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狀元郎和美嬌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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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已過去了幾十年,孩子們都長大了。一眾兒女里,長女蘭澤最有才能,任明月立了她為太女,監理國事。而他和夏熙樓則放下朝政,有機會游山玩水,去見識大好風光。 只是離別的時候總要到來,夏熙樓比他大了七歲,也究竟是要走在他前頭。 任明月握著他的手垂淚,他們在帝王才能居住的養心殿,但他這個帝王,卻不能給夏熙樓一個正正當當的名分。 夏熙樓抬手想擦去他的眼淚:“明月不哭?!?/br> 他咳嗽了兩下,有些虛弱地笑起來:“下一次再路過人間,還能遇到你就好了?!?/br> “好?!比蚊髟挛罩氖?,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guntang的,像是他們剛剛遇見的那個夏季,“夏熙樓,你不許耍賴?!?/br> “……我一定會去找你的,你要等我,要記得我?!?/br> ? 景乾二十六年的大事之一,自然是三年一度的春闈,夏熙樓從家鄉出發,車馬勞頓近一月,才到達京城。他同大多數考生一樣住在了考場附近的客棧里,只盼能一舉中的,從此揚名。 誰料他住進客棧的第一天,剛剛沐浴完,就聽見房中有人聲。 他三兩下穿好衣服走出來,入眼的是薄紗覆著的赤裸玉足,夏熙樓不敢再看,連忙轉過身去:“無意冒犯姑娘,只是……” “誰是姑娘?”少年的聲音打斷了他,夏熙樓小心翼翼轉過去一看,是個穿著紗衣的少年,生得靈動纖白。即使穿的衣服,像是南風館中的。 夏熙樓再看一眼他一馬平川的胸膛,才敢確定真是個男人:“這位兄臺……好生面善,不知為何會出現在我房中?” 少年大搖大擺落座,自己取了茶水,喝完才說:“看你有趣,來告訴你一個秘密?!?/br> “什么秘密?” “此次春闈,你必能蟾宮折桂,到時候,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br> “兄臺說笑了?!?/br> “我可沒開玩笑,你且等著?!?/br> 少年晃了晃腦袋,說完就不見了蹤影,要不是茶杯還留在桌上,夏熙樓大概會以為自己在做夢。 ? 如今的景乾帝,是年少繼位,自繼位以來,便廣開恩科,招賢納士。景乾帝到現在也不過三十余歲,大淵已做到了河清海晏,天下太平。 放榜那天夏熙樓榜上有名,第二日便要參加殿試,前一天他早早睡下,不知怎么的,又見到了那少年。 少年轉著手里的白瓷茶杯,但夏熙樓一時之間,卻分不出是白瓷白,還是少年的手白。少年見他不說話,便開口道:“明日便是殿試,你可準備好了?” “自然是準備了?!?/br> “那你有無信心——打馬游街?” 少年的眼珠子轉了一轉,湊過來同他說:“皇帝出的題是……” 夏熙樓深吸一口氣,問道:“兄臺究竟是何人?”能夠兩度自由出入他的房間,甚至還能知道殿試的題目。 “你不用管,”少年仍是一身薄紗,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我只要你回來之后信守諾言,答應我一件事?!?/br> ? 從夏熙樓的夢里出來,任明月拍了拍心口,頭一回和人靠這么近,沒想到那男人還……怪俊的。 看來他眼光確實不錯。 ? 夏熙樓睜開眼睛的時候先是望了望那張小桌,茶杯都被倒扣著。 原來只是一場夢,但夏熙樓仿佛能聞到少年身上縈著的草木清香,他淡藍色的衣袍浸在皎皎月華之下,腰肢細軟,一舉一動都生動至極。 少年還對他說了話,說的是殿試的試題。 怎么可能,夏熙樓拍拍腦袋,殿試試題是絕密,怎么可能被他夢見,還是由一個來路不明的少年告訴他的。說是這樣,他把這作上天的啟示,還是想了想少年告訴他的題目,便入宮赴試去了。 殿試的時間是三個時辰,夏熙樓拿到卷子時還是有些吃驚,這和少年說得分毫不差。 如果他以為的夢不是夢,那少年究竟是何身份? ? 景乾帝倒是對他的答案很是滿意,還問了夏熙樓幾個治國理政的問題,夏熙樓一一對答。 “一甲第一名,夏熙樓,賜進士及第,即日起入翰林院為修撰?!?