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其實我是搞色情直播的
周白幾乎是在意識到這個事實的一瞬間關掉了視頻,可身下那根不聽話的性器卻高高翹起,像是在諷刺他的掩耳盜鈴。 一閉上眼就能想起那張漂亮到近乎女氣的臉,可漂亮這個詞用在姜池身上絕非是什么貶低的話語,他的存在仿佛就是為了在命中注定的一天里引誘周白動了心。周白沒談過戀愛,就連僅有的兩次暗戀都以對方交了女朋友而慘淡告終。他忙碌而平庸地長大,除了性取向外,就和任何一個淹沒在人海里的普通人無異。 他的父母也在他幼兒園時離了婚,跟著爺爺奶奶住。除去逢年過節時夫妻倆分別的看望和定期打來的錢,周白與他們唯一的聯系也許只是那張出生證明。 所以沒有人教會他怎么去愛,怎么去追求一個人。他只能憑著自己的本能心動,然后抑制心動,愛也許某種意義上是“錯誤”的代名詞。 對著有好感的人硬了,怎么聽都像是不尊重。周白甚至不想去自慰,他不舍得玷污那樣美好的存在。一見鐘情的事情打得他手足無措,甚至來不及細究為什么對方會拍那樣的視頻,又為什么會在網上流傳,他只會下意識反省自己的問題。 他只能忍耐著蓬勃的欲望,逼迫自己快點睡著,好佯裝無事地開始下一天。 晏修云和邵寧被姜池幾條微信語音喊進了房間,兩個人一進門就看見姜池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一副遮遮掩掩的姿態。 他擺弄著手機,把屏幕上的監控記錄調給兩人看,在邵寧神色的變化里興奮地說道:“周周居然在看我的視頻誒?!?/br> 太過親昵的稱呼讓晏修云看了他一眼,教訓他好好說話別惡心人,姜池不客氣地翻回個白眼,趴到邵寧背上,“呸,我看你就是嫉妒,果然最毒婦男心,都怪老公昨晚沒有好好疼你——” 一句話還沒說完他就被對方按倒,下意識張開的唇被晏修云親住,下唇被肆意啃咬,呼吸也在動作里變了頻率,邵寧看他們氣氛像是又要就地開搞,扯著晏修云的領子把他們分開,一臉的嫌棄。 “不是,他怎么直接就睡了?這種時候不應該跑到我房間跟我來激情一炮嗎?”姜池盯著監控畫面不解地問。 邵寧一彈他的額頭,嘲笑道:“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整天發情?” 被兩個人輪流氣了一遍,姜池干脆不搭理他們。搶過手機盯著周白發呆,他對情感向來敏銳得很,自然發現了周白看他的眼神不一樣。 可奇怪的是——那眼神帶著好感,卻唯獨沒有欲望。姜池做了兩年色情直播,有很多人都說過喜歡他愛他,可他們口口聲聲的愛情卻只是想跟他打炮。 哪怕是遇到晏修云和邵寧時,他沒勾引幾下就混上了他們的床,和他們發展成新的關系又是另外一回事。 邵寧在他身后補充:“他倒是挺喜歡你?!?/br> “要你多嘴,”姜池小聲罵回去,“不過我也挺喜歡周周的,看著就單純可愛,就那種……對,眼緣?!?/br> 晏修云看著他光顧著自己打小算盤,開口問:“你確定他會愿意留下來?” “拭目以待?!苯卣UQ?,露出兩個酒窩。 好在周白一夜無夢,一覺醒來的時候晏修云正在廚房做早飯,他主動問要不要幫忙對方也沒拒絕,剛敲了兩顆蛋就聽見姜池打著哈欠湊到門外,看見周白時還說了聲“早”,接著心安理得地使喚晏修云給他泡燕麥。 周白剛想幫把手就被站在門口的青年阻止,姜池把他拉出廚房,“周周你別忙了,想吃什么隨便使喚他?!?/br> 沒等周白從這個稱呼里反應過來,他又用晏修云聽不見的音量在周白耳邊小聲說:“他上次輸了游戲,懲罰是做一個月早餐?!?/br> 這點距離頓時讓周白僵住,說話時的氣流吹到他耳垂上,一想到自己的耳朵也許會紅他就丟人得想找個洞埋進去。身側的姜池早就察覺到他僵硬的肢體,還要變本加厲地把頭靠在少年肩膀上。 原來純情弟弟這么好逗,姜池突然覺得自己那群狐朋狗友說得沒錯,高中生實在是世界上最有趣的生物。 吃飯的時候姜池問他們幾個晚上有沒有空,要找個人幫忙。他說這話時還一個勁朝坐在左邊的晏修云和邵寧使眼色,他們倆今晚本來就有工作,只剩下周白一個倒霉鬼被迫幫姜池的“忙”。 下午周白背著包跑去圖書館寫考卷,成績排名的短信剛好發來,跟他昨天跟邵寧開的玩笑不同,班級第五,年排還進步了二十多名,路過便利店順手獎勵了自己一袋薯片。想了想又還是買了包零食給公寓里其他人帶回去。 和三個性格各異的,比他大上許多的人生活的感覺實在奇妙,可他打心眼里不排斥這種氛圍。 晚飯就剩下他和姜池,對方突然問他:“我是不是還沒介紹過我的工作?” 周白抬起頭,對上那雙多情的桃花眼,聽見對方略帶著不好意思的聲音:“其實我是搞色情直播的,通俗易懂一點就是賣rou?!?/br> 姜池把一個小巧的遙控器放到他面前,垂下眼,“等下能不能拜托你幫我調檔位,如果不愿意的話也沒關系……” 遙控器用在哪里顯然已經無需周白多問,也許是姜池的語氣太過小心翼翼,又或者是那雙眼睛就和它的主人一樣漂亮,他神差鬼使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