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上):小皇帝假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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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任明月×假宦官夏熙樓 天色微明,捧著洗漱用具的宮女在屏風外站成一排。香爐里的安息香尚未燃盡,屏風內傳來喁喁私語。 織金錦被里囫圇著一個明黃色的身影,被叫醒的小皇帝埋在被子里不肯起來,夏熙樓去拉他的腳,還被不輕不重地踢了一下。 “陛下再不起,就要誤了早朝了?!?/br> 任明月把自己團吧團吧裹成一個繭,才伸出頭來控訴他:“我屁股疼!” 夏熙樓擊了兩下掌,外頭的宮女便魚貫而入,小皇帝閉了嘴,被他從被子里挖出來。 才剛坐上龍椅,小太監喊“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工部侍郎就出了列,河東洪澇,河堤損毀,急需修補希望國庫撥款…小皇帝不成才,聽得云里霧里,下意識去看下首的夏熙樓??此c了點頭,他才清清嗓子說“朕準了?!?/br> 任明月是老皇帝最小的一個兒子,受寵而不成器,若不是前頭的哥哥們奪嫡兩敗俱傷,也輪不上他坐這皇位。但被趕鴨子上架的小皇帝也很苦惱,史書沒念幾本,治國一點不懂,只懂吃喝玩樂,恐怕要成為亡國之君了。 還好他有夏督公。 任明月坐在椅子上喝綠豆湯,看夏熙樓在一邊批折子,夏熙樓要他再看一遍,他嗯了兩聲,不愿意動。 “陛下又在偷懶,留我一人做事?!?/br> 宦官們本來都應自稱奴才,但任明月不喜歡聽他這么說,所以夏熙樓在他跟前只以我自稱。聽他說話,任明月才摸了一本折子,裝模作樣地看,只是他實在對于政事無甚興趣,看了兩本就昏昏欲睡。 他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龍榻上了,燭火暗了許多。夏熙樓坐在他旁邊,看西北送來的密信。 “西北將領擁兵自重,有叛亂之嫌?!?/br> 任明月聽了,臉上的表情也沒有怎么變,挪了挪身子,躺到夏熙樓大腿上。 “督公覺得該怎么辦就怎么辦罷?!?/br> “陛下如此放心我,就不怕我聯合將領叛亂?” 任明月啊了一聲,反問他:“督公會嗎?” 夏熙樓笑了一下,撫摸他散下來的一頭烏發,少年人坦誠地望向他,把疑問拋給他。 宿昔不梳頭,絲發披兩肩。婉伸郎膝上,何處不可憐。1 “當然不會?!彼?。 任明月滿意地枕著他的大腿,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本話本看。大家小姐愛上了貧困書生,收拾了自己的細軟與他私奔,怎料書生的娘是個惡婆婆,因為小姐連生了兩個女兒,逼她給書生納小。 他看著就沒了興致,把話本一拋,坐起身來才覺得肚子餓,恰好宮女來問,是否要布晚膳。 兩人一同用完晚膳,夏熙樓繼續看折子,任明月去御花園逛了一圈,看了天鵝戲水,摘了御花園的石榴,才慢悠悠地回來。 他回來的時候夏熙樓不在,宮人說夏督公出宮去了,任明月等到宮門下鑰時分,才見了他的身影。 “你干什么去了?”任明月坐在床邊,示意左右退下。 “出去辦事?!?/br> “怎么不帶我,我也想出去玩?!?/br> “陛下金尊玉貴……” 夏熙樓還沒有說完,就被小皇帝扯著衣襟拉到床上,任明月利索地坐上來壓住他,“知道我金尊玉貴,晚上還敢折騰我那么久?” 夏熙樓驀然笑起來,伸手摟住他的腰:“我錯了,陛下要是想出宮也可以……” “督公要給我提什么條件?” 夏熙樓在他耳邊耳語片刻,任明月垂頭喪氣地去沐浴了。 “啊——你輕點!”任明月乘他松了勁,就想往外爬,被人拖著小腿狠狠一撞。夏熙樓揉捏他臀上豐盈的rou,不留情面的繼續問:“最后一個,河東洪澇,依陛下看該如何?!?/br> 早上在任明月看來十分嘮叨的工部侍郎此刻成了救命稻草,他磕磕絆絆地回答,“整修河堤,安置、安置災民…唔……國庫撥款?!?