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

    言森好不容易將言淼哄睡，下了樓去，見店員小周和小陳兩人湊在一起，一臉興奮地不知在嘀咕什么。

    今天禮拜天，以往這個時候店里基本都是滿的，今兒卻格外冷清，只靠窗的位置坐了一對情侶，男生不知說了什么，惹得女生捂嘴笑。那女生長相甜美，膚色很白，言森不由多看了一眼。

    小陳抬頭看見言森，叫了聲“老板”。

    言森走過去問：“說什么呢，這么高興?！?/br>
    小周興奮勁兒還沒過，搶著說：“前面街口新開了家奶茶店，在門口賣擁抱的是個大美人！”

    小陳接上：“超級超級美！隊伍都排瘋了！”

    言森對大美人沒多大興趣，只是疑惑：“奶茶店，賣擁抱？”

    “開業做活動，充值一百送一杯奶茶和一個擁抱?！?/br>
    這也行？

    言森被勾起了好奇心，說：“我去看看?！?/br>
    讓小周注意著點樓上動靜，免得言淼醒了不知道，又答應回來會給她們帶奶茶，這才拿了手機錢包揣兜里，走出咖啡店。

    到了地方一看，果然場面火爆。隊伍里大多是年輕的小姑娘，也有幾個湊熱鬧的大媽，男生倒是一個都沒看到，言森覺得奇怪，不說是大美人嗎，現在的男人都這么矜持？不科學啊。剛想到這，就見一人從店里頭出來。

    個很高，腿很長，人很美。

    是個男的。

    言森看得眼都直了，有點腿軟。踉蹌著后退幾步，加入隊伍。

    排了半個多小時，終于輪到言森。他從錢包里掏出一張一百，問收銀員：“請問，是充值一百就能擁抱嗎？”

    收銀員是個身材高大的帥哥，可能是今天說了太多話，嗓子有點?。骸笆??！?/br>
    言森捏緊鈔票：“那我充一千，能多抱一會兒嗎？”

    收銀員：“……”

    言森又問一遍：“行嗎？”

    收銀員悶咳一聲，拿起邊上的水杯：“行?！?/br>
    言森數了一千塊，又問：“那我充兩千，可以多要個聯系方式嗎？”

    收銀員直接一口水噴他臉上，言森抬手抹了下臉。

    “對不起對不起?！笔浙y員忙給他遞紙。

    “沒關系?！毖陨舆^紙巾擦干凈臉上的水，看著收銀員，“可以嗎？”

    收銀員點頭：“可以可以，只要是在今天下午五點以前，你想干什么都可以?！?/br>
    最終，言森花一萬塊，買了兩杯奶茶一個擁抱，外加和美人約會一小時。

    老板將這事告訴紀歇顏，紀歇顏雖然很不樂意，但還是同意了。

    比起被那些嘰嘰喳喳的女生擁抱一小時，他更愿意和一個不愛說話的男人安安靜靜待著。

    事實上，言森并不是不愛說話，他是太緊張太激動，以至于不知該說什么。等他想說的時候，身后女生已經擠上來將他推開了。

    他都沒來得及摸一下美人的手。

    好在還有機會。

    言森端起咖啡抿了一小口，看坐在對面的人：“我叫言森，你呢？”

    那人掃了眼桌上的手機，說：“紀歇顏?！?/br>
    “名字真好聽啊?！毖陨袊@一句，又道，“人也好看?！?/br>
    紀歇顏：“……”

    言森低了頭去，臉有點紅，似乎也意識到對著第一次見面的人說那樣的話有點奇怪。

    兩人都沒說話，就這樣坐了許久，直到小周抱著言淼從樓上下來。

    言森起身接過言淼抱在懷里，迫不及待地對紀歇顏說：“這是我兒子，叫言淼?！?/br>
    紀歇顏：“……”

    言森坐下，讓言淼坐腿上，喂他喝水。言淼喝完水，徹底精神了，抓了抓言森的衣領，轉過身，睜著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看紀歇顏。

    紀歇顏也看著言淼，三四歲模樣的小孩兒，五官精致，皮膚雪白，很惹人愛。再看言森，普普通通的臉，屬于丟人海里很難再找出來的那類。

    想來這孩子的相貌應該是遺傳自母親。

    紀歇顏又去看那小孩，見對方也一直在靜悄悄看他。

    很乖的樣子。

    紀歇顏有點想摸摸他。

    就在這時，鬧鐘鈴響。

    時間到了。

    紀歇顏將手機拿在手里，站起身。

    “等等！”言森抱著言淼起身，見紀歇顏回過頭來，眉眼間帶著明顯的不耐，言森有些尷尬，卻還是將話說完。

    “我還可以再約你嗎？”

    紀歇顏終于說了兩人見面后的第二句話：“你喜歡我？”

    言森臉一下漲得通紅。

    紀歇顏見他尷尬得快要哭出來的樣子，覺得自己這樣是有點過了，正要開口說一句抱歉，就見言森突然往前跨了一步，抱著孩子仰頭看他。

    “是的，我對你一見鐘情，請問，我可以追求你嗎？”

    ２

    紀歇顏丟下一句神經病，扭頭走了。

    回奶茶店，見梁辰坐在門外的大遮陽傘下，正翹著腿講電話。紀歇顏看看他身上那sao包的暗紅色休閑服，再看看自己身上印著卡通圖案的工作裝，當即沉下臉，大步上前將人揪起來。

