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人格的毀滅

    李澤言皺著眉用腳，踢了踢他道：“裝什么死，滾開！看見你就煩！”

    趙卓飛被他用腳撥到了一邊，他哆哆嗦嗦的穿上了被扒掉的衣服，然后如同一直灰溜溜的耗子一樣，爬上了自己的床，用厚實的棉被裹住了自己。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只覺得自己有點冷，即便裹著厚厚的棉被，也無法驅散走那些寒意。

    他轉過頭，面向著墻壁躺著，可是卻不敢睜開自己的眼睛，淚水好像在求饒的時候，已經流干了，只剩下無盡的酸澀，悲涼，將他整個人環繞。

    被掌掄的大腿根部，和揉捏過的如頭都一陣陣的疼痛，可是身體上的疼痛，卻無法比的過心中的疼。

    他美好的大學生活，終于被他自己給毀滅了。

    為什么他會喜歡上男人？

    如果不喜歡男人，他是不是可以跟阿岳成為真正的好朋友，也不用擔心，老師會看上他，更不會把趙嬸氣的腦溢血。

    趙卓飛咬著被子，小聲的抽泣著，可是眼睛好像哭得太多了，沒有眼淚流出來，只是眼眶又腫又漲。

    他迷迷糊糊的哭了一會，整個人便昏睡了過去。

    然而，與其同時，一段偷拍的視頻，卻被傳上了校園論壇。

    這個帖子的標題很刺目【暑假本打算晚兩天回家，沒想到卻看到有人在宿舍樓門口玩SM！】

    LZ是大一的學生，本來暑假跟好朋友約好要去旅游，就沒著急離校。今天晚上夜宵吃多了，就準備在學校里夜跑一下，沒想到就發現了視頻中的事情。

    先說一下，樓主對字母圈是沒啥排斥的，畢竟是個人愛好嘛，但是尼瑪喜歡玩，去開房啊，在學校里玩個雞毛！還特么都是男的，看了簡直辣眼睛?。?！

    帖子下面放了一個視頻，視頻應該是從遠處偷拍的，但奈何這個同學手機像素實在是高，視頻中幾個人的臉，都看的清清楚楚的。

    尤其是那個被綁著的人，連私密部位都拍的一清二楚，這四個人長得都挺不錯的，尤其是那三個站著的人，簡直就是電視劇里男主的顏值，而且還各具風格，要不是視頻內容過于色情，恐怕還以為是在拍電視劇呢。

    打開視頻的人，看到這幾個人的顏值，無不惋惜。

    然后畫面開始播放了以后，他們對這幾個男人的印象瞬間跌日谷底。

    只見那三個帥哥，對著被綁著的男人，不停的咒罵，罵他到處勾引人，罵他白蓮花，還不停的抽打他的大腿內側。

    那被打的人，一直哭著求饒，可是三個帥哥卻沒有放過他，視頻持續了大約十分鐘，凌虐也沒有停止。

    這個帖子一經發出，一下就炸了。

    A大的校園論壇一直都很火爆，因為他們學校盛產帥哥，所以不光學校里的人會逛論壇，其他學校的人，也會有事沒事的來他們學校論壇聽聽八卦。

    臥槽！這個被打的男生我認識啊，是我們經管系的，旁邊這幾個男生不是他室友嗎？平日里看著他們關系還挺好的，沒想到私底下玩的這么臟??！

    只有我注意到，那個斯斯文文的帥哥，長得很像校草徐子茂嗎？

    你別說，還真特么的像??！

    沒想到校草不喜歡美女，竟然喜歡男的！還特么幾個人一個玩一個男的。

    A大的論壇里不乏徐子茂的花癡，聽到有人罵徐子茂當即就不樂意，開始就著視頻內容噴起了趙卓飛。

    什么你們沒聽他們說嗎，是那個死基佬勾引的他們，他們只是氣急了在報仇而已。

    不許你們污蔑徐子茂，他是個好人！

    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戰斗，論壇里部分死忠花癡粉，和直男杠上了，兩幫人互噴了一會，沒一會帖子就被蓋了兩千多樓，一下頂上了熱門。

