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不告而別/本卷完
“你重新說,你說什么我就相信什么?!?/br> 在長久的對視中唐嶼逐漸冷靜了下來,只是一時半會兒下不來臺還在嘴硬。 “不想說了,你滾吧,我累了?!?/br> 李藿筋疲力盡,堵了一路的車回到家半口氣沒休息就在吵架,什么云晴什么路銘,他都不想再管,只希望好好地睡一覺,什么事明天再說。 “李藿!”唐嶼大聲吼道,被對方的消極應對搞得再度冒火。 “小點聲,別吵到鄰居,還有什么話一次性說了我站在這里聽?!崩钷綐O度平靜也極度冷淡,燈光照耀下流水般明晰的側臉前所未有的冷硬。 “解釋,只要你解釋了,今晚的事我就當做沒發生?!迸鸹\罩的人哪懂得什么察言觀色,唐嶼執著地要李藿給他解釋,沒看到對方逐漸不耐煩的眼神。 “下午兩點出門和她看電影,兩點半點到門口,兩點四十到三點四十我們坐在影院外面的東南角點了兩杯西柚汁然后聊天,內容圍繞設計建筑大概持續了五分鐘,剩下的55分鐘都在打游戲?!?/br> “影片總共放了128分鐘結束后看她在哭,我遞了張紙巾,她說喜歡我然后讓我先走,我說完好之后就走了,還有什么想聽的?” 李藿語速飛快地陳述,整張臉寒到能掉出冰碴子。 “你這是解釋的態度嗎?看看你的臉,難看死了!” 唐嶼仍舊不依不饒,李藿從未對他這么冰冷,就是差點分手那次未曾有過,而這次雖然李藿半個字沒提分手,可唐嶼從哪兒都覺得在劫難逃,他一顆心跳得飛快,迫不及待地想要求得安定。 “那你想怎么樣?”李藿好整以暇地問。 “你親我一下?!?/br> “吧唧” 李藿親在了唐嶼的側臉。 “請問現在可以讓我去睡覺了嗎?我真的很累?!?/br> “好吧,你去吧。記得給我留盞燈?!?/br> 后半句讓李藿聽到“好”字立馬轉身的腳步停滯了,他偏頭回道: “我不喜歡留燈,有光我睡不著?!?/br> “今晚,至少是今晚,你在沙發上睡或者出去開房,只要不跟我一起睡隨便你去哪,不然我不敢想象會發生什么?!?/br> 他說完把臥室門關掉,沒有反鎖,只要唐嶼敢進他們就完了。 一整夜,唐嶼蜷縮在沙發上翻來覆去睡得并不安穩,以至于天不亮就醒了過來盯著臥室房門眼也不眨,他怕李藿在他睡著的時候悄悄走了,到時候要怎樣才能挽回對方? 李藿醒來時腦子昏昏沉沉,做了一晚上夢,卻怎么都記不起來夢里的內容,可驚悸感還在,站起身都覺得頭重腳輕。 “你起來啦?我剛好的三明治,快趁熱吃?!?/br> 唐嶼醒得早無所事事就想將功補過,煎了雞蛋三明治,熱了兩杯牛奶,李藿一出來他就聽到響動,連忙過去叫人吃早餐。 “好,我洗漱了就來?!?/br> 李藿語氣如常,唐嶼在他臉上尋不到絲毫要分手的跡象。 他半是不安半是放心,心里的大石還沒完全落下。 “嗯嗯,我等你一起吃?!?/br> 唐嶼說完坐回到餐桌邊,乖巧得像個小學生。 他們正常地吃完早餐,又正常地運動或者看書,期間找李藿聊天也能得到回應,一天下來,唐嶼卻覺得二人之間平靜得詭異。 似乎有種,山雨欲來的氣息。 他的猜想很快得到印證,周二下午他給李藿發消息說他回家取個U盤,問對方有沒有什么要帶的,沒收到回復。等他到家之后,臥室空了一半的衣柜,浴室少了一半的洗漱用品,證實了這種不安。 他立刻給李藿打電話,無法接通,猜到被拉黑之后,他又趕緊跑到圖書館、教學樓、食堂等等等等,都沒有找到對方。