    “??！咳……沒事沒事，那先這樣吧寶貝，晚上再聊，好的，我也愛你，么么噠～”梁辰掛了電話，憋著笑問紀歇顏，“約完會了？”

    紀歇顏將他丟回躺椅上，邁步走進店里，幾分鐘后換了衣服出來。梁辰上下看他，面上露出夸張的表情：“哇，不愧是辛城第一美！”

    紀歇顏將車鑰匙丟給他，冷著臉轉身往停車場方向走。

    梁辰跟奶茶店真正的老板——他表妹，打了聲招呼，然后追上紀歇顏，抬手搭他肩：“來，跟兄弟說說，你約會對象都跟你說什么了？”

    紀歇顏一肘子將他頂開。

    梁辰嗷一聲捂住側腰：“不就被一群小姑娘抱幾下嗎，別人還沒這福氣呢?！闭f完想起那個充了一萬塊的大佬，忍不住狂笑起來。

    晚上幾個人聚一塊，梁辰幾杯酒下肚，話又多起來。

    “……你是沒看到那人的眼神，恨不得當場脫了衣服撲紀少身上，哈哈哈哈哈！”

    唐勛往嘴里丟了顆圣女果：“肯定很有趣?！?/br>
    “那是相當有趣?！绷撼椒畔戮票?，打個嗝，“特別逗?！?/br>
    姜景在一旁道：“我城南的酒吧下個月開業，要是也能請到紀少……”

    “你沒機會了?！绷撼焦笮?，“我敢保證他以后不敢輕易打賭了?！?/br>
    唐勛笑笑，往梁辰酒杯里丟個瓜子殼。

    紀歇顏上完洗手間，走出會所，初秋的風裹著些微涼意，吹得人昏昏欲睡。

    今晚喝得有點多。

    紀歇顏捏了捏眉心，掏出手機，想叫司機來接，劃開屏幕卻看見好幾條未讀短信。

    ——你是在奶茶店上班嗎？

    ——會很累吧。

    ——如果你愿意，可以來我店里，我給你雙倍工資。

    ——我是真的很喜歡你，我可以經常找你聊天嗎？

    ——你不喜歡我沒關系，別討厭我就行。

    ——我可以叫你阿顏嗎？

    紀歇顏收起手機，在會所門口站了幾分鐘。

    司機將車開過來，打開后座車門。

    紀歇顏有點暈，下臺階的時候晃了一下，司機忙沖過來扶他：“少爺小心?！?/br>
    紀歇顏皺著眉坐進車里，閉著眼往座椅上一靠，司機問回哪里，他也沒答話。像是睡著了。

    司機就將車開回了紀家主宅。

    “少爺，到了?！?/br>
    紀歇顏睜開眼，往車窗外一掃，又閉上：“回華錦?！?/br>
    等司機將車開到華錦小區，紀歇顏又讓他掉頭。司機問要去哪里，紀歇顏沒回答，過了好一會才說：“阿顏?！?/br>
    “您說什么？”

    “只有我媽這么叫我?！奔o歇顏又低聲說了一句，望著車窗外緩慢倒退的街景，給司機報了個地址。

    言淼可算是睡著了。

    言森從兒童房出來，回到自己房間。進浴室，仔仔細細洗了個澡。

    洗完，裸著身子站在鏡子前，盯著腹部那條長長的淡紅色疤痕出神。片刻后，言森捂住臉，將額頭抵在鏡面上。

    突如其來的欲念，在他體內洶涌沸騰。

    言森胡亂裹上浴袍，出浴室，從床頭柜最下方的抽屜里拿出一個黑色的長方盒子。打開盒子的瞬間突然想起已經好久沒充過電，肯定沒法用了，言森臉一熱，飛快將盒子塞回去，關上抽屜。

    言森羞恥萬分地將臉埋進膝蓋里，就在這時，床上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

    言森保持著蹲在地上的姿勢，伸手摸過手機，一看來顯，竟然是紀歇顏。言森騰地站起身，激動之下起得太急，差點摔倒，好在及時扶住了床頭柜。

    深吸了口氣，按下接聽鍵。

    “是我，下來?！睂Ψ秸f完這四個字，就掛了。

    言森原地站了幾秒，捏著手機往樓下跑。

    ３

    言森開了店門出去，見一人坐在店前的花壇邊抽煙。

    言森輕手輕腳走過去，蹲在那人身前，鼻尖充斥著濃重的酒味，他問：“你喝酒了？”

    紀歇顏抬眼看他，沒答話。

    “你晚上睡哪里？”

    紀歇顏垂下眼，又吸了口煙。

    “要是不嫌棄，晚上就睡我這吧?！毖陨钢付?，“我住上面?！?/br>
    紀歇顏將那口煙慢慢吐出來：“你在勾引我？”

    言森順著他的視線低頭看自己領口，臉頰一熱，攏緊浴袍衣領站起身，后退一步：“你別誤會?！?/br>
    “誤會？”紀歇顏丟了煙蒂，拿腳碾滅，抬頭看他，“你不是喜歡我嗎？”

    言森被這樣一雙眼睛看著，緊張得手腳都不知該怎么擺放：“我，我是喜歡你，但我不會……不會勾引你，除非……”

    紀歇顏站起身：“除非什么？”

    言森臉更燙了：“除非你愿意?！?/br>
    紀歇顏往前邁一步：“我愿意，你就會勾引我？”

