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戲(軟禁、邊辦公邊caoxue、逃離城堡、與獸同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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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在秘密中舉行,坎貝爾家的大兒子身穿黑衣,胸口放著一把兄弟墳前的泥土,頭戴一只白花離開了這處絕望之地?;蛟S他和他死去的弟弟一樣,至今任在思索,他們是如何至于這種孤立無援的絕境。捫心自問,他們并沒有做太多的錯事,但命運的懲戒就是這般殘酷無常。 直至死,托蘭·坎貝爾都帶著那朵從泥地里拾起的夜合花,以祭奠他早夭的兄弟。 亞伯并未被允許參與送別,他的活動范圍縮小到公爵的目所能及之處??藏悹柤易鍝碛械蹏顝V袤的土地和財產,現在它唯二的兩個主人卻只躲在一個屋檐下嚼著干巴巴的面包。從那天起,亞伯頻繁從睡夢中醒來,他頭疼、脊背發冷,血液瘋狂地逆流。公爵發現他把攢下的食物偷藏在房間各個角落,為了避免這些結著蛛網的腐敗品進入他的胃袋,公爵不得不放下一些公務,時刻緊盯著他。有時他只是陪著小兒子進行一些讀寫類的正常學習,但也有時他將亞伯抱坐在腿上,一邊查看往來信件,一邊用粗壯的yinjing頂入他狹小的zigong口。 坎貝爾公爵認為亞伯只是犯了些心病,不然無法解釋為何適當的性愛能夠緩解他的頭疼。但亞伯清楚他的結癥所在,在父親跪在床下溫柔舔舐他的下身時,他朦朧的雙眼分明看見米爾恩臉色青白的站在窗外,用憂郁的雙眼凝視著這一切。 每當這時,他的頭部就開始疼痛,直到米爾恩帶著難以言喻的渴望轉身離開。亞伯奇異地發現哥哥的眼神中并沒有怨恨,而是充滿無盡的憂傷,和對生命的眷戀。那些行將就木的老人們偶爾會流露出這樣的神情,但這個親手了結自己的少年將永遠沒機會變老。 米爾恩在樹叢間穿行,在雨夜里徘徊。有一兩次,亞伯確信他看見自己同該隱對話,亡者表現出的瑟縮讓亞伯深感驚奇。他向該隱詢問原因,但該隱對此不置一詞。 又一個夜晚,圓月明亮地在樹冠中閃耀,亞伯望著遠處起伏的黑暗山脈,悄聲說:“我想要離開?!?/br> “我的哥哥,您無處可去呀?!?/br> “但我不想繼續這樣的生活了,”亞伯說,“我總是做噩夢……這讓我好痛苦?!?/br> “您為何痛苦?” “我不知道,每次看見我哥哥的眼睛,我就會頭疼?!?/br> “那如果您閉上眼呢?” “該隱,你在戲弄我?!眮啿p輕地拽著頭發,“閉上眼睛,我也知道他在那……看不見,不代表沒有發生?!?/br> “親愛的哥哥?!痹撾[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悅耳,“這世上,看不見的東西,總是比看得見的要多?!?/br> “而我幾乎什么也沒見過?!?/br> “不是一向如此么?” “是的……”亞伯站在窗邊,涌入的潮濕空氣沖散了屋內濃郁的薰衣草香。他癡迷地和月光對視,想起了曾經高高的塔尖下,晚風裹挾而入熟悉的苦澀氣息。 “正因為這樣,我想要離開?!眮啿負崦绨?,“我不敢說我明白你的感受,但是我也有對黑暗的恐懼……我不想永遠的留在這里,而對外面的事情無知無覺?!?