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信人與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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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站在武昌南路的圖書館門口,我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里面明明光線明亮,人流穿梭不停,我卻遲遲不敢踏進去。因為我知道,在這平和人間的某一個角落,地獄之門流淌出罪惡的如毒液般的冷笑。 老陳拉住我,從他手上傳過來一些溫度,我突然有了力氣。 此刻我們的打扮有些不倫不類,因為我們身上套著的是合昌高中的校服。 可以想象兩個接近三十的男人打扮成高中生會有多么奇怪,更何況這衣服還是他找曾經家教的學生借的,并不算合身。我們只能盡量不開口,以免過于成熟的嗓音嚇到其他讀者。 "之前我來的時候每天都換一身行頭,我給這些行頭取了名字,編了身份,比如你穿的這件,就叫阿布,是個宅男,喜歡看日本漫畫,他最近每到周六都會來圖書館。" 我扶住額頭,"所以等會我要去翻漫畫書?" 老陳伸出大拇指,"答對了。" 我們約好在中廳碰頭,然后分別去拿了一些書來看。我看著滿封面的巨乳和短裙頭都大了,隨便挑了幾本就來中廳坐下。過一會兒老陳拿了幾本科幻雜志過來,坐到我的對面。 或許是有他在身邊,我生出了小時候跟同伴一起冒險的心理,輕松了不少。我在桌下踢了踢他的腳,給他發微信。 "為什么我就要當喜歡漫畫的宅男,我不配看科幻雜志嗎?" 老陳低頭看著手機,嘴角可疑的翹了起來。 很快我就收到回復。 "阿布很可愛的。" 這叫什么解釋!難道他因為一人長期分飾多角,從而人格分裂,繼而對角色生出感情了嗎?我還想再耍幾句貧嘴,就見老陳突然站了起來,拿著水杯走去樓梯那里。 我安靜地坐在凳子上等他回來,心跳如鼓。他不一會就回來了,將滿滿一杯水擱在桌角,又認真鉆研起了科幻雜志。 一下午的時間,他起來了三次,當發現他第四次剛要起身,我提前做好準備一躍而起,如果同一個人過于頻繁地起身接水,總會有些奇怪吧。 老陳有些驚訝地看著我,我用眼神安撫了他,然后走到樓梯口,從閱覽室的后門經過,我從口袋里摸到手機開始錄像,然后狀似無意的拿在手里。 剛剛進來的是一個中年男人,身材魁梧。他先是繞到第二個書架上停留片刻,然后狀似無意地走過去,慢慢向最后一排書架靠近。我用余光隔著玻璃門觀察著他,調整著自己的步伐。等我走到后門的時候,他也正好走到那最后一排書架,停了下來。我確定手機已經拍到了他的正臉,在他開始四處張望前下了樓梯。 絕對是他!他是老陳說的收信人! 我手心發汗,簡直控制不住上樓的速度??傻任疑先?,拼命用眼神示意老陳,他卻對我的暗示視而不見,只用微信給我發了一句,"繼續看書。" 我無奈地看著桌子上花花綠綠的漫畫,心思完全沒法落在這些紙片人上,甚至開始懷念起我的論文。 之后老陳再也沒有起身的跡象,就這樣我一直挨到美妙的閉館音樂響起,如蒙大赦。趁人流紛紛走向出口,我一把抓住老陳,低聲說道,"我找到那個收信人了,我還拍到了他。" "我也找到了,還不止一個。" 他給我發了兩張照片,都是距離很遠的背影,但能判斷出來兩個都是成年男人。其中一個有點眼熟,我放大了辨認他的衣著特征,發現我之前在圖書館里碰到過他。 老陳又拍了拍我的手背,示意我放松,他拉住我隨著人群一起出館。 在人群的遮擋中,沒人注意到我們手拉著手,我不懂老陳是怎么想的,作為直男來說,拉住另一個男人的手難道不會別扭嗎。然而我猶豫了半天,一直等我們走到出口,也最終沒有開口提醒他。 "你有什么要向我交代的嗎?" 我們坐在之前去過的日式拉面館里。我換下校服,只穿著里面的毛衣,品嘗著鮮嫩的三文魚,正對面的壽喜鍋正咕嘟咕嘟地翻著水泡。 一天前,當老陳把這個守株待兔的計劃告訴我,我的內心很掙扎。 一方面劉洋下落不明,如果我們再深陷泥潭,很可能自身難保,而另一方面,有句話不斷的在我心底重復,如果就這么不聞不問,我真的會心安嗎? 劉洋很可能并不知道外界已經放棄了對他的搜尋,他也許每天都在盼著,為此忍耐著,想著,等大家找到我就好了,卻不知自己等待的東西永遠不會到來。而我們,原諒我的大言不慚,很可能是他最后的希望。 我們就像是被拽到深淵門口的兩個路人。我明知深淵在望著我,我在它的面前不堪一擊,可我的同伴沒有放棄。他在用行動彌補他的愧疚,他的倔強讓我有勇氣凝視深淵,于是我往前踏了一步,把一切交由命運的指引。 更重要的是,老陳也在這里,那么一切都不算糟。 老陳說今天收信人一定會來,雖不知為何他這么肯定,但他的表情讓我沒有絲毫懷疑。 "你要想清楚,如果你選擇跟我一起來,就再也無法輕易抽身,就注定要跟這伙人周旋下去,也許要持續很長一段時間,也許根本沒有結束的那一天。"老陳湊近我,后面那句話聲音很輕,接近呢喃。 "張決,你明白嗎,去了你就再也沒有退路。我其實......更希望你不要去。" "如果我不去,你還會去嗎?" 老陳看著我,慢慢點了點頭。 我明白,如果我不去,那么他此行就是來向我告別的。他在告訴我如果他有一天消失,那絕不會是因為家里出事,而是因為小甲,因為那些該死的明信片。 為什么,我當初為什么要碰那本書!我恨不得現在就沖到圖書館撕碎了它,把明信片狠狠地踩在地上,再一把火燒個干凈!徹底了結這一場噩夢! 可最終,我還是笑了。 我在笑我自己,明明早已經沒了底線,我還在抗拒什么。明明老陳早已踏入了我的世界,我卻還傻傻地守在國門,欺騙自己說我的城池里空無一人。 明明我早就學會了依賴他。明明我做不到眼睜睜看他獨自從我的世界離開。 我笑說道,"有始有終,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