/br> “臣謝皇上隆恩?!?/br> ? 還真如那少年所言,蟾宮折桂,打馬游街。不過夏熙樓對自己一向自信,即使沒有那提前知道的題目,他也有信心。 做了狀元的當夜,夏熙樓自宴席上歸來,沐浴完便再次見到了那少年,少年問:“我說的對不對?!?/br> 夏熙樓拱手道:“請教兄臺是何身份,如何知道試題的?” “這你不用管,”少年走近兩步,“我這次來,自然是要你履行諾言?!?/br> 夏熙樓道:“可我從頭到尾,都未允過你什么?!?/br> “你!我可是怕你考不上才去看的題目,”少年氣得跺腳,“我是妖,你怕不怕?!?/br> “妖?”夏熙樓皺眉,“那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娶我?!?/br> 夏熙樓覺得奇怪,“為何要我娶你,況我們都是男子,如何嫁娶?!?/br> “我不管?!?/br> “我已經定親了?!?/br> 夏熙樓早和家中故交孟家的女兒指腹為婚,孟小姐比他小一些,只待他考取功名之后便迎娶過門。 少年似是有些泄氣:“你很喜歡她?” 夏熙樓搖頭:“小時候倒是常見,只是男女大防甚嚴,還請兄臺不要壞了姑娘清譽?!?/br>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事,自然是水到渠成,夏熙樓從前苦讀詩書,等到拿了功名才有時間去留意其他,于情事上還是一片空白。 少年眼珠子又轉了一圈,勉為其難點點頭,說了聲好,眉頭微微皺起來,像是在想什么。他突然走近,輕輕抱了夏熙樓一下,又消失在夏熙樓眼前。 他是妖。夏熙樓想。 ? 十月十四,離夏熙樓上一次遇見那少年,已有半年之久。他坐在院子里賞圓月,游廊上也掛滿了紅綢,明日便是他的大婚之日。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春天開始他總夢見那少年,覺得他的臉龐熟悉得很,在夢里他把少年抱進懷里,同他說話;坐在椅子上看書,少年便湊過來給他喂點心;兩個人在美人榻上廝混,窗邊有竹葉的沙沙聲。 但是知道他的婚事之后,少年再也不曾出現過,夏熙樓不知道他的名字,也無處尋他?;蛟S真是一只初識人間的小妖,才會這樣膽大莽撞,游戲塵寰。 ? 十月十五,良辰吉日,孟家的女兒過門。喜婆說了吉祥話,夏熙樓總覺得有哪里不對,便讓她們出去了。只余他們兩人,夏熙樓挑開新娘子的蓋頭,才發現遮住的臉孔似曾相識。 這哪里是美嬌娘,分明是少年郎。 “怎么是你?”他問道。 “我施了障眼法,旁人自然看不出來?!鄙倌昝佳蹚潖?。 “旁人難道不會發現?” “你忘了嗎,我是蛇妖,自然是可以的?!彼麕е器锏男?,“你說男子之間不能嫁娶,那別人以為你娶了美嬌娘便是了?!?/br> “那……” 少年像是知道他想問什么:“那位孟姑娘已和旁人私訂終身了,知道我愿意代嫁,求之不得?!?/br> 夏熙樓還欲再問,卻聽見了肚子叫的聲音。 “風冠太重了?!鄙倌昕嘀樔嗳嘧约旱亩亲?,“一天沒有吃飯,我餓了?!?/br> “那怎么不偷偷吃點?” “他們說這樣不好的,一定要等相公掀了蓋頭才行?!?/br> “你剛剛說了什么,”夏熙樓目光熠熠地盯著他,“再叫一遍?” “相公?!鄙倌暧纸辛艘槐?,“我餓了?!?/br> 見夏熙樓還是只看著他不動,少年理直氣壯道:“與我拜了天地的是你,挑開我蓋頭的也是你,我不叫你相公叫甚?” “罷了,那就是罷?!毕奈鯓墙o他拿來糕點,一邊揚聲讓外頭的下人去做些熱食送進來。 少年吃東西的模樣倒也可愛,夏熙樓問:“你叫什么名字?!?/br> “我姓任,名明月,明月昭昭的明月?! ?/br> 夏熙樓想幫他取下風冠,任明月摟住他的腰,宣布道:“從今以后,你抬頭看月亮,便是在想我?!?/br> “你是月亮上的精怪?” “……算是吧?!?/br> ? 任明月餓了太久,吃了些東西又積食。夏熙樓沐浴完,便看見他坐在床沿揉著肚子晃著腳,像在發呆。 夏熙樓走近道:“這次終于不是突然出現的了?!?/br> 任明月笑起來,由著他伸手給自己揉肚子,夏熙樓竟也覺得這動作十分熟悉。新婚之夜兩個人什么也沒做,只是在一張床上睡去。 任明月醒來的時候還抱著夏熙樓的胳膊,對方正睜著眼睛看他,若有所思。他不知怎么的,突然覺得臉有些燙,趕緊放開了夏熙樓。 夏家并不算大富大貴之家,縱使夏熙樓做了狀元,也不過只有幾個粗使的婆子小廝,近身的事都還是自己做。 