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想要跟你告白
靳彥之發現安陽最近很不一樣,可是他又說不出哪里不好。 比如安陽下廚的頻率越來越高了,煲湯、甜點、面食換著花樣來,穿著小圍裙在廚房里忙來忙去,像一只小蝴蝶。靳彥之看著還挺賞心悅目的。 比如安陽也越來越熱衷于床上運動,而且每次都很主動,靳彥之當然喜歡。 再比如,安陽最近在書房的時候,總是會托著腮發呆看他,呆萌的小模樣惹得靳彥之根本無心工作,只想抱著他親。 安陽的這些變化,靳彥之都是喜歡的,換句話說,安陽做什么他都喜歡。但他覺得安陽的狀態很反常,靳彥之覺得他好像在擔心什么。他會提一些長遠的規劃,然后滿懷期待的看靳彥之的反應。兩人在一起時,他會想知道靳彥之有沒有和別人做過相同的事情。安陽在靳彥之面前是藏不住心事的,可最近欲言又止的情況越來越多。 顧云舒并不會將安陽的一言一行都告知靳彥之,只有安保組的工作人員判斷,對兩人的關系產生威脅時或者察覺安陽身邊有比較可疑的人時,才會上報給顧云舒。 靳彥之想到安陽第一次下廚那天,那天早上安陽說過要去見自己的朋友許曉,他覺得問題可能是出在這里,畢竟許曉是知道他的,于是讓顧云舒把安陽和朋友見面時的談話內容整理后發給了他。 靳彥之其實隱隱有些猜測,但是因為對安陽的重視,讓他在處理與安陽有關的事時都很謹慎。 他正靠在辦公桌前思考,是不是應該找機會和安陽談一談,顧源不請自來,他笑瞇瞇的坐在會客沙發上,“我哥呢?” “現在是工作時間,他當然在工作?!?/br> “你和你那個費盡心思弄到手的小孩兒怎么樣了?” “我們現在住在一起?!?/br> “什么叫住在一起?是在一起了?” “...他覺得我在包養他?!?/br> “看不出來啊,你還有這種嗜好?”顧源輕啜著茶,幸災樂禍?!霸趺催€沒到手???” 靳彥之輕嘆,“你之前不是說太主動會嚇跑對方?” “哈哈哈,你當真啦?”顧源第一次發現靳彥之這么可愛,忍不住就想調笑他。 靳彥之目光陰沉的看著他,“我覺得顧云舒今天會加班,你還是別等他了?!?/br> “哎,靳哥,別啊。我說的是真的!你看我和我哥,就是因為我太主動,他才躲著我!” “你現在就不主動了?” “我那是沒辦法了,你不同啊,我當時說了一半,你等他對你有了感情,如果他主動你就乘勝追擊,如果他一直不說,你就逼逼他?!?/br> 靳彥之若有所思,這時顧云舒敲門進來,瞥了一眼顧源沒理他,匯報完事情和靳彥之道別就下班了,完全把顧源當成隱形人。 顧源看人走了,忙追了出去。 “哥!等等我??!” “我早就說過別再叫我哥,我已經不是你哥了?!?/br> 顧源才不管,三兩步跟上顧云舒,摟著他的肩膀往地下停車場走,“你看你都瘦了,我定了位子,我們去吃飯吧?!?/br> “哥,哥,求求你了。就吃頓飯,吃完我就送你回去,好不好?”顧源眼神誠懇,一雙桃花眼可以說是楚楚動人,一米八幾的大個子撒起嬌來毫不含糊。 顧云舒從小就受不住他這個樣子,他暗自嘆氣,也不再試圖掙脫他,隨著他走了。 靳彥之在辦公室一直思考著顧源的話,覺得也不無道理,這段時間的相處,他能感覺到安陽對他越來越多的依賴,加上那些患得患失的話,他想也許安陽對他...況且他也有些等不及了。 第二天是周末,早上靳彥之在衣帽間換衣服,安陽走進來,“我幫你打領帶吧?!?/br> “嗯?!?/br> 靳彥之低頭看見安陽修長白皙的手指,“你剛來的時候,不是問過我這個衣柜是為誰準備的嗎?” 安陽抬起頭,眼神懵懂,“嗯?什么?” 靳彥之順勢握住他的雙手,“這是我為一個人準備的,還有書房,其他的洗漱用具,這些都是。我...” 安陽察覺到靳彥之想和他說些什么,他不敢聽下去,他不想連爭取的機會都沒有,草草的結束這場關系,他不想落寞的轉身離開靳彥之的世界,他不想后悔,他抬起頭,打斷靳彥之的話,“不管你想說什么,能先聽我說完嗎?” “我知道現在的自己和你的差距很大,我能為你做的很少,但是我會努力追隨你的步伐跟上你,也會盡我所能把我僅有的都給你,我...我知道我們的關系我不應該越界,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喜歡上你,我覺得你不是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對嗎?” 靳彥之沒想到會等來安陽的一番剖白,他因為激動雙手握的更緊,眼神也更加凌厲,一時間不敢相信,“你說什么?” 安陽的手微微發抖,“我的意思是,不管以前如何,你現在可以不可以嘗試喜歡我,我不想被你包養,我想和你在一起,男朋友的那一種,可以嗎?” 靳彥之俯身抱住他,在他耳邊輕語,“安陽,這一切都是為你準備的,我一直等的人就是你?!?/br> 安陽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勇氣在說完的那一刻已經用盡,眼淚控制不住順著眼角流下來,靳彥之心疼的輕拍他的背,然后去吻他的眼睛他的淚。 安陽趴在他懷里,抽噎著,“可是我們在會所那天才認識???” “其實我早就認識你了?!?/br> “你是說在咖啡廳?” “嗯?!?/br> 其實靳彥之很想告訴他,早在那很久之前,靳彥之就見過他了,在靳彥之一生中最狼狽的那一天,小小的安陽站在他面前,“哥哥,我知道你也難過,我的爸爸剛剛也死了?!?/br> 那是靳彥之記事起第一次哭,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被小小的安陽抱著頭輕輕安慰,第一次感受心被攥緊的疼痛,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正常人。 在那之后,靳彥之會不時默默關注安陽的生活,最開始他只是把安陽當作自己的弟弟,想知道他過的怎么樣,想跟著體會他生活里的喜怒哀樂,更多的時候是在他家的樓下或者寢室樓下,在車里一坐就是一夜。 他知道,安陽中考考完那天,mama帶他去了游樂場;安陽的mama再婚那天,他臥室的燈亮了一夜;安陽在高中喜歡上畫畫,成為了一名美術生;安陽十八歲生日那天,吃到了最喜歡的草莓蛋糕;安陽大學總是在外打工,很晚回寢室... 靳彥之以為自己會一直以這種方式陪伴在他身邊,直到有一天靳彥之走進那家咖啡店,安陽面對面站在他面前,穿著白色的工作服,笑眼彎彎。那之后,靳彥之不再甘于躲在暗處看著他,他想參與安陽的喜怒哀樂,再也不想放開這個人了。 但是他不敢告訴安陽,他不想讓安陽記起當時的那個他,不想讓安陽知道即使在自己的母親眼里,他也是沒有感情的“冷血人”。 靳彥之刮刮安陽的鼻子,“好了,小男朋友,快去換衣服吧?!?/br> “我們去哪兒?” “去看奶奶,告訴她我們在一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