Q大面積雖廣,卻還沒到這樣都找不到一個人的地步,李藿肯定不在學校。 唐嶼急得團團轉,他剛一沖出校門口,一輛黑色林肯停在面前,里面沖出兩個黑衣大漢將他擄上車去。 這一系列動作快得難以想象,唐嶼來不及反應就已經坐在了車里面。 “媽?” 唐嶼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唐明慧摘下墨鏡遞給保鏢,“你不肯接電話,我只好親自來接你了,學校方面已經全部處理完畢,你今晚跟我住酒店,明早我親自送你去機場?!?/br> 唐嶼怎么可能乖乖聽話,不要說他根本不想去國外,李藿沒找到去哪都不可能安心。 “我說了我不去!你要是強迫我,我就報警!” 他深知自己斗不過唐明慧的保鏢,便用報警來威脅對方。 話音剛落,唐明慧抬了抬下巴,兩個保鏢架起他便搜走了他的手機。 “這下你用什么報警?” “你!” 唐嶼用盡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沒能掙脫的開,他放軟了語氣哀求道:“媽,我求你了,你把手機還給我吧,我保證不報警了還不行嗎?我在找人,等我找到了一定聽話地跟你走?!?/br> 唐明慧不為所動,兒子的感情生活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懶得管,前一個品行不佳便出面打發了,這一個看著還行,談談戀愛也無所謂。不管唐嶼是喜歡男的喜歡女的,哪怕是戀物癖,都是他身為獨立人格的自由。 “人我可以幫你找,但手機在看著你上飛機前不可能給你?!?/br> 唐明慧說完帶上墨鏡閉目養神,任憑唐嶼怎么喊叫都不發一言。 唐嶼被牢牢控制住,哪怕進了酒店,都有幾個保鏢輪流在房門外看守,他無力地坐在地毯上,從未有過的絕望席卷而來。 這次他跟李藿,恐怕是真的完了。 唐嶼整晚沒睡,一直在思考要怎么才能讓母親改變主意,唐明慧打開門的時候,見到的就是一個有著雞窩頭和青黑眼袋的兒子。 “走了,去機場?!?/br> “我不去!”唐嶼大吼,站到了窗戶旁邊,“你再逼我,我就跳下去!” 唐明慧在親子發瘋的時候給保鏢使了個眼色,然后放緩了語氣,“那你說,要怎樣才能同意,飛機我都安排好了,是一定要去的?!?/br> “媽,我現在真的不能去,過幾天,過幾天我把事情都處理好了就去行嗎?” 唐嶼流著淚哀求,他在母親面前從未沒有這樣卑微,他不愿意跟李藿就這么不明不白地分開,哪怕不能和好,他也要當面努力過才算真的死心。 “好,我答應你?!?/br> 唐明慧一邊說,一邊給保鏢做了個手勢。 唐嶼剛剛松懈下來,幾個保鏢合力將他壓在地毯,有個保鏢的膝蓋死死頂在他的背上。 這時才明白被騙的唐嶼絕望地發狂,他像未退化的野獸般奮力掙扎,眼淚淌了滿臉,對著唐明慧又哭又罵,肚子和小腿被保鏢們按出了青紫仍不放棄。 最后,唐嶼坐上了去A國的飛機,起飛時轟鳴聲震耳欲聾,他淡漠地合上眼睛,關掉已經回到身上的手機,沒給李藿哪怕發一個字。 云在透明機窗后緩緩流動,光線穿過云層照射在不知名的地方,天空澄澈到沒有一絲浮絮,明凈深邃,Z國清朗透明的、新鮮的、輕盈的空氣波浪似的搖蕩著,它似乎也感到自由。 唐嶼離開了生活了二十一年的地方,離開了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