓房間的地毯很軟,雖然被撲倒,但是一點不疼。少年一只手扣住雪男的后腦,一只手撐在地毯上。他用舌頭撬開雪男的唇齒,卷著那細小的舌尖在嘴巴里又啃又咬。雪男想回應他,可他太兇了,就顧著用舌頭往里面亂頂。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少年屈起的膝蓋正好頂在雪男的下身,他的舌頭在雪男嘴巴里頂的很兇,膝蓋也在雪男下身上捻的很兇。 雪男被少年弄的哆哆嗦嗦,可少年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變本加厲在他的嘴巴里展現教學成果。雪男被親得嗚嗚咽咽,津液從嘴角流落下來,弄的滿臉都是,可少年還是不放過他。 最后他褲子都濕了,少年還在親他,一邊親,一邊摸著他濕透的下身問:“小狐貍哥哥,你的褲子怎么濕了呀?!?/br> 少年硬邦邦的頂在雪男濕透的褲子上,有點委屈,好像在埋冤雪男教他太少。 “親親學會了,能不能再教教別的呀?!彼忾_雪男的衣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