    言森往后退一步：“是，是的?！?/br>
    “我愿意?！奔o歇顏一步步向前，將言森逼到角落，一手撐在墻面上，低頭看他，“來吧，勾引我?！?/br>
    言森雙手抵在紀歇顏胸前：“你醉了?！?/br>
    紀歇顏抓住他的手，抬高，按在墻上：“你不想跟我睡覺嗎？”

    言森左胸腔內的器官嘭嘭跳得飛快，聽紀歇顏說“睡覺”兩字，光是想象一下，言森就不行了。

    原來，真的有秒硬這回事。

    紀歇顏低頭附在言森耳邊：“我這人沒什么耐心，可能會很粗暴，你還想跟我睡嗎？”

    言森一陣腿軟。

    紀歇顏攬住他的腰：“我當你同意了?！?/br>
    這是一個瘋狂的夜晚。

    紀歇顏被酒精控制，言森被紀歇顏控制。

    他們將樓下弄得一團亂，凌晨時分上樓，又將臥室弄得更亂。

    言森咬緊被子，不讓自己發出聲音，言淼就在隔壁，他怕吵醒孩子。紀歇顏見言森在樓下叫得那么浪，上了樓卻變了樣，很不滿意，掐著他的腰狠命抽插起來。言森情動非常，股間一片黏膩，rou體撞擊的啪啪聲夾雜著清晰水聲，還有床榻劇烈晃動的嘎吱聲。

    唯獨沒有他的叫聲。

    紀歇顏將人翻過來，拉開兩腿從正面插入，言森仰頭啊了一聲，緊接著又咬住嘴唇。紀歇顏加重力道，頂到很深的地方，逼得言森忍不住叫出來，眼淚也跟著往下淌。

    “啊，嗚啊……嗯，不要……阿顏……”

    紀歇顏突然悶哼一聲，伏在言森身上，右手緊緊扣著他肩膀。

    言森剛被他一陣狠頂，本就快要到了，這會兒被燙得一抖，沒忍住也跟著射出來。

    紀歇顏確實不怎么溫柔，言森卻很喜歡。

    只要是紀歇顏這個人，怎么樣他都喜歡。

    很滿足。

    紀歇顏體力耗盡，沒一會就睡著了。言森也很累，但還是掙扎著爬起來，拿毛巾浸了熱水，仔細擦干凈紀歇顏的身體。然后又將床單被罩全換下來，他怕紀歇顏睡得不舒服。

    做完這些，真是一點力氣也沒了。言森躺到床上，側身望著紀歇顏，他留著一盞壁燈，舍不得閉眼。

    天快亮了，他想多看幾眼。

    一千多天沒見，可想死他了。

    ４

    扛不過身體的疲憊，言森最后還是睡著了。

    醒來見外頭天光大亮，言森嚇了一跳，拿過手機一看，七點四十。想起樓下還沒收拾，忙給小周小陳發信息，說今天有事關門，給她們放假一天。

    紀歇顏還沒醒，言森小心拿開搭在他腿上的手，掀開被子下床，迅速穿好衣服，到兒童房看看，見言淼也沒醒，言森松口氣，關好門，急急忙忙下樓。

    言淼醒來，在小床上坐了一會，自己穿好衣服，進衛生間尿尿，尿完拉好褲子，認認真真洗了手，然后出去，敲隔壁房間的門。沒聽到回應，言淼便開門進去，走到床前，小聲叫：“爸爸?！?/br>
    被子下的人一動不動。

    言淼蹬掉小拖鞋爬上床，騎那人肚子上：“爸爸爸爸，起床啦～”

    紀歇顏拉下被子露出臉來，他起床氣大得很，都不用說話，光是一個眼神就把小孩兒嚇得不行。

    言淼從他身上滾下來。

    真的是用滾的。

    “對，對不起?！毕麓泊┖眯⊥闲?，見紀歇顏又將被子拉上去蓋住臉，言淼鼓起勇氣，湊過去小聲說，“這樣蓋住臉不好，呼吸不順暢?！?/br>
    這小屁孩，話還說得挺利索。紀歇顏再次拉下被子，用力揉了揉太陽xue，側身躺著，看言淼：“幾歲了？”

    “按虛歲算的話，四歲了?！毖皂狄娝砬闆]剛才那么可怕，小小的身子往前傾去，雙手按在床面上，烏溜溜的眼睛盯著紀歇顏看，“叔叔，你為什么睡在我爸床上，你是我爸的朋友嗎？”

    朋友？這個可以。

    紀歇顏點點頭，坐起身來。能感覺到下半身也是光著的，紀歇顏拉好被子，使喚言淼：“去，給叔叔倒杯水?！?/br>
    “好?！毖皂缔D身去了。

    紀歇顏不過是找個借口將小孩兒支開，他好下床穿衣服。等穿好衣服，洗了把臉從衛生間出來，見言淼竟真給他捧來了一杯水，紀歇顏當場愣?。骸澳惆值沟乃?？”

    “我倒的?！毖皂祵⑺f過去。

    紀歇顏端著杯子喝水，見言淼轉身出去，很快又進來，手里抓著一支新牙刷。

    紀歇顏：“……”

    這孩子不是一般的聰明。

    言森將樓下收拾好，急沖沖上樓，進臥室見紀歇顏已經醒了，身上穿著他的衣服，言淼也在，一大一小兩人盤腿對坐著，正在下飛行棋。

    言森呆愣片刻，眼眶有些發熱。

    “爸爸！”

