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圣誕番外（上）·情敵？

    喬云杉這次圣誕節回南城主要是因為袁老師和學生們的邀請太熱情，說是難得本碩的學生都聚在一起聚餐，不能少了喬老師。如此盛情，卻之不恭。

    段西元在12月24日的清晨就到了英川喬云杉宿舍的門口。他說要來接喬老師回南城。喬云杉說你是怕我毀約不回去吧。段西元抱著喬云杉舍不得撒手，腦袋蹭著喬云杉的臉頰說：“我一刻也等不及了，我好想你?！?/br>
    喬云杉拍拍段西元的背，讓他陪著吃了一頓早餐，然后便啟程往南城走了。

    進到南城的時候不過才上午十點多。

    喬云杉先回了錦悅府一趟。父母都還在這住著，喬云杉見他倆住得舒適，與鄰居都已經相熟，心中安心。文娟對喬云杉的態度依舊冷淡，喬云杉知道母親要找一個很長很長的臺階下，也不知道要下多久，但他不著急，主動權在他手上。

    在家坐了二十來分鐘喬云杉就要走，文娟沒好氣地質問他是不是有人等著呢，這么著急走。喬云杉嗯一聲，然后悄悄從窗戶往下望，看見段西元正繞著花壇轉圈。男孩上身穿一件短羽絨服，腿上只穿一條牛仔褲，大冬天還要露一截腳腕出來。喬云杉決定找機會批評他。

    喬彬倒是要留喬云杉吃午飯，文娟說，留他做什么？我們沒做那么多菜。

    喬云杉便同父母道再見了。

    他一下樓段西元就迎了上來，兩人肩并肩朝停車位走去，文娟在樓上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不見。

    段西元在學校附近租了房子，和一個外校男生合租。男生這幾天去上?？磁笥蚜?，要元旦以后回，喬云杉便借住在段西元的小屋里。段西元的房間整潔干凈，整體色調都偏灰，仿佛是喬云杉的品味，一張床、一張書桌和一個書架，簡單卻也溫馨。喬云杉打量這屋子的時候忍不住笑——床鋪平整得像賓館，桌面文具擺放方式如強迫癥，明面上的所有家具都一塵不染，也不知道這小孩兒為了迎接自己，將房間打掃了多久。無論如何，總還是知道要打掃的，喬云杉對此暗暗表示滿意。

    放下行李后出門吃飯，吃完飯走回家，喬云杉感覺有些困了，于是段西元抱著他睡了個午覺。一覺醒來已是下午四點多。

    晚餐定在六點，學校旁的小館子。還剩下一個多小時，喬云杉讓段西元陪他回南大逛逛。

    校門新裝了閘機，刷身份證或校園卡才能進。系統里已經沒有喬云杉的信息，段西元便把自己的校園卡給了喬云杉，說刷的時候照片朝下就行了，保安不會看那么仔細。喬云杉捏著段西元的卡，看了看上面的登記照，這男孩的登記照沒他本人好看，也許是照相館p過了頭，讓段西元看起來只像普通帥哥。

    喬云杉問段西元門禁系統什么時候弄的，段西元說這學期開始就有了，可能是暑假安裝的。喬云杉點點頭不再說話。他知道自己在這個學校里一點痕跡也不再留下了。

    除了校門口的閘機，學校里沒有多大變化。兩人在校園里無目的漫步，走到哪是哪。喬云杉今天很沉默，段西元便陪著他沉默。

    所有的沉默都事出有因，段西元知道這個“因”的成分復雜，不是他這時候扮個乖，講兩句好話能破解的。

    “走吧，快到點了?！眴淘粕颊f。

    段西元說：“好?！?/br>
    到包房時袁肅和何育祁正研究菜單?？匆妴淘粕己?，袁肅站起來給了他一個擁抱，何育祁湊上來也想趁機抱一抱喬老師，被段西元給巧妙擋住了。

    和前同事許久不見，感情卻好像更近了些——從此以后喬云杉和袁肅沒有同事關系，只有朋友關系，朋友關系就純粹得多。

    兩位老師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敘舊，點菜這事就交給了段西元和何育祁。段西元點的凈是喬云杉愛吃的菜，但這間包房里的四個人，還有即將到來的十二個人，都不會知道這些菜里有多少都是喬云杉喜歡的，這是只屬于段西元和喬云杉的秘密。