/br> 他幾乎坐在夏熙樓腿上動彈不得,環抱著他的人把他往上頂又讓他墜落。等兩個人都釋放了,夏熙樓抱他去沐浴,他還在拿可憐的眼神看夏熙樓,夏熙樓跟他額頭碰著額頭,允道:“過兩日沐修了,便帶陛下出去?!?/br> 任明月換了一身極尋常的衣服,坐在椅子上看奏折,今天宣了齊王進宮,一會兒任明月就坐齊王府的馬車出去。 任期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小皇帝正苦著臉看奏折,他調侃道:“難得見皇上如此認真?!?/br> 任明月差點從椅子上飛起來,但礙于夏熙樓還在旁邊看著,只能喊一句“哥哥”。 任期像才看見夏熙樓似的,笑道:“原來是夏督公的功勞?!?/br> 他們在宮里用過了午膳,任明月裝成齊王的小廝跟在他身后,夏熙樓親自送他們到宮門口,隨后上了自己的馬車。 一個時辰之后,福王府駛出一輛平常的馬車。 任明月偷偷地掀起簾子看外頭,街上熙熙攘攘,人潮涌動,一副盛世氣象。 一抹紅色在他眼前掠過,他轉過頭拉拉夏熙樓的衣袖,說:“想吃糖葫蘆?!?/br> 任明月從前并非沒有出過宮,齊王作為他的堂哥,偶爾也會帶著他出來。但看他看得緊,怕他吃壞了肚子,從來都不給他買街上的玩意兒。貴為小皇帝,只偷偷吃到過一次心心念念的糖葫蘆。 夏熙樓對外頭吩咐了一聲,很快外頭就遞了一串進來,任明月美滋滋咬了一口,差點被酸倒了牙。 夏熙樓被他的表情逗得露出一抹笑,很快又笑不出來了。 任明月含著過來親他,在唇齒交纏間淡了酸味。 “去吃醉香樓?” “我想吃點其他的?!?/br> 醉香樓是京城首屈一指的餐館,雖然任明月沒有在里頭吃過,但夏熙樓經常出宮出宮,偶爾也會給他帶回來幾道名菜。 “那就只有粗茶淡飯了?!毕奈鯓堑?,“陛下可能吃不慣?!?/br> “無妨,”任明月伸著舌尖舔一口糖衣,“我就想吃百姓們常吃的東西?!?/br> 最后就在街邊小攤吃了云吞和烙餅,今日是十五,京中有夜市,任明月興奮得很,還是夏熙樓拉住他,他才沒有像鳥入叢林失去蹤跡。 “這個是什么?”走過一個攤前,任明月問。 夏熙樓瞥了一眼,還未開口,攤主就熱情地推銷:“小公子,這是糖人兒,可以照著您現畫一個?!?/br> “那要一個?!?/br> 一勺糖澆下去,就有了個活靈活現的剪影,攤主一邊做一邊殷勤地問:“您哥哥要嗎?” “我哥哥?”任明月看他一眼,笑道:“好啊?!?/br> 夏熙樓今兒也穿的簡素,脫下了蟒袍,燈下劍眉星目,氣宇軒昂,不像個宦官,倒像是武將。 不過他的確不是個宦官,底下那東西,任明月想,一手也握不住。 兩個人肩并肩走在街上,圓月高懸,照得糖人晶瑩剔透。 又走過賣糖葫蘆的,任明月牽著他的衣袖,撒嬌道:“哥哥~能不能把這個都帶回去?!?/br> 夏熙樓眉心微動,微微點頭。后頭自有人給他付錢和拿著,任明月偏要自己拿,夏熙樓把自己手里的糖人給他,自己接過了糖葫蘆架。 他耳邊突然傳來風聲,下意識把任明月護在懷里一轉,一支冷箭破空飛來,直直扎到了糖葫蘆架子上。 事情發生突然,除了明面帶的侍衛,暗衛們也紛紛現身。小皇帝被他護在懷里,只稍受了驚,還指指地上,“糖人掉了?!?/br> 周邊的小攤在打斗中被紛紛推倒,民眾紛亂逃開。 “下次再吃?!毕奈鯓堑?。他看了一眼周圍,賊子的人數幾乎與侍衛持平,正在纏斗。 “糖葫蘆還要不要?!?/br> 任明月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先送陛下回宮?!?/br> 平安回宮之后,小皇帝先去沐浴,夏熙樓在偏殿里召見心腹。他們這次出宮還算保密,竟還是走漏了風聲。還好這次出宮,冥冥之中他并未掉以輕心,帶足了人手。 他的眼光落在紫檀桌上一尊青玉擺件,低聲道:“先查自己手底下的,再查養心殿和齊王府,這段時間護衛巡查加派人手,一刻也不能停?!?/br> 糖葫蘆架就擺在床頭,夏熙樓進寢殿的時候,小皇帝正坐在椅子上看書,朝他張開手,“哥哥抱?!?/br> 他把小皇帝抱到床榻上,兩個人一同躺下,小皇帝側身對著他,想了想說:“其月哥……齊王他對我還是很好的?!?/br> “他沒有問題,就不怕查?!毕奈鯓菃査?,“對嗎?” “嗯?!?/br> 半夜里夏熙樓突然覺得懷里的小皇帝熱得像塊炭,急召了值守的太醫來,任明月卻一直退不下熱。