    言森回過神來，笑著走過去，將言淼抱起來：“刷牙了嗎？”

    “刷了，我和叔叔一起刷的?！?/br>
    “真棒?！毖陨H了兒子一口，問紀歇顏，“餓了吧，想吃什么？”

    紀歇顏望著他，沒說話。

    言森說：“昨晚喝了那么多酒，胃里肯定不舒服吧，我給你熬點白米粥，怎么樣？”

    紀歇顏靜了會兒，點點頭。

    “那你再躺一會，我做好了叫你?！?/br>
    言森說完，抱著孩子離開。

    房門啪嗒一聲關上，紀歇顏低頭看身上的衣服。T恤有點緊，褲子也短了一截，穿在身上有點難受。

    但很奇怪，他心里卻很舒服。

    紀歇顏拿過手機，又給司機去了個電話。讓他不用過來了。

    他打算給自己放幾天假。

    言淼吃完早餐就到客廳看動畫片去了。

    餐桌上剩下紀歇顏和言森。

    紀歇顏沒說話，一直盯著言森看。言森不敢回望那雙眼睛，怕自己又秒硬，紅著臉低頭，小口喝粥。

    “你喜歡我……”

    言森動作一頓，抬起了頭。

    紀歇顏一手撐著腦袋，懶懶接下去：“是因為我和你前妻長得很像？”

    言森被一口熱粥嗆住，咳了個半死。

    ５

    紀歇顏遞張紙巾給言森：“你兒子跟我說的?！?/br>
    言森接過紙巾，臉頰通紅，他喉嚨還有點癢，又低低咳了一聲：“說，說什么？”

    紀歇顏捏著細瓷勺子，輕輕攪動碗里的白粥：“說我和他mama長得很像?！?/br>
    言森沒敢看紀歇顏的眼睛，就盯著他手看，那手指，又白又長，骨節分明，很有力量感。言森想起那手抓在自己腰上那種美妙的觸感，悄悄咽了下口水，移開目光，盯著桌上的小菜：“你和她，確實很像?！?/br>
    果然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喜歡。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親耳聽見言森說出這話，紀歇顏還是很不痛快。

    他紀歇顏竟也有這一天。

    “孩子的長相是隨他媽吧?！?/br>
    這話里的意思太過明顯，言森尷尬地點點頭：“是，隨她?！毕袷窍肫鹗裁?，他的眼神突然變得溫柔，“她很好看，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人?！?/br>
    紀歇顏丟下勺子，沒心情吃了，雙手抱臂往椅背上一靠：“為什么離婚？”

    言森垂下頭，看自己絞在一起的手：“她太好了，我配不上?！?/br>
    直接說被甩不就好了。紀歇顏冷哼一聲，又問：“你什么時候開始喜歡男人的？”

    言森將頭垂得更低，臉紅得像要滴血。

    紀歇顏挑眉：“不會是見到我之后才……”

    言森艱難地點點頭。

    紀歇顏有些嫌棄。上趕著上他床的男女多不勝數，哪個不是身材樣貌皆出色，像言森這種各方面都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放以前，他連多看一眼都不會。

    天知道昨晚是中了什么邪。

    不僅看了，還上了。

    一想到這，紀歇顏也嫌棄起了自己。嫌棄完，還是決定留下來住幾天。

    誰讓那小孩兒這么招人喜歡呢。

    紀歇顏抬眼望向坐在小沙發上咯咯笑的言淼，在心里說。

    “你這衣服我穿著難受，沒有大一點的嗎？”

    言森將最后一個碗沖洗干凈，放進碗柜里，擦干手，解下圍裙，對紀歇顏說：“有的，我拿給你?！?/br>
    紀歇顏跟著言森進臥室，見他彎腰拉開衣柜左下方的大抽屜，從里頭拿出幾套家居服，都是純棉的料子，柔軟寬松。言森紅著臉，將其中一套給紀歇顏：“這些是我以前……長胖的時候穿的?！币娂o歇顏沒有伸手接的意思，臉色也不大好看，言森忙又說，“要不你在家等我一下，我出去給你買新的?！?/br>
    紀歇顏接過衣服，微皺著眉：“別買了，我不相信你的眼光?！?/br>
    將衣服丟床上，當著言森的面脫掉上衣。

    言森目光觸到紀歇顏裸露的上半身，臉一下爆紅，轉身拉開門，突然發現不對。

    他拉開的是衣柜的門……

    言森絕望地閉上眼，恨不能找條地縫鉆進去。

    紀歇顏見言森突然一頭扎進衣柜里，疑惑地套上衣服，問：“你干什么？”

    言森隨手抓件睡衣在手里，背對著紀歇顏站起身：“我，洗澡?！?/br>
    紀歇顏突然伸手將他攬到懷里：“昨晚沒洗？嗯？”

    紀歇顏的聲音與他的外表一樣，誘惑力非比尋常，那個尾音上揚的單音字聽得言森一陣腿軟。他恨自己沒出息，每每見了紀歇顏都合不攏腿走不動路。

    太沒出息了。

    “洗，洗了?！彪m然萬分不舍，言森還是將紀歇顏的手拿開了，“我再洗一遍?！?/br>
    “又勾引我?！奔o歇顏又將人攬懷里。

    言森腰也軟了，只剩聲音強撐著：“我沒有?！?/br>
    “那為什么又洗一遍？”紀歇顏低頭輕咬言森泛紅的耳朵，“還不是為了讓我進去?！?/br>
    ６

    言森小幅度掙扎了一下，紅著臉說：“孩子在外面?！?/br>
    紀歇顏：“……”