    學生們陸陸續續來到，有幾個段西元眼生的面孔，那都是研究生，喬云杉曾教過他們。

    喬云杉對其中一個學長的態度讓段西元心里警鈴大響，震耳欲聾。喬老師叫那個學長“小黎”，語氣很愉快，面部表情很驚喜。這些微小的變化除了段西元沒有一個人會注意到。段西元還是那個段西元，本性難移的段西元，他幾乎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喬云杉身上，改不掉的。

    兩位老師和十四位學生坐滿了一張大圓桌，喬云杉左邊是段西元，右邊是袁肅。上第一盤菜的時候袁老師招呼大家敞開肚子吃，別拘謹，別不好意思。對著喬云杉他好像有說不完的話，一會兒羨慕喬云杉科研壓力小，一會兒向往英川宜居的生活環境。喬云杉很久沒有進行如此輕松和親密的朋友間談話，他多數時候是傾聽著，面上的笑容止不住，他也想不到，自己會如此懷念這一切。

    菜上齊后，學生們給兩位老師敬酒，謝謝袁老師和喬老師的教導，歡迎喬老師經?；貋?。

    喬老師再硬的心也該軟了，何況喬老師一直是很愛學生的。

    他和袁肅一杯接著一杯，不知覺中喝了許多酒。聚會結束時臉已泛紅，袁肅才猛然想起來問喬云杉住在哪里，遠不遠，需不需要叫個車。

    喬云杉擺手說不用，習慣性往身邊的段西元身上靠了靠，指指段西元：“他送我?！?/br>
    段西元手心都冒出來汗，喬老師一喝醉就愛撒嬌，不分場合地點，他靠著段西元的動作太熟練太曖昧，大庭廣眾之下連段西元都不得不后退一點保持距離。幸而袁老師也喝了不少，沒發現這兩人之間的暗流涌動。

    回家路上吹了吹風，喬云杉的步子穩了點，但他的心情還是浮在空中的。高興和酒精都讓他特別快樂和興奮，他這時變成一顆五彩繽紛的氣球，不靠段西元拽著就會飄到天上去。

    喬云杉絮絮叨叨，讓段西元好好學習，好好參加比賽。喬云杉說袁老師是很好的老師，跟著他多學點東西。喬云杉又說，做學生就要學習，不要一天到晚想著情啊愛的。

    段西元忍不住笑出聲來。喬云杉便扭頭瞪他。段西元順著喬云杉的話乖乖點頭，說，好，都聽喬老師的。

    進小區時，段西元問喬云杉，黎湫凡是什么人。喬云杉說是你學長呀，你應該見過他。段西元說，我知道他是我學長，我也的確見過他，可你叫他小黎。喬云杉說，我以前教過他，而且大家都叫他小黎。段西元不接話了。

    喬云杉也不說話。

    走進樓棟里依然沒人開口。段西元想大概自己又搞砸了。

    他掏鑰匙開門的時候，喬云杉在他身后說：“我和他什么都沒發生過。我只教過他們班一門課。你不要多疑?！?/br>
    段西元轉身，對喬云杉說對不起。喬云杉笑笑：“不要老說對不起?！比缓蟓h住段西元的脖子，親吻男孩的臉頰和嘴唇。這是帶著酒氣和欲望的吻，喬云杉下面半硬了，他蹭著段西元小聲說：“做吧，我想要了?！?/br>
    兩個人擁吻進門后又抵在墻壁上纏綿好久，喬云杉推推段西元，說墻上太冷了，后背一片涼，想先去洗澡。

    段西元不依不舍在喬云杉臉上狠嘬一口，然后去給他開熱水器和暖氣，一切準備妥當，喬云杉已經一絲不掛進了浴室。

    他剛想鎖門，段西元擠了進來。段西元說：“喬老師，我想和你一起?！?/br>
    喬云杉點頭應了。

    熱氣一蒸，他感覺又有些醉，似乎站也站不穩。于是干脆伸手勾住段西元的脖子，全身軟綿綿掛在他身上。喬云杉輕聲喚他：“小元……”

    這聲如一根羽毛在段西元的心尖上拂過。段西元親吻喬云杉的脖子和肩，喬云杉的模糊細小的呻吟蕩在他的耳邊。

    喬云杉說：“其實我知道他愛我……他們對我的愛，我都知道……”他停了好一會兒，段西元便等著他，水聲嘩嘩。喬云杉將段西元又抱緊了些，說：“但是只有你，我不知道，我不確定……”

    段西元問：“為什么？”

