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能進入生殖腔的關系
同陸瀾舟告別后,陵游當然沒有去找導師,他原路折返,打了個非常昂貴的車,回到了醫院。 陵游刷了病例卡,很輕松的再次進入。 雖然他在這里待了兩個星期,但對醫院的路線并不熟悉,好在一個年輕的護士很快前來,詢問了他有什么需要幫助,并熱心的為他領路,把他帶到了常耀寧的病房。 常耀寧傷得比他嚴重多了,被固定在病床上,大腿被抬高,睡得像頭豬一樣。 陵游點開他的醫療卡,上面顯示他脊柱、大腿、肋骨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動過兩次手術做糾正;還感染了瘧疾,不過很遺憾,被治好了。 陵游把門關上,然后拖了把椅子到常耀寧床頭,自行坐下。 椅子摩擦地面帶來的響聲吵醒了常耀寧。 常耀寧先是一臉不耐煩的睜開眼,嘴唇蠕動,臟話就在唇齒間滾動,然而就在看清面前的Omega后,一瞬間清醒過來,撲騰著坐起來,眼睛駭然睜大了,驚恐地往里退,不料牽扯到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陵游一雙明眸依舊澄澈天真。他穿著最簡單的襯衫和黑色外套,因為失血過多和貧血的緣故,整個人變得越發纖細蒼白,身上有著痛苦堆砌出來的脆弱美感。 意外的有些邪氣。 與常耀寧相反,陵游雙腿交叉,坐在椅子上很是愜意。 他看了看常耀寧,又環視了病房一周,最后看向了床頭邊的花。那應該是某個人之前來看常耀寧拿來的,旁邊還有個果籃,陵游挑了個最大的蘋果,又拿了水果刀,安靜地削著。 “那天在山崖下,我劃到肩膀了,流了好多血?!?/br> 陵游緩慢的開口,他手指纖細,握著紅艷的蘋果,像對待一個藝術品一般,刀貼著蘋果一轉,一道皮便垂了下來。 蘋果鮮美多汁,染在他的手指上,散發出晶瑩的光澤,讓很想人舔一口。 “我以前從來不知道,血的質感居然那么溫熱柔滑,摸起來像綢緞一樣,你知道像什么嗎?跟我之前在咖啡店做的卡布奇洛特別類似?!?/br> 常耀寧拼命往里縮:“我要喊護士了,我根本沒有拿你們組的樣本,也沒有推你下去,是不是你陷害我?你這個魔鬼,瘋子,賤人……” 陵游的視線終于離開了蘋果,他抬起頭來,對著常耀寧燦爛的笑了一個,像伊甸園的果實一樣甜美:“我有說什么嗎?” 常耀寧不知是痛的還是怕的,鼻涕眼淚流了一臉,手瘋狂敲打著毫無反應的呼叫鈴:“求求你了,陵游,我向你道歉好不好,之前針對你是我的錯,求你,我還要讀書,我好不容易才考進華沙大學,你放過我好不好?” 陵游置若罔聞,慢條斯理地削完蘋果,拿在手里。手里的果rou勻稱,潔白,沉甸甸的。 他站了起來,放下刀,俯視著常耀寧,然后俯下身騰出右手,捏住常耀寧的下巴,像在菜市場挑選一塊rou一樣。 陵游用力,迫使常耀寧張開嘴巴:“不知道為什么,我看見你就覺得惡心,特別是你說話。只要你一開口,我就想吐?!?/br> “這樣好不好?”陵游將蘋果慢慢塞在常耀寧嘴里,用力往他嘴里按,直至常耀寧的嘴大得再也撐不下,像圣誕餐盤里的烤乳豬。 他學著常耀寧的語氣說話:“我真的好討厭你,特別是你這張嘴,你不要出現在我眼前了好不好?” 那幾乎是一瞬間的事了,陵游右手松開常耀寧,順勢抓起剛剛放下的水果刀。刀貼著他的手指,飛快的轉了一圈,泛出隱隱的寒光。 專業而迅速。 然后陵游猛地將刀扎透在常耀寧嘴里的蘋果上。 汁水四濺,糊了常耀寧一臉。 常耀寧臉上全是鼻涕眼淚,還有蘋果的汁液,它們混合在一起,惡心又黏膩,不過還好,他沒法發出一點聲音。 陵游走出門,在護士臺的時候,問護士小jiejie要了一張紙巾,禮貌道謝后把手指頭擦得干干凈凈,然后離開了醫院。 