    他當然知道孩子在外面，不過開個玩笑，看到言森這反應，他決定來真的。

    “還不簡單?！闭f著邁開長腿過去將臥室門反鎖，然后邊脫上衣邊走回來，“這樣不就可以了？”

    言森捂住鼻子，慌忙轉身。

    紀歇顏當場拉下臉來，上前扳過言森的肩膀，用力將他腦袋往胸前按：“你捂鼻子做什么，我身上是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嗎？”

    當然沒有奇怪的味道，只要是紀歇顏身上的，汗味他都覺得香。言森手指蹭兩下，見沒有鼻血，松口氣，然后發現他的嘴唇離紀歇顏的鎖骨很近。

    “怎么不說話？”

    說實話太丟臉了，言森不想說，于是伸出舌頭去舔紀歇顏的鎖骨。

    紀歇顏猛地往后退一步。

    言森見紀歇顏眉頭緊皺，繃著臉，顯然很不喜歡被人這樣舔，他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br>
    這他媽還不是故意的？！

    “誰讓你舔那里的！”

    他最怕別人碰他鎖骨！

    言森呆呆問：“那我該舔哪里？”

    紀歇顏差點接不上話，氣得耳朵都紅了：“為什么要舔，你是狗嗎？！”

    言森眨了下眼，有些不好意思：“我屬狗的?！?/br>
    紀歇顏：“……”

    房間內安靜了兩分鐘。

    “想舔？”紀歇顏往床沿一坐，岔開兩腿，指指胯下，“那就舔這里?！?/br>
    言森猶豫了幾秒，紅著臉走過去，在紀歇顏腿間跪下。

    這樣也好，紀歇顏在床上那么兇，要真做起來，他沒把握自己能忍住從頭到尾不出聲。讓孩子聽到總歸是不好。

    雖然猜到言森不會反抗，但他這樣無條件的順從還是讓紀歇顏心里不太舒服。

    但他很快就變舒服了。

    因為言森低頭將他含進嘴里。

    他的口腔很熱，紀歇顏迅速充血腫脹起來。他的下半身與那張難辨雌雄的臉形成了極大反差，又粗又長的一根，周身脈絡凸起，嚴嚴實實堵住言森的嘴，看起來頗有幾分猙獰。

    言森含得很辛苦，不管怎么努力，還是有大半截露在外頭。言森吞吐幾下，見紀歇顏皺著眉，似乎也不太舒服，便將他吐出來，吞了下口水，動了動泛酸的腮幫子，說：“我用手吧?！?/br>
    紀歇顏低頭看他，仍皺著眉：“以前沒做過這事？”

    言森紅著臉搖頭。

    差點忘了，他以前喜歡的是女人，哪做過這種事?？磥硎堑谝淮?。

    紀歇顏心里有點爽，伸手捧住言森的臉：“張嘴?！?/br>
    言森乖乖張嘴。

    “我教你?！奔o歇顏又將yinjing捅進言森嘴里。

    紀歇顏教得很仔細，言森也學得很認真。

    短短一兩分鐘就掌握了要領，又吮又舔，偶爾來個深喉，將紀歇顏伺候得舒服極了。

    最后紀歇顏射在言森嘴里。

    被他盡數咽了下去。

    言森見紀歇顏表情古怪，抹抹嘴說：“沒事，我不嫌棄?！?/br>
    “我嫌棄?！奔o歇顏板著臉說，“以后不許這樣?！?/br>
    說完大步進了衛生間。

    言森盯著關上的玻璃門，臉很燙，心口也發熱。

    以后，他說了以后。

    紀歇顏簡單沖了個澡，圍著浴巾從衛生間出來，見言森拿著一條內褲站在床邊。紀歇顏皺了皺眉。

    言森將內褲給他：“新的?！?/br>
    紀歇顏一臉嫌棄地接過去：“這么丑?！?/br>
    言森也不生氣，溫柔望著他：“是沒你的好看?！?/br>
    “你不用討好我?！奔o歇顏穿上內褲，接著又套上長褲，“我不可能喜歡你的?！?/br>
    “我知道?！?/br>
    “知道你還給我開門，跟我上床，還給我……”到這停了一下，紀歇顏又皺眉，“你是不是傻！”

    “我不傻啊?！毖陨怪壅f，“我只是，太喜歡你了?！?/br>
    ７

    “反正我不會喜歡你，你記住就行了?！?/br>
    紀歇顏丟下這話，開門走出臥室。

    言森進去浴室，將紀歇顏換下來的衣服手洗了，拿到陽臺晾好，然后才出去。

    言淼抱著一桶薯片，換了個動畫片看，言森沒看到紀歇顏，便問他：“叔叔呢？”

    “下樓了?！?/br>
    言森以為紀歇顏走了，著急忙慌追下樓，在拐角處與從下面上來的人撞了個正著。

    紀歇顏張開雙臂擁住他，挑眉：“投懷送抱？”

    “對不起?！毖陨t著臉站直了身體。

    紀歇顏盯著他的臉看幾眼，伸手捏捏：“這么容易害羞，真可愛?！?/br>
    “可可可、可愛嗎？”