    “因為……大概很早就看上你了吧?！眴淘粕颊f完，在段西元唇上親一口，然后便跪坐在地上，含住段西元的性器。

    段西元愣了愣，不知道是喬老師的話讓他驚訝還是喬老師的主動讓他驚訝。他這時像個呆頭呆腦未經情事的初中男生，忽然連看都不敢看喬老師了。

    他很快釋放在喬老師的嘴里，這一點也像個小處男，因此喬云杉擦凈嘴巴，逗他說：“今天怎么這么快?！?/br>
    段西元說：“現在快，等會兒就不快了！”

    立下豪言的段西元果然沒讓喬云杉失望，他要了喬云杉一次又一次。床單上星星點點盡是體液。折騰到凌晨，喬云杉受不了了，便又要把段西元往床下踹。段西元的性器剛離了喬云杉的后xue就趁著里面還留著的jingye再捅進去，喬云杉沙啞著哼一聲，段西元說：“剛剛不是還嫌我快嗎？”

    喬云杉軟綿抱怨：“那已經不是剛剛了，是好幾個小時之前了……”接著湊近段西元，貼著他的唇撒嬌討饒，“小元，饒了我吧，我要不行了?！?/br>
    段西元咬住喬云杉下唇，深入這個吻，說：“等我射了就饒你?！?/br>
    喬云杉配合著段西元，后xue一張一合，段西元說喬老師兩張嘴都銷魂蝕骨，讓人欲罷不能。喬云杉累得說不出話，只有斷斷續續的小小哼聲，像一只幼獸。段西元心中又涌出很多疼愛，他想留在喬老師的身體里，一直到死。

    段西元射在喬云杉體內，喬云杉怪他又內射。jingye從喬云杉的后xue流出來，蜿蜒著滴在床單上。

    已經筋疲力竭的喬云杉還得起身去浴室清理身子，因此他對段西元有了很多的怨氣，他說段西元一點也不知道節制，成天就只會折騰人。段西元乖乖聽著，拿花灑給喬老師沖洗。這種時候就得裝乖，若是喬老師照了鏡子，大概又要說他一通——喬老師的身上全是他弄的痕跡。段西元這時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像不知輕重的餓狗。但這不能全怪他，他一見到喬老師就不知道“飽”是什么意思了。幸好喬云杉沒有照鏡子，他躲過一罵。

    段西元匆忙換上的新床單鋪得皺皺巴巴，但喬云杉沒精力嫌棄，一躺上床就閉了眼睛。等到段西元上床時，喬云杉習慣性地往段西元懷里擠，然后安心熟睡了。

    段西元親親喬云杉的肩頭，說：“喬老師，圣誕快樂。我愛你?！?/br>
    （下）·幸運

    喬云杉這一覺能稱得上是昏睡，一整個晚上連一秒鐘的夢都沒做，醒來后頭稍有些疼，也不知道是昨晚醉酒的原因還是睡眠太沉的原因。大約是因為醉酒吧。

    身邊是空的。從廚房里傳來動靜，也許是段西元在做飯。喬云杉拿起手機看，已經中午十一點多了。他好久沒睡到過這個點了。但是醒了也不想起床，他賴在床上玩手機，給段西元發了好多貓貓圖片，聽著段西元的手機在外面不停地響，他忍不住偷偷笑。

    沒過一會兒段西元進了臥室，他拉開窗簾，說喬老師該起床了吧。

    喬云杉便從被窩里伸出一條胳膊，段西元牽住他的手，在手背上印下一個吻，說：“起床嗎？”

    喬云杉搖搖頭。

    段西元說：“午飯都做好了?！?/br>
    喬云杉還是搖頭。

    段西元繼續哄他：“那我端過來，床上吃？”

    喬云杉再次搖頭，然后笑著說：“我起床?！?/br>
    午飯是簡單的蛋炒飯，喬云杉餓了，段西元給他盛的一碗都慢慢吃下。段西元給他熱了一杯牛奶放在桌上，說：“喬老師，你知道你昨晚說了什么嗎？”

    喬云杉看向段西元，從這男孩嘴邊掛著的笑容來看，知道等著他的絕不是什么好事，多半是陷阱，尤其是他昨晚的身份是個醉酒的人。喬云杉用幾秒鐘的時間回憶昨晚自己說了什么話能被段西元當“把柄”，但思來想去似乎都是些平常話。于是他說：“不知道?！?/br>
    段西元的壞笑隱藏不住，說：“你說你老早就愛上我了?！?/br>
    “放屁！”喬云杉說。然而記憶一點點回來了，他記得自己好像的確說過類似的話。但是他喝醉了，醉酒的人說的話能當真嗎！