陵游在出院三天后的下午,教授逼著交論文的最后期限,才回到學校。 他剛進入校區,就遇見穿得像個白團子的柯亦,以及他的幾個Omega朋友。 柯亦熱情地上來擁抱了他,陵游覺得不太適應,但沒有推開。 “恭喜你出院了!情況還好嗎?月亮島實踐的時候真的很感謝你!一直想去當面給你道謝,又沒有打聽到你出院的日期?!笨乱酂崆榈嘏c他打招呼,就像一個久違的朋友。 “舉手之勞,沒事的?!绷暧涡χ貞?。 同柯亦一起的朋友也上來與他打招呼,或尷尬或友善。 他們多是學校社團團體,經常聚在一起,有一些類似“Omega之夜”的活動,是很不屑于和陵游說話的那一類人。 柯亦挽著他,親切地向他述說剛剛打聽到的新八卦:“唉你聽說了嗎,昨天中午,常耀寧去生物研究院辦公室,向學校提交了退學申請,整個人狀態特別不好,黑眼圈要掛到臉頰了,像被惡鬼追了似的,整個人瘋瘋癲癲,瘦了好多!他什么也不說,就是執意要退?!?/br> 陵游搖搖頭,表示自己剛剛聽見這個消息。 柯亦的一個同伴邀請他:“我們現在去學校商業區討論今天要交的論文,你一起來吧!” “對啊對啊,你之前請假了兩周,應該錯過了不少課,我給你我這兩周的筆記?!?/br> 陵游受過冷眼,但對于熱情不太適應,但沒有拒絕對方遞過來的友善,直到天黑了才返回博寧河。 他的心情很不錯,手上還提著他們留給他的膠囊咖啡,在黑夜里踩著光向前走。 入冬后,鳶尾的花期已經結束,鳶尾變成了一叢叢的蒼綠,遠看像人的頭發似的。 地磚縫隙里密密麻麻的涼意也開始滲透出來,合著寒涼的霧氣,滲透肌膚,冷到骨子里。 陵游裹了裹身上的風衣,試圖驅趕一些寒意,低著頭往博寧河走。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河岸的長椅上站起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面前的人長身鶴立,雙手抱胸,很隨意的樣子,褪去了平日里的溫柔,看起來多了一份凌厲,身上凜冽的味道依舊襲人,帶來一絲寒冷的甜。 “晚上好,好巧?!毙畔⑺氐娜诤献屃暧窝杆俑袘搅岁憺懼鄣拇嬖?,陵游并沒有陸瀾舟嚇到,聲線平靜,毫無波瀾的打招呼。 陸瀾舟收起手機,雙手插兜:“不巧,我在這里等你。我給你發了很多消息,你都沒有回我?!?/br> 陵游環顧四周,這里是到博寧河的必經之路,他們離開學校一個多月,除了突然變冷的天氣,學校并沒有絲毫變化。學生們該上課的上課,還有路過的同學,手上捧著煎餅果子,留下一路香味。 “有什么事嗎?” “是有些事,去你公寓?”陸瀾舟提議。 陵游拒絕:“不了,晚上冷,你就在這里說吧?!?/br> 陸瀾舟輕笑了一聲:“陵游,你在怕什么?我們生殖腔都能進去的關系,不能進去你公寓?” 陵游盯著陸瀾舟那張怎么看都不想是能說出這種話的臉看了很久,最后陸瀾舟失去耐心,直接拉過他,從他褲兜里掏出門禁卡,往公寓的方向走去。 陵游只能跟在他身后。 陵游的公寓在37樓,他走的時候忘記了關窗戶。時隔一個多月,一打開門,風便穿堂而過,撲了他與陸瀾舟一臉。 陵游去陸瀾舟的公寓遠比陸瀾舟過來得多,陵游不太喜歡帶人回自己的公寓,這讓他有一種被侵入的不適感,大部分時間,他們只是在陸瀾舟的房間親吻,zuoai,分別。 陵游的房間很亂,各種實驗數據、資料亂飛,陵游走向陽臺,用了很大力氣才把把窗戶關上,轉頭發現陸瀾舟已經自己走了進來,把他散落在地上的一本撿起來,放在書桌上。 “沒想到你會喜歡看這種書?!?/br> 見陵游沒有答話,陸瀾舟又自己補充:“懸疑、政治、人性、宗教學?!?/br> 陵游站在原地沒有動:“所以你上來就是要和我討論這個?我喜歡看的書?” 察覺到陵游防備的神情,陸瀾舟輕笑了一聲,也決定單刀直入:“小組的實驗樣本是你拿的吧?!?/br>