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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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小二將抹布甩在肩上,手抹了把褲子,小跑著來招呼。 “住店?!?/br> “好嘞!您稍等下,我們這兒就剩一間房,馬上就能給您收拾出來?!?/br> 燕裁冰看了下店里擠滿了人,人手捧著一碗面吃,不由得好奇起來。 “不著急,我先在這吃碗面吧?!?/br> 那小二望了望,問:“您介意拼桌嗎?” “不介意?!?/br> “那您這邊請?!?/br> 燕裁冰跟著小二左拐右拐,最終在角落的一條長凳上坐下了。桌上另有兩個俠客打扮的男人,正大口吃著面,桌上各摞了兩疊碗。 她覺得好玩,但也知一直盯著人看會招惹事端,于是捧著臉隨意望著周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周圍的人。 “客官,您的面?!?/br> 燕裁冰臉被霧氣一熏,眼睛下意識地瞇了起來,正要揉揉眼,忽的瞥見門口有一抹白色立在那里,眼見那白色越來越大,她閉了閉眼,猛地吸了口面條。再一回頭,那個白色的身影在她旁邊落座,正托著腮,笑意盈盈地覷著她。 她又大口吞了勺湯。 “噗嗤,”燕裁冰聽那人笑了一聲,緊接著胳膊被戳了兩下,“小兄弟是第一次來吃這虎須面吧,怎么不灑調料就直接吃?” 她放下勺子,看了看身旁這位公子,碗里湯色各異,獨她一份清湯寡水,刺眼的很。 點了點頭,說:“確實是頭一回吃這面?!?/br> 此時霧氣已經沒那么熏人了,她抬起頭,見他的白衣服上嵌著些金線,雖說描繪的東西不大能看懂,但從此可知此人必大富大貴。 他又一笑,把燕裁冰的碗接了過去,拿起桌上的瓶瓶罐罐就往里倒:“這都是店家獨創的醬料,我來給你配一個,保證好吃?!?/br> 燕裁冰盯著他的手,半晌才回:“……哦?!?/br> 他的手也很好看,像師父腰帶上墜的玉佩。 于是她也便隨這公子加了三大勺辣醬。 燕裁冰挑出幾根面,放到浸滿了紅油的勺子里,一口吞下。 “……” 雖面上未表現分毫,那個白衣公子卻像是被取悅到般笑了起來。他那把金邊素折扇閃了一閃,漆黑扇柄點了點酒窩,晃了晃燕裁冰的眼。 她第一次吃這么辣的食物,一時有些不備,但很快就反應過來——畢竟這是可以忍受的范圍內。 “再添一勺?”那人幸災樂禍。 “…… 不必了,謝過?!?/br> 燕裁冰又咽下一口面。 倒也真的很香。 “小兄弟是第一次來這桐間城?”白衣公子折扇一展,往湯面輕輕扇風。 她嘴里塞滿了面,余光里看著這人一點也不珍惜扇子的樣子,微微點頭。 “唔,”這人挑起幾根面,“那就讓我來給你個忠告吧,城西最高的塔望見過嗎?不要輕易靠近那座塔?!?/br> “那是什么塔?” 那人慢條斯理地咽下面條,神神秘秘地說:“是座降妖塔?!?/br> 燕裁冰一愣:“降了什么妖?” “是一只虎妖?!?/br> 一直到進入客房,燕裁冰還是有點恍惚?!敖笛比齻€字仿若有千鈞重,沉甸甸地壓在心上。 原來三年前隨師父潛入的高塔是這座城的降妖塔,而那只被抱在阿卻懷里的布老虎就是被降服的妖。許是因為被師父救走,那座塔出現了靈力波動,當地人尤其在意。 為什么師父從未跟她說過,那是一座降妖塔? 不過她并未糾結于一座降妖塔,于客房中巡視一群,翻翻這動動那,終于捏起一個嵌著白玉的盒子,笑著說“有了”。右手立刻從腰間的香囊抽出一張傳訊符,念及師父曾多次叮囑剛結丹不可亂用靈力,用客房里備的蠟燭燒掉符紙一角。 不過幾息,便傳來了女孩微弱的聲音。 “燕燕,這是第四張傳訊符。你只剩十六張可用了?!?/br> 是阿卻。 “我又有不懂的東西了,”燕裁冰敲敲盒子,“阿卻知道這是干嘛的嗎?” 那女孩沉默一會兒,說:“我去找師父來看看?!?/br> 燕裁冰知道自己和阿卻魂魄上都缺了東西,師父講究格物致知,找他問東西,他從來都不會發火。 只有這樣天天沒話找話,她才能少些獨自上路的不適感與恐懼。 “師父?!边t遲未有人應答,燕裁冰不由得焦急起來。 “我在?!?/br> 那邊總算傳來師父的聲音。 “是什么東西?” 燕裁冰又敲敲盒子。 “這是胭脂盒子?!?/br> “胭脂盒子?”燕裁冰打開,手指狠狠抹了一下里面的朱紅,“師父畫畫時用到的顏料?” “不,這個是畫在臉上的?!?/br> 燕裁冰一點即通:“顏料讓畫兒變得更好看,胭脂讓人變得更好看?!?/br> 那邊傳來低沉的笑聲:“還是燕燕聰明?!?/br> 剛跟阿卻和師父聊了幾句,她又覺得疲累了。畢竟是朝夕相處多年的老熟人,不見面時想念,聊上了就立刻覺得無聊。她打了個哈欠,潦草說了今天的事,便催著師父阿卻跟她說晚安。 “還沒到晚上呢,這就困了?” 燕裁冰一邊“嗯嗯”,一邊掰著手指。 又是片刻沉默,師父開口道:“虎妖的事,不必擔心。那降妖塔已經沒事了,塔旁有個點心鋪子還不錯……燕燕,今天你說你是第一次來桐間城,這很好,以后也要多多提防一些莫名其妙的人?!?/br> “知道——”燕裁冰拖著長調,就差把“我煩了”三個字脫口而出。正在這時,傳訊符已經燒完了,燕裁冰看著桌面上的灰,一口氣全部吹掉,自己還嗆了幾口。 這蠟燭好像有一股別樣的香味,是從來都沒聞過的,只是尋常藥物對金丹修士沒什么影響,她便連開窗散味都懶得搞,簡單洗漱一下,就趴在床上睡了起來。 說是睡覺,也不是很嚴謹。金丹修士除非靈力耗光,否則不會有倦意,而且就算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里,修士依然能很清晰地看到周圍的一切事物——若是有心,十里之內的動向都能感知。 但燕裁冰偏偏不喜歡這種無時無刻洞悉一切的感覺,于是假借要隱瞞修士身份游歷,纏著師父教了能屏蔽部分感覺的結界術。在此結界中默念撫慰神魂的心咒,達到混沌狀態,一定程度上也可以等于入眠。 換句話說就是,隨時隨地都能美滋滋睡大覺。 ……今天也理應如此。 還沒過一炷香的時間,燕裁冰就感覺頸側有蟲子在爬。 “……” 她掐了個訣,眼皮漸漸感受到微弱的光線。 耳邊傳來男人的輕哼聲。 燕裁冰睜開雙眼,往旁邊一瞥,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男人正躺在她身側,挺拔的鼻子正好停在她頸側。 ……這就是蟲子爬來爬去觸感的來源。 “喂,蟲子,”她伸出右手,直接打了這陌生人一巴掌,“你怎么在我床上?” 那男人滿臉緋紅,雙眼像睜不開一樣,睫毛輕輕顫動了幾瞬又安靜了下來。 “熱……”他張開嘴,艱難地吐出一個字。 燕裁冰并不在乎,接著問:“你是誰?” 見他不答,食指點了點桌上的半杯涼茶,直接潑了上去。 沒想到這人竟蹬鼻子上臉,眉頭微松,喃喃道:“還要?!?/br> 她嘆了口氣,把他的臉撥到一邊,踩著他的胸口走下床。 腳底暖烘烘的。 此時嗅覺也恢復了一大半,燕裁冰立刻發現,之前蠟燭的香味還沒散盡。她轉頭看了一眼神智不清的男子,好像意識到了什么。 對了,那個結界也是。金丹修士這結界中不會有什么,但對于一般人就是可怕的封閉五感。 不過這人是怎么進來的? 燕裁冰拽著他的頭發,讓那張面容完全顯露出來……不過這對她來說沒什么用處。自有記憶以來,她一直只能靠身材、衣服、發型之類的特點認人。 師父說,這是因為她心盲。 她施了一個噤聲咒,讓莫名其妙的低喘與輕咳聲徹底消失。摸了摸香囊,從里面彈出一顆白色的藥丸,順著她手指的方向落到男子的皮膚上。那藥丸立刻融化到皮膚底下,不一會兒,男子臉上的潮紅就散去,不過眉毛依舊緊皺。 燕裁冰走到窗前,伸出手觸碰了一下,是關好的。 門也好好鎖上了——這些都是阿卻特意囑咐過的,不可能出差錯。 雖然從話本中看到有的客棧會在床的那側挖密道,但既然這人躺在床的外側,在中了迷毒、五感封閉的狀態下,還是很難從內側爬到外側的。 燕裁冰手指點了點桌面,一塊飛鳥形狀的玉佩從男子腰帶上卸下,穩穩當當落入她的手里。這小白鳥的羽翼時不時有流光閃爍,倒很可愛,她忍不住多把玩了一會兒。 見那男子悠悠轉醒,燕裁冰坐上桌子,翹起二郎腿盯著他。 “醒了?” 那人張口說了些什么,沒出聲,燕裁冰才想起噤聲咒的事,兩指并起揮了揮,立刻聽到激勵的咳嗽聲。 燕裁冰有點不悅,又問:“你是何人?如何進得來我這里?” 不料他卻反問:“你為何在房間里點迷花香?” 燕裁冰舉起玉佩晃了晃:“我的耐心有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