罷了早朝,夏熙樓一邊看奏折一邊守著,小皇帝高熱了幾天,再醒來已經仿佛變了個人。 他站在殿外聽太醫稟報,只聽清一句,“恐怕皇上要退位讓賢了?!?/br> 夏熙樓不復從前的冷靜,幾乎是吼道:“給我治!” 他掐著太醫的脖子,自己卻忽然覺得喘不過氣來。 他醒過來的時候任明月正跨坐在他腰上,手剛剛從他臉上拿開。 “督公在夢里喊我的名字?!比蚊髟陆器锏匦?,“說,明月不怕?!?/br> 夏熙樓這才驚覺,變成傻子的小皇帝只是個夢,眼前這個還在說:“直呼皇帝名諱是大不敬?!?/br> “更大不敬的也做過了?!?/br> 夏熙樓把他拉下來,任明月順勢趴在他身上,問他,“督公到底做了什么夢?” “夢到陛下受驚后高熱不退,成了傻子,做不成皇帝了?!?/br> “我怎么會如此膽???” 任明月錘了他一把,又翻身坐起來。 大宮女就候在外間,喊了一聲便進來,低垂著眉眼,似乎沒看見夏熙樓正在龍床上。 “盈秀,去請太醫?!比蚊髟孪肓讼?,道,“就說朕今天身體不適,突發高熱,不能上早朝了?!?/br> “除非朕叫人,否則一律不許進來?!?/br> 宮女領命退下,夏熙樓看著他,挑一挑眉,“突發高熱?” 任明月抓著他的手引到后頭,“這里是熱的?!?/br> 他低聲道:“只要督公記得幫我把……引出來就行,許你弄進去?!?/br> “恭敬不如從命?!?/br> 夏熙樓第一次見到任明月,是在冷宮。老皇帝是推翻前朝的開國皇帝,將領出身,登基的時候業已過了不惑之年,后宮里人也不多,冷宮里自然更沒有幾個人。 冷宮西北角有個狗洞,但不大,一直也沒人修補。夏熙樓有一日在院子里看書,就看見一個穿著華貴的小男孩出現在院子里,頭發衣服還弄得亂糟糟的,大約就是從這個狗洞里鉆進來的。 “哥哥?!彼认奈鯓前S多,拉著他的衣袍下擺,“我想見我的母妃,你知道她在哪里嗎?” 原來是皇子,縱觀宮中,也只有九皇子是這個歲數,夏熙樓隱下自己眼里的情緒,耐心問道:“你的母妃叫什么?” “她叫……”九皇子竭力想起,“佘嬪?!?/br> “我…今天是她的生辰…母后不告訴我…” 夏熙樓瞇著眼睛,他對皇帝的后宮了解不多,但也知道佘嬪是外族進獻的宗室女。起初很是受寵了兩年,一時風頭無量,還生了九皇子。只是后來不知道因為什么被老皇帝厭棄,打入冷宮。 但皇帝是真寵愛自己這個老來子,即使生母已經入了冷宮,九皇子卻送去皇后那里教養?;屎笾挥幸晃坏臻L子,便是現今的太子。 一旁的小太監過來的時候,夏熙樓才想起自己并未著宮服,萬一九皇子回去之后想起來,才是個麻煩。 他給小太監使了個顏色,小太監會意,假說帶九皇子去看佘嬪,意圖把他扔進后院的井里。 沒想到九皇子掙脫了他的手,自己跑進了那一間房,夏熙樓施施然跟過去,沒想到的是,佘嬪已經懸梁自盡了。 九皇子前頭的哥哥們都比他年長,他懵懵懂懂的時候,哥哥們都已經長成?;实燮珢鄣臻L子,一登基便立為太子。但太子行事無度,當街縱馬,在一次秋獵的時候為野獸所傷,傷勢太重無力回天?;屎笤獯舜驌?,一病不起,后頭便是眾皇子奪嫡,死的死敗的敗,誰也沒想到皇帝最后的一道圣旨,是立了有異族血統、一向不被看好的九皇子為太子。 任明月知道自己被立作太子的時候也成為了皇帝,那個時候他還沒滿十八歲,老皇帝給他留了四位輔政大臣,就這樣把他推上了皇位。 登基那天是夏熙樓宣的旨,小皇帝身量還未長開,穿在龍袍里頗有兩分稚嫩,他坐在床邊晃著腳,抬頭問:“我做皇帝了,督公高不高興?” “自然高興?!?/br> 他頂著夏熙樓看,笑道:“我想起來了,我以前見過督公?!?/br> “嗯?” “在冷宮,你領我去看的母妃,你那天穿了一身……”任明月又想了想,“小太監才會穿的衣服,不好看?!?/br> 夏熙樓的心被提起來又被按下,他道,“我以為陛下已經忘記了?!?/br> “古人言,有白首如新,傾蓋如故?!彼麪恐奈鯓堑氖?,慢慢地脫下龍袍,殿內特意點的紅燭爆出燈花。 十五月圓,花燭洞房。 彼時夏熙樓已在任明月身邊一年多,情事后兩個人相偎而眠。黑暗里,夏熙樓看不見,任明月用力閉了閉眼睛。 1: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