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曦熬啊熬，從炎炎夏日熬到了秋涼時節，又從秋涼時節熬到了大雪皚皚。

    大雪一下，年也就到了，不過今年的年過的不大好，因為在放假前的一天先公布了期中成績。

    這次的期中試卷算是模擬高考，但試卷內容是史無前例的難和偏，聞曦答的手心兒出汗，中途數次懷疑自己什么都沒復習到，等考試結束后跟同學聊天，得知別的考場有考半截就心態崩潰當場哭起來的，考理綜時還有暈倒的，更有脾氣差的當場罵街撕書，這些還不止，聞曦回宿舍的路上路遇了好幾個邊打電話邊嚎啕的，聽他們的哭訴，都被這次考試給整崩潰了。

    聞曦走的一路唉聲嘆氣，憤恨學校為什么要這么折磨學生，你用超長的學習時間折磨rou體就算了，為什么還要分這么多階段折磨精神？把這群青春期都沒過完的孩子折磨的一個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真的對高考有好處嗎？

    難道真就沒有開開心心的學習方式，非要這么痛苦？

    聞曦想不通，他很慶幸是在自己心智較成熟的時候參加高考，如果自己的確只有十幾歲，可能號啕大哭的隊伍里就要多自己一個了。

    除了自己的成績，聞曦最擔心的就是趙政嘉裕了，他沒打電話，主動去趙政嘉裕的宿舍找他。

    趙政嘉裕的宿舍比聞曦的宿舍臟亂差的多，可能是聞曦的舍友們都比較異類，一個比一個愛干凈，就算學的再晚，摸黑兒也要洗襪子。趙政嘉裕的舍友就差點了，開始的時候都挺勤快，但時間久了就原形畢露，一個賽一個的懶，等變態階段開啟，就徹底不搞個人衛生了。

    跟他們一比，趙政嘉裕還是有救的。

    聞曦到宿舍的時候，屋里人都在，不過大家都蔫頭耷腦，臊眉搭眼的，明顯是沒考好，什么都干不下去。

    趙政嘉?？绰勱貋砹?，什么也沒說，只坐在椅子里，瞪著一雙疲憊的大眼望著他，眼下全是青黑，滿臉憔悴。

    聞曦看著他心里一疼，知道他這段時間真下了心思學習，可整整5個月的變態階段，每個月都來一次致命打擊，連著打擊了5個月，不留余地，讓他一次次懷疑自己，陷入自我否定的困境，雖然聞曦一而再再而三的給他打氣，幫他復習，以為這次期中考試學校會規規矩矩的來，能恢復點他的自信，誰知道學校非要玩把洋的，直接把全高三的難傻了！真是不把學生玩死誓不罷休。

    相信趙政嘉裕一直緊繃的神經也快要撐不住了。

    “你是2班的吧？”一個聞曦不認識的舍友問他；“你們那考得怎么樣？”

    “不怎么樣，挺難的，”聞曦嘆口氣；“寫得好費勁?！?/br>
    此話一出，屋里嘆氣聲四起，聞曦以為他們是有共鳴。

    “看見了嗎弟弟們，這就是好學生，”那個舍友無奈的自嘲；“我們這樣的壓根感覺不出題難不難，就覺得全都不會?！?/br>
    其他人聽罷，都苦笑著應和。

    聞曦嘆口氣，他都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們，只能走過去摸摸趙政嘉裕的頭，想說點什么逗逗他。

    剛張開嘴，話還沒說出口，趙政嘉裕忽然伸出雙臂，牢牢地摟住聞曦的腰，然后就不動了。

    他動作太快，聞曦來不及躲閃，被他抱了個滿懷，他腦袋就扎在自己胸口上。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一臉驚愕的看著這倆人，看的聞曦倍感尷尬，又害怕被他們知道二人的關系，趕緊去扯趙政嘉裕的胳膊，可他胳膊硬的像是鐵鉗，圈住聞曦就是不撒手。

