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只要思想滑了坡,邪惡總比道德多
狗比甲方,真有你的。 顯而易見,這種突兀的轉折無非是漫畫劇情又被改了。歷經多年改稿生涯的樓硯在聽到“拜把子”三個字的時候其實并沒有什么出乎意料的感覺——怎么會出乎意料呢?不說同行有多喜歡用這個梗來抹消一切不合法規或觀眾愛好的感情線,光是她的主編就給她提過不知道多少回這個改法了,只是被她拒絕了而已。 她主要是憤怒。她上一次這么憤怒還是在看紀曉嵐和杜小月眼見著就要親上了卻被杏兒打斷的時候。 小心眼如樓硯怎么受得了這個?她決定報復。 “三小姐是否一看見乙九就心癢難捱,想要把他逼到絕境?”樓硯笑意盈盈地湊到陸三元的耳邊輕聲呵氣,撩起她耳邊的一縷碎發繞在指間把玩。 荀鎖怎么看怎么覺得她像點星樓里的女妓。 陸三元毛骨悚然,拍拍手臂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僵硬地點了點頭。 樓硯腳步輕盈地繞著陸三元轉了個身,從床下抽出一個木匣子,擺在陸三元的面前?!叭〗悴蝗鐡Q種方法,既能緩解心中暴戾之氣,又能促進和他的感情?把這書拿回去研讀一番,以三小姐的悟性必能領會其中妙處,到時——”她說著,翹起兩只手的食指并在一起,語氣曖昧?!捌錁窡o窮啊?!?/br> 陸三元總覺得哪里不對味,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抱著木匣子急急忙忙跑了。 “像剛才那種感覺……”荀鎖扭捏著開口,“你能不能對我也試一下?” “爬?!?/br> 當天晚上乙九沒有回來,荀鎖碎著嘴cao老媽子的心,樓硯一副了然于胸的樣子,連睡著了都表情曖昧地吃吃笑著,把荀鎖看得心驚rou跳。 次日一早,樓硯吃過早飯正要去陸三元那里規勸她要愛惜自己的腎,院里就傳來了小公子吵吵嚷嚷的聲音,叫著鬧著要見樓硯。 樓硯神色痛苦地一拍額頭,嘴里嘟囔著“怎么把這小子給忘了”,不顧荀鎖的阻攔,從后窗翻出去逃走了。 她沒敢去陸三元那邊——荀鎖怎么說也是小公子的人,不用想就知道他指定是會把她準備去看陸三元的事供出去。陸二平不在,主院她也沒法去……她咬了咬牙,決定去面對那個好像因為劇情改動而不會再對她有意見了的陸四江院子里躲一躲。 ——其實她倒也不是有多怕這個小公子,主要是她先為了改動劇情招惹了人家,再見面的場景實在是連她也會尷尬的程度。 開門的是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 樓硯有點吃驚:男子的衣著打扮是陸家下人的標配,但皮膚是棕褐色的,身量在一米八以上——她一米六不到,對一米七五以上的身高沒什么分辨力——看樣子不像是中原人。 陸家還有昆侖奴?闊氣??! 她對男子點了點頭,問道:“四公子在嗎?”為了防止他聽不懂漢語,樓硯又搜腸刮肚地用英文重說了一遍。 男子神情復雜地看著她,用標準的漢語回答:“公子在看書,您需要見他的話請告訴我您的名字,我好進去通報一下。另外,您的德語說得實在是有點……我還是建議您使用漢語?!?/br> 你看看你這說的什么狗話!樓硯憤怒了?!拔医袠浅?,麻煩你了?!彼粗〈T的肌rou,忍氣吞聲。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我整出來火藥必卷個炮仗塞你褲襠里。 “請您在門外稍等?!蹦凶訉λ砸还?,進去通報了。 樓硯站在門口百無聊賴地踢著地上的碎石子跟螞蟻玩蹴鞠,三局兩敗,懊惱不已。這期間里面隱隱約約傳來了幾回止不住的咳嗽,她聽著覺得心里揪得慌,又給新編劇記下一筆債。 男子不一會又出來了,用古怪的神情打量了她幾眼,這才欠欠身道:“您可以進去了,另外,公子說您是貴客,以后可以直接進去,不必通傳?!?/br> 樓硯昂首闊步,大有一種成為了瑪麗蘇女主角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