    紀歇顏讓他逗笑了。

    言森這會兒倒是不結巴了：“阿顏，你笑起來真好看?！?/br>
    “不許叫阿顏?！奔o歇顏莫名有些煩躁，瞪了言森一眼，“我不笑的時候不好看嗎？”

    “好看，你怎么都好看，吃飯的時候好看，睡覺的時候好看，高潮的時候也好看?！?/br>
    紀歇顏瞇起眼：“你又勾引我？”

    言森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我真沒有，我就是忍不住想夸你?！?/br>
    要真跟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肯定很有趣，紀歇顏湊到言森耳邊：“怎么辦，我忍不住想干你?！?/br>
    言森臉又燒起來：“現在是白天，這樣……不好吧?！?/br>
    不好就不好，為什么要帶個吧，那么不堅定，害紀歇顏差點又沒忍住。

    言森要出門買菜，問紀歇顏去不去。

    紀歇顏冷著臉：“你讓我穿這樣出門？”

    人長得好穿什么都好看。言森又想夸他，怕紀歇顏等下又以為他在勾引他，便換了一句：“那你在家等我，我很快回來?！?/br>
    等言森出門，紀歇顏才皺著眉，很不爽地嘀咕一句，誰他媽要在家等你。

    言森說的很快并不怎么快。三小時后才回來，手里提著一大堆購物袋。

    紀歇顏一眼掃過去，全是名牌。

    很貴的那種。

    紀歇顏皺眉：“你都買了什么？”

    言森將購物袋里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鋪滿客廳沙發：“衣服，褲子，內褲，鞋子，襪子，毛巾，還有你喜歡的沐浴露……”

    言淼看了一圈，沒有一樣是給自己買的，不大高興地嘟起小嘴：“爸爸你偏心?！?/br>
    紀歇顏突然問：“你怎知道我喜歡這個牌子的沐浴露？”

    言森愣了下，低頭從兜里掏出一塊巧克力，遞給言淼：“給你買的?！?/br>
    言淼高興地接過去：“謝謝爸爸！”

    言森沒回答紀歇顏的問題，紀歇顏也沒再問，在言森要求下一件件試起了衣服。

    都很合身，也都是紀歇顏平日里愛穿的款式。

    吃過午飯，紀歇顏接了個電話，他姐打來的，跟他說隆成并購的進展。公司里的事情大多是她在處理，紀歇顏不怎么過問，也懶得去管，他最不喜歡接的就是這種匯報工作的電話。

    再不喜歡也得聽著，不是因為他是掛名的執行董事，而是因為，那人是他親姐。

    花十五分鐘說完公事，電話那頭的人換個語氣，又問起私事：“這幾天干什么去了，也不回家?！?/br>
    “在朋友家?！痹捯魟偮?，聽到開門聲，轉身見言森從兒童房出來，紀歇顏給他一個眼神，走到窗前，“你跟奶奶說一下，我過幾天回去，讓她別擔心?！?/br>
    “怎么可能不擔心，昨晚還跟我念叨，怕你又在外頭磕了碰了……你這幾年確實玩得過火了，喝酒打架飆車，你年輕你不怕，但你總得考慮一下老人家的心臟承受能力?！?/br>
    紀歇顏捏緊手機，額上青筋暴起，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想要壓下胸腔里驟然升起的怒氣，卻是徒勞。

    正如對方所說，紀歇顏這幾年是很瘋狂，脾氣也壞了不止一點。

    “你們總要我考慮老人家的感受，可有誰來考慮我的感受！你告訴她，如果不想失去她唯一的孫子，就別再派人跟蹤我！”

    說完掛斷，將手機丟沙發里。

    他用了不少力氣，手機從沙發坐墊上彈起，落到地上，“啪”一聲響。

    言森走過去，撿起手機，看看，磕掉了一塊漆，還好屏幕沒裂。他將手機輕輕放在茶幾上，倒了杯水，走到紀歇顏跟前，柔聲說：“喝口水吧?！?/br>
    紀歇顏擰著眉看他，沒接。

    言森將水杯塞進他手里：“別氣了，我陪你說話啊?！?/br>
    誰稀罕和你說話。心里這樣想，紀歇顏卻還是被安撫了，堵在胸口的那股氣慢慢散開，他垂眼喝了口水，正要開口說話，言森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眼睫毛：“好長啊?！?/br>
    紀歇顏：“……”

    言森笑笑說：“真好看?！?/br>
    紀歇顏臉上沒什么表情：“你除了好看還能不能說點別的?！?/br>
    言森扭頭往兒童房看一眼，踮起腳尖湊到紀歇顏耳邊，輕聲說：“也好大啊?！?/br>
    紀歇顏：“……”

    言森臉有些紅，小心翼翼看他：“心情好點了嗎？”

    紀歇顏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紀歇顏拉著言森進臥室，言森剛反鎖了門就被拉著抵到墻上。

    “一次又一次地勾引我，很想我cao你是不是？”紀歇顏扒了言森褲子，身體強硬地朝前壓去，將言森困在胸膛與墻壁之間，“怎么這么sao，嗯？”