    正在聞曦臉紅的像個番茄不知所措的時候，他聽見了嘶啞的哭聲，趙政嘉裕居然摟著他哭了。

    這下聞曦慌了，拍著趙政嘉裕后背問他怎么了，問完又覺得自己說了廢話，能怎么……還不是該死的期中考……

    幾個舍友看趙政嘉?？蘖?，也圍過來安慰，嘻嘻哈哈的開著他的玩笑勸他想開點，大不了大家一起陪他當街溜子。

    趙政嘉裕被幾個人包圍著好像更委屈了，越哭越大聲，鼻涕眼淚一起蹭在了聞曦的校服上。

    這一通哭，把聞曦困在他們宿舍2小時，倒不是他哭了這么久，是他一哭之下，感染了其他舍友，這幾個人也是眼窩淺的，跟著抹眼淚，一時間宿舍里竟是哭成了一片。

    聞曦作為唯一沒哭的人，擔任了給他們抵手紙的大任，哄完這個哄那個，還順帶給已經冷靜下來的趙政嘉裕擦眼淚，最后實在不忍心，告訴了他們學校關于復習階段的安排，鼓勵他們一定要扛過去，現在的題難不代表高考的題難，他們是磨練心志呢！現在內心強大了，高考就不會發揮失常！

    聞曦本以為他們聽了這話會醍醐灌頂，茅塞頓開，然而他們全都覺得是聞曦微安慰他們撒的謊，紛紛拍著他的肩膀表示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搞得聞曦哭笑不得。

    趙政嘉裕不管不顧的哭過一頓后，情緒逐漸穩定，也覺出了羞恥，默默的縮到室友后面看他們圍著聞曦說話。

    邊看邊想，還好他有聞曦，明明年齡比自己小，可行事和思想都跟大人一樣包容自己，跟他一比自己太孩子氣了……

    他的聞曦真好，就是好的讓他擔心，這么好的人除了自己肯定也有別人會喜歡，所以自己哭過就不能再鬧，還是要繼續刷題，到時候爬也要爬到a體去，就算去不了a體也要考到a市，哪怕上個大專也必須守在聞曦身邊不跟他分開！

    聞曦終于開通完他們后，一臉疲憊的回到自己宿舍。

    聞曦的宿舍氣氛就是截然不同，大家還是老樣子，好像絲毫沒收到考試的影響，那老二位早早的去水房洗襪子，學霸翹著二郎腿在看物理習題冊，看得出他考的不錯，另外那兩個是正常發揮。

    聞曦一直緊繃的神經在這樣安詳的環境下放松下來，頓時覺出了疲勞，早早的爬到床上打算小睡一會兒，剛躺下，手機微信就來了。

    陪你到黎明；【照片】

    照片是趙政嘉裕的大頭自拍，他也躺在床上，因為鏡頭離得近，臉有點魚眼效果，不過突出了他的高鼻梁，瞧著線條還挺硬朗，就是眼圈紅紅的，是個委屈的小硬漢。

    聞曦；不哭了？

    陪你到黎明；【照片】

    這張照片里的趙政嘉裕閉著眼撅著嘴，剛才的魚眼焦點全聚在崛起的嘴巴上，顯得又圓又厚，十分喜感。

    陪你到黎明；親親老婆，謝謝老婆=3=

    聞曦抱著手機笑出聲，他偷偷探頭去看對床的學霸在干什么，學霸還坐在自己椅子上寫題，那老二位還沒回來。

    于是聞曦趁這時候拿起手機，也對著自己拍了張照片。

    對于自拍他可很有經驗，早早的就知道自己微微側頭25度的左臉最好看，再拿手捂住右臉的下巴，絕對俏皮又可愛。

    他學著趙政嘉裕的樣子，瞇著眼撅著嘴，選擇了自己最順手最好看的姿勢，按下快門僅拍一張就搞定，然后發過去。

    陪你到黎明；?。。。?！

    陪你到黎明；老婆真好看?。?！

    陪你到黎明；愛你=3=

    聞曦；我不在身邊，你又撐不下去的時候，就多看看我的照片吧

    陪你到黎明；有了新擼物！

    聞曦；=　=

    聞曦；手機不防水吧……

    成績出來的當天，聞曦還算平靜，總分跟自己估測的差不多，程木子很不滿意，有心責備兒子幾句，被聞妮攔住了，聞妮也是2中變態階段的受害者，繞是她這樣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在這個階段也哭了好幾次。

