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阿奴的真心只換來了一記掌摑
絞刑處死一名性奴,聽起來似乎是云淡風輕的事情,但如果這個性奴是作為戰犯被送來議和的“祭品”,那么就帶上了政治屬性,塔斯齊決議處死宋曉寒是直接通過軍部決定的,議會得知了這個消息后便爆發了巨大的爭論,塔斯齊本人也連著收到幾份彈劾書。 聯邦的議會分為兩派,一派是主戰的左派,對于處死一個戰犯并無任何意見,而另一派則是主和的康加索派,以伊芙夫人為主的議員對宋曉寒的死亡表現出極大的憤恨不滿,整個議會吵得不可開交。塔斯齊耗了一天,才安撫住議會里咄咄逼人的長老們,等到他筋疲力盡地回到寢宮,便發現侍從侍女們戰戰兢兢地站成一排,本該乖乖呆在寢宮等待他回來的阿奴已然不見了蹤影。 “大人...阿奴是偷偷逃走的...下午電路維修,大家都去幫忙了,一時沒看住人...”回報的侍從被塔斯齊的冷面嚇得直磕巴,話還未說完便雙腿一軟癱倒在地,冷汗滾滾而下。 “精挑細選把你們選出來,結果你們連個失憶的廢人都看不住嗎?”塔斯齊冷笑一聲,面上卻毫無慌張之色。他和阿奴早已建立AO永久標記關系,而永久標記的最大好處便是信息素之間的感應,此刻那種信息素的牽絆依舊濃烈,塔斯齊篤信,阿奴還在圣瓦倫宮里。只要在宮里,那么找到人只是時間問題了。 塔斯齊自認為還算冷靜,但信息素突然在腺體內沸騰起來,塔斯齊握緊雙拳,暴戾的情緒瞬間傳遍周身,再無力維持先前溫和的謙謙君子模樣。塔斯齊沉著臉,命人取出那條備下許久的玄鐵項圈。 那條項圈其實是為了宋曉寒精心打造的,甚至在宋曉寒被送到聯邦的前幾個月便已經鑄造完成,那項圈不僅僅是一種束縛,項圈內部鑲嵌著幾排細密的針頭和電極。只要帶著項圈的人稍有忤逆,就會被電流無情地穿過身體,而電擊的強度和時間全憑塔斯齊一人掌控。他并不想像折磨宋曉寒一般虐待阿奴,所以這個殘酷的刑具便被擱置了,他不介意花些心思討好阿奴,但他和顏悅色的前提是阿奴永遠留在他身邊。 塔斯齊的底線是阿奴的逃離,而剛從記憶清洗中清醒過來不足一旬的阿奴,成功粉碎了塔斯齊溫柔的假面。體內的信息素沸騰著,燃燒著他每一條神經。 摧毀他!打殘他!不管是宋曉寒還是阿奴,永遠只能屬于他一個人。 “大人!大人!人帶回來了?!?/br> 塔斯齊回頭看去,只看到阿奴渾身濕透,身上臉上臟兮兮的,消瘦的身子被高大的侍從抓著,也不掙扎,只是安靜地抿著失了血色的唇。 阿奴抬起頭,一見到塔斯齊便忍不住紅了眼眶,身旁的兩個侍從一直扭著他的胳膊,右臂似乎是脫臼了,此刻疼得厲害,一路上他被粗暴地拖拽著,暴雨把他淋得濕透,他又痛又冷,他只是出去了幾星時,他完全不明白為什么這些人要這么兇狠地對待他。此刻他一看到塔斯齊,猶如看到救星一般,面上浮現出欣喜之色,黑眼睛亮起點點星光,他努力地掙扎著向著塔斯齊靠過去,試圖解釋:“大人,我沒有逃,我只是...” 還未等他說完,一記狠厲的耳光便抽上臉頰,力道之大,竟然讓身后的侍從一時沒能擒住,他重重摔到在地,額頭磕在冰冷堅硬的地磚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塔斯齊沒有留手,這一巴掌用了十分的力道,阿奴被抽得幾近昏厥,鼻子嘴角一齊涌出血來,額角也磕破了,他虛弱地被侍從們架了起來,承受著塔斯齊突如其來的怒火。 “你敢逃?你居然還想著離開我?”塔斯齊雙目赤紅,揪著阿奴的領口將人提起:“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讓你忘了你的身份?非要用鐵鏈鎖著你,你才能學乖是不是?” 塔斯齊面色慘白,雙目猩紅,額角青筋畢露,神色癲狂可怖,阿奴從未見過向來溫和的塔斯齊這般駭人的樣子,嚇得忍不住掙扎起來,幾顆閃著光的小石頭從他一直緊緊握著的手心滾落,發出清脆的聲響。 “項鏈...您的項鏈...” 阿奴掙扎著,伸手去夠那些細小的碎片,卻沒能掙開侍從的鉗制。他跪坐在地,愣愣地看著那些他花了幾星時,辛辛苦苦從碎石里挑出來的,像是寶石一樣的小碎片------他摔壞了塔斯齊最珍貴的向量,即使塔斯齊沒有表現出來,心里也一定是難過的,他想著,也許他把項鏈拼好了,塔斯齊就不會難過了罷。塔斯齊是這個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自己只是希望他能夠快樂,僅此而已。 可是塔斯齊沒有聽他的解釋,他的真心只換來一記粗暴的掌摑,他很疼,臉側火辣辣的,額頭上的傷令他暈眩,他的一顆心,像是那些落在地面上的那些亮晶晶的碎片一般,沾著血,在名貴的大理石地面上閃著廉價的光。 塔斯齊這才看到地上散落的碎片,那根本不是什么寶石,只是一片片形狀各異的碎玻璃,卻被阿奴當成那莫須有的項鏈殘骸,牢牢地攥了一路,即使碎片鋒利的邊緣割傷了掌心也不曾放松過。阿奴的右腕腫得老高,一看便知脫了臼,那雙形狀美好的手上密密麻麻全是細小的傷口。 塔斯齊的生母維拉夫人臨死前確實留下些細軟,只是當初高璃帶著他逃難,珠寶項鏈早就遺失了,塔斯齊沒想到自己只是隨口扯個謊,阿奴便真的為了他,傻傻地去尋那項鏈。阿奴把世界上最純的一顆真心獻給他,他卻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直接將那心意丟在地上踐踏。 塔斯齊深吸一口氣,原本即將脫口而出的指責堵在嗓子眼,他說不出話來,也想不到可以說什么話。阿奴的臉頰已然浮現出一個青紫的巴掌印,混著雨水淋漓而下的鼻血也昭示了他剛才的下手之狠。然而信息素依舊暴動著,他心里涌上一絲后悔,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他只想將人壓在身下,蹂躪,摧毀,將人全身心的占有...塔斯齊用盡全身的力量壓制住可怕的欲望,片刻后,他睜開眼,神智也暫時恢復了清明。他再次逃離了一次突發的信息素暴亂,可是現在卻不是慶幸的時候。 塔斯齊伸手,想撫摸阿奴面上那青紫的印痕,卻不曾想,阿奴一看到他的接近便驚恐地向后躲避,眼神里也不再是昔日的溫和順從,而是帶著驚恐和厭惡,這樣的眼神塔斯齊很熟悉,每次他強迫著和宋曉寒做完后,那雙眼里都帶著這樣的神色。 心臟像是被狼牙棒狠敲了一記,他不明白自己為何要那樣生氣,整個人不受控制了一般,可現在后悔也晚了。塔斯齊心里涌上內疚,他也不顧阿奴的掙扎閃避,徑直將人攬在懷里,安撫性地拍打著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