/br> “真正的世界十分污穢?!?/br> “可就算我躲著不看,它也依舊骯臟?!?/br> “您無處可去?!?/br> 長久地沉默后,亞伯說:“我想要的并不是一處地方?!?/br> “也不是誰的陪伴?” “不是?!?/br> “我斗膽猜測?!痹撾[的語氣,讓亞伯有種被紗巾圍住脖頸的奇妙感覺?!澳胍杂??!?/br> 亞伯在心里默念著這個音節。一陣風起了窗簾,帶來數萬種微妙的氣息。亞伯伸手關上窗戶,腐朽的木柩應聲而斷,他從城堡的頂端向下望去,無數枯死的藤蔓編成了一張大網,沿著墻面密密層層地向上攀爬。黎明到來之前,自由的臆像越過窗臺,朝他猛撲過來。 集市喧嘩的人潮中,妖嬈的吉普寨女郎正熱情地向人們獻舞。在她的身后是一場正在上演的人蛇糾紛,吹笛的男人異常矮小,讓人覺得他幾乎可以裝進一個玻璃瓶里。 這場展覽遠非如此簡單,女郎撩起裙擺,層層的玻璃珠鏈下是兩條長滿茂盛絨毛的大腿。男人們發出嫌惡的呼喊,但依然有人把手塞進她的裙擺下撫摸。吹笛的侏儒趁機宣布:“女士們、先生們,不要為難我們的‘半人貓’小姐了,帳篷里還有重磅表演?!?/br> 亞伯隨著散發汗臭味的人群擠進那扇布簾,觀眾們像放養的羊群一樣四散而坐。隔著幾層布巾,亞伯依然感到這四周的氣味令人難以忍受。他慌亂地想要離開,可下一秒,主持人推出的展品卻讓他難以移開視線。 在帳篷中央那盞油亮的煤燈下,一架華麗的推車上坐著一個女人。主持人高聲說:“這就是我們美麗的連體人姐妹花——左邊的,是jiejie莉絲?!?/br> 坐墊上豐滿的女孩對人群投以笑容。 “右邊的,是meimei莉莉?!?/br> 隨著他的話語,莉絲將自己胸口的衣領扯得更下,好讓人們看清她肩頭上那顆奇異的頭顱。那其實更像一顆腫瘤,或者一塊爛rou,勉強能夠看出人臉的形狀,但皮膚扭曲如某個剛出生的嬰兒、或快要死去的老人。若不是那幾縷稀疏棕發,大多數人恐怕很難分清她的上下。 莉絲大膽地脫下衣物,只穿著一件胸衣讓觀眾欣賞,以證明她和這顆頭顱的皮膚銜接處沒有任何膠合痕跡。主持人建議道:“莉莉,讓大家聽見你的聲音?!?/br> 那顆人頭似乎說了些什么,但很快被淹沒在“脫光衣服!”“小妞,再往下一點!”……諸如此類的叫喊中。只有一個人絲毫沒有看見莉絲美麗的胴體,而是把視線凝固在那個丑陋的畸胎上。 演出結束后,亞伯緊張地站在帳篷外。他從未如此心潮澎湃過,甚至為此而雙手顫抖。在他焦急地來回踱步時,一個高大的男人擋住了他的視線。 “小先生,您想要看更多的演出嗎?” 亞伯被陌生人的搭話嚇了一跳,他躊躇著不敢開口。 “又或者,這位小姐?”那男人戴著面具,但語調溫和有禮,“您無需緊張,我是馬戲團的團長,我們接待任何人——無論是丑陋,還是畸形、殘廢或者怪胎……或者您這樣大膽的小姐?!?/br> “我不是小姐……”亞伯小聲說,“我想、我想見一見莉莉?!?/br> “您是想見莉絲嗎?那個女孩?” “不、我想見的是莉莉——她的小meimei?!?/br> “好吧?!眻F長對他伸出手,“我猜,你兩個都能見到,只不過要付出些代價?!?/br> 亞伯在口袋中摸索了一會,拿出一枚胸針放在男人寬厚的手掌上,然后膽怯地等待著。 團長拿起這枚精美的工藝品,這是一片鴿羽形狀的金屬制品,每簇柔滑卷曲的羽毛上都鑲嵌著細小鉆石。