    自從聞妮上了大學，程木子看她就順眼多了，又見聞曦的確比以前瘦了一圈，考慮一會兒，程木子長嘆一聲就不指責他了。

    “小曦，mama也是為你好，你看妮子考上大學過得多自在啊，你也一定要考上大學啊，本來我希望你能上a大的，學校好還離家近，現在看你這分數……你留在c市也行，只要考上大學，現在找工作太難了，沒有個學歷真不行，咱家經濟能力又差，不能供你出國……”程木子開啟了念經模式。

    聞曦耷拉著眼皮，感覺此刻不比上課更輕松。

    高中最后一個寒假過的并不輕松，在別人還過年時，2中的高三生正月初四就回去上課。

    在大多數人還沉浸在期中成績帶來的痛苦中時，聞曦卻很坦蕩，因為變態期在2月終于結束，現在要恢復正常了！苦日子終于熬到頭了！

    冬天的2中舒服多了，暖氣加上人氣，屋里的溫度異常舒適，就是空氣中總彌漫著一股腳臭，聞曦已經習慣了……聞得久了也就聞不出來臭，只是課間別出去，一出去就不想回來了……

    接下的學習一切照舊，老師們誰都沒有透露學校的安排，依舊每天上課前提醒高考倒計時，提醒你們上次期中考得有多差，說的學生們一個個生無可戀，無心學習。

    直到3月份的月考成績出來，大家才突然死灰復燃。

    難度調整成正常后，所有人的月考成績提高了一大截，雖然考試的時候都覺出了試題簡單，但結果還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瞬間點燃了所有人的信心。

    聞曦的成績比變態期之前還提高了20分，是他這幾個月來咬牙硬撐的結果，雖然是20分，但保持這個成績的話，他上a大是沒跑了。

    趙政嘉裕是最開心的，在他看來是努力終于得到了回報，他高出了省控線30分，高出了a體10分，只要他專業成績不拉垮，那么他考去a體也不是夢。

    成績出來的那個晚自習，所有高三班都陷入熱鬧的討論中，大家不再懼怕成績和對題，都面帶笑容美滋滋的互相曬試卷問成績，還有迫不及待給家里報喜的，當班的老師都跟說好的一樣，抱著胳膊沒有阻止大家說話。

    趙政嘉裕跟同學對完成績，迫不及待的給聞曦發微信。

    陪你到黎明；老婆?。?！我成績出來啦??！我高出a體好多分呢??！

    陪你到黎明；a體在跟咱們招手?。?！

    聞曦；是跟你=　=

    聞曦；我去的是a大

    陪你到黎明；a市在跟咱們招手?。?！

    聞曦；開心啦？

    陪你到黎明；嗯！這么久以來老婆辛苦了?。?！

    聞曦；堅持3年給我買早飯，你也辛苦了

    陪你到黎明；討厭……為什么a大沒有體育專業……我也要去a大！我要跟老婆在一起?。?！

    陪你到黎明；【黑人落淚】

    聞曦；a體更專業

    聞曦；你這都什么鬼表情包……

    陪你到黎明；我下面要加強訓練了，5月份就專業考，我現在文化分高，專業成績只要進大圈就不愁了

    聞曦；好！最后再沖刺一下，5月份押題，你可要多留心

    陪你到黎明；嗯?。?！

    陪你到黎明；老婆我好高興！

    陪你到黎明；我慶祝一下，我要買玩具?。?！

    聞曦；你多大了哈哈哈，還買玩具？

    陪你到黎明；高考完咱們一起玩

    聞曦；行啊

    聞曦微笑著答應，心里想趙政嘉裕真是孩子氣居然還買玩具一起玩……

    一起玩……？

    聞曦的表情逐漸僵化，是……我想的那個玩具嗎？

    聞曦沒敢細問，就怕趙政嘉裕跟他細說。

    恢復正常的兩個月過得異?？?，大家都對自己的成績有了信心，學起來也更加賣力，連著兩個月總成績都在上升，同時聞曦多少也明白了些學校為何如此安排，學生們觸底反彈的后坐力比他想象的還要大，人們的抗壓性也是出乎意料的強，他終究是把學生們想脆弱了，這可是他們生命力最旺盛的歲月，怎么會真的就被幾次考試打倒，哭過鬧過以后，他們重新振作的速度比任何年齡段都快。

    趙政嘉裕的集訓變得更加頻繁，他現在只上半天課，剩下的時間就是在cao場上集訓，聞曦每次望向窗外都能看見一群體育生大汗淋漓的奔跑，而他每次都能精準的找到趙政嘉裕。

    趙政嘉裕明顯比以前寬了，是密集訓練的結果，面容也因為集中精神而偏于冷峻，配上他小麥色的皮膚，瞧著有種特別的吸引力。

    最近他的狀態非常好，幾次月考結果很理想，專業課壓力不大，他心態平和，已經嚴陣以待，就等著迎接高考。

    聞曦看著他，心里悄悄松了口氣，有種完成一項艱巨任務的喜悅感。

    待到押題月，窗外的樹枝已經全綠了，幫挨窗的學生擋住還不算灼熱的陽光，不過沒有學生在意這個了，黑板報上的高考倒計時從三位變成兩位，氣氛已經越來越緊張，大家的總分也在無數次的月考中固定下來，現在就像是在賭博，賭老師的豐富經驗，賭自己的運氣，賭能不能最后再提高幾分，最終達到改變命運的目的。

    聞曦從這個月就開始調整作息，晚上不在死命看書，10點鐘準時躺在床上醞釀睡意，其他人也紛紛效仿，把洗襪子的時間提前，唯有學霸與眾不同，他總在大家上床后半小時才去睡，似乎這樣能比其他人多考幾分。

    押題月后的6月開始轉熱，2中終于結束對高三生強制住校的要求，他們可以自行選擇是回家還是住下，正式進入調整階段。

    在解禁的第一天，聞曦和趙政嘉裕的家長就來接他們回出租屋，雖然只隔了一條馬路，但儀式感更重要，趙爸爸依舊開著車來幫他們搬東西。

    “還有一個月了，你們想好高考結束去哪玩了嗎？”趙mama笑微微的問，眼角不知何時出現了魚尾紋。

    “沒有……”趙政嘉裕搖搖頭；“我倆肯定先跟班里同學聚會，然后再去外地玩，出租屋就先別退了，我們也省得去住酒店，就在這聚聚吧?！?/br>
    趙政嘉裕說得有理有據，雙方家長都想不出拒絕的理由，只是誰也沒有細想，一個2班一個5班，不同班級互相也不熟，他們怎么做到一起聚會的？？

    “小曦……到時候也跟我們嘉裕一起聚吧？”趙爸爸笑吟吟的問聞曦。

    聞曦還沒來得及開口，趙政嘉裕先替他回答；“當然??！”

    趙爸爸哦了一聲，有些遲疑道；“那……別去太危險的地方玩，也別光顧著玩，聚兩天得了，多回家住住?！?/br>
    “哎呀到時候在說，”趙政嘉裕不耐煩道。

    聞曦沒有說話，只覺得趙爸爸語氣怪怪的，好像知道什么似的。

    從他們回到出租屋那天起，調整月就開始了，于是聞曦過了整個高三，甚至整個學生生涯最舒服的一個月。

    調整月不講課，全是自習，而且高三生可以遲到早退不穿校服不帶胸牌，一切自由到不可思議的程度，老師們也一改之前打壓的嘴臉，各個不是面帶微笑就是慈眉善目，課上的時候還跟同學們聊天。

    岳老師最喜歡聊天了，每次她在的時候，都要給大家講自己留學時的趣聞，還給大家看留學時的照片，鼓勵他們有條件的出國讀研，拓展下視野，沒條件的在大學里好好學專業知識，以后工作了攢錢出去玩，引得眾學生浮想聯翩。

    聞曦倒是很坦然，他國外已經玩夠了，國外的風景再好也是寂寞的風景畫，跟他沒關系，他甚至覺得，在國外那幾年還沒在國內讀中學有意思。這幾年的學上下來，他每天都被人群包圍，熙熙攘攘的熱鬧，充滿了人間煙火的溫暖，大大的保護了他怕寂寞的脆弱身心，經過這幾年的磨練，他由衷的感覺自己內心比以前強大多了，

    現在他要帶著這顆強大的心臟，進入青春最后的戰場，做一次最徹底最刻骨銘心的道別。

    高考前一天，所有高三生被通知穿好校服帶好胸牌，來2中cao場參加誓師大會。

    誓師大會每年舉行，每年校長都要上臺做臨別講話，每次都要情真意切的把自己講哭，他邊哭邊說，考試結束，大家就不是孩子了，就要徹底飛出家庭，離開父母的庇護，前往各自的前程，從今以后老師不能再給你們指點，試卷也不再有分數，在大學這個預科社會中，你們一定要珍重，謹記吃這么多苦不是為了去大學浪費生命，要抓住所剩無幾的象牙塔時間，完成漫長成人禮的最后蛻變，你們未來還有很多關卡需要沖破，要記得母校與你們同在，要記得高考贈予你們的勇氣！　珍重，在珍重！最后祝大家摘取屬于自己的輝煌！旗開得勝，金榜題名！

    語罷，全體高三生齊齊歡呼；旗開得勝！金榜題名！又在校長的帶領下，揮舞拳頭大喊高考加油！高考必勝！

    最后，全體高三生一起走到2中門口互相告別，永遠的邁出他們的中學生涯。

    去年的這個時候，聞曦在窗口看著學長學姐們抱頭痛哭，今年的同一時間，他自己參與到了其中，抬頭看向旁邊他待了三年的教學樓，那里的窗戶已經趴滿了高二的學生，他們面龐稚嫩，眼神清澈專注，像極了去年的他們，也許他們想的都跟去年的他們一樣，一邊被離別的氣氛打動，一邊對未來的高三生活憂心忡忡。

    岳老師今天專門沒化妝，就怕哭花了臉，她含著淚微笑，跟每一個同學合影擁抱，鼓勵他們放平心態，好好考試，暑假了別忘了來看母校。

    聞曦被感染的也流下淚，他也想去跟岳老師做最后的合影，可擁擠的人群讓他沒法一下子走過去，正在他快走到時，忽然一個女生擠過來，一把抱住了他大喊；“聞曦我喜歡你??！我喜歡你2年了??！”

    這一下把聞曦嚇著了，不只他，周圍聽見的同學也驚訝了，他仔細看面前的女生，竟然是他在5班時的同學高梓淇。

    “啊……？我……”聞曦看她笑著流淚，一時不知道是安慰好還是說點別的什么……

    “沒事，我就是告訴你，”高梓淇邊哭邊說；“我暗戀你2年，終于在高考以前說出來了，我很高興……你要考到a市，我的志愿是b大，我們以后可能都見不到面了……所以……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里！謝謝你??！”

    聞曦眼眶發熱，一股酸意涌上胸口，讓他一時說不出話來，最后他沖高梓淇展現出一個大大的微笑，用力的回抱了她。

    這個擁抱在人群里引起一陣歡呼，周圍也有湊熱鬧的人喊，有男有女。

    “聞曦，我也喜歡你！”

    “聞曦！我暗戀你3年了??！”

    “哈哈哈我他媽才1年！”

    “xx我喜歡你??！”

    “Xxx我愛你?。?！”

    “xx和oo??！你們倆我都喜歡?。?！”

    同學們壓抑的感情瞬間爆發，無論男女，都在用擁抱這種最親密的舉動傳遞感情，認真的，開玩笑的，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告白聲此起彼伏，引起一陣陣歡笑，大大的緩解了分別的痛苦，

    等二人松開彼此，聞曦的眼淚也流了滿臉，但他并不悲傷，甚至是從未有過的感動。

    “再見聞曦，我走了，再見聞曦”高梓淇哭的一抽一抽，向著她的青春揮手告別。

    聞曦努力擠出笑容，剛要招手，視線卻被擋住，他抬起頭，是趙政嘉裕。

    趙政嘉裕眼睛也紅紅的，是剛哭過，手里捏著手機，應該是合影完了。

    聞曦望著他，這一刻忽然就平靜了，他的任務完成，趙政嘉裕也能穩妥的考上a體，一切都有驚無險，他們都獲得了最美好的未來，接下來，是不是就該輪到美好的愛情了？

    “老婆！我愛你?。?！”趙政嘉裕扯著嗓子喊，一把抱起聞曦。

    這一喊一抱，再次將人群拉到了個小高潮，周圍女生都在尖叫，紛紛掏出手機拍照，男生們起哄，有的還模仿他們抱在一起。

    岳老師感動的落淚，一邊擦眼淚，一邊還不忘拿出手機錄像；“嗚嗚嗚嗚……現在的學生都這么開放嗎……好感動……”

    在徹底走出2中后，學生們自發的向來送別的校長揮手，用年輕的嗓音喊著再見。

    “再見2中??！”

    “再見??！2中??！”

    “拜～拜～2中??！”

    “2中再見?。?！再也不見?。?！”

    “2～～中～～再見??！”

    當然人群里也不乏與眾不同的人。

    “2中??！我草！泥！馬！草??！泥??！馬??！高二的時候就他嗎想勸退我提高升學率??！老子他媽的就不走?。?！高三了還想排擠我?。?！他媽的老子三模640?。。?！我可去你媽的吧?。?！滾蛋吧2中?。?！再見再也不見?。?！”

    這個男生應該是積攢了很久的怨氣，隔著校門指著校長鼻子罵了好長，聽的周圍人哈哈大笑，同時也為他的堅持感到高興，校長站在門口表情略顯尷尬，但終究還是帶著笑模樣，畢竟這個男生考好了，對2中也是大大的有好處。

    聞曦自從那個擁抱后，就跟趙政嘉裕手拉著手沒分開，他倆一起過馬路，回到那間出租屋。在進門前，他們站在門口吻了好久，激情的告別儀式讓血液持續升溫不下，他們像是行走于沙漠終于看到綠洲的旅人，互相投入懷抱便不肯松開，纏綿著只想沉淪的更深，滿滿的迫不及待。

    最后還是聞曦最先清醒，他掙扎著扭過臉，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等一下……明天……明天就開始考了，還有幾天，我們就徹底自由了！明天開始最重要，你要保持清醒！”

    “我記得！”趙政嘉裕連連點頭；“我專業考考的挺好的，明天只要正常發揮，沒跑！”

    聞曦聽到他這樣的回答，露出欣慰的笑容，趙政嘉?？此?，自己也跟著樂。

    二人就這樣擁抱著對方傻笑，笑著笑著忽然又吻在了一起，半天沒松開。

    “行了行了……”聞曦再次推開趙政嘉裕；“趕緊進門……等下嘴腫了就不好解釋了……”

    “已經腫了，”趙政嘉裕撅著嘴說；“不過沒事，明天就高考了，我媽什么都不會說的！”

    “別瞎說了，”聞曦松開趙政嘉裕，整理自己被他揉亂的衣服；“趕緊進門！”

    “嗯，”趙政嘉裕用袖子擦了把嘴，意意思思的提醒聞曦；“我可好好學習了，你……記得說話算話啊，不許反悔?！?/br>
    聞曦整理好衣服，抿了抿紅嘴唇，沒好意思直視趙政嘉裕的眼睛，只微不可聞的答應了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