    言森臉燙得厲害：“我……不sao?！?/br>
    “是不sao，還是只在我面前sao？”很奇怪，這男人臉紅的羞態總能輕易勾起紀歇顏的施虐欲，想把他壓在身下狠狠cao弄，cao到哭出來，cao到他求饒，紀歇顏緩慢吸了口氣，眸色加深，伸手摸他下面，唇角勾起，“都濕了?！?/br>
    言森羞恥得快要哭出來：“你總愛說這種話，欺負我?！?/br>
    紀歇顏捏住他下巴，向上抬：“難道不是第一次說？”

    言森磕巴起來：“你，你喝醉的時候也說，說過好幾次?！?/br>
    紀歇顏微皺起眉，一臉不相信，默了片刻，將言森抱起來丟床上，傾身壓上去：“就當我說了吧，你就是sao，我就是想cao，你能拿我怎么樣？”

    這也太不講道理了，但這人是紀歇顏。

    言森抱著紀歇顏脖子仰頭湊上去親一口：“你怎么樣我都喜歡?！?/br>
    紀歇顏沉默著頂開言森的腿。

    接下去的一個多小時里，紀歇顏都沒說話。

    只是埋頭苦干。

    言森被他翻來覆去，花樣百出地折磨，喉嚨喊啞了，嘴唇也咬破了，到最后連哭都哭不出來。他已經被榨干了，紀歇顏卻還沒滿足，兩人身下的床單凌亂糾纏在一處，皺巴巴濕漉漉，言森躺得很不舒服，紀歇顏便抱著他到床角，他站地上，讓言森跪趴著，換個姿勢接著cao。

    言森感覺自己像是死了好多回。

    紀歇顏在這待了三天，言森的店也休業三天。

    這么難得的相處機會，他不想任何人來打擾。

    紀歇顏似乎是真的很喜歡言淼，明明是脾氣那么不好的一個人，言淼不小心將咖啡打翻，將他的白襯衫弄臟了一大片，紀歇顏卻沒生氣，只揉揉言淼的腦袋，進屋換了件衣服，然后又出來，抱著言淼坐腿上，手把手教他畫畫。

    言森那天晚上有事出門，等回來已經十點多了，言淼晚上總要鬧騰很久才睡，言森擔心孩子惹紀歇顏生氣，急急忙忙進到臥室，卻見床上兩人都睡了。紀歇顏背朝門口側躺，被子搭在腰上，言淼蜷著小小的身子窩在紀歇顏懷里，枕著紀歇顏右手，閉著眼睡得很香。他的眼睫毛很濃密，乖巧地垂下來，像兩把黑色的小刷子。

    言森又看看紀歇顏，心里美滋滋的。

    跟他爹真像。

    紀歇顏要走那天，言淼抱著他腿哭個不停。紀歇顏將他抱起來，他就使勁兒纏住紀歇顏脖子，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叔叔不要走?！?/br>
    紀歇顏皺著眉。

    言森以為他不高興，忙將言淼從紀歇顏身上扒下來，抱懷里：“對不起啊，小孩子就這樣?！?/br>
    紀歇顏更不高興了：“他對別人也這樣？”

    言森忙解釋：“不不不，除了你，我沒帶別人回來過?！?/br>
    紀歇顏看他一眼，沒說什么，抬腳往樓下走。

    言淼哇地大哭起來。

    紀歇顏又走回來，對言淼說：“我去辦點事，然后再來?！?/br>
    言淼一下止了哭勢，濕漉漉的大眼睛一眨不眨望著紀歇顏：“真的嗎？”

    “真的?！奔o歇顏抬起右手，“拉勾?！?/br>
    言淼和他拉完勾，咯咯笑起來。

    言森也在一旁抿著嘴笑。

    紀歇顏睨他一眼：“你高興什么？又不是來看你?！?/br>
    說完下了樓去。

    言森用力親了言淼一口，小聲說：“寶貝真棒！”

    言淼眨眨眼，伸手比了個Ｖ。

    ９

    “你這幾天哪去了，電話也不開?！碧苿讍柤o歇顏。

    那天接完他姐的電話后就關機了。紀歇顏懶洋洋靠在沙發里，指間夾著支燃了一半的煙，他挑了挑眉，笑說：“玩?！?/br>
    “看來玩得很開心啊?！碧苿酌蛄丝诰?，問，“跟誰？”

    紀歇顏伸手彈了下煙灰：“你不認識?！?/br>
    唐勛捏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玩笑般開口：“不介紹給我認識一下？”

    紀歇顏搖頭。

    “真小氣?！碧苿子趾攘丝诰?，目光在紀歇顏身上轉了一圈，狀似隨意地問，“新買的衣服？沒見你穿過啊?！?/br>
    紀歇顏笑笑，掐了煙，抬腕看了下時間，起身說：“我走了?！?/br>
    “干嘛去？”唐勛放下酒杯，“梁辰快到了，要介紹新女朋友給我們認識，你不見見嗎？”

    有什么所謂，反正過一個禮拜還要換新的。

    “等他徹底收心的時候再見吧?！奔o歇顏拿了車鑰匙，起身走出包間。

    紀歇顏將車開到言森的咖啡店外，找個位置停好，他沒立即下車，而是隔著車窗盯著店招牌看。

    歇一歇。

    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打，紀歇顏心道，這名字還挺有意思。

    紀歇顏突然有了想法，他拿手機給言森發短信。

    言森很快出來，找到他的車，拉開副駕座車門坐進來，很高興地看著紀歇顏：“你來啦?！?/br>
    紀歇顏板著臉：“淼淼呢？”