    段西元忍著笑：“你親口說的?！?/br>
    喬云杉心虛，不看段西元：“我昨晚喝醉了?！?/br>
    段西元湊到喬云杉面前，一張賤兮兮的小帥臉占滿了喬云杉的視線?！熬坪笸抡嫜园汤蠋?。何況你昨晚也沒多醉?！?/br>
    喬云杉扭過臉：“我不記得了，你就編吧?！?/br>
    段西元繼續逗他：“你說別人愛你你都能看出來，但唯獨我你看不出來。我就問你為什么呀，你說因為你早就愛上我了。愛情使人盲目啊喬老師?！?/br>
    段西元的胡編亂造添油加醋讓喬云杉都憋不住笑，他忍得很辛苦，決定逃走，于是把碗筷一推，假裝生氣：“你洗碗！”

    段西元乖乖聽話，又系著圍裙回到廚房里。喬云杉隨手從果盤里拿一顆橘子，剝掉皮，一瓣一瓣喂到段西元嘴里去。段西元說：“喬老師，我好喜歡你?！?/br>
    喬云杉說：“我知道?！?/br>
    段西元說：“那你呢？”

    喬云杉故意遲疑，答：“還行吧?！?/br>
    段西元說：“只是還行嗎？”

    喬云杉把最后一瓣橘子塞進段西元的嘴里，說：“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嗎？自己悟吧?！彼坏榷挝髟f話，又繼續說：“晚上出去吃飯吧，我想去隱廚?！?/br>
    段西元點頭答應。喬云杉親親段西元的側臉，又捏一下男孩的屁股，說：“好好洗，洗干凈?！闭f完便走了。

    段西元回頭看一眼喬云杉，他的喬老師這些時間以來越發的恃寵而驕了，而段西元沉溺其中。他心里清楚，喬老師越是這樣，他越有安全感，因為只有在他面前，喬老師才表現出這一面。這樣的喬老師是獨屬他一人的。

    為了避開堵車，兩人四點多就出發去隱廚。去程順利，回程的堵車不可避免，路上耽擱好久，到家已經快九點。

    今天晚上的喬云杉沒有喝酒，非常清醒，因此拒絕了段西元的共浴請求，他全身還都有些酸痛，身上斑斑點點的性愛痕跡還沒來得及找那臭狗算賬。

    段西元為圣誕節的最后幾個小時準備了一部，他用投影儀投在臥室的墻壁上，喬云杉躺在他懷里，說這個電影看過好多遍卻還是很喜歡。段西元下意識問和誰看的。

    問完他就后悔了。能和誰？只能是裴豐年了。

    果然喬云杉沒回答。段西元握住喬云杉的手，又說對不起。

    喬云杉說：“不是讓你別老說對不起。好多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沒什么不能說的?！?/br>
    喬云杉接著說：“這是和你過的第一個圣誕節?！?/br>
    回想起過去的所有節日，只要和段西元沾邊，就沒有幾次愉快過。這是第一個平和溫馨有著滿滿愛意的圣誕節。喬云杉其實不知道這樣的圣誕節能過幾個，未來總是充滿未知。

    喬云杉看著和段西元相握的手，想，享受當下即可，擔憂未來無異于給自己添煩惱。

    于是他翻身跨坐在段西元身上，說：“我又想做了?！?/br>
    段西元一臉懵。

    “但你這次要戴套?！眴淘粕颊f。

    因此整個電影兩人只看了開頭，段西元想象中和喬老師的第一個溫馨圣誕毀于纏綿持久的性愛。

    凌晨兩點段西元最后一次釋放終于讓喬云杉松一口氣。喬云杉趴在床上，說：“我后悔了?！?/br>
    “人生沒有后悔藥，喬老師?！?/br>
    喬云杉揮起手軟綿綿打一下段西元，卻被段西元捉住放嘴里輕咬手指。段西元說：“其實這是我第一次看，你害我沒看完?！?/br>
    “是嗎？”喬云杉幸災樂禍笑，“那就下次吧，下次給你補上。我保證不sao擾你?！?/br>
    段西元看著喬云杉，說：“我愿意你sao擾我，天天都sao擾我?！?/br>
    喬云杉居然讓這樣的段西元給盯得害羞了，他移開視線，自覺鉆進段西元懷里抱住他，說：“睡覺吧?！?/br>
    段西元關上燈。在一片黑暗中，懷里有最愛的喬老師，他想，這就夠了，已經沒有比這更幸運的事了。

    end

    孤傲無碘鹽

    2020.1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