任明月賴在床上看夏熙樓穿衣,成親給了三天假,今日夏熙樓自然不用上朝,不過他說新婦今日還要見舅姑,也讓他快些起來。 雖然任明月跟著任小姐學了禮數,還是覺得人類麻煩得很,有這許多規矩。 孟家的陪嫁丫頭盈秀已經候在門外,等著為小姐梳妝,夏熙樓看著任明月梳了新婦的頭,配著他的臉,居然并不怪異,反倒生出幾分俏皮。 ? 夏熙樓是獨子,自他入仕,夏家便舉家搬遷來了京城,置了這一處宅子。任明月嘴巴甜,十分討夏母的喜歡,用了飯,還留著他說了好一會兒話。 等他回了房,懶洋洋躺在床上,對看書的夏熙樓道:“浮生偷得半日閑,你居然要拿來看書?!?/br> 夏熙樓不理他,過了一會兒,視線卻不自覺地轉到床榻上,任明月已經睡著了,只露出半張臉來。他睡著時安靜許多,清麗如水仙。 直到盈秀送進來一碟桂花藕粉糖糕并兩碗甜水銀耳,夏熙樓剛想叫他,任明月就自己起來了。用過了點心,不多時便是晚膳。 “早點歇息,明日還要三朝回門?!?/br> ? 三朝回門也算安全過關了,夏熙樓實在好奇,他看見的是任明月本尊,那旁人看見的是什么。任明月告訴他,自然是孟小姐本人。 “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 “孟小姐的生辰在冬天,但我生在夏天?!比蚊髟麓怪?,似乎是有些失落,“以后我過生辰只能照著她的日子過?!?/br> 夏熙樓隱約想起,孟家小姐的閨名,似乎是正與梅有關。 他又問:“你為什么要找我娶你?” “有高人為我算過,我的姻緣,是這一屆的狀元?!比蚊髟绿籼裘?,“我就去看了一遍這屆的舉人,便是你最俊,自然要選你?!?/br> 夏熙樓哭笑不得,真是任性的妖精,看著皮囊挑姻緣,他恰好中了獎。 ? 一晃又過去一個月,漸漸入了冬,他們倆相處的倒是不錯,不過并未越雷池半步。 有天休沐,夏熙樓被人的動靜吵醒,發現任明月居然比他先起了。畢竟自從冷下來,任明月便犯懶,除了請安和吃飯,其他時間都在床上待著。 任明月推推他:“你頂著我了?!?/br> 夢里羞紅的臉龐消失了,夏熙樓挪了挪,困意也消弭殆盡,正色道:“無意冒犯?!?/br> 雖然在夢里已經冒犯了很多次。 他們倆躺在一張床上說這種話,好像太不合時宜,畢竟已經是正經夫妻,自己非要嫁給他,任明月又問:“你想和我做……做那檔子事?” 夏熙樓轉了個彎,沒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道:“你若不愿意,我自然不會勉強你?!?/br> “我想想?!比蚊髟掠滞仆扑?,“你該去上朝了?!?/br> 夏熙樓穿衣服的時候回頭,就看見裹成一團的人只露出眼睛,被他看到之后趕忙閉上,假作還在睡覺。 他喉頭一動,想到任明月剛剛說的話。 自然是想的,怎么可能不想。 ? “去哪兒了?”任明月回來得晚,夏熙樓等他回來才吩咐人上晚膳。 任明月眼神飄忽:“出去轉轉?!?/br> “是嗎,”隔著老遠,夏熙樓都能聞到他身上那股子脂粉香,“去了青樓還是南風館?” “早上說的,我愿意的,但是……”任明月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悶悶道:“我沒有經歷過,害怕?!?/br> 夏熙樓皺眉:“所以你去觀摩了?” “!”任明月一下子紅了耳朵,“不跟你說了,我要用晚膳了?!?/br> ? 任明月憋了又憋,還是忍不住問:“畫本你看了嗎?” 那本畫本還是前一天晚上任明月趁夏熙樓沐浴,扔在他床上的。在夏熙樓的“逼問”下,他才坦白是去了一趟順衣服的南風館,特意挑的。 此時此刻他正盤腿坐在床上,今夜是夜圓之夜,夏熙樓同他用完晚膳后又賞月,喝了些酒,任明月只用了些甜點。 夏熙樓衣襟半敞,聞言道:“自然是頭懸梁錐刺股,恨不得鑿壁偷光?!?/br> “你喝多了?!?/br> 夏熙樓只笑一笑,不說話,又聽見任明月咕噥道:“我看他們花樣好多,嘴巴里還在又是爽又是痛的,到底是爽還是痛啊?!?/br> 夏熙樓突然起身,去桌上拿了什么遞給他:“先喝杯酒?!?/br> 任明月道:“我不愛喝酒?!?/br> “一小杯不礙事?!毕奈鯓菑澫律?,輕道:“遲到的交杯酒,不能不喝?!?/br> 任明月恍然大悟:“我就說那天晚上好像忘了什么……” “今晚都補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