    這下看到的人就更多了，等到論壇管理員，反應過來來刪除視頻的時候，帖子的瀏覽量已經超過了十萬，視頻也被下載了幾千次。

    帖子被刪掉還沒有十分鐘，這段視頻就被傳到了各大網絡論壇上。

    ……

    趙卓飛醒的時候，不是自己睡醒的，而是被人推醒的。

    “卓飛，卓飛你沒事吧？你臉怎么這么紅，是發燒了嗎？”李然踩了個凳子，趴在趙卓飛的床頭，一臉擔憂的問道。

    趙卓飛鼻子不通氣，腦子還有點發蒙，他揉了揉腫脹的眼睛，呆呆的看著李然。

    李然摸了摸他的腦門，嘆了口氣道：“卓飛，你好像發燒了，你快起來我帶你去醫院?！?/br>
    趙卓飛搖了搖頭，甕聲甕氣道：“我不想去，我下面有退燒藥，你幫我那點藥吃了就好了?！?/br>
    李然知道趙卓飛的脾氣，雖然很多事上，他都很好說話，但是一旦什么事他打定了主意，那就是十頭牛也拉不會來。

    他想了想，現在外面都是風言風語的，要是帶趙卓飛出去，還不知道要被人怎樣議論呢，倒不如留在寢室里吃點退燒藥。

    李然嘆了口氣，用缸子接了點水，把藥粉撒在了里面，等藥完全融合了，他遞到了趙卓飛的手里。

    趙卓飛咕咚咕咚咽了下藥以后，才漸漸清醒了過來，他略有奇怪的望著李然問道：“你不是說今早回家嗎，怎么還來找我？”

    李然看著趙卓飛的臉，躊躇了一下，才咬牙說道：“卓飛，你跟導員說一下，辦一下休學吧，下學期不要在上了，先避避風頭再說?！?/br>
    趙卓飛茫然道：“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br>
    李然張了張嘴，卻不好意思說出口，他看著趙卓飛露出手腕上的紅色的勒痕，臉禁不住一紅，那視頻他看了幾十遍，還小心的存在了電腦和手機上。

    他是絕對不相信，網絡上那些鬼話，他認識的趙卓飛不是他們說的哪種yin蕩的人，反而，他更覺得是趙卓飛寢室的室友故意的作踐他。

    李然有些話說不出口，只能把自己手機遞給趙卓飛看，趙卓飛看到那視頻的一瞬間，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緊接著他翻下面的評論，不出意料的看到了各種辱罵的詞匯，當然，這里面也有伸張正義的，不光這些人很快就淹沒在咒罵之中。

    李然看到趙卓飛臉色難看，不由暗道了一聲不好，他低頭一眼，卻發現自己竟然給趙卓飛看的是自己在論壇上的截圖。

    李然連忙道歉道：“卓飛，這個發在校園論壇上的帖子已經被刪除了，現在網絡上大部分都是在同情你，沒有罵你的，不信你看?！闭f著李然又慌張的翻出了微博，屬于他的那條熱搜，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頂上了頭條，標題是【高校SM門】。

    趙卓飛眼神已經呆滯了，李然翻動評論，這下面果然沒有幾個是罵趙卓飛，大部分都是在罵其他三人，因為很多人都覺得趙卓飛是被強迫的。

    可是，罵誰又有什么差別，他已經徹底的被毀了。

    李然看趙卓飛精神狀態不好，就沒回家，干脆留下來陪著趙卓飛。

    期間，他還咬牙給那個雇用他的人打了個電話，可是那人卻言語的冰冷的拒絕了他的求助。

    李然，沒辦法，他只是普通家庭出身，沒辦法幫助到趙卓飛，他只能陪著他。

    寢室里的三個人，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沒了蹤影，只有李然，忙前忙后的照顧著他。

    事情，在第三天發生了轉變。

    因為這次事件影響特別惡劣，加之最近各大高校的霸凌事件頻發，學校第一時間做出了下達了處理方案。

    涉事的四個學生被開除了學籍，導員親自帶著警察到了他們寢室協助調查。

    不過，其他三人不在寢室，事實上真的被帶走的只有趙卓飛一人而已。

    事隔三天，趙卓飛再一次走出寢室，原本冷冷清清的校園，不知道什么時候，來了不少人，有記者，又本市的學生，他們拿著手機沖趙卓飛拍照，把頭湊在一起小聲的議論著他。

    “就是他嗎？”

    “看著也不怎么樣嘛？”

    “呵呵，可能夠sao吧?！?/br>
    李然黑著臉，拿著一件衣服沖過來，蒙住了趙卓飛的臉，他擔憂的看著趙卓飛道：“卓飛，別聽他們亂說，你是受害者，一會去警察局跟他們說清楚，肯定會沒事的，我在找導員說說，這事不賴你，憑什么把你開除?！?/br>
    趙卓飛看著李然，木然的說了聲謝謝。