    言森低頭，右手伸進口袋里，往外掏東西：“他叔叔想他了，把他接過去住幾天?！碧土藥紫聸]掏出東西，“我手機忘拿了?！?/br>
    “在這?！奔o歇顏從他左手里抽出手機，隨手丟中控臺上，“哪個叔叔？他有幾個叔叔？”

    “是我弟弟?！?/br>
    紀歇顏臉色好看了些，坐了會兒，突然說：“既然淼淼不在，那我回去了?！?/br>
    嘴上這樣說，人卻不動。

    以前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他也經常這樣，別別扭扭的想要什么從來不主動說，換做別人言森是懶得理會的，但這是紀歇顏啊。言森只覺得可愛極了。

    他挽住紀歇顏的手臂，湊上去親一口：“陪我坐一會吧，我很想你?！?/br>
    紀歇顏皺著眉：“我不想你?！?/br>
    “我想你就好了?！币娝€硬撐，言森伸手朝他褲襠摸去，“我真的，想死你了?！?/br>
    紀歇顏呼吸加重，抓住言森手腕，側頭看他：“想我干你？”

    言森臉頰熱起來，咬了咬唇，傾身過去附在紀歇顏耳邊：“想你狠狠干我?！?/br>
    紀歇顏松開他的手：“下車?！?/br>
    “就在這吧?！毖陨樃t了，后半句說得有點磕巴，“我還沒，沒玩過車震呢?！?/br>
    “看不出來，膽子還挺大?！奔o歇顏笑說，“如你所愿?！?/br>
    兩人換到后座，空間寬敞了些，但兩個大男人在里面還是有些擠。

    紀歇顏沒脫衣服，只將褲鏈拉開。此時，那熱硬粗長的性器正在言森股間兇狠進出，他力氣實在太大了，掐著言森細窄的腰狠命地插，弄得整個車身都跟著劇烈震晃，言森被他頂得好幾次差點撞上車窗，他咬緊了唇，臉頰通紅，不敢出聲。車窗外時不時有人經過，笑著朝這邊看過來，又捂著嘴走遠，顯然都清楚車里頭正發生著什么。言森從未做過如此大膽的事，像脫光了衣服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難以言喻的羞恥感令他不住顫抖，周身皮膚跟著泛起紅來。

    “嗯……”紀歇顏突然悶喘一聲，壓到言森背上，啞聲說，“別咬這么緊?！?/br>
    言森聽到他的聲音，腰腹一顫，咬得更緊了。

    紀歇顏又哼了一聲，大力抓緊他臀部，來回揉幾下。

    言森能感覺到，對方快射了。他往后推了一下，讓埋在身體里的東西滑出去，轉個身跪坐在紀歇顏腿上，抬起屁股又將他全部吞進去。

    紀歇顏仰頭發出舒爽的嘆息，握著言森的腰往下按，同時朝上頂，讓兩人的下體更加緊密地結合在一起。

    言森扭腰動起來，紀歇顏很享受他的主動。

    言森大汗淋漓，紀歇顏將他越抱越緊。

    在登上頂峰的前一刻，言森捧住紀歇顏的臉，迷亂地親吻他嘴唇，問：“喜歡孩子嗎？”

    紀歇顏皺著眉喘氣，沒答話。見言森停住不動，紀歇顏用力揉他屁股，動作急躁粗魯：“喜歡?！?/br>
    “我也喜歡?！毖陨治撬?。

    只要是你給的，我都喜歡。

    言森嗚咽著夾緊了腿，讓紀歇顏全部射在他身體里。

    從車上下來，言森兩腿還在發顫，不由伸手扶住車頂。

    紀歇顏搖下車窗看他，聲音帶著情事后特有的慵懶：“我回去了?！?/br>
    言森收回手，朝他點點頭：“路上小心點?！?/br>
    紀歇顏不太高興地瞪著他。

    言森笑笑，又說：“明天見?！?/br>
    紀歇顏敷衍“嗯”了一聲，搖上車窗，將車開走了。

    言森依依不舍地望著那車遠去，原地站了會兒，聽見兜里手機震動。拿出來一看，是錦驍打來的。

    言森清了清嗓子，接通電話。

    “師哥?！卞\驍在那頭叫他，聲音帶笑，“現在放得這么開了啊?！?/br>
    言森四下看看，剛褪下一點熱度的臉又紅起來：“你看到了？”

    “看到了?！卞\驍掐著嗓音說，“好激烈哦?！?/br>
    言森捂著臉走到角落里，對著話筒小聲問：“淼淼怎么樣，聽話嗎？”

    “哇，我正想問你呢，怎么能生出那么好看那么聰明又那么乖的孩子，太厲害了?！?/br>
    言森有點小得意：“都隨他爹?！?/br>
    錦驍嘖一聲：“他爹可一點都不乖?！?/br>
    “在我眼里就是乖?！毖陨唤o錦驍反駁的機會，緊接著又說，“不許說他壞話?！?/br>
    “我懶得說，我忙著呢，就跟你匯報一下，負責盯梢的人已經走了，應該是去找老太婆匯報了，你既然有膽量拉著人寶貝孫子玩車震示威，那就做好可能會被教訓的心理準備吧，先說好啊，我只負責幫你照顧孩子，別的不管啊?！?/br>
    “行了，我心里有數?！逼ü衫锊粩嘤袦責岬囊后w往外淌，紀歇顏這次射得特別多，言森臉有點熱，抬腿往店門口走，“我掛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