他捏著這片羽毛的根部,舉到燈光下細細觀看,其折射而出的璀璨光華就像流水一樣傾瀉。 “好吧?!眻F長冷酷地問,“你是什么人?!?/br> “……我誰也不是?!?/br> “撒謊是不好的?!备邆€男人瞇起眼睛,拽著他的胳膊將亞伯拖進一頂帳篷。他把男孩摔在幾個穿著華麗的假模特之間,高舉著那只胸針道:“你是竊賊?還是偷跑的傭人?你怎么會有這樣名貴的贓物?……這個半根手指長的東西,能買下我們每個人的腦袋……每一個貴族家庭的嘴臉我都認識,你到底是從哪來的?” 他步步緊逼,扯下了亞伯蒙住臉龐的面紗?;鸸庹樟亮诉@個男孩的臉,他臉龐的輪廓既青澀又嫵媚,雙眼比寶石還要動人。馬戲團長猝然間感到一陣窒息,因為他意識到這樣的美麗再難一見。一陣強烈的恨意逐漸淹沒了理智,男人突然開口: “你……” 火燒般的灼熱讓他難以出聲,他逐漸憶起了那些瘙癢和劇痛。男人陰狠地盯著亞伯,在他轉身逃離前像蛇一樣飛快地將他困于身下。 “你是貴族,但你怎么會在這?……你身上穿得都是什么……我知道了,你是個惡心、下流的私生子!” 在他自問自答的語句中,亞伯用盡全力掙扎??伤氖謳缀鯖]有提過比茶杯更重的東西,馬戲團長輕易地按住他,讓他嬌貴的臉頰頭一次和地上泥土相觸。亞伯像兔子一樣喘息,鼻尖聞見從地底傳來的腐爛氣味。 “你害怕了,小少爺?這里不是你玩樂的地方,你來做什么?看見這些丑陋的怪物,是不是覺得很有趣?”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就像毒蛇吐信一樣嘶嘶作響:“你以為,只要有這些漂亮的小首飾,我就會把那女孩端在盤子里送給你?”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亞伯問:“你還想見她嗎?” 亞伯怯懦地躺在地上,眼淚順著太陽xue流入沙金色的鬢發。他囁嚅著說:“我不見了……嗚、放我走吧……” “放你走?我可不敢放你走?!蹦腥擞眯蒯槾林俸习愕募∧w,“如果你向你的家長報信、或者和哪個仆人不小心透露了,我是會性命不保的?!?/br> 亞伯想起了他的父親和哥哥,他的眼淚因此流的更多。他急切地掙扎著,在內心默念該隱的名字。掙動中,團長臉上的面具被打落,露出被火燒融的半張殘臉。 男人撿起面具,重新扣回臉上。他用腳踩住亞伯的腹部,整了整衣服,斯條慢理地說:“我這倒有個好去處?!?/br> 他把亞伯抗在肩上,帶著他走了出去。世界在眼前翻轉,亞伯強忍著不適,讓淚水流回眼里。紛亂的火光在眼前稍縱即逝,無論走到哪里,他都能聽見狂亂的嘶吼和那些刺耳笑聲。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見用鑰匙開門的清脆聲響。男人一共打開了三道鎖,然后將他一把扔進鐵籠中。 “好好享受吧?!眻F長不明所以地祝福道。他放下帷布,最后一絲光也消失了。亞伯蜷縮在冰涼的鐵欄邊,一種從未聞過的氣味將他包圍。他努力平復自己的心跳,卻聽見一個更大、更重的聲音,像鼓槌敲打地面一樣響。他還聽見一陣粗重的喘息、雷鳴般的咕噥聲,和一股拂過后頸的強烈氣流。 亞伯緊緊貼著籠子的一角。穿透幕布的微弱月光下,一只碩大無比的野獸,在黑暗中亮出了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