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我牽住了你的手,你就不會被帶走,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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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往常一樣在辦公室上班,電話突然響起,上面顯示是她的號碼,他接通了,“您有什么事嗎?” 電話那頭卻沒有回應,他在呼嘯的風聲中隱約聽到她粗重破敗的呼吸聲,他正在納悶,一個細微虛弱的聲音傳導過來:“救命!” 仿佛腦袋里有根弦斷了,他呼吸凝滯,急切地拿著耳朵去聽,聲音卻像斷絕了一樣。 對面是無止的風聲,他的血都發涼。 “下雪了……” 他隱約聽到這微乎其微的聲音,像是對方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他說話。 “攸寧!”他急切地喊著她的名字,對面卻不再有任何回應。 下雪?他反復咀嚼著這兩個字,他望向巨大的玻璃窗外,此時處于市中心的青柏城建大廈外面天色陰沉,但是并沒有飄落一片雪花。 他突然睜大眼睛,想起來在s市只有郊外熱島不嚴重又海拔較高的山區才會下雪,而陸女士的墓地就在市郊山區的云竭山上! 他急忙撥打了該區的報警電話,按著屏幕的手都止不住顫抖,他向接線員指明了地點在云竭山附近風很大的地方。 打完電話后他喉嚨發澀,整個人都快癱軟下去,他奪門而出,失態地在在廊奔走,新來的實習生差點被他撞倒在地。 “江酥,我要和你碎覺!”少年江殊一打開門,女孩站在門前咧開嘴對他笑,她因為缺了一顆牙而說話漏風。 江殊對這個小孩可沒有半點好感,是她像跟屁蟲一樣尾隨他回家,向來喜歡小孩的劉女士要她留下來過夜,結果劉女士晚上去打牌把小屁孩丟給他,他冷著臉將門關上,最后還擔心夾到小朋友的手而緩緩合上門扉。 因為被殘忍地拒絕了,許攸寧還有點嬰兒肥的臉鼓著,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都黯淡下來。她又不死心地敲了敲門。 門又打開了,這次她的眼睛又亮了起來,可憐巴巴地對少年說:“床底下有鬼,江殊我好害怕額?!?/br> “世界上沒有鬼?!苯庀雽λf,可是他又想起來那個女孩的母親過世不久,這種話他還是無法說出口。 “你mama會保護你的?!彼欀紝λf。 “不,她去工作了不管我,她對我說她要給每個無家可歸的鬼都蓋上新房子?!迸⒑V定地對他說,仿佛真的在轉述一個鬼說的話。 江殊想不通他為什么要和一個小孩子在半夜著說鬼話,他轉過頭直接回床睡覺,小屁孩把這當作默許大著膽子擠進來,抬著腿爬到了床上。 許攸寧向來睡相不好,睡夢中抓住個可以抱的東西,就像樹袋熊一樣緊緊抱住,江殊被她緊緊抱住根本睡不著,在昏暗的燈下幽幽地看著她。 少年江殊不喜歡她,準確來說是厭惡她,他知道自己這是遷怒,她沒有做錯過什么。他幾乎把討厭她掛在臉上,她還仿佛渾然不知,像個狗皮膏藥一樣黏上來。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家造成的,為什么有錢人可以拿錢cao控一切,對別人任意施為,肆意傷害。要他們像受惠一樣就盡量偽裝好自己的傷痛,裝作一切無事發生的樣子,可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心在浮世混沌中清醒過來,開始發出震耳欲聾的呼號吶喊。 憑什么她在家庭的庇護下安寧快樂地過完她的一生,而他的人生、他的家庭卻被毀得一團糟? 她身上流著那個男人的血,他的充滿暴虐和rou欲的血。她生下來命運就已既定,長大后會繼承他的“王位”,成為新的暴君。 一種在心底暗涌已久的怨毒浮到水面,在兩個人獨處的夜晚昭然若揭,幾近付諸行動。 他的手已經架上她脆弱的脖子,她的呼聲均勻像是沉浸在夢鄉中,濃密的睫毛像易碎的蝴蝶翅膀。只要他用力地掐下去,在沒有其他人的房子里無人聽到她的求救,他的力量就足以殺死一個比他小八歲的女孩。 他的手在抖,像一張蓄勢待發的弦。最后還是像脫力一般松了,手沮喪地離開了她的脖頸,他還是放棄了,他死心地閉上眼將她推開。 她被推醒了,揉了揉眼睛,對他突然的舉措有點茫然,眼睛委屈地撲閃著,“江殊,你為什么推我?” “不許抱著我?!彼€有從剛剛的情緒中恢復過來,所以語氣有些不皦不昧。 “為什么?”許攸寧問出了這個年齡段最喜歡說的話。 “沒有血緣關系的異性不能抱在一起睡覺?!苯鉀]工夫和她糾纏,只想隨便搪塞過去。 “為什么電視上漂亮jiejie和漂亮哥哥一起睡覺?” “因為他們有法定婚姻關系?!?/br> “那我和江殊結婚了,是不是就能抱著江殊睡覺?” 少年感覺腦門突突地跳,他覺得自己被狡黠的小孩給套路了,他自顧自地閉上眼,裝作沒聽到的樣子。 過了許久,久到他以為小孩睡著了。他卻看到黑夜里一雙亮晶晶的眼睛默默地看著他。 “我還是睡不著,只要我閉上眼睛,鬼就會出來把我抓走?!?/br> 許攸寧眼睛閃了閃,咕嘰地咽了一口口水,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又誠摯地請求道:“您能不能拉著我的手?這樣鬼就拖不走我了?!?/br> 少年久久沒有回應小女孩的請求,久到女孩自己都快退縮了,突然被窩里她的小手被一雙溫暖的大手包裹住。 女孩心滿意足地笑了。 又靜默了一會。 “為什么討厭我還會答應我的請求呢?”黑暗里,她凝視著少年,無悲無喜地問。 少年的心漏跳一拍,他嘴唇囁嚅,撇開眼不知道回應什么。 “沒關系,我會讓你喜歡上我的?!迸④P躇滿志地握緊了他的手,“你以后要是害怕被鬼拖走,也可以牽我的手哦!” “我不怕鬼?!鄙倌昕谑切姆?,床頭的夜燈暴露了他。 “那好吧?!迸⒋瓜聛硌劬?,睫毛在眼底投下陰影,“我mama說有時候人比鬼都可怕,你以后要是害怕被人拖走,就牽著我的手吧!” 山上的雪下得意外的大,警察對江殊說除了他,還有個路人也報了警,路人稱許攸寧應該是被一個騎摩托車的撞下山溝了,搜救隊在山溝找了好久都沒找到,血跡都被雪覆蓋住,只能靠警犬四處搜尋。 “娘了個腿,就這大點山溝溝咋就找不到呢,都怪我腦子笨,回到家里才反應過來不對味,硬生生讓那天殺的給跑了?!毙『幽腥司褪沁@次目擊證人,他穿著獵靴一腳一腳踩在雪地里,他的獵犬也參與到這次搜尋任務上來。 李稗本想繼續在他口中套點線索,發現對方掌握的信息也很少,緊抿著嘴更加憂心忡忡了。 “要是讓我逮住那兇手,我給他整殘廢了?!彼墨C犬停在了草叢邊,小胡子男人急切地扒開樹叢,只有一只小兔子飛快地跳走了,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可憐的姑娘,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該不會被山上的她mama帶走了吧?!?/br> 李稗聽他說完眼眶都紅了,發瘋似的扒拉著一個雪堆,還是什么也沒有。 “您確定她是掉到山溝里了?”江殊深呼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頭腦保持清醒。 “當時我就看見那人要下到山溝里找什么,我說幫他找,他就慌了騎著車跑了?!?/br> 越是緊急時刻越要保持冷靜,他反復推敲對方的話,搜尋他錯過的關鍵詞。 “要?你的意思說他沒有下到山溝里,只是在半山坡上?”江殊捕捉到關鍵詞,急不可耐地詢問。 “對對,當時我看見他在哪里?!毙『幽腥颂鹗种赶蚨盖蜕狡律弦粋€略緩的坡地。 “不過那里應該沒有,殺人犯在那找了很久,都沒找到人?!?/br> “我還是想去找找?!苯馓ь^望著上面,那里樹叢交錯雜草叢生,她可能就躺在那等著最后的希望。 他迅速驅車到了山路上,那里的血跡已經被雪覆蓋了,他在路沿上看到了一點紅色的痕跡。 他看起來冷靜其實已經快瘋了,這么冷的天氣救治遲一秒生命危險就多一分。 他躺在那里順山坡滾下去,這是最快到那里的方法了,只不過他有可能直接滾下山溝摔傷。 腿和手臂被石頭撞了好幾下,臉被一個樹枝勾到劃了個大口子,他只聽見山谷的風在耳邊呼嘯。 讓我找到她吧!他祈求道。 滾落的速度緩了下來,臨近那塊坡地時,他吃力地調整身體,讓自己減速停在坡地上。 終于停下來了,他感覺渾身都像被捶打過,雪水將他身上的西裝浸濕,風一吹他打了個寒顫,他吃力地撐著身子坐起來。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少女躺在他旁邊的雪地里,身子一半被雪覆蓋著,鮮血將雪浸成粉色,在晚霞里閃著柔和的光,她閉著眼睛躺在那,睫毛上結著冰晶,安靜得就像是睡著了。 “她在這,她在這!”他竭力地大喊著,眼淚難以抑制地落了下來。 他去試探她的鼻息,她還活著,一顆心迅速被失而復得的喜悅占滿,他害怕自己亂動會碰到她的傷口,只是小心翼翼地掃去了她身上的雪,擦干凈她臉上的血。 他將自己身上還算暖和的羊絨衫脫下來蓋在她身上,然后握住她凍得通紅的手,側躺在她身邊的雪上,手臂避開傷口抱住了她。 “我牽住了你的手,你就不會被帶走,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