    坐上警車，一直進到警察局，趙卓飛都沒緩過神來，他只覺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跟做了一場噩夢一樣。

    本來趙卓飛以為到了警察局只是例行的詢問一下，可是沒想到進了門以后，他就被拎到了審訊室，兩個穿著警服的警察，把門一鎖，就對著他毆打了起來。

    他們打得很有技巧，在趙卓飛身上墊了東西，打完了根本看不到印記，打起來卻非常的疼，等這場持續了半個小時的毆打結束了以后，趙卓飛整個人已經如同從水里拎出來的一樣。

    兩個警察也打累了，點著了煙，抽了起來。

    一個臉色微黑的警察，用打火機敲了敲桌子說道：“為什么打你，你心里應該有點數吧?！?/br>
    趙卓飛咬牙咽了一口帶著血腥味的唾液，搖了搖。

    黑臉警察恥笑了一聲，道：“真夠蠢得，怪不得會被人給玩了。坦白告訴你吧，你得罪了上面的人，人家要搞你。我寫一份筆錄，你老老實實簽個字，就得了。學聰明點，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br>
    旁邊的警察一邊抽著煙，一邊將那藍色的文件夾，扔在了趙卓飛的面前。

    趙卓飛低頭一看，上面赫然寫著，他是個有暴露癖的變態，求著室友折磨他，還被他這個變態偷襲了幾次后，終于被逼無奈下，滿足了他的要求。

    趙卓飛將這份筆錄看完之后，只覺得氣的整個人都顫抖起來，他什么時候干過這種事了，這特么就是污蔑??！

    趙卓飛狠狠的瞪了那兩個警察一眼，咬牙說道：“我是不會簽的！你們就算打死我也不會簽！”

    警察顯然沒想到他這個瘦瘦弱弱的樣子，竟然還是個狠角色，黑臉警察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卻無情的恥笑道：“你以為你不簽就沒事了嗎？你一會我們走了，你會發現，剛在這頓揍只能算是輕的?！?/br>
    趙卓飛沒說話，只是冷冷的盯著那兩人，眼神的恨意幾乎可以化為實質。

    他知道是誰派來的人，除了那三個不可能是別人。

    他沒想到他們竟然這么卑鄙，為了洗干凈自己，就死命的往他身上潑臟水。

    趙卓飛忽然覺得以前的自己簡直惡心極了，他竟然會喜歡這種人渣，他眼睛一定是瞎掉了。

    兩個警察又恐嚇了趙卓飛一會，見他要緊牙不松口，只能無奈的走了。

    過了一會以后，一個穿著白色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他帶著金色邊的眼鏡，五官長得極為英俊，他一進門沒有像剛才兩個人一樣毆打趙卓飛，而是對著他溫和一笑，緊接著，他便坐在審訊椅子上和趙卓飛聊起了家常。

    趙卓飛剛開始還心懷戒備，可是聊著聊著，他就不由自主的將自己過去的交代的清清楚楚，等他開始覺得不對勁的時候，他的精神已經開始變得有點恍惚了。

    他看著醫生逐漸恢復冷酷的臉，喃喃自語的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br>
    醫生推了推眼鏡，冷漠的道：“心里醫生而已，趙卓飛下面需要你好好的配合我了?！?/br>
    醫生一邊說，一邊打開了手機，開始錄像。

    他聲音冰冷麻木，卻好像毒蛇一樣一絲絲的鉆進了趙卓飛的腦子里，打上了印記，趙卓飛身體，近乎不由自主的隨著他的言語，做出相應的動作。

    他說：“趙卓飛你有病，經診斷初步判定你有癲狂性的暴露癥，這是神經病的一種，如果放任你在社會上的話，回危害到社會安全，一會我會建議警察將你送到精神病院里?！?/br>
    趙卓飛聽到他的話，只覺得腦子里嗡的一下炸了，他從座位上站起來，開始瘋狂的撕扯自己的衣服，嘴里邊開始用惡毒的語言咒罵起了醫生?！澳闾孛床庞胁?，我沒有病，我很健康??！媽的，人為什么要穿衣服，我要脫掉??！脫掉??！”

    沒一會功夫，趙卓飛就將上班身的衣服撕扯掉了，就在他開始解褲子的時候，醫生關掉了手機，他叮的一下，用筆尖敲擊了桌面，趙卓飛整個人如同被抽走了靈魂一樣，撲通一下栽倒在凳子上。

    醫生的表情冷漠的看著趙卓飛，他拿起手機對著趙卓飛點了點頭道